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光與影的旖旎（六）

「是！媽媽，我過去了。」

「去吧。」佟夫人笑著。難得看見自端這樣活潑，她心裏也格外的高興些。

「爺爺！」自端笑著過來，翹著腳親在爺爺面頰上。景學茂身材很高大，自端穿著三吋高的鞋仍要翹腳才能親到他。景學茂故意板著臉瞪她。

車子停在景家大門前。因為事先打過電話來，警衛員已經在門口等了，例行公事查驗證件。再往裡走了幾步，自端的大伯景和高也迎出來了。他和佟夫人寒暄幾句，伸手捏捏自端凍的通紅的臉蛋兒，「你這個小丫頭，這麼多天不回來，等著爺爺奶奶修理你吧！」

景學茂點頭，示意請她進書房。

景學茂擺手道：「正是年輕氣盛才好。年輕人做事就該有年輕人的樣子。佟家、關家祖上都是實業家，上一代不說了，耽誤了幾十年，這一輩里，我看好他。」

自端微笑點頭。心知婆婆此來想必有更重要的事情。

佟夫人跟司機說去柳蔭街，自端才知道原來要去的是自己的爺爺家。

佟夫人看出來，笑著解釋：「我回去跟爸爸說，讓你放寒假就過去，爸爸說得老太太和老太爺批了才作準。中秋節去看過老爺子之後就再也沒過去，也該去看看。」

自端的心房好像一下子被點亮了。

佟夫人笑道：「委屈是委屈，可不是小鐵委屈，怕是阿端委屈了。」

景和高笑的更大聲。爽朗的笑就像燈光下飛舞的雪花，快活的很。

外面下雪了，車子開的很慢。

「伯父您總記得。」

「伯父。」佟夫人關友梅笑著打招呼。

「難為你這做婆婆的愛護。」景學茂坐下來，示意佟夫人也坐下，「說到小鐵，這孩子的事業是做的越來越大了。依我看，很有些你祖父和父親當年的意思。」

「友梅進來，阿端不準。」書房裡傳出洪亮的聲音，門隨即打開，鬚髮皆白的景學茂站在書房門口。穿著灰綢對襟僧袍，面色紅潤、精神矍鑠。

景和高看到她的樣子，不禁哈哈大笑，對佟夫人道：「友梅，阿端這孩子，給小鐵做媳婦兒，可委屈小鐵了。」

景學茂笑著，「看著你長大的呢，怎會不記得？這些地方，阿端像你。」他點著佟夫人，然後回頭對景和高道：「和高。」

「還請您多提點小鐵，那就是疼他了。」

「爺爺，阿端也來了！」自端跟在伯父身後，清脆的接了一句。

景和高一直侍立在側，聽父親這樣講，知道父親和佟夫人有話要談。

景學茂哈哈一笑，道：「友梅，你看看，阿端還是小孩子性情。」

「你這個小猴崽子……這是在誰跟前兒呢，這麼放肆！去去去，你奶奶等你半天了。」

「大伯！」自端揉著臉，撒嬌的嘟著嘴巴。

自端出去。

景學茂笑著點頭，道：「他不嫌我老啰嗦就好嘍！友梅喝凍頂烏龍是不是？」

佟夫人笑道：「在您跟前兒才顯出點兒小孩子性情來呢，多難得。素日里我常說，阿端行事比小鐵還要穩妥些呢。」

說說笑笑，進了正房。景和高敲了敲書房的門，高聲道：「父親，友梅來了。」

「是，父親，我去吧。」景和高退出去，將書房的門掩起來。

「是。伯父您也了解小鐵。我只擔心他年輕氣盛，有些地方不能顧慮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