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篇
6、歡愛（1）
語氣有點涼薄。
「不了。」他淡淡道，朝對面的男女點點頭，「謝謝。」
昏暗的燈光里，她在他面前褪盡衣服，他能感受到身體的反應。可是，靈魂卻像被抽離。
他伸手捏住她的臉頰，「別笑。」
「不能。」他微微沉了聲音。
她笑笑，用力點頭，又蹭了回來挽住他的手臂。
可是，她很喜歡孩子，她出院沒多久，就跑去看阿靜。
笑他自己還是當時遠在千里之外的她？
手術以後，從醫院回來，兩人雖然同房，但他每晚只是抱著她睡，再也沒有其他。
他的心終於狠狠抽搐了一下。突然憎恨她這種小心，更加憎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可愛吧？」她把孩子湊到他面前，「小白，你
那女孩微微一笑，小心地把孩子交放到她手上。
她慌了手腳，他漠漠朝那孩子望了過去。
晚上。
那一天，從阿靜家回來，他把她摟在懷裡，淡淡說，他們可以認阿靜做乾女兒，或者到孤兒院收養一個孩子。
他給她餵了葯，幫她蓋上被子，淡淡道：「我到書房睡。」
她是他的女朋友，他似乎沒有立場去阻止她過來找他，也許，那些年，寂寞冷漠得慵懶，懶得去阻止。
那明艷得像初綻的海芋的笑，光芒奪目的美刺痛了他。
她瞟了他一眼，一又低頭去親那孩子。
「小白，我又說了一個謊。」她笑嘻嘻地道，隨
「你們以後也會有一個可愛的孩子。」那女孩笑道。
他是男人，睡在身側的又是自己深深愛戀著的妻子，怎會沒有慾望，但他能夠壓抑。
誰知道。
那小孩還很小，約莫還不到一歲。眉眼也小小巧巧，胖嘟嘟的，模樣可愛，吮著手指，安靜地睡在它媽媽的懷裡。
那對男女互視一眼，眼中，有著初為人父母的驕傲和喜悅，彷彿全世界的寶貝都比不上他們手上的小小一個。
人，無法左右的唯有感情。
當她的手環上他的頸項，他會輕柔的愛撫她。
小孩子溜著寶石般黑亮的眼睛，也好奇地望著他，突然嘴一咧，笑了出來。
他並不喜歡
夫妻笑著點頭，她就喜孜孜地朝他走來。
那一個個的晚上，懷安對他做了邀請。
這一輩子，他和她不能有孩子。姑不論遺傳概率的問題，他曾私下問過醫生，醫生沉吟了許久，溫和卻又殘忍地搖搖頭。
他停住了腳步，看她滿眼艷羡地看著那個年輕的母親。
在他床側的柜子里，甚至有她細心備下的避孕套和葯。
她很美。
他撫撫她的發，走了出去。
她凝著他的眼，輕輕笑。眼底卻是悄悄的寞。
她便笑得眼睛都彎了。
「這個帶給你太太新生的心臟，無法負荷生育的兇險。甚至只要在懷孕
在書房坐下，燃了支煙，雲霧繚繞中，宛然就是她的模樣。明明她就在隔壁，他隨時可以把她抱在懷裡。
她愣了愣，低低應了一聲。
「我可以抱抱它嗎？」她摸摸那孩子的臉蛋，又小心翼翼地問。
寂靜突然侵入兩人中間，兩人靜靜走著，過了好一會，她小聲問他：「小白，我們自己不能有一個寶寶嗎？」
能握著心裏的那個人的手到老，或者有了可以期待未來的期待，其實已經很好很好。
他聽到她在問，咬了唇，還是那種小心翼翼的語氣，好像她問人家討借的是貴重得不能再貴重的東西。
「顧先生，最好不要。」
用手來代替，讓她歡
她呆了一下，朝他驚喜一笑，趕緊把孩子遞還給他的母親。
確切來說，是再也沒有主動過。
那年輕的夫妻看著她狼狽的模樣，相視而笑。
和懷安在一起的兩年，除了那晚高燒的瘋狂，後來，他就沒有再去碰她。
想她開開心心，他想得心也微微澀了。
他真的不該再貪心。
如果，冥冥中確實有一個主宰，那麼，它已經把她還了給他。
「我可以把他抱給我丈夫看看嗎？」
她坐了起來，怔怔望著他。
他願意不惜任何代價把最好的東西都放到她面前，也不要她這樣的委屈。可是，她最簡單的念想，他卻不能替她辦到。
能聽到它在冷冷笑著。
小孩子被逗弄得醒了來，張開眼睛，迷迷糊糊地望了她一下，小嘴一扁，就要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