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光與影的旖旎（十三）

那人指指裏面。

佟鐵河還沒來得及反應，那人已經衝過來握住他的手，滿臉酒氣的拍著佟鐵河，「有日子沒見了啊……有日子沒見了……」他搖搖晃晃站都站不穩，佟鐵河被他這樣抓住了手，頗有些狼狽，但臉上還是笑著。那人醉意朦朧的看鐵河身後的自端，然後向鐵河靠過去，「咦！您今兒這妞兒的路數……不……是您的菜吧？這妞兒瞧著就不行……我給您介……」旁邊有清醒的，見苗頭不對，忙過來拉他，一邊跟佟鐵河道歉，一邊招呼人過來趕緊架著這位。忙亂了好一會兒，才把醉漢拖走。

夜了，酒吧里人還是很多，有點兒嘈雜。自端被撲面而來的灼熱酒氣和煙霧嗆的咳嗽。她忍住掩口鼻的想法，跟在鐵河身後。有人跟他打招呼，順道掃她幾眼。她被看的心裏有點兒發毛，這些人她都不認識，可眼神像鉤子一樣，隨時能鉤起人的衣襟兒來似的。

忽然從包間里拐出幾個人來，其中一個認出佟鐵河，「佟總！」

自端忽然覺得佟鐵河好帥。

自颯在最裡面的包間。

「喂……」她揉了揉眼睛。

身高超過一米七的自颯，在鐵河的懷裡，像是一個輕巧的洋娃娃。

鐵河拍拍那人的肩，回頭看了眼自端，示意她跟上。

鐵河推開門的時候，第一眼先看到包間中央的酒桌上一堆酒瓶。自颯躺在沙發上。身上穿的還是演出時那套黑色的西裝，領結都整整齊齊的。不知道的，只當她是睡著了。

在這嘈雜混亂的環境里，她安靜的讓他覺得隨時會丟了她。

佟鐵河皺眉，「在哪？」

「請問是景自端小姐嗎？」

他每日過的，是這樣的日子？

自端剛剛睡著，枕邊的手機叮叮咚咚的響。她迷迷糊糊的按掉，過了一會兒，又響。

「我是。」

「你要出去？」

見她沒反應，他身子稍微前傾來打量仔細些：她正在換鞋，大衣、圍巾都拖在地上，手套、背包扔在腳下，眼神朦朦朧朧的，一臉迷糊樣……不會是夢遊吧？他不知道她還有這毛病。

自端真慶幸佟鐵河跟她一起來了。他熟門熟路的，很快找到了那家酒吧。門口泊車的車童上來就叫「佟先生」，佟鐵河把車鑰匙丟給他，徑自往裡去。

自端彎下身，拍了拍自颯的臉。滾燙滾燙的。

「景自颯小姐喝醉了，能不能拜託您過來接她？」

「你等著。」佟鐵河把杯子隨手一丟，上樓去了。

「姐！」

「自颯喝多了，我得去接她。」她把地上那一堆東西呼啦啦擁在懷裡，站起來準備往外走，樣子很著急。

鐵河將自端拉開一點，將自己的大衣脫下來，蓋在自颯身上，抱起自颯就往外走…

急忙起床，胡亂的抓起衣服來套在身上，急匆匆的下樓去。

隔了幾秒鐘，自端才反應過來，她忙說：「好，我馬上來，告訴我地址……」坐起來，電話丟在床上，「景自颯！」她搓著自己的頭髮，要抓狂了。

他手裡拿著一杯酒，正站在客廳里。看樣子像是下來倒酒的。

佟鐵河戥了戥身上的衣服。從頭至尾，沒說一句話。自端想，佟鐵河要冷，也冷到了極點。她瞥一眼那包廂，一片狼藉。所謂酒浪翻污，不過如此。忽然就有點兒噁心。

聽到這一聲，自端差點兒坐地上。身形僵在那裡，抬頭看見佟鐵河。

「后海。」

自颯「嗯」了一聲，眼都沒睜，翻身繼續睡。

「阿端？」

「見過颯颯沒？」他問其中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