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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月與星的分歧（二十六）
自端數著自己心跳的次數，這心跳像是戰鼓一樣……我的心，你也在期待著嘛？
她知道他一定有話跟她講。
惟仁儘力將心思迅速的回籠，聽到承敏這麼說，他勉強的笑了笑。
你……在哪一刻，決定鬆開我的手的？
「你們兩個在打坐嘛？」承敏像是忽然跳出來，宛如一顆石子擲過去，打碎了湖面的平靜，惟仁和自端不約而同的看向對方，目光一觸，又迅速的移開。承敏顯然沒有注意到氣氛有什麼不對勁，她很興奮，過來依舊坐在惟仁身邊，語氣略帶誇張的說：「哇，惟仁，你一定不知道！你
巧合嘛？巧合的好。
顧惟仁，你要從哪兒說起呢？
眼前的自端，冷靜的像是一尊雕塑。
不，她不需要他說什麼。至少，現在不。
目光落在她身上，看著她的手。
「阿端……」
「嗯。你該細看看地庫里的那些畫。」自端皺眉。
可是……
他也是傻。他也是貪心。明明是希望她都遺忘，卻壓制不住那一點點的貪念
六年了，六年裡，他在努力的，就是從她的生活里消失的無影無蹤。讓她看不到，讓她摸不到，讓她忘掉，讓她過好……他成功了，她看起來好得很。
她深深的喘了口氣。
他有千言萬語，卻真的不知從何說起。
自端倒是比他鎮定自若的多。她給承敏重新斟了杯茶，道：「不，你沒說錯。他是暴發戶，而且，有些地方，確實俗。」
怎麼會沒有呢？怎麼會？
自端垂下眼，淡淡的說：「巧合而已。」
顧惟仁清楚的
只是巧合。
惟仁嘆息。
家裡那麼多種茶，單單選了這個？
她靜靜的聽著他用好聽的聲音，叫著她的名字。
惟仁閉了閉眼睛。
她終於抬起眼睛來，用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顧惟仁。
她細白的手托著那片小小的碧色的荷葉，似乎，那樣優雅的瓷器，天生就該被那樣的手托著。
手裡的茶已然冷
可是從哪兒說起呢？
所以，只是巧合而已。
真的期待嗎？
三人都站起來。
「你這是在說你老公我的壞話嘛？」
自端一動不動。
「真的呀？」
惟仁怔怔的看著自端——說起她的他，她是這個樣子的。
承敏大笑，「舉個例子？」
他喉頭顫抖，「……阿端……」
她不知道陳阿姨會泡這個。
曾經無數次的將那雙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裏……冬天，她總是很怕冷，當她惡作劇的把冰涼的手探進他的脖頸中，會惹的他大笑
他本該安心。
「就比如你剛講的那幅呀，有什麼特別的好？都不如去拍一幅八大的草稿，不搞藝術的人也看得懂……」她的話里是略帶埋怨的，可是聽起來，卻不是那麼回事，語氣裡帶著一絲絲的嬌嗔，讓人忍不住心裏痒痒的。
自端回頭，看到從外面進來的佟鐵河，似是春風滿面吹，臉上的笑容恰到好處；也恰到好處的感染到她，於是，她也笑了。
「我祝你幸福。」
似乎面對著他，心底再也沒有一絲的波瀾，也不再有一毫特殊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