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妃天下》如夢令

第011章

如夢令

第011章

這一晚,武翠翠慫恿了好幾個姑娘,走到瑟瑟面前,倨傲地說道:「江姑娘,聽說你也會跳舞,我們想要和你比一比!」
崑崙奴和崑崙婢確實來自於部族,但他們之前並非居於深山,而是居住于南越東部的高原,後來族中人們都被漢人擄去販賣。他們才在某一年隱居到了此處,結束了崑崙奴崑崙婢世代被奴役的命運。
「不是你擄來的,那還能有誰?」扛著鋤頭的農人驚異地問道。
自從雲輕狂那日對風薔兒說了那句,她是明樓主的人,這個村子里的人們似乎是都知道了。起初,人們都是帶著奇怪的、好奇的、驚異的、揣測的目光看她,讓瑟瑟頗為尷尬。
傳言中,春水樓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宮殿外面,種植著各色奇花異草,四季芬芳。宮殿裏面,擺設的都是珍奇古玩。春水樓的樓主明春水更是奢侈糜爛,吃的是山珍海味,用的是金杯玉箸。皇帝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他卻有四妻八妾九十九姬。
瑟瑟喜歡舞,但她只喜歡隨性而舞,像這種帶著挑釁的比舞,她極不喜歡。
瑟瑟心頭乍然一跳,隨著眾人的眸光淡然回首。
瑟瑟大驚,難道說,這花香是有毒的?
雖然風薔兒的笑容極是明麗真摯,雖然這飯菜聞上去香氣誘人,但是想起妖女這兩個字,瑟瑟是委實不敢吃的。正要找藉口推脫,就見得雲輕狂從院外走了進來。他見到小木桌上的飯菜,桃花眼一亮,喜滋滋地說道:「薔兒,這麼久不曾吃你做的飯,還真是想念啊。」
瑟瑟出了山洞,忽覺的眼前豁然一亮。
出雲是從後面這種說法得來的靈感。
瑟瑟常常抱膝坐在人群外的空地上,望著歡笑的人們,感受著他們真誠的喜悅,她感覺一切是那麼美好。
但是,此時瑟瑟方知,這兩種說法都不太貼切。
瑟瑟再不曾料到,明春水竟是和崑崙奴有關的,難道說他竟是崑崙奴的後代?應當是的,否則怎麼可能做春水樓的樓主。
另一個農人哈哈大笑道:「就是啊,你小子膽子大了啊!」
瑟瑟坐在屋內的軟榻上,為雲輕狂方才那句話發獃。怎地她在雲輕狂眼裡成了明春水的人了?他不會忘記,在海島上那一吻,明春水是多麼後悔。
瑟瑟被這些人灼熱的目光看的心頭微跳,她還從未被人用如同看媳婦一般的眼光看過,臉上飛起了兩片紅霞。
瑟瑟眯眼輕笑,不用想,也知曉風薔兒是如何整武翠翠的,妖女就是妖女。
沒想到春水樓竟是這樣一座再質撲不過的村落,瑟瑟真是驚異極了。
只見雲輕狂取出一根銀針,在面前的椅子上、桌子上,插了插,就著陽光看了看銀針沒有異樣,才小心翼翼地在椅子上坐下。接著又從身上取出一根銀針,在面前的每個碗里,還有碟子里,以及筷子上,插了個遍。就著陽光看了看,發現沒有異樣,這才拿起筷子,大吃了起來。
瑟瑟依舊坐在地上,冷然說道:「抱歉,我不想舞!」
「是啊!」瑟瑟看到雲輕狂狡黠的笑意,咬牙說道,這傢伙不早告訴她,非要她受點苦頭才說。
風薔兒儼如主人般在瑟瑟這個小院的廚房裡進進出出,不一會就作好了一桌飯菜,四菜一湯擺放在小木桌上,拉了兩把椅子在桌子前,請瑟瑟用膳。說是為了歡迎瑟瑟,特地為瑟瑟做的飯菜接風。
幾人穿過深巷,來到一處小院前,推開藤蔓纏繞的籬笆,進到院內。但見院子雖小,卻收拾的整齊利索,栽種著好幾樣花木,都是好養活的花,不名貴,卻開的徇麗明艷,將小小的院落點綴的極是熱鬧。
希望親們不要把出雲文里的崑崙奴和歷史的崑崙奴混為一談。
果然,才剛如是想,便見雲輕狂回首衝著瑟瑟狡黠地笑了笑,道:「是否感到了頭暈難耐,四肢無力?」
來到這裏的第二日,一大早便有一位姑娘前來拜訪瑟瑟。
雲輕狂優雅地一笑,道:「是的,這就是傳聞中的春水樓。」
時令已然到了秋日,田裡的莊稼都已到了收穫的季節,村莊中的人們日日都在田間收穫。瑟瑟傷勢已好,便也不再閑著,換上布衣粗裙,梳了家常的髮髻,同村裡的姑娘們一道在田裡收穫稻米。
瑟瑟椎門進到屋內,只見屋內擺放著簡陋的床,低矮的幾,簡潔的櫃,一切是那樣簡單而質撲。
雲輕狂從葯囊中取出一粒丸藥,遞到瑟瑟手中,道:「吃下去,否則,你會昏過去。人雖聰明,就是江湖閱歷太淺薄了。」雲輕狂嘖嘖說道,不忘調侃瑟瑟兩句。
在這裏一住,便住了兩個月,明春水始終沒出現。
武翠翠不知是因為瑟瑟的態度還是因為瑟瑟的拒絕,總之,她憤恨地說道:「你算什麼人,也敢拒絕我?充其量你也不過是樓主擄來的奴婢罷了,要是樓主真的喜歡你,怎會讓你住在村子里。你大概不知道吧,村後面『煙波湖』畔,有一座百花環繞的典雅精緻院落,那是樓主為他心愛的女子建的。既然你沒有住到那裡,就雖妄稱自己是樓主的女人,真是不知羞恥。」
崑崙奴!崑崙婢!
他邁著優雅的步子,步履無聲。照例是一襲月白色衣衫,飄逸而洒脫。臉上依舊戴著溫潤的白玉面具,唇邊浮著一絲似有若無的慵懶笑意,在火光照映下,看上去溫暖而邪肆。面具后的黑眸中,雖然也隱現笑意,但是,那天生的威嚴卻在一舉一動間不經意流瀉,令人望著他的笑容,心頭依舊不自主地敬畏。
瑟瑟轉首,將凝注在他身上的眸光收回,只專註地望向燃燒的篝火。希望他或許沒看到她,不過,在這咱場合,他縱然看到她,大約也會無視的。
「好了,武翠翠,你這個樣子,樓主永遠都不會喜歡你的。」正在篝火旁跳舞的風薔兒走過來說道,她俯身拉起瑟瑟,淺笑道:「走,我們去吃烤魚去。」
瑟瑟隨著眾人步入花林,但覺得淡而清新的香氣悠悠撲鼻,沁人心脾,極是好聞。可是,才走不到十步,瑟瑟忽覺的腦中一片迷亂,就連手腳都有些發軟,似乎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風薔兒拍了拍手,就要轉身離去,卻見本來似乎很痛苦的雲輕狂忽然站起身來,一把抓住她嬌小的身子,怒聲道:「你休要打江姑娘的注意,她可是樓主的人。」雲輕狂冷聲道,神色極是肅穆。
「不會吧!我不信。」瑟瑟眯眼笑道,拿起酒罈,又倒了一杯,仰首一飲而盡。若真的醉了,倒是好,今夜可以有一夜好眠。
從花林中步出,眼前又是一亮。一大片平坦的田地在面前鋪開,綿延數里,田間栽種著各種作物,田間阡陌交錯相通,三三兩兩的農人在田裡勞作。
「樓主到!」就在些時,忽聽得有人高聲宣布。
每日一到夜幕降臨,人們便在村前的空地上,點燃一大堆篝火,載歌載舞來歡慶豐收。自然也是少不了有美食的,魚塘里的魚正鮮美,撈出來在火上一烤,在烤魚的香氣里,歡唱著笑鬧著,勞作一天的疲憊便不翼而飛了。
在前朝鼎盛之期,甚至南越建國初期,哪個富戶之家沒有養幾個崑崙奴?崑崙婢?
這春水樓完全顛覆了傳言,也完全出乎瑟瑟的意料之外。
「金燦燦的陽光,碧油油的稻田,兩相輝映當是稱得上金碧輝煌。」雲輕狂笑道。
「妖女?剋星?」瑟瑟抬眸笑道,雲輕狂竟然這樣稱呼那個薔兒,想必,那女子定不是一般之人。而且,瑟瑟還從未見這個狂人這般無奈的笑過。當下對那個薔兒極感興趣,不知什麼樣的女子,能成為雲輕狂的剋星。
幽沉的夜色中,十餘人穩步走來,當先一人,正是春水樓樓主明春水。
果然,雲輕狂才用完一碗飯,就見的他忽然放下了筷子,用手捂住了腹部。
眼見那塊巨石阻路,雲輕狂忽然足尖點地,縱身一躍,在巨石最頂端的一處凸起處,輕輕一按,大石便好似門一般咯吱吱地自行旋轉而開。
「這麼清淡的酒,也有個醉字?」瑟瑟微笑道,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瑟瑟在雲輕狂的藥物調理下,肋部的傷口已然完全愈合,寒症也漸漸地去了,除了夜裡偶爾咳嗽兩聲,基本沒什麼大礙了。
武翠翠被瑟瑟當眾點破了自己的小女兒心思,臉上頓時紅一塊白一塊的,她指著瑟瑟,咬牙道:「你敢說我?你……」氣得竟是說不出話來,一雙杏眼中含著憤恨的幽光,那樣子倒似是恨不得和瑟瑟廝打一頓。
在寫本文前,出雲查過,歷史上的崑崙奴是黑人,是從海外販賣而來的。還有另一種說法,說是一些偏遠的地方的少數民族。
既然能夠出得起修堤壩的銀子,可見春水樓也是有銀子的,雖然瑟瑟並不知曉他們的銀子來自何處。但是,春水樓的這些子民卻依舊過著簡撲的生活,絲毫不見奢糜,而且,他們過的自在而快活。
穿過一塊塊農田,繞過一片片明凈的魚塘,來到農田的盡頭。這裏佇立著一處大村落,茅舍石屋井然有序地排列著。每一處房屋都被桑竹一類的植物或籬笆環繞著。屋舍前,皆是木茂花繁。此時已是夕陽西下,家家皆炊煙裊裊。雞鳴狗吠聲從風裡隱隱傳來,一片祥和寧靜。
自此,瑟瑟便在這個簡樸的小院住下了,除了每日里敷藥治傷,服用雲輕狂熬制的治療寒症的湯藥,有時也在村裡村外走一走。
「江姑娘,你先暫時住在這裏。我還有事,先走了,小釵墜子你們照顧江姑娘。」雲輕狂說完,轉身離去。
「確實,傳言春水樓是金碧輝煌的宮殿。卻沒料到是如此簡撲的村落。」瑟瑟淡淡笑道。
一邊吃一邊對瑟瑟說道:「你不知道,薔兒喜歡研究毒藥,常常會不小心將試驗中的藥物灑在飯菜里,桌椅上,所以,吃薔兒的飯,要格外謹慎。我已經實驗過了,沒事了,你也可以吃了,實話說,薔兒的廚藝可是一流的。」
沒有金碧輝煌的宮殿,只有古樸的村莊。自然,這樣的村莊,明春水有四妻八妾九十九姬,大約也是不可能的事。
住了兩月,瑟瑟對於這個村中的村民漸漸有了一些了解。
瑟瑟接過藥丸,仰首吃了下去,不一會,便覺得神志頓時清明了,力氣也漸漸地回到身上來。
既然有一個「又」字,那便不是第一次了。
這些崑崙奴能吃苦,肯幹活,且少言寡語,任人驅使。最關鍵的是他們很忠誠,對主人極是忠心。
她的妝扮和小釵墜子不一樣,模樣也不太一樣,莫非是雲輕狂從外面擄來的?瑟瑟想起初來時,那些農人們戲謔著說雲輕狂又擄來一位姑娘?
兩月不見,再次見到他,這種久別重逢的感覺,令瑟瑟沉靜的心湖泛起了小小的漣漪。不過,憶及最後一次相見的境況,還有方才武翠翠的話,心底漸漸趨於平靜。
「這次是什麼毒?」雲輕狂微怒道,銀針竟然沒試出來。
瑟瑟起身,隨著風薔兒來到擺在篝火旁的那一溜木案前,烤好的魚都放在碟子里,誰要是餓了,就過來端一碟子慢慢享用。瑟瑟之前在府中,吃的不是蒸魚就是煮魚,從未吃過烤魚。拿起筷子,夾了一口,味道極其鮮美,美味得很。
不過,不管別人是怎樣的眼光看待瑟瑟,瑟瑟依舊生活得很快活,難得到如此美麗的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居住。
武翠翠生得也算是清秀,只是說話的語氣帶著天生的嬌縱,使她看上去便十分不可愛。
瑟瑟低低嘆息一聲,為她,也為武翠翠。落花慕流水,終究是幻夢一場。
*
瑟瑟自然知道風薔兒只是在安慰她,明春水的意中人根本就是存在的,否則也不會這般對她,她江瑟瑟對於自己的魅力還是很清楚的。
她從未到村後去過,還以為村后是山谷。今夜方知,那裡有花,有湖,還有典雅的院落。解媚葯當夜,瑟瑟便猜測明春水或許是有意中人,到了海島那夜,這個猜測便更深。今夜,從武翠翠耳中聽到,猜測終於篤定。心中,湧起一絲絲失落。
崑崙婢,在天下間是出名的容貌絕色且心靈手巧。她們的綉品極其精美,當年富戶人家的用品哪個不是崑崙婢繡的。
是以,瑟瑟極是客氣地招呼著風薔兒,同時心底也暗暗戒備
瑟瑟此生,還從未如此尷尬過,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人罵作不知羞恥。不過,對付武翠翠這樣的女子,你越是憤怒,大約她就會越加高興的。所以,瑟瑟依舊不動聲色地抱膝坐在地上,只是冷冷地挑了挑眉,淡淡說道:「看來武姑娘是很想住到那個小院里了?不過,你這樣子怕是很難的。」
有垂髫小兒看到他們,叫喊著圍了過來,有的卻沿著小巷一溜煙跑走了,一邊跑一邊嘴裏胡亂喊著:「薔兒姐姐,雲瘋子回來了!」
「其實,樓主蓋了那座院落已經好幾年了,一直沒人住,我猜著,他或許還沒找到能住在那個院里的人,也未可知。」風薔兒眨眼笑道,拍開一個酒罈子,給瑟瑟倒了一杯酒。
雲輕狂撇嘴一笑,道:「我研製出一味解百毒的藥丸,恐怕你的毒不管用了。」雲輕狂說完,向瑟瑟點點頭,拉著風薔兒出了瑟瑟的小院,留了一桌子摻了毒藥的飯菜給瑟瑟。
原來是那位被雲輕狂成為妖女、剋星的風薔兒,倒是沒想到,竟是這般嬌俏可人。不僅生的很討人喜歡,而且笑容極其甜蜜絢爛,令人見了忍不住喜歡她。可是,瑟瑟卻不敢大意,既然被雲輕狂視為妖女、剋星,那這女子一定不是表面看到的這樣。
那姑娘的膚色是乾淨明亮的淺褐色,容貌絕麗,秀髮有些微捲曲,梳著兩條可愛的麻花辮,看上去格外嬌俏。她頭上戴著類似於金冠一般的飾物,穿著顏色明麗式樣古怪的衣裙。
一大片花林在眼前綿延開來,一眼望不到邊際。花樹上沒有綠葉,唯有繁花滿枝,花開正艷,滿村徇麗。此花花朵如小兒拳頭大小,花開皆重瓣,極是繁麗。遙遙望去,整個花林如雲似霞。這種花樹,乃瑟瑟平生未見。
雲輕狂聞言,呵呵笑道:「你們別亂說,這次這個姑娘,可不是我擄來的!我倒是想擄,但是輪不到我啊。」言罷俊臉上露出一副極是失落的表情。
然,瑟瑟似乎是想錯了。在一片靜謐中,眼前,乍然出現一襲月白色衣角,衣角上,綉著朵朵玉色蓮瓣,每一瓣蓮瓣都綉工精緻細膩。
瑟瑟覺得,她一日日喜歡上了這裏,但是,傷病已好,她還是開始盤算離開。她並非春水樓中人,不管如何喜歡這裏的生活,總是要離開的。
在春水樓住了些時日,瑟瑟便被這裏淳樸的民風所感化,這裏沒有南越貴族之間門第的差異,她們平等而友愛。
瑟瑟驚異地問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春水樓?」
「你是誰?」瑟瑟沒料到一大早便有人來拜訪,一早起來,小釵和墜子都回家去拜見家人去了,如今,小院只有瑟瑟一個人。
那風薔兒很明顯是喜歡雲輕狂的,一旦知曉瑟瑟並非她的情敵,便和瑟瑟親近起來,倒是一位真性情的姑娘。
瑟瑟執起酒盞,飲了一口,笑道:「這是什麼酒,這般好喝?」
「翠翠的性子就是直,其實心腸還不錯,你別生她的氣。初來時,我也沒少受她的氣。不過,後來可是被我整慘了。」風薔兒低聲安慰道。
「是會醉的,只需一杯。」風薔兒眨眼微笑道。
瑟瑟回首看了看雲輕狂,只見雲輕狂聽到那些小兒的話,眉頭微皺,似乎有些苦惱的樣子,他訕訕笑道:「那個,那個妖女,是我的剋星!」
「是不是和傳言不符?」雲輕狂笑道。
瑟瑟對明春水又平添了一種不可言喻的感覺,一個遭人欺凌的民族,能夠成為江湖上人人稱讚的大幫教,不得不說,明春水確實很有能耐。且,他心中對於那些曾經販賣欺凌他們的漢人,不僅沒有產生怨恨。反而時時為他們解決危難。
瑟瑟沒動身,只是淡定地望著雲輕狂笑,因為她看到風薔兒眸中閃過一絲得意的神色,很顯然,這次的毒,恐怕是銀針試不出來的。
雲輕狂優雅地笑著道:「這個嘛,我想你們不久就應當知道了。」
風薔兒一雙大眼彎成新月狀,笑眯眯地說道:「我新研製的,還不曾起名,煩請你根據自己的感覺起個名字。至於解藥,我還沒研製出來。」言罷,轉首望向瑟瑟,輕聲道:「你倒是聰明,今日就先放過你。」
崑崙奴和崑崙婢都是那些貴族富戶從集市上買回來的,據說他們原是深山之中的部族,也有說他們是從海外小島上來的,說法不一。
「嗯,這麼解釋,倒也是符合的。」瑟瑟笑道。
田裡的農人皆是粗衣麻布,妝扮極是質樸。看到雲輕狂,小釵和墜子,都笑嘻嘻地和他們打著招呼。有人看到瑟瑟,極是驚奇地挑眉問道:「小雲兒,你又從外面擄了好人家的姑娘了?」
雲瘋子很顯然指的是雲輕狂,瑟瑟忍不住笑了笑,他的性子,倒真是和這個綽號極是貼切。不過,薔兒姐姐是誰?莫不是雲輕狂的心上人?
不過,瑟瑟從風薔兒口中得知,她是第一個被明春水帶回春水樓的女子,人們對她好奇也不足為奇。日子久了,村人們看瑟瑟美麗溫和,對她漸漸喜歡起來。自然,有一些姑娘,大約是戀慕明春水的,對瑟瑟的態度極不友好,尤其是一個名叫武翠翠的姑娘,常常對瑟瑟挑釁。
瑟瑟再沒料到,春水樓的這些子民竟是當年名噪一時的「崑崙奴,崑崙婢」。
風薔兒也不知是被他的神色驚住了,還是被雲輕狂那句話驚住了,她愣愣地瞪大了眼睛,良久才說道:「你沒中毒?」
另外,關於本文中的崑崙奴和崑崙婢,是白皙美貌的,不是黑人撒。
他走到哪裡,眾人的視線便追隨到哪裡,可見,在春水樓,他是多麼的令人崇敬。
「我怎會和她計較。」瑟瑟輕笑道,或許她應該感謝翠翠,如若不是她的話,或許她還在這裏對明春水抱著一絲幻想呢。如今也了,斷了念想。
絲竹聲驟止,篝火旁正在跳舞的姑娘們也停下了舞步,眾人齊齊轉首,翹首望去。
去歲,南越一小縣發生洪災,朝廷不撥銀子,還是春水樓出的銀子修的堤壩。一些村莊發生瘟疫,也有春水樓送去治病的藥草。
「風薔兒!」那姑娘簡潔利索地說道。
風薔兒道:「這是海棠醉。」
這春水樓完全顛覆了瑟瑟的相像,看來傳言的確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