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妃天下》如夢令

第001章

如夢令

第001章

瑟瑟搖頭再搖頭,她不能隨他走。
蒼鬱的山掩住了西沉的太陽,天地間一片暮色蒼茫。兩輛馬車轍轍行駛在空落落的官道上,官道兩旁,是連綿的山勢和漠漠的翠林。
「不許你這樣糟蹋自己。」風暖抬起頭,心疼地棒著她的臉,狠狠說道。
風暖躺在地上,漆黑的鷹眸間,全是失落。他坐起身來,低低說道:「隨我走,好嗎?」
這就是所謂的江湖吧,不是刺殺就是戰爭。
片刻的怔愣,瑟瑟便覺得纖腰被一隻有力的大手一抄,一瞬的天旋地轉,她便落入到一個寬厚堅實的懷抱。瑟瑟抬頭望他,誰知望進一雙漆黑的眼眸中,深不見底的眸中,此時帶著滿滿的溫柔。
「我們還是往前走吧,我與他已沒有一絲干係,我想他是不會再管我的事情的。」瑟瑟淺笑著說道。
「這山路怎地如此幽靜?」墜子忽然輕聲問道。
他,不再是風暖,不再是伴她身側叫她公子的風暖。他是赫連傲天,北魯國的二皇子,如此強勢,如此霸氣。
輕輕攬住她,飛身上馬。馬蹄得得地在山路上響起,紅馬馱著兩人一路向北,走了不到半個時辰,道旁連綿的山勢逐漸變得平緩,漸趨不見。前方,是一片廣闊的平原,視線盡頭,一座黑壓壓的鎮子近在眼前。
「江瑟瑟!」那男子冷冷瞥了他一眼,沉聲說道。他的語氣本來很冰冷,但是,當他吐出瑟瑟的名字時,竟帶了一絲令人難以忽略的輕柔。
總有一天,她會自願隨他走的。
那男子瞧見車簾掀開,鷹一般銳利的眸光忽然閃亮了一下。
小釵大驚,道:「那可怎麼辦,江姑娘會不會有危險?」
雲輕狂笑了笑,道:「你不用擔心,救回江姑娘的事,不用我們出手的。主子的隊伍已經到了托馬鎮,你只需發個信號即可。」
小釵望了一眼閉眸小憩的瑟瑟,小聲道:「要我說啊,雲輕狂根本就是故意的。」
他忽而撮唇一呼,只聽得一陣馬蹄噠噠,一匹無韁的赤紅色駿馬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宛如一朵紅雲降世,又如一簇火焰燃燒,轉瞬便奔到了眼前。瑟瑟從未見過如此神駿漂亮的馬兒,心中頓時一震。
暮靄沉沉中,黑幽幽的灌木很茂密,夕陽的餘暉似乎也不能完全浸透。影影綽綽中,有一抹明亮的光芒躍入眼帘,那光芒就像是她的梳妝鏡子反射了月光。
「不知赫連皇子何時又來到南越的,煙有失遠迎了。」夜無煙淡笑著說道,鳳眸中卻透著一股凜凜寒意。
「赫連皇子,我不能隨你去。」瑟瑟的聲音清凌凌的,一旦打定了注意,她便不會改變心意。
淡淡月色籠罩下,他只著一襲家常的絳紫衣袍,髮髻僅用一支木簪束起,但這隨意的打扮,絲毫不減他絕世的容顏。
瑟瑟睫毛顫了顫,此時,她真的不想見他。而且,她想,他大約也是不想見她的。他應當是心中有愧意,是以才會讓自己到春水樓養傷。這樣也好,愧意消失,他和她之間,應當就沒有一絲瓜葛了吧。
瑟瑟但覺的人一飄,便被風暖,不,是赫連傲天抱著,飄身縱到馬上。那馬一聲長嘶,聲音撕空逐雲,驚心動魄。其餘的馬匹聽了,皆有些焦躁不安,連連嘶鳴。
瑟瑟聽到他的聲音有一絲不對勁,抬眸一望,只見幾十匹戰馬踏著夜色,狂飆而來,轉瞬便到了她們面前。
清麗的容顏上,綻開一抹璀璨的笑意,她冷冷說道:「是啊,我是要去北魯國。不過,這和你應當沒關係了吧。王爺莫非忘記了,我已經不是你的側妃了。赫連,我們走吧!」
如今,他們要去哪裡,前方有夜無煙的隊伍,撥馬回去,定會與雲輕狂他們相遇。
瑟瑟認得,這一路行來,她也曾見過這隊商旅。有時行在她們馬車前面,有時行在她們馬車後方。打尖住店時,偶爾也和她們一個客找。據小釵說,他們是要到北魯國做生意的。
瑟瑟被他緊緊摟在懷裡,感受到他狂野的心跳,她的心也忍不住一顫。一直以來,風暖都是沉默的,話也不多。此刻方知,他不是不會說,只是不願意說罷了。
瑟瑟心中極是意外,原以為這夥人是衝著春水樓來的,卻不料竟是來劫持自己的。她詫異地從卧榻上探身,命小釵掀起車簾,向外望去。
瑟瑟抬眸望去,但見的前方廣闊的平原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黑壓壓的行軍帳篷,月光照耀之下,好似一個個小土丘。很顯然,這裡有駐軍。
為首的白馬上,坐著的人,正是夜無煙。
風暖勾唇笑道:「你放心,在你沒有點頭之前,我再不會侵犯你。」
「夜無煙的軍隊?」瑟瑟一驚,夜無煙的兵怎會出現在這裏?
瑟瑟使勁推著他,從地上踉蹌著站起身來,伸手理了理散亂的髮絲,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慌亂。
「把車裡的人留下,放你們一條生路,否則,別怪刀劍無情。」為首的男子哼笑一聲,低沉而渾厚的聲音帶著一絲威嚴和冷意從風裡飄來。
「不會,你沒看出來,江姑娘一點也沒被反抗就被他帶走了嗎?或許他們認識!」雲輕狂依舊沒心沒肺地笑道。
瑟瑟黑眸一凝,連退兩步,道:「我自己上。」
瑟瑟坐在馬車中,小釵和墜子一左一右拿著刀劍護著她。只要有人衝到馬車前,便都被她兩人擊敗了。
「二公子,我們還是趕快追吧,這樣子永遠救不回江姑娘。」小釵凝眉道。
瑟瑟聞言,放在腰間的手微微一顫,那新月彎刀就再也拔不出來了。
沒想到,一路走來,這個消息,她竟是一點也沒聽說。不知小釵和墜子不知,還是故意隱瞞她的。想必,她們也是知曉她曾是璿王側妃,是以,才沒將這個消息說給她吧。
瑟瑟目光微冷,唇邊勾起一抹艷絕的笑容。
「只怕,馬上就要熱鬧起來了。」瑟瑟淡淡說道。
她一直都知道,他是不屬於緋城那樣旖旎繁華的溫柔富貴地,北方,才是他的天空。而此刻,這隻蒼鷹終於展翅翱翔。
瑟瑟渾身一僵,想要動一動,可是被他兩條鐵臂一攬,根本就無法動彈。那紅馬似乎通人性,識趣地慢下了腳步,慢悠悠地溜達著。
風暖低低說道:「就算我現在的身份是赫連傲天,可是我的心,依舊是風暖。瑟瑟,你隨我走吧,到北魯國去。前段日子,我皇兄忽然急急召我回國,我都沒來得及向你道別,便匆匆離開了。前幾日,我始打探到你已從璿王府離開,所以,我一直在尋你。你的情況,我都知曉,你在南越,並不好過,不是嗎?」
黃昏。
「你們不用護著我,雲輕狂怕不是那個人的對手了,你們去幫幫他。」瑟瑟低聲道。
雲輕狂笑了笑,道:「說得不錯,我猜是北魯國的人,那匹馬很顯然是北魯國汗血寶馬中的良種。」
一輪孤月懸在暗藍的夜空中,夜風撲面,帶著一絲涼意。兩人一馬在官道上飛速行進,那輪明月似乎也隨著他們在飛逝。
他再次低首,灼熱的吻又印在她唇上的吻,狂野如暴風驟雨般,逼的她步步後退。她不斷地向後仰頭,想要躲過他的吻,但是,他卻步步緊逼,絲毫也沒有放過她的打算。瑟瑟的身子在馬上不斷地後仰,忽然覺得身下一滑,從馬上翻了下去。
自此後,一年的時光中,她漸漸習慣了這個男子沉默地伴她左右。可是,他們之間的默契和諧因為他記憶的回復,最終煙消雲散。
他的聲音,一字一句,低緩地堅定地在她耳畔響起:「我不會強迫你,但是,我也永遠不會放棄你的。總有一天,我會要你心甘情願呆在我身邊,做我的唯一新娘。我赫連傲天就像草原上的青狼,這一生一世,只會有一位伴侶,那就是你——江瑟瑟。」
瑟瑟淡淡說道:「就算我再叫你暖又如何,不管我如何叫,你都不再是風暖了。」
夜無煙不動聲色地騎在馬上,俊逸的臉上隱有一絲波動。
風暖見了,眸間全是失落。只是,他的驕傲,不允許他露出一絲的失望。他笑了笑,聲音淡淡地說道:「那麼,你要去哪裡,我送你過去。」
那紅馬接著四蹄一揚,便奔了起來。風馳電掣的速度,四周連綿的山不斷地後退著。瑟瑟之前雖說也騎過馬,但直到此時,她方知,和現在相比,之前的只能說是遛馬。
瑟瑟側卧在馬車的軟榻上假寐,她剛喝過葯,有些困意。朦朧中,隱約聽到墜子清冷的聲音低低埋怨道:「你看吧,我說照我們這速度日落前趕不到托馬鎮,怎麼樣?這個雲輕狂,非要急著趕路,看吧,今晚要露宿原野了。」
猶記得,渝江河畔,春意撩人。湖光水色,煙柳明花。
而且,他看上去再不是之前的風暖了。
「不行,江姑娘傷口剛剛愈合,千萬不能用內力,否則傷口必會再次裂開。」小釵凝眉道,她怕瑟瑟出手。
風暖聞言,眸光乍然一深,棒起瑟瑟的臉,便深深地吻了下去,將瑟瑟餘下的話,悉數吞了下去。
官道上此時已經亂了,駕車的車夫竟也是武中高手,此時揮舞著刀劍和黑衣男子帶來的那撥人戰在一起。不過,對方人多勢眾,看樣子很難取勝。
風暖聞言,抱拳道:「璿王,失陪了。」
那個男子的俊臉在睛空麗日下,格外純粹。一雙鷹眸目光清澄,略帶一絲迷惑問她:「我是誰?」
「謝主子賜名。」他低低說道。
「救命之恩,永世難忘。我願一世追隨主子。」他低眉斂目,淡淡說道。
墜子凝眉,道:「能擁有那匹馬的人,當不是一般的人。」
「這是……誰的隊伍?」瑟瑟實在沒料到,托馬鎮竟然有這麼多兵,看樣子不知是誰的隊伍。
「你,就不能再叫我一聲暖嗎?」他低緩的聲音帶著一絲磁性,在瑟瑟耳畔響起。
「好!」風暖起身,去攬瑟瑟,想要將她抱到馬上。
眼見得黑衣男子將瑟瑟擄走了,其餘那些蒙面男子便不再戀戰,迅速隱入到官道兩側的密林。那些商旅妝扮的人待要去追,雲輕狂淡聲道:「別追了!」
他的視線,似是不經意般從瑟瑟身上掠過,看到她和風暖共騎一馬,眸光忽然變得幽深起來,「江瑟瑟,你真要隨他去北魯國?」
「你確定嗎?」風暖低低說道。
小釵和墜子凝眉,雲輕狂說的倒是實話,那匹紅馬,看上去可不是一般的馬。
春水樓行事已經夠低調了,只不過兩輛普通的馬車,加上車夫也才不過六個人,可還是被別人盯上了。
黑衣男子好似蒼鷹般從天而降,狂放不羈的黑髮在腦後飄揚著。瑟瑟大驚,手方伸到腰間刀把,就聽的他忽低聲說道:「煦日和風,暖意怡人。」
瑟瑟眼皮一跳,猜想墜子話里的「他們」指的是明春水一行。不知為何,明春水未曾和她們一路前行,或許是有什麼事耽擱了,聽墜子話里的意思,似是今晚要趕過來了。
自然此處是絕不會有梳妝鏡的,但還有一種東西能夠反射月光,那就是鋒利的刀劍。
「啊?主子已經到了。」小釵立刻喜笑顏開,從袖中掏出一隻火箭,用火摺子點燃了。只聽得嗖地一聲,那琉璃彈在半空中炸開,耀目的煙花在空中久久不散。
「赫連皇子,你這是要帶我到哪裡去?」瑟瑟撫了撫額前亂髮,低聲問道。此刻,她已從初見風暖的震驚中冷靜下來。一旦冷靜,她便知曉,她是絕不能隨他走了。
可是,面對他的深情,瑟瑟只能自嘲地笑笑,淡淡說道:「赫連皇子,你莫要說笑了,像我江瑟瑟這樣的聲名狼藉之人,殘花敗柳之體,是配不上赫連皇子您的……」
話方落,搗葯杵揮舞著,雲輕狂便和黑衣男子交上了手。
瑟瑟心中有些擔憂,就在此時,只見得馬車後方的官道上,傳來一陣馬蹄聲。十幾騎馬風馳電掣奔到眼前,馬上之人,皆是商旅打扮。
「璿王的銀翼軍!」風暖冷笑道。
「你別這樣,別叫我主子,不如叫我公子吧。我們沒有主僕之分,你就是我的朋友。」她忽閃了兩下扇子,盈盈淺笑著說道。
瑟瑟心中一滯,也隱隱感覺到這寂靜有些詭異。她睜開眼眸,挑起窗帘向外瞧了瞧。
話音方落,只聽的一聲呼哨,灌木叢中,躍出無數道影子。大約有十幾個人吧,臉上皆矇著黑巾。他們身手利索,不像一般的劫匪,頃刻之間便將兩輛馬車團團包圍了起來。
她驚了一跳,凝眉道:「你何以叫我主子?」
瑟瑟看到他悠然自得的樣子,不知為何,胸中便湧起一股氣。他和她,不是已經沒關係了嗎,他何以還要管她的事情?
新月初升,官道上一片混戰。兵刃相擊聲不絕於耳,不時有明亮的弧光忽隱忽現,那是劍光反射了月光的緣故。
香渺山上的輕薄,王孫宴上的刺殺,她和他漸行漸遠。原以為再不會有任何交集,卻不料他會埋伏在這裏要劫持她。
風暖忽然輕輕「吁」了一聲,紅馬緩緩地頓住了奔勢。
風暖聞言,手臂微微一抖,大掌攬著瑟瑟的纖腰,一提便將瑟瑟翻轉身,和她面對面坐在紅馬上。他摘下臉上的青狼面具,露出那張如同刀削斧鑿般俊朗的面容,鐵臂猛然一收,將她緊緊摟在懷裡,似乎想要將她融到他的體內。
「煦日和風,暖意怡人,你就叫風暖吧,只盼你日後不再遭遇人世的冰冷。」彼時,她一襲男式青衫,手中執一把玉骨絹扇,風流俊秀。
他是赫連傲天,是北魯國的二皇子,不再是那個無牽無桂的江湖浪子風暖。她,不可能隨他走。
此時看來,這些人卻絕不是商人,一個個眸光精銳,身手矯健。他們一到來,便和那些劫持她們的黑衣人斗在了一起。此時,瑟瑟方曉得,這些人是明春水的手下,是在暗中保護他們的。
風暖攬著她的腰,兩人一起翻下馬,在落地的一瞬,忽然翻轉,讓自己仰躺在地上,使瑟瑟趴倒在他身上,他的手依舊攬在她腰間,唇,依舊去追逐她的唇。
此時正是太陽落山,而明月還不曾升起之時,是以外面黑沉沉的。
瑟瑟是首次聽聞夜無煙的離京的消息,原以為,他還在緋城。
「故人?你說的故人莫非就是本王的側妃?」夜無煙唇角斂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問道。
「二公子,為何不去追,江姑娘被劫走了!」小釵和墜子焦急地問道。
「東海一戰,夜無塵大敗。你們南越皇帝震怒,夜無塵失去聖心。皇上將北部重鎮的兵權交到夜無煙手中。如今,他是奉命到北部鎮守的。」風暖低聲道。他早就知打探到夜無煙的消息,原以為他們還不曾趕到托馬鎮,是以,他才今晚行動。不想,夜無煙的隊伍是如此之快,竟然已經到了托馬鎮。璿王的銀翼軍,真是不可小覷。
瑟瑟凝眉瞧去,只見沉沉暮色中,一個黑衣男子迎風而立,身後的墨色披風在夜風裡獵獵飛揚,他臉上帶著青狼面具,看上去有一絲猙獰可怕。他只是隨意立在那裡,但周身上下透著一絲令人窒息的霸氣,那種逼人的氣勢,宛如山嶽一般,令人很難忽略。
*
瑟瑟心中,頓時湧起一陣酸楚,是啊,她在南越,並不好過。見到父親,心中徒增傷悲。況且,海上那一戰,只怕朝廷已將她作為了賊寇看待。可是,她也不能因此便逃避到北魯國去啊!
「是啊,寂靜的有點怪。」小釵也顰眉道。
風暖聽到她的問話,攬在她腰間的手臂一抖,紅馬嘶鳴一聲,速度緩緩慢了下來。
「笑話,我們可不是怕死之人,想要帶走江姑娘,還得看看我手中的劍同不同意。」雲輕狂手一揮,這才發覺手中捉的是藥罐子。他笑了笑,將藥罐子隨意向車裡一扔,從腰間拿出一個搗葯杵,高聲道,「小釵,墜子,保護江姑娘!」
「這車裡這麼多人,你要留哪一個啊?」雲輕狂從前面的馬車中鑽出來,左手提著藥罐子,臉上帶著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弔兒郎當問道。
「璿王不必客氣,本皇子來此,只是要接一位故人。」風暖亦勾唇淺笑道。
四公子中排行第二的摧花公子云輕狂怏怏一笑,道:「怎麼追,你看看我們這些馬,有哪一匹能追得上那隻馬。」
瑟瑟卻沒打算袖手旁觀,這些人是衝著她來的,她不能讓雲輕狂和小釵墜子為了她,無端喪命。她彎腰,正要從馬車中下去。忽聽的頭頂上嘩啦一聲響動,馬車的頂蓋已經被凌厲的刀氣攪得四分五裂。
瑟瑟抬眸,看到風暖漆黑的眸間,一片深露,看不出是在開玩笑,遂輕笑道:「你送我到前面的托馬鎮,便可。」她可以在鎮上租一輛馬車,想去哪裡便去哪裡。她終於可以自由自在的流浪江湖了。
瑟瑟倒是沒想到,雲輕狂竟也是有武功的,且用搗葯杵做武器。他的武功還不弱,搗葯杵在他手中,宛若活了一般,帶著風聲,不斷向黑衣男子襲去。不過看樣子他不是那黑衣男子的對手,那黑衣男子用的是一把刀,那把刀舞得輕快洒脫,但卻有一股橫掃千軍的氣勢。時間一久,雲輕狂恐怕是要敗的,瑟瑟微微皺了皺眉。
「二公子,那黑衣男子是誰呢?」小釵問道。
墜子眯眼沉吟片刻,輕笑著點頭道:「算算時日,他們也快趕上咱們了。
他鷹眸一眯,沉聲說道:「只怕,托馬鎮是去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