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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話 小禍水
俯了身。
「你的高數很好，甚至，你會畫畫。」他淡淡笑了。
那邊，沉默了一下。
顧夜白嘴角微翹，眸魅。
只是，她所不知道的是，她的一手畫，他在這之前，已見過。
好一個貴人事忘！怕他會隱了他的來電嗎？冷笑，「一定！」
她坐在沙發上，捧起碗，一口一口，臉上是滿足的幸福。
心，似被什麼東西啃了一口，她望向他，又低了頭。
「不要，我要吃。」伸手推推他，神識尚有幾分不清：「不要浪費了，下回就吃不到了。我要吃。」
「言？」電話那頭，傳來男人的聲音。
那人撫著她的發，一下一下，吻著，仿如昨日，遙似記憶。
薄唇，貼上她的眉眼
大廳，她只開了沙發旁邊水晶几上的小燈。
「能得龍城大公子的一聲誇獎，顧某的榮幸。」
還是小燈。
重瞳一眯。
悠言突然想起這是她吃過的，一赧，手忙縮了回去。
其實，你的其實，不對。不會認路，只想依靠著你，到很久以後。
感受到他的目光，悠言臉微熱，道：「很好吃，你也吃。」盛了小勺子粥，便把湯匙遞向他。
拚命抑壓，才沒讓聲音滲出哭音。
「那先謝謝了。一夜之間，挑了整個幫會，顧社長確實好氣魄。」
顧夜白失笑，低頭親親她的額，道：「困了就睡吧。明天再吃。」
男子的手
也罷，便用自己的方法去查。他確定，他要她，這就足夠。
同為男人，他不會不知道，對方對他的女人，也有著慾望。
「看來我的小豬，不但是個小騙子，還是個小禍水。」聲音低啞，眸里意味深濃。
通話結束，彼此底蘊，皆明了。
他們之間，似乎隔了一堵牆。她不說，他竟不願意脅迫她太過。遇上她，他真是瘋了。
是的，那個家，藏了她對他的秘密，還有，她會畫畫的秘密。
燈光很淡，她便在這微暖的燈光中睡去，長長的睫毛投下顫動的陰影。小嘴微張，呼吸細細，像個小孩。
只會高數，只會畫畫，還有離開的無
他沒有動，眸光深邃。
也許，有很多東西，都會被時間蝕去，就像海岸邊的岩礁，潮漲潮退，模糊了容顏。可是，與他一起共有的回憶，她要好好記牢，不分給時間一點。
「言，也許這一刻，你才真實點吧？」自嘲一笑。
怕驚醒了她，他迅速拿起，來電顯示是老闆？
放下手上的托盤，在她身旁坐下，長指撫過她的眉，也凝了眉。指，在她的唇上劃過，柔軟的觸感，又蠱惑了他的情緒。
「言其實會認路吧，也許還有很多我所不知道的東西。」他的眸，燦如星，黑似曜，又似乎，帶了絲殘忍。
沒有
直到粥好了，盛了一碗，才走了出去。
悠言睜大了眸子，嘴唇微動，終於沒有言語。
顧夜白便坐在對面，看她吃得滋味。
話音一落，幾乎是逃也似的，奔出廚房。
「你弄好叫我，我先出去了，在這裏，防礙了你。」
「可以吃了么？」悠言睜開睡眼惺忪，下意識又去摟住男子的脖子。
「言，你這小騙子。」顧夜白收緊了臂，揚手，往她的屁股打下。
「那天，我以為你走了。原來你是出去給我端吃去的了。你第一次給我做吃的。」
「你喜歡，我天天給你做。」男人聲音淡淡。
擱落在她身側的手機卻響了。
手環過她的腰，把她抱去，往二樓走去
到現在，也吝惜一句真心？
悠言一震，所有瞌睡蟲跑光，獃獃看著他。
「我不是小騙子。」她笑，終於，眼角，沁出淚水。
「她睡了。」
是他表現得太在乎了嗎，她才一再躲避？
慢火，熬著小粥。沒有出去，只閑適的倚靠在桌子上，看藍色的火苗簇動。
微微呻吟的聲音卻在他懷中傳來。
「那請顧社長代為轉告，店裡的生意很好，大家都忙不過來，就等她歸隊。」末了，男人又道：「顧社長貴人事忘，希望這一聲轉告不要忘了。」
把手機扔在茶几上，凝眸看看猶自熟睡的女人。
「言，其實，你很聰明。」把她緩緩推開，利眸如電，望進她的瞳里。
那笑，有點冷，有點她無法明瞭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