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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話 濕了重瞳
「賤女人，讓你去纏顧夜白——」王嘉宜輕笑，兩指捏上悠言的臉。
他閉上眼，驚覺眼角竟微微濕了。
悠言苦笑，身體的力量都在對抗心口的疼痛上，根本無法避開。
「嘉宜，我們自是聽你的。」一個身形微胖的男子叫道，大步上前，大掌一揮，往悠言扇去。
四周是男女慌亂的叫聲。半空中，男人白皙修長的手狠狠攫住了她的腕。
顧夜白又驚又痛，薄唇緊抿，把情人單薄的身子擁進懷裡，緊緊摟抱住。
有什麼驟然而響，劃過這道沉默。
酷冽如盛寒霰雪，一字一頓道：「加倍奉還。不論死活。子晏，這事，你別管。」
空氣中，氣息頓凝。
悠言閉了閉眼，忍住暈眩，輕聲道：「你是懷安的表妹？」
「表姐
男人冷冽了唇上的弧。眉一凝。
隨後趕到的林子晏，許晴，學妹腳步一頓，皆吃了一驚。那學妹後退數步，蒼白了臉色。
看也不看她一眼，顧夜白輕冷而笑。
悠言心痛，卻更疼，澀了眉眼，小手拉下他的頭，顫抖著吻上他的唇。
悠言一驚，要避開，心上卻與她作對，陡然遽痛襲過，那一掌便結實的落到了臉上。
「小白，我疼。」
尖了叫聲，王嘉宜驚駭無比，撫了臉，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他竟然打她？
不過，數秒。
林子晏凝眉，最終，點點頭。
她手上力道極大，悠言疼痛之極，淚水滿眶，卻死死忍住了。只連聲道：「我要纏著他
王嘉宜驚疑不定地望向悠言，隨即眼神愈加陰鶩。
身子一松，斜斜歪下。
「還有力氣反抗，是誰說她有事？」王嘉宜斥道，眼眸一轉，下巴微仰，一腳踹向悠言的肚子。
那掌，這次，仍沒能落到悠言身上。
簡單的話，似呢喃，卻再次灼痛了他的心。顧夜白渾身一震，緊了手上力道，眉倏寒。
吃力的伸手攬上男人的脖頸，悠言把臉埋進他的頸窩，淚水濡濕了他的動脈。
「性格是吧！倔強是吧！我們來賭一場，看是你的口硬，還是我的匕首利。說，你不再纏著顧夜白。不說，你信不信我剁了你的手指？」王
王嘉宜一怔，突然狠狠道：「死女人，你想向顧夜白告狀？」
「她是懷安的表妹。」她的聲音虛弱無力，卻堅定，飄散在他的耳廓。
那掌沒有落下，纖細的手捉住了她，緊緊的。
十數個男子已把那幾名蜇事的男女圍堵在中間，包括王嘉宜，無人，不恐慌了神色。
王嘉宜怒，揮開了她的手。
「以為裝死就可以么？」說著，她排開眾人，大步向前，拽起悠言的發，一掌摑下。
驚叫從圍中男女喉間凄厲而來。
「說，你是狐狸精，說你知錯了。不然，我弄死你。賤人，竟敢搶我表姐的男人。」
白皙修長的掌，美麗，卻盛放了極度的怒意，妖嬈又攝人。
悠言撇開頭，不去看她。
「嘉宜，還
緊蹙了眉，額上沁出薄汗，悠言一手撫上胸口，一直倔強直立著的身子慢慢彎下。
空氣中連響數下，不過須臾，王嘉宜臉上連吃數掌，幾個高大的男子圍上，神色蕭殺。
有人驚呼，「嘉宜，她怎麼了？別要出了人命才好。」
王嘉宜冷笑，「膽小鬼。喏，你們呢——」
「誰是你表姐夫？」男人的聲音，像來自煉獄。
「言。」長指，撫上她布滿傷痕的臉，顫抖，痛煞了眉眼。
王嘉宜一愣，隨即怒紅了眼，一掌又往她臉上過去。
林蔭道深處，破敗的舊課室外。
「小白，等一等。」忍著心間烈痛，悠言撫上情人緊鎖著寒意沁骨的眉。
灰白的
「顧夜白——」許晴怔然，叫道，微微失了聲。
王嘉宜大吃一驚，抬眼看去，卻見高大挺拔的男子冷冷看著她，重瞳黑暗如淵，眉目沉騖。
嬌唇一努，瞟向那幾個男生。
「小白——」男子的手一暖，牆上女人的小手裹上他的大掌，重瞳觸上她的傷口，迸出明艷的火，悠言輕輕一笑，他來了。他終究來了。
悠言咬牙，定眸看著她。
那力道落下，悶哼一聲，咬破了唇。
「言乖，不怕，現在我就帶你走，傷口處理一下，就不疼了。」凝著懷裡孱弱的她，他再次收緊了臂上力道，吻，如雨，輕落在她臉上破碎的傷口上，一下接一下。
這一生，淚，為過誰？不曾。
二十七年來，第一次，如此慌亂，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