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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枝與蔓的綿密（二十六）
他應了一聲，坐下來。心想她今天的氣色還不錯。
「是。」
自端以為他已經出門，不料他猛的拉住自己的手，倉促間只是怔怔的望著他，臉上瞬間泛起一陣輕紅。
手指被戒子禁錮的新鮮感，像是指肚裏也有顆心臟在狂跳，就要跳出來似的，緊促的、急切的；只是那道圈牢牢的守護著，不肯退讓半步。
姨父難道真的給點了暈睡穴？
鐵河這才放了心。
這個穴位在哪兒，也沒顧得問一問……
「我走了。」他根本不等她說什麼，很快的轉身出門去了。大門「咔嚓」一聲關上。自端只覺得門外的光線迅速的在眼前一晃，刺了一下她的瞳仁，就消失了。她開門出去，車已經啟動，在她的注視下，慢慢的駛出車道。
鐵河自然知道這個「她」是誰。
她
很快的，車子駛出了院門。
緊緊的。
鐵河看著自端，說：「我上班去了。」
車子上，佟鐵河打開筆記本，很快的瀏覽著網頁。陳北將一杯咖啡遞到他手邊，他接過來，說：「等下打給Grace，確認晚宴的時間。七點鐘之前你過來接太太。」
「阿端，等下我出去買菜，你要……」陳阿姨見自端回屋，急忙問道。可是自端腳步未停，幾乎是一路小跑上了樓。陳阿姨奇怪的看著自端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上，繼續回身做事了。過了不到十分鐘，她聽到自端在叫她。陳阿姨回頭，自端已經換好了外出的衣服。
「蘇小姐那邊替我送花過去。」
她正低著頭，將他脫下的拖鞋收到鞋櫃里去。
鐵河頓住，回過身來。
「晚
需要她一同去見的人，應該真的很重要。
自端拿起電話來，撥通了號碼：「我想見您。」
鐵河琢磨著，有些不放心，輕手輕腳的上樓去她的卧室看看。床頭的燈還亮著，她睡的安穩。鐵河過去把燈關了。
是枚戒子。
「慢走。」她輕聲說。
一夜無話。
自端木木的腦子，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清泉，意識忽然清晰起來。他是極少帶她出門的。她不愛那些應酬，也不是個對他的事業有幫助的太太，他都知道。
「阿端。」鐵河靜靜的打斷她，「我了解的。」
自端也坐下。
鐵河將她的左手拉到自己跟前，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亮晶晶的東西，有些粗魯的套到她的中指上。
鐵河伸手拉住自端。
他揉了揉眉心……
外面有聲響，陳北進來，說車子已經備好。
「她……」
「她來過了。」
鐵河低著頭吃粥，說：「你打算一直這樣看著我吃飯？」
「是。」陳北沒有多的話。帶太太出門應酬，這可不多見。他忍不住看了老闆一眼。老闆的臉色倒沒有什麼特別。
自端的手不自覺的攪著面前那碗薑汁紅糖小米粥。聽到鐵河問話，她停下來。
佟鐵河的車子早開走了，自端仍站在原地。
他走的時候對經理說：我知道鑽石只是贅物。可這贅物是女人的星星。
自端跟著他站起來，送他到門口。
鐵河拿起餐巾拭著嘴角。
第二天早上醒過來，鐵河發現自端已經不在房裡。屋子裡顯然也已經收拾過，很整潔。他很快的洗漱好，往樓下去，走到大廳里，聽到
「我剛給她點了暈睡穴，她大概能睡好一會兒。」蔣文浩開著玩笑，「起來以後讓她喝碗粥。再休息一下就沒事兒了。」
忽然，她像下了什麼決心，很快的轉身回屋。
陳阿姨答應著，看著自端換鞋、出門。
「嗯。」他看著自端，等著她往下說。她沒戴眼鏡，黑眼圈很明顯。
「別想那些了，晚上陪我見個朋友好不好？」他想了想，說。似乎是很難出口的話，他說完，探詢的看著她的眼睛。過了一會兒，見她沒有反應，又說：「是在英國讀書時候就認識的朋友。我叫上颯颯吧，咱們一起吃頓飯。」
自端點頭，說：「中午不回來吃飯了。」
「那……」
自端推開碗。雙手垂
「……」
「不要緊。年輕人，還是氣性大。看阿端平時不聲不響的，反倒容易生這樣的小毛病。沒關係，不要亂吃藥。平時多吃溫和的食物，養養胃。」蔣文浩笑著說。
景自端這丫頭，真的給了他一個被星星砸到的表情。
「要出去呀？」陳阿姨問。
席間又聊起了別的話題。果然，到六姨一家離開，自端都沒有下樓來。
她緊緊的攥著手。
「昨天……」
昨天，他特意去挑的戒指。弄的經理如臨大敵。除了當年選婚戒，他這個大客戶還是頭一次親自登門。等選好了戒指，告訴經理調校的尺碼，經理看著尺碼就笑了。
「……」
佟鐵河想著剛才自端的樣子。真是除了「驚」，沒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