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從今夜白》摘星之旅:我的盛夏光年,你的似水流年

第五顆星

摘星之旅:我的盛夏光年,你的似水流年

第五顆星

「困了就睡吧。」
他吃了一驚,狠狠瞥了我一下,把我輕輕攬進懷裡。
他說,我幫你搽點藥酒祛瘀。
「學長,什麼是紅巨星?」
我有些不好意思,道了聲謝。
意識像掉進深深的淵。有什麼壓在我的唇上,輕輕重重的廝磨著。
我搖搖頭,說,「一大坨的。」
我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把他推開,拐回我的零食基地。
他卻似乎沒有放手的意思。他掌心的熱力,透過我單薄的衣服,在我後背上清晰傳來。他的眼睛凝著我,深深的。
他買了紮營用的東西和很多吃的東西,把吃的東西分了那女孩一半,那女孩臉紅紅的說不用,他說是謝禮。
「這世上本來就沒有什麼是永恆的。」
「我能再吃一個嗎?」
我想了想,跳著腳蹦到他身邊。
有些星,星光黯淡,不易看,我揉著眼睛,仔細分辨,卻看得很高興。
聞著他的氣息,我緊張無措得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臉上熱烘烘的,他已褪了我的鞋子,握著我的腳放到他膝上。
我一驚,差點跳了起來。
低沉的聲音在我背後傳來,我的心差點蹦了出來。
我循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顆橘紅色的星,光色亮澤,炯炯生輝。
他的唇輕掃過我手指,那溫熱柔軟的觸感,我心頭一跳,腳下一踉,差點摔倒。
他看了我一眼,坐下來,輕輕握住我的足踝。
他的聲音溫恬,帳子外,海浪的聲音,星空和風,我安靜地闔上眼睛。
當我一瘸一瘸的出來,只見魏雨冷已一身清爽拎著一大堆東西在外面等我。天幕藍深遠邃得像張絨,星光點點,他側身站著,身姿筆挺,高大帥氣。
他卻說話了,「你知道怎麼辨別這些星星嗎?」
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大家對魏雨冷都很有好感,我卻對他有些抵觸。也許是因為我和林海濤一起長大,對帥哥早已免疫;又或者是我一直記著魏雨冷在學校和左佩接吻的事,覺得他輕浮;還是說他和我哥哥有著相同的名字?
我最終沒有把食物拿給他,他也沒有過來吃,直到他把帳篷弄好,把我扶了進去。他用薄毯將我裹住,我趴在地上,舒服地滾了幾滾。他笑了笑,才去拿吃的東西。
「嗯,星星也會老,會死。」
魏雨冷微微失笑,指著天空的一個方向,「看到南邊那顆帶橘色的星嗎,那顆星很亮,稍微留意就能看到。」
又是這些經典的誤會,我剛想告訴她魏雨冷不是我男朋友,魏雨冷眼尖,已發現了我們。
他的手本來在購物袋裡隨意翻著,突然停在一包東西上,那是我剛才拿給他吃的那種小蛋糕。
我笑,「星星也會老?」
我做了個夢,夢見很多年前,爸爸帶我和媽媽到西恩富戈斯。那裡產最好的雪茄,那裡的空氣甘香濃澀,星空下,爸爸低頭親吻著媽媽。
他拿出來吃,我趕緊別過頭。
那女孩說,「你男朋友真帥。」
和那女孩告辭之後,他帶著我到附近紮營。
我不懂的地方,他一遍一遍給我講,給我講星空的劃分,講星座的傳說。
我狠狠瞪了他幾眼,他一笑把我的腳輕輕放下,又替我套上鞋子,才用清水沖了手,走到一旁晾起帳篷。
不遠處就是海濱,帳子半開,我本來出神地盯著頭頂的星星和海上的燈塔,眼梢多事地瞥了他一下。
「嗯,」他輕笑,「天蝎座是夏季星空里最美麗的星座。」
我確實餓了,拈起包薯片就吃了起來。解決完一包薯片又吃了幾個小蛋糕,才想起去看他。他正搭晾著營帳,手腳熟練。
我突然有些不安,晚飯大家惦著玩遊戲,都吃得少,他也餓了吧。
夜慢慢深了,我覺得倦乏,卻忍不住仍想聽他說。
我白了他一眼,拈了一隻小蛋糕湊到他嘴邊。他一愣,隨即張嘴吃了。
他語氣微冷,我一怔,他卻指著那些星星,教我辨認,他把天蝎座的形狀勾勒出來,又教我將星空劃分區域,以天蝎為中心,去尋找其他星座。
四周稀稀疏疏的有些帳篷,但都錯落得很開,一直延伸到很遠的地方,各有各的熱鬧。不像天上的星星,隔著幾千個光年,看上去卻伸手可及。
但不得不承認,魏雨冷這人不僅長得好身手好,還很細心。我們之前玩遊戲的迷彩服都髒得一塌糊塗,不能再用,他另買了衣服讓我墊著坐,又把一大袋吃的東西放到我手上。
這話我熟,爸爸常這樣罵媽媽。
隨著他的掌心在我腳脖上揉按,藥酒甘辛香冷的味道在空氣里揮散開來,他微微粗糙的手掌烙著我的肌膚,我開始還顧著羞澀,後來痛得哼哼哧哧的,魏雨冷笑得叫一個張狂。
「恆星經歷漫長的時間,便會進入它的老年期,它的體積膨脹,溫度開始變低,也令到它的光越來越偏向暗紅。」
他說,一一,餓先吃點東西。
我的名字在他口中叫得自然,彷彿在很久以前,他就曾喚過我的名字千百遍。
我的星座就是天蝎座,我又驚又喜,「它是落在天蝎座的星?」
「只要把這顆星星和它左右的小伴星找出來,就能找到天蝎座,這顆紅巨星是天蝎座的心臟。」
「那還有什麼是永恆的?」
他聽到聲響,轉過身來低斥道:「你就不能安份點嗎?」
我發現魏雨冷有些地方和我爸爸確實很像,就像他們似乎都不愛欠別人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