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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蓮與杉的迤邐（四）
容芷雲柔亮的眉舒展一點，但仍不錯神的看著自端。從梁安琪在電話里的語氣，她判斷的出，自端沒有和她講實話。她忍耐著。緊張。
「我能不急嘛！」自端拿著手帕，擦了一下額頭，「哥，不管怎樣，要你喜歡才好。」
自端很緩慢的點了點頭。
自端馬上問： 「是上回說的那個嗎？」
「我有要結婚的人了。」自翊輕聲的說，他把車子開進了小區，聽著自端指路。
「媽媽，」自端的手被容芷雲握著，微微低垂了頭，「我……真的想過，不要它。」
鐵河把手機攥住，輕輕的磕著下巴。
「謝謝您。」自端輕輕的說。她的耳朵貼著媽媽的耳朵，她好像聽得到媽媽的心跳。
她咬了咬唇。
自端的手臂緊貼身體。沒有回答母親這個問題。
四姐開了門，見到容芷雲便開始「告狀「，自端先進屋子去換衣服了。容芷雲進廚房給自端盛湯，四姐跟她抱怨說自端小姐不愛喝湯；容芷雲問自端的狀況，四姐就跟她說自端小姐什麼都不肯交給她做……容芷雲沉吟，待看到自端出
「哥。」 自端有點兒急。
自端沒有說話。
「你什麼時候看我犯過糊塗？」自翊笑了，「下車吧，我送你上去。」
她心裏默默的念著。謝謝。謝謝媽媽。她終於能明白，這是一種什麼感受。
「嗯。」自端應著。她不想多說，忙跟哥哥說她現在住在哪兒。自翊也不再問她。自端忽然問，「哥，你覺得蘇婷怎麼樣？」
「可是媽，我是不是要受懲罰了？」她看著媽媽的眼睛。
「鐵河那裡，你，不要太固執。」容芷雲一時有些心亂。
「不是。」
自翊開了車門，要自端也下車——他已經看到容芷雲站在大廈前。他等著自端，一起走過去。
「去吧，路上小心。」容芷雲溫和的說，看著自翊轉身，自端又叫住了他。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嗯。」自端盯著湯碗。
容芷雲走在前面，不時的回頭看自端一眼。
自翊眼睛望著前方，並沒有回應自端的話，他把帽子正了正。
容芷雲被自端的話弄的怔了怔
容芷雲叫自端快些回家。自端才轉身。她有點兒戀戀不捨。
所以，第一次，她站在走廊的落地窗口，看著媽媽上車，看著媽媽的車子離開……她感受到一股力量的逼近，心跳不禁加速，她回了個身，安安靜靜的，佟鐵河站在距離她幾步之遙的地方。
「是不是真有事發生？是哪方面的？」容芷雲只覺得自己心一下子提了上來。
容芷雲望著女兒，和女兒身邊這個非常帥氣的男人，一時之間竟然呆了一下，她發愣的看著自翊，雪白的夏裝，穿在身材頎長的自翊身上，那麼可體，那麼精神，像極了那個人年輕的時候——她這樣發愣。
自翊點頭。
容芷雲看了女兒一眼，攏了一下身上的披肩，微笑，「翊兒？」
自端有些吃驚的看著母親。
「阿端，」自翊微笑著，「別把誰
「是。」自翊看自端站在容芷雲的身邊，乖巧的很。他對自端微笑，然後對容芷雲說：「阿姨，我先走。」
「我上午剛回來，晚上才有空來看看你。」
「長這麼大了。」容芷雲微笑。她只記得自翊小時候的模樣了。「來看阿端？」
「媽媽。」自端看著母親只管望了自翊，忙叫她。母親忽然的來了，讓她心裏有些惴惴的。
「既然是我拜託梁醫生的，她也會同我通電話。具體狀況怎樣，她是不會說。但是阿端，有什麼事，你千萬不要瞞著媽媽。」
「你和鐵河呢？」
藐自翊手指敲著方向盤，似笑非笑的，「你的朋友，不錯。」
自翊笑著，「還急了！」
浚自翊轉臉看了下自端，問：「還好？」
容芷雲握著溫熱的杯子，微笑著，「身體還好？」
「是。」自翊應著。
就在剛剛，他拉著自端的手，感受的出她的不平靜。他留神的看著自端。佟鐵河剛剛雖是和他說話，可是注意力幾乎全都在自端身上；自端極力的迴避佟鐵河的
哪怕是一閃而過的念頭。邪惡的。她心悸。會不會，她這是，遭到了懲罰？
「媽。」自端喘著氣，呼吸有點兒困難，「沒什麼事，真的。」
「你呀！快和阿姨上去吧，樓底下風大，仔細著涼。我再來看你——我能在家呆一個月呢。」自翊頭也不回的上了車，見自端還站在那裡看著自己，他按了下喇叭觸點，掉頭離開了。
「哥！」自端叫他。
自端下意識的裹緊了毛線外套。
自端晚飯的時候沒有吃多少。她記得梁醫生的叮囑，盡量的不要在外面就餐了。只不過想念那個味道，她最近總是有忽然想起來要吃的東西。這會兒，她覺得胃裡是空了，接過湯碗，小口小口的啜著——眼睛暫時只盯著湯碗，好像能看出一朵花來似的。其實是等著母親開口。
「哥，」車子停下來，自端抬眼看到了前面剛剛停穩的車子，正是她母親的。她暫時被自翊的話牽住了注意力，「哥你可別糊塗啊。」
「阿端，你在胡說什麼？」容芷雲握住自端的手，「阿端，什麼都別想。你好，
眼前的湯鍋已經沸騰了，紅紅火火的。
自端仍不出聲。
自端默默的，坐了很長一會兒。她有些發獃的看著桌面上的木紋，
「跟你說正經的呢。」她認真的。
「哥，惟仁回國了。」自端輕聲的說，自翊的臉上沒有特別的表情，她又補了一句，「他號碼沒有變。」自翊終是抬手，指節敲了敲自端的額頭。
「我看，你大約是想和我說，我答應過你。這個問題上，會支持你的決定。」容芷雲平靜的點點頭，「可是關係到我外孫，總得讓我說句話吧？」
……
「什麼呀，別轉移話題。」自端曉得哥哥的意思，只是不肯往下說，她說了聲「左轉啊」，然後又說，「小蘇人特好，性格好，人也漂亮……」
她靠近了容芷雲，伸出手臂，輕輕的摟住了她。
容芷雲嘆了口氣，說：「阿端，聽媽媽說，離婚確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但關係到孩子，當慎之又慎。」容芷雲語速緩慢，看著自端的反應，斟詞酌句，「」
自端把湯碗放下，走到飲水機邊，替容芷雲接了一杯熱水，放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