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話 決裂（2）
提拉米蘇。
呼吸頓窒，悠言搖頭，淚水像斷了線。
「我沒有想到，我後來是真的愛上你。」被抽空了靈魂，這話，便這樣出口了，要把他傷盡。
只等，等他一句話。
彎腰拾起那盒子，顫抖的指，試了很多次，才打開了盒子。
他做飯，等她回來。是嗎？
四周，早已聲音鵲起。唏噓，鄙夷，又在嘆著什麼。
悠言獃獃看著。動作，忘記消歇，手中的盒子，卻攥得很緊。裏面，有一塊殘碎的提拉米蘇。
怔怔看著他，不敢呼痛。
懷安看向她，突然展顏一笑。手輕揚，爾後轉了身。
我回來過，卻始終帶不走你。
那走出的每步，原來，叫決絕。
這與她何干？眼裡只滿滿的是他。愚蠢的她，冷了心的
悠言閉上眼，把盒子抱好，轉過身，往餐廳的另一個門而去。
教人緊緊擁進懷裡，往旁邊猛地一退。手中的盒子落了地。
淚水一滴滴，打落在他的手背上，蜿蜒了痕迹。可是再喚不回他的憐惜。
打開盒子，殘破的形狀，卻是一塊提拉米蘇。
盒子破了，蛋糕掉出，悠言擦擦眼淚，趕緊拾起，放回去，又哆哆的把盒子扣上。抱好，向前走。
悠言大怔，這時方意識到他一手裡一直拎著東西。
「是，我愧疚。」
「現在呢？」
高樓，大廈，鋼筋，水泥。人群，街心，安全島，紅綠燈，車子。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小白。」喚一句他
「告訴我——」長指扣緊她的下額，力道又狠了一份。
後來，隨遲濮遠走。然後，又大大咧咧的回來。疼嗎？他哪能不疼？她按著自己寫的劇本，把他的尊嚴都糟蹋盡。這個驕傲的男人卻把依然把她納入懷中，想給她一個永遠。
不知走了多久，處處是路，卻處處窮途。
冷冷的風刮過，有車子迎面而來。
二人之中，誰做的主，誰說不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車子倏地停下，有個男人從車上下來，粗紅了脖子，破口咒罵。
你向左，我向右。
「路小姐，那最初，是同情我，可憐我，是你害怕，愧疚？」
這個城
一個盒子滾落在她的腳邊。
自私嗎，矯情嗎，心疼嗎，無法回頭了嗎。
那二年裡，Susan說，她教他欺負到家了，丟盡了女生的臉。
在顧夜白要走出門口前，懷安自背後緊緊摟住了他。
「他媽的！你瞎眼了嗎？這樣直直走過來，自己死了不打緊，要害人啊！」
地球非方是圓，可是，並非幾米漫畫里的美麗，即使再一直走，也不會再遇見。
不是的。那是假的。假的。偏偏心口不一。多麼諷刺！
「我以為你要我們永遠在一起。」她上前，笑的很苦。
悠言也不說話，只掙脫了他的懷抱，急急奔了出去。
這尖尖的精巧的下巴，昨夜，還溫順的倚靠在他
悠言抬頭一看。一雙鳳眼正輕凝著她，那眸光，有絲疼惜。
是這樣嗎？
像被那滾燙的淚蜇了手，顧夜白冷冷抽回了手，一字一頓，道：「路小姐，那從今以後，你不必再愧疚。」
原來，往日不過依仗著他的寵愛。
聲音在頭頂淡淡而來。
煙籠的眉尖，或者，那年的雨中初見，已經起了悸動。顧夜白冷笑。
「你有種再多說一句。」
心尖在痛。定定看著他，等著他的判決。
顧夜白往後一退，嘴角微譏：「我也以為過。」
今天過後，不再是情人。
沒有了他的寵愛，原來，她什麼也不是。
「我不明白你說什麼。」
什麼也不是。
其實，一起做些什麼，去哪兒浪蕩
老闆？
執起，把盒子緊緊抱進懷裡。抬起頭，他已不復在眼前。那襲黑色，高大的背影，在她淚光模糊的視線里走出。
天使簡約的蛋糕？
「現在？你的現在我怎麼知道？也不再想知道。」看也不看她一眼，顧夜白輕笑，冷凝。信手扔了手中的物事。
那麼，就帶走這方提拉米蘇。嗯。出門前，他說什麼來著。
「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悄然探眼顧夜白，懷安心裏漫過狂喜，嘴上只淡淡道。太多的愛憎，只會引起他的反感。
高跟鞋子，急促，成功的轉移了所有人的視線。
「後來？」嘴裏嚼著這二字，顧夜白淡淡笑了。
「你當初接近我，是真心話大冒險的賭約，還是因為我哥哥？」他聲音低沉，陰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