《秀色田園》番外

春桃(2)

番外

春桃(2)

說得春桃笑了起來。
春桃看他這十來日在山裡頭風吹日晒雨淋的,黑瘦憔悴,搖頭笑道,「這是什麼話。這次不過是因小舅舅怕他的禍事牽連到你,故意為之。等咱們回去再與他理論!」
由秦媽媽壓著陣,王富貴帶著府里兩個採買小廝一連跑了十來天,才買夠五百兩的乾貨。
本就不耐煩,這王富貴偏又行事村氣十足,讓他更不喜,連連冷哼幾聲。無奈這年頭一向有官尋商人的不是,商人但凡有些辦法,也不敢去尋那當官的晦氣。
趙昱森笑了幾聲,搖頭,「我不敢與他理論,你去可好!」
齊夫人便把結交這一家子的心淡了。聽春桃說要提本錢,也只是佯做關心問了兩句,便不再多說。
秦媽媽看春桃這一行來,面色一直淡淡的,不氣也不怒,心下滿意,笑道,「夫人,這生意包在老身上。現在咱們在河池州也算是摸清了門路了。有幾位小姐在那邊接應著,一年咱們少說也要賺個翻翻的銀子出來!」
聽說他來了,兩人對視一笑,頗有些輕視。將人迎了進來,王富貴跑得急再加上天熱,大汗淋漓,頗有些狼狽。
翠屏立在一旁半晌不見大少姐提到她,略有些不自在。春桃倒是注意到她的神色,一時沒想好如何與她說,便就再等等。
而林家的生意,雖源頭在廣西,卻要靠內陸銷貨,這才曲意結交。哪知才剛搭上線兒,便有這位何大人入獄的消息,心下便有些悔,無奈本錢已入了,左不過多出幾百兩的利錢,象林家這樣的木材大戶也不看在眼中。
六月中下旬,趙昱森尋到一個正好往安吉方向去的大船,正好路過離安吉不遠的青州碼頭。
尚媽媽在一旁笑道,「夫人可不知。這位秦媽媽是我們孟府里少有的與錢親!」
第二日春桃先到知州府去拜訪齊夫人,與她提了要取存林記本錢的事兒。只說娘家幾個妹妹托她收些乾貨運回去,本錢周轉不過來。
春桃點頭,引著入畫往外走,又讓另兩個在河池州新買的小丫頭在廊子下照看著。到了前廳里,春桃才笑道,「是。明兒我們去一趟林記,看看能不能將本錢提出來。其實今兒林記的掌柜來,我也知為何。一來是怕王管家將紅利銀子提乾淨了,到時對我們不好交待,二來卻有因京中的事兒輕視我們之心。咱們初來時,是沒想過吃什麼利錢,還是齊夫人開口,那林家夫人又熱絡,這才應了。現在人家即有嫌棄咱們之意,也不值當為那些銀子,去受他們的氣!」
王富貴一路小跑到林記時,林記後面大倉房裡的夥計都散,只有兩個掌柜的在小庫房裡對帳。
申掌柜假意留了幾聲,待他走遠了,回頭輕蔑笑道,「他倒是送得快!」
春桃將他迎到內宅里,等他換了衣衫凈面之後,才與他說了這些事兒。趙昱森十分詫異,「我才出去幾天兒,你動作倒利落!」
王富貴一路上想的借口與春桃給的倒真是差不多,道,「一時辦差急了頭,到貴號支了銀子。我們夫人知曉了,狠說我辦事不妥當,差我趕快送來!」
便與申掌柜道,「使個小夥計去趙府知會一聲吧。」
將貨物裝了船,讓王富貴押貨,別一個思鄉心切的媳婦兒與翠屏二人跟著,一路北下。
春桃看他面似有讚許之色,也有些得意,將這幾天來發生的事兒與趙昱森說了個遍兒,道,「林記心頭嫌棄咱們,我自不會為了錢去受他的氣!」
齊大人四十齣頭,才是個五品的官職,又一下被放到廣西這個地方,這夫妻二人本就急著四處打點人情,聽說趙昱森在京中有關係,再看他年紀輕輕便是從六品,頗有些討好的心,是以她當初極熱心為春桃一家張羅著。現下何文軒入了獄,且邸報之上的罪名語焉不詳,齊大人便推斷,這何文軒犯得許是大事兒。
趙昱森回來時,剛剛好清點完畢。
春桃微點了下頭。入畫又道,「大小姐,咱們真的還要再採購些山貨?」
春桃自齊夫人院中出來,想了一遍人心似水的話。便帶著入畫和秦媽媽去了林記。秦媽媽在孟家一向是管錢兒的,也是四十歲上下,高高瘦瘦的,人極利落,進了林記客客氣氣的說了緣由,那林記正悔攀伏錯了對象,哪裡肯再做一年多出幾百兩利錢的冤大頭,也是佯問了幾句,便差人去林家主宅回話兒。
說得一眾人都笑了起來。
趙昱森點頭,環了春桃的腰肢,「是你嫁了個沒本事的夫婿!」
入畫連連點頭,「是,大小姐說的極對!若是老夫人知道了,定然會說,我們家的女兒哪裡受得這樣的委屈?!」
春桃前腳到家不多會兒。林記便將本錢以及兩個月的利錢送來,一共是三千零一百兩。
入畫走近春桃悄悄笑道,「大小姐,那王管家已把銀子還上了。」
岳掌柜是大管事兒,也是林家的家生子,跟著林老爺早年走南闖北的,大世面是見過,早先趙昱森一家來,他們肯讓入本錢到生意里,還是看著他在京中有些門路的面子。
說著將小包放下,也不接小夥計端來的冰碗,急匆匆的走了。
春桃用了晚飯後,自家樓下書房內敦促趙瑜讀書,四喜也開始拿筆練字兒。聽見外面有人語聲,便放了手中的書本,出了書房。
林記送了銀子來,第一趟做生意,春桃心中還是謹慎的,只又添了五百兩。怕那邊乍然接到她這貨,一時沒門路賣,積壓了便不好。等這一趟做得成了,往前秋冬天里再添置銀子也不遲。
申掌柜趕快讓小夥計取冰碗來,笑道,「王總管,您這急惶惶的,可是有事兒?」
春桃笑道,「那我先謝過秦媽媽了。開始這幾回,還真要累著媽媽多指點。等教得我與入畫上了道兒,您再歇著些!」
春桃想想那位小舅舅,她自小接觸的也不多,不象幾個小的與了親近,便道,「讓梨花年哥兒周濂幫著咱們與他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