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從今夜白》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話 僵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話 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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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幾分猶豫,幾分緊張。
「白,這路小姐沒事吧。別得讓這些醫生折騰了,以後,碗也無法端起,那可怎麼辦。」
「這倒不打緊,只要她一雙手還能侍弄人。這滋味想來不錯。是吧,三哥。」
只是他生氣了,怎麼辦,怎麼辦。
「吃了,再睡。」
瞥了一眼已陷入淺淺昏迷的女子,顧夜白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還是冷靜的他,英挺的眉,深不見底的瞳,輪廓是刀塑的深刻俊美。
有人拔高了聲線,顫抖不穩。
他凝了她一眼,沒說什麼,便走出了房間。
床前小燈,光線柔和,桔黃微暖。
男人身子微微一動,回過頭,一雙漆黑沉靜的眸輕看向她。
突然,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直釘進心裏。辰意農想,如果躺在他懷裡的是她,那麼,即使要賠上一隻手,她也,千情萬願。
「她不是今日的優勝者么?」
微微甩了甩手,是一陣痹麻。
顧夜白微閉了眸。腦里劃過,今日醫院里的情景。
可是,如果時間重來,她想,她還會為懷安挨這一刀。懷安也許錯了,又或者,其實錯的只是時間,和人。何必去責怪。愛上了,都苦。
不希望驚動他人,一行人從顧夜白的專用梯下,徑直到地下車庫取車子。
可以,好好去愛他。
斂眉冷笑。
只恨自己。
那人,就這樣靜靜站在窗前,不知站了多久。
緊抓著被子的手,卻像陷入棉花里,無處著力。心,有點空,還有,很多,慌。他還在生氣?是真的生氣了呢。
不是知道她的手,無法動彈。吃了,再睡。吃,吃,吃,怎麼吃。
腳步聲,又亂了心。
「請借一個。」
那是,顧騰宇陰柔的笑。
明明是混亂的場面,一時,卻所有人都凝了聲息。
門,開。
悠言愣,緩緩看向床邊冒著熱氣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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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不爭氣的滾落被衾。
悠言眼睛微澀,好一會,才輕輕開口,「小白?」
即使,這隻手就此廢了,也不枉。還清了,四年的孽和情,她統統還清了。
「顧社長,請問,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和這位參賽者有什麼關係?」
門口,瞳,墨般重。縫隙,把她的委屈,一點一點收進心裏,輕輕離去,聲息,若無。
眼皮顫了顫,昏暗的光線揉進眼裡,悠言蹙眉,慢慢睜開了眼睛。
他側身往前,數個圍堵的記者一窒,竟不由自主的向一邊退了數步。
氣氛,一下子死寂。
一句話落,腳步聲默默,他已返身走出了房間。
電話,拉回了思緒。
大批堆記者立刻蜂擁而上。記者,狗仔無孔不入,正面逮不到人,這些角末是早藏匿好了的。
「那女的手——刀子?被刀子刺穿了?!」
媽媽曾對她說過,她是有天賦的,只是這天賦藏得有點深,所以她要付出比別人多很多很多的時間。才能把那東西,挖出。
無意間,觸手的是一床溫軟的被子。
握在手中的杯子,捏緊至指節泛白。
經過了剛才,她還有什麼能質疑他對她的用心。
只是,當看到顧夜白手上抱著悠言的時候,顯然,所有記者都大吃一驚。
雙腿蜷了,把臉埋在腿間。
「咦,這不是顧社長的新女朋友嗎?」
輕瞥了過去,那人把一碗東西擱落在床邊小几,淡淡一句。
不若情人的敏睿,到最終的意隨心,不受拘,已是白馬過隙。個中艱辛,汗濕過的衣衫,只是,無人向說。
「大家,請讓一讓。」
男人眉色清冽,嘴角的笑意卻愈發瀲灧。
昏迷前,他所有的狂亂和嗜殺的氣息,彷彿,一夢,一幻,早煙消雲散。
「你決定了?」蒼老的聲音,從那端傳來。
書房。
落地窗前,高大沉默的影子卻被拉出數分蕭冷。
迷朦的睡意一下彌散。
皺皺鼻子,一看,才發現自己是在床上。在床上似乎並不奇怪,話說她的手傷了。只是,這床,還有這房間——
只是,現在,這手——怔怔看著纏了白布的右掌,緊緊闔上了眼睛,眼角,微濕。
這是,他的房間?!
再去,愛一場。不管時間長短。
都什麼時候了,這幫人——林子晏斂了眉,也微微怒了。章磊冷哼一聲,已撂倒了近身的幾個人。
不想,才剛走出電梯門口,一陣鎂光燈已亂打在臉上。
這手,怎麼了。突然,慌了。說是不悔,原來,仍然會慌。畢竟,幾近二十年的寒暑,才把一支筆運用到真正的自如,就像那工筆,起筆藏鋒,收筆回鋒,看似最簡單的東西,其實最考功夫。
也許,甚至不啻一隻手。
「我只說幾句。如果你們現在要繼續也行,但我可以保證這些報道不會出街,另外,回頭附加上在場各位的解僱信。必定,一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