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流光之瓶
第五章 寶瓶再次失蹤
當下蘇眉一聲斷喝：「你把瓶子弄丟了，還說廢話！」先以獅子吼一招來堵絕對方退路。
蘇眉也哈地一聲，想反駁又卡殼了，想了又想，突然說：「我想，也許這個瓶子是秦始皇那時候用來裝不死葯的，不死葯的藥性沾在瓶子內壁，所以只有裏面有磁性。」
康文微微一笑：「顧小姐，你認為呢？」
我沉吟，目光在地面上打圈，然後掃過牆壁，慢慢上移，最後，我盯住了天花板上的一盞青銅大吊燈。那盞吊燈仿中世紀歐洲宮廷的樣式，是一隻倒置的青銅雕花大盤子，看起來上面花紋凹凸，不可能放穩一隻瓶子，但如果用一點東西來固定的話，那就不成問題了。而這盞大吊燈的鐵鏈子上積著灰塵，看起來正是好久沒有人動過的樣子。
但居然有一支玫瑰因為插在一個來歷不明的瓶子里，開了七個上午。
他答應幫忙，我十分喜悅，隱隱覺得明天的拍賣會我們的勝算不少。
我則負責分散康文的注意力，讓他反悔無門。我問：「康文，你剛才說瓶子有磁性，是怎麼一回事？」
我跟蘇眉對望一眼，這兩兄弟果然來頭不小，不是人人想當冤大頭都有資格的。
我的臉有點發紅：「是這樣的，我們貸款修建了一所孤兒院，需分期付款。」
他毫不否認，承認在離開之前催眠了周福平，讓他想不起來自己的樣子。
話音未落，康柏慘叫：「我的零用錢已經全用來付買瓶子的錢了，她們已經沒有還我了。」
「那樣的雨天，只有我這個閑人閑晃到那裡，其它的閑人一個也沒有，四周滿是楓樹林，紅得像火的楓葉被風吹著斜斜的飄灑在河面，隨波漫遊，魚兒在其間跳躍不停，楓葉也飄落到我身邊，美麗至極……呵呵，加拿大是白雪和楓葉的國度啊……蹲下來摸了摸溪水，很凍，像在摸冰塊，難為鮭魚們還忍的住，不畏風霜，身為人類的我看見魚兒也覺得挺慚愧，太過養尊處優了啊……
突然蘇眉說：「你們得出結論就是瓶子是假的，決定不去找它了？」
我點點頭：「不錯，我想我們應該坐下來，認真地討論一下這件事。」
他轉頭作無辜狀：「顧小姐，和這位……蘇小姐，假如你們認為我不對你們運用催眠術是性別歧視的話，那麼請不必擔心。你們兩個一個太辣，像中國高粱，一口喝下去嗆喉；一個太清淡，像礦泉水，我沒耐心去品那味道。所以，兩個都不對我的胃口。下次狹路相逢，我就不會那麼紳士了。」
在他說著毫無意義但有非常有趣的「事迹」時，我們的車子駛出市區，在我開始戒備的時候，車子駛向一條私家路，停在盡頭的一憧三層樓房前。看得出來房子有一定年月了，牆壁帶點褪色的殘艷，從天台上垂下長長的垂掛植物隨風搖蕩，在濃濃的夜色中看來，只覺得安謐。
「於是有天我突發奇想的想去看看鮭魚養殖場，看看魚兒們的可愛活力，這處養殖場我在四五歲的時候去過一次，但是那時沒有特別留心注意，這養殖場跟一般印象中不同，它是位於深山裡的一條大河，整條河全長我不知道，只是在每一段特定距離的地方，加了類似小水壩類的柵欄及調溫器，反正就任由魚兒在綿延不知幾公里的大河裡自在暢遊。
這兩兄弟性格各異，康柏聰明外露但失之急躁，而大哥康文看上去斯文穩重其實卻有心機。不過，兩人都膽大妄為，帶來的驚奇可真是一個賽一個，我不得不懷疑他兩兄弟後台極硬。
蘇眉聽得入神，神往地：「是……常住山中不願歸……」
知道了瓶子的下落，我的
「不，你們女人夢寐以求的是什麼，不用問，都是容顏永駐。」
蘇眉插嘴：「終於有一天，你突然發現它對著你說話。」
康柏懶懶地：「老哥，你那隻老表早該換了……」
本來靜靜的客廳突然響起一陣掌聲，我們看見一個人慢慢從樓上下來，那是邵康文。
蘇眉不說，我還真的忘了。
他忽然住了口，因為屋子裡面實在亂得一團糟，就好像被七、八個人徹底地翻了一遍，沙發翻轉了，茶几下的報紙撒到哪裡都是，壁櫥里的玻璃器皿有一半被打得粉碎……
康文不介意，只笑：「剛才顧小姐的歸納十分全面，但我要補充一點：我發覺瓶子內部有極強的磁性。」
康柏跳了起來：「就是因為你們的破瓶子，我的房子才……真是他媽的倒霉……」
康柏說：「不錯，但有什麼是需要費那麼大的勁保存的呢？古人掌握的這種技術可聞所未聞，就算是唐明王的『一騎紅塵妃子笑』也沒有這麼大陣仗啊，如果是活物，這瓶子可沒有蓋子的，隨時跑出來……」
我說：「邵先生，你說你知道寶瓶的下落。」
我想了想，「你裝置了追蹤系統？」
「我不過是突然覺得：哎啊……好想吃生魚片啊……」
蘇眉插嘴：「你怎麼知道它沒有蓋子，或許丟失了呢，你又不知道。」
「哈哈哈哈。」康柏大笑，手中的方向盤都放開了。
從槍口帶出的鐵倒鉤剛好鉤住鐵鏈子，我用力一扯，一根高強度纖維軟索被我抖得筆直，青銅大吊燈簌簌地掉下不少灰塵來。
康文欠一欠身：「不敢，顧小姐客氣了，這件事是我們引起的，我們也應該參与解決。」
在行車途中，我曾詢問他是否對我的委託人運用了攝魂術。
他從懷裡拿出一個好像金屬名片夾的東西，翻開蓋，把液晶屏展示給我看：「你看，這個綠點是我們所在的位置，這個紅點是那個瓶子，這個不斷擴散的波環代表探測範圍，每一環代表十公里，這裡有四個光環，也就是說，瓶子距離我們大約四十公里。」
他們兩個好像天生的冤家，一有機會就斗個你死我活，我跟康文相視苦笑。
他兩人在大方向上倒是步伐一致。
康柏打個哈哈：「當然不會，不過，我動用了許多先進的科學設備來察看它，甚至動用了X光……我有個朋友剛好在醫院工作。」
康文微笑：「不用急，我在瓶子上動了一點手腳，我知道它現在還在我們的控制範圍之內。」
我再問一句：「你確定玫瑰沒有變化？」
康文點點頭：「我曾經諮詢過專家，專家也認為沒有可能，地球上沒有這樣特殊的一種物質，也許，不過是陶瓷裏面附著一層薄薄的金屬片，我們又不敢將它剖開來進一步研究。」
我從他手裡接過玫瑰，仔細查看，是一支普通的紅玫瑰，因為缺水，未及開就已經有點殘，花瓣的邊緣有點焦枯翻卷過來了，但仍然保留當初含苞的形狀。
蘇眉已經呻吟一聲：「你不是說，你把瓶子解剖了？」
我腦中靈光一閃，看著康文，康文微笑，向我點點頭。
康文想一想：「如果由我們來承擔你委託人的損失呢？」
看見康柏的表情，好似啞子吃黃連，我加一句：「當然是我猜錯了，是嗎？」
我不等他說完，手腕一揮，好像揮動軟鞭的手法，大吊燈搖動起來，我再用力，反方向用力一扯，大吊燈被我拉得好像鐘擺一樣擺動起來，灰塵密密地落……但吊燈上面什麼都
康文說：「我在小柏不在的時候，試過把水倒掉來研究。發覺我的一隻手錶在落入瓶中后就失靈了，不再行走。」
康柏怪叫一聲：「哈，不方便插手？就連屋子被人翻轉也不理會了。」
反向思維？
我跳起來：「不行，我們得去找回瓶子，不論它是真是假，委託人說它值這個價，就是這個價。」
「看看天空，還在飄著細雨，再回頭望一眼充滿活力的魚兒，在那一剎那，你們想得到我在想什麼嗎？」
〖巴爾扎克說：「這朵玫瑰和所有玫瑰一樣，只開了一個上午。」
我研究了一下，點點頭：「希望你的手腳乾淨，他們不致發覺。」
我們的反應雖沒有康柏那麼激烈，但蘇眉也驚訝得叫了一聲。
「有些東西還是老的好。」康文淡淡說，繼續道：「我懷疑手錶不是因為碰撞而損壞的，因為手錶的質量一向很好，於是我找到一些電子儀器放進瓶里，發覺不管我如何小心翼翼，它們最後還是損壞了，不能正常運行，由此，我確定瓶子裏面有極強的磁性。」
好一會兒，康柏才苦笑說：「我真討厭聰明的女人，怎麼就不能讓我的僥倖心理活得長一點。」
我問：「你發現了什麼沒有。」
康柏又喝了一口酒，想想，慢慢說：「我覺得那個瓶子的來歷非比尋常，我覺得它的主人借它來拍賣，其實是一個借口，不過是想集中這麼的一大批人來做什麼事情，而這些人，可能對這瓶子有所求。」
我在漫天灰塵中苦笑：「猜錯了，真抱歉。」
蘇眉叫：「不可以，我們需要大筆費用。」
蘇眉反對：「瓶子是凹進去的，怎麼有凹進去的鑰匙。」
康文望著我：「顧小姐，叫我康文就可以了。我付出房子被翻亂的代價就是為了跟蹤他們，結果發現他們就在入城區大約十里的住宅區內。」他倒是一點也不賣關子，不似其弟的古靈精怪。
康文來解圍：「不怪顧小姐誤會，我們兩兄弟的確不太像，弟弟要比哥哥出色得多。」
康柏卻得意地：「你們絕對猜不到結果……那是你們夢寐以求的情景……」
眼看他們兩人又劍拔弩張，一觸即發，我急忙止住：「你們先聽我整理一下思路。我們現在討論的不外乎以下幾點：一、瓶子的作用暫定為保鮮，而保鮮的東西不但貴重而且體積較小。二、瓶子也許還有其他功用，但我們不知道。三、可以假設瓶子的價值在於它可以保存某種東西，這種價值超過它的歷史價值。好啦，我只歸納出這三點，我們可以調整一下思考的方向，我認為再想一下瓶子還可以做什麼用比直接思考是用來保鮮什麼的要好，因為如果它真正的作用不是保鮮而是什麼其他的話，循保鮮的思路下去只是死路一條。」
康文說：「但探知瓶子的真正價值是我們的真正目的，並不是要真正擁有瓶子。」
不管康柏是怎樣一個人，至少，我覺得他是一個有趣的人，而且，很會享受生活。
蘇眉哼了一聲：「是你自己說的，凡事都有可能，我倒覺得我的說法比你的更有說服力。」
我同意他的看法：「也許我們都叫人矇騙了，那不過是一個仿製古董。」
在駛往康柏家的車子上，我們似乎已經成了朋友。居然，蘇眉也在內。從康柏把手機還她一刻起，她似乎已經不再對這個人生氣，只會偶爾抬杠，不過那在我看來，實在像是在吸引某人注意力而已。
蘇眉撇嘴。
我還沒有說話，蘇眉已經叫起來：「你這傢伙說什麼鬼話，自己被抄家就算了，怎麼可以這麼不小心，瓶子
蘇眉瞪大眼睛：「你的腦筋原來真的有問題。」
※※※
我的心一沉。
這個瓶子我們一直都十分珍惜，需要儘力保護，它的身份如謎，可能是千百年前的古物，我們真是捧在手上都怕它化了。而現在康柏居然一番亂搞，照X光什麼的，還注滿水插上花，雖說花瓶是拿來插花的，但一千多年前的古物……有甚者是不能過度曝露在空氣中，得常年控制溫度濕度調節的，而現在……我不由自主呻吟一聲，想像著那個瓶子插上一支一千年後的玫瑰的情景。
蘇眉突然說：「要保鮮的，肯定是新鮮的東西，是可以拿來吃，或者拿來觀賞的……」
康文看著我：「原來是這樣，那麼就讓我們兩兄弟來賠償損失好了。」
我聽著，覺得他的道理十分正確，卻好像有什麼不對。
康文說：「我也覺得好奇，不過你當寶貝，我不方便插手。」
康文說：「我選用的跟蹤儀器外面包裹了一層抗干擾吸收磁性材料，可以防止輻射干擾，而底部安裝了濾波器，再加上那種特殊膠水，同時可以抑制傳導干擾。我實驗了大概半小時，沒有出現問題。」
康柏看著我點點頭：「不錯，那支玫瑰在一個星期後還是保持著當初的姿態，再也沒有綻放過，也就沒有凋謝。」
「如果不是你不安好心騙走瓶子，怎麼會惹出這麼多事來，現在還怪別人，你是男人不是……」
康柏哈地一聲：「那就複雜多了，瓶子可以放在某個裝置起作用的啊，反正它有磁性，可以拿來做鑰匙呢。」
康柏這次居然並不駁口，走到一角，找到一個沒有摔碎的玻璃杯替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地喝著。
康文笑了笑：「不過是一個簡單的手續，不然，我是不會讓東西隨便給人家拿走的。」
噢！我懊惱得臉都紅了，在人家客廳賊喊捉賊，我怎麼可以犯這種錯誤。其實他們兩個身形相似，而名字也差不多，我應該警覺。
但居然有一支玫瑰因為插在一個來歷不明的瓶子里，開了七個上午。
康文也不動氣，只淡淡說：「我不想打草驚蛇，不過，我發現了他們的落腳點。」
康柏哈哈哈大笑三聲：「蘇小姐，你的想像力太豐富了，帶磁性的不死葯，你敢吃下肚子？而且，當年秦始皇根本沒有發現不死葯，秦始皇最後還是死翹翹了。」
康柏說：「凡事都有可能，不允許有凸出來的門洞嗎？」
我打定主意，也不去跟正在爭吵的兩人打招呼，直接從腰間抽出一柄工具槍來朝鐵鏈子開了一槍。
而康柏這傢伙不單單是長了一張臉這麼簡單，他外表看上去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內里但十分聰明機智，跟他鬥嘴想贏並不是容易的事情。他的表達能力十分好，當然，吹噓起自己來更是不遺餘力，另有一套。
康柏說：「那我們還在這裏等什麼，先把瓶子要回來。」
康文笑眯眯地看著我們，突然說：「你們剛才的意見十分統一，都認為瓶子有什麼什麼的作用，或者，你們應該反向考慮一下。」
邵康文對我們欠一欠身，「本來我在天台整理植物，不想打攪你們，但被你們的討論吸引住了，顧小姐，你剛才的發言真精彩，我忍不住就想下來跟你們一起探討了。」
我當下說：「康文，請你把探測儀器借我。或者，你願意加入我們，幫助我們揭開謎底。」我又加上一句：「令弟對這件事十分有興趣，或者，你也願意我們早日看到結果，邵先生的能力，肯定會對事件大有幫助。」
我著急：「寶瓶呢？」
康柏恨恨地說：「什麼鬼瓶子，我的房子被他們
關於瓶子的特異功能，可真是越來越玄了。
康柏靜了幾秒，突然慘叫起來。
康柏反對：「這麼說來它的功能就太平凡了，值不了那麼多，我認為它是用來保存一些重要物件的。」
康柏也吃驚：「康文，你怎麼在樓上？」
我瞪他一眼，但也不怪他多事。
康柏不理她，繼續道：「我不過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卻得出來不尋常的結果……我在瓶子里註上水，插進一支玫瑰。」
那麼小而珍貴的物件，除了珠寶就很難想像了，但珠寶，又根本不需要保鮮。
「我去時因為一連下了幾天大雨，山路泥濘不堪，徒步步行很辛苦，但是呢，我還是穿著雨衣，挺艱辛的爬上岸邊大石，欣賞著魚兒逆流而上，它們似乎很快樂，不時躍出水面，像在跳拉丁舞。
正常的女人大都會對帥哥心軟，這是我顧傾城以名偵探的名義作出的第一條保證。
邵康文還沒有說話，康柏已經叫起來：「不不，顧小姐，他是我大哥，其實房子是他的。」
蘇眉朝我擠眉弄眼的，我心中不悅：「邵先生，你這樣躲在人家樓上偷聽，也太鬼祟了。」
蘇眉也說：「是啊，明天的拍賣會。」
我們吃驚，因為根本沒有想過樓上有人，我們的心思都叫寶瓶是否失竊吸引住了，待發現瓶子丟失又被康柏引入討論其價值，根本沒有想過這間房子還有其他人。
我苦笑，走到一角，靜靜觀察，發覺客廳實在已經翻得十分徹底，要說有什麼可以藏住一個二十公分高，直徑七點八公分的瓶子的地方都應該已經被挖掘過了，不過，康柏這麼樣說，一定還有什麼地方是還沒有翻過，至少在表面上沒有搜查過的痕迹，那就不可能是什麼暗格了，因為必須一目了然，顯而易見。
半響，康文說：「我的發現看來沒有用，我們還是發現不了真理。」
狹小的車廂內即時響起一片誇張的嘔吐聲。
康柏攤攤手，搖搖頭。
蘇眉的話乍聽好像不太明白，其實卻切中要害，因為剛才康柏的意思就是認為瓶子的價值不是表面上我們看到的價值，諸如古董一類的名分，他分明認為瓶子的來歷比瓶子本身更有意義。
我終於明白由剛才開始一直縈繞我心的不安感覺是怎麼一回事了！
我吸一口氣：「你是說，我們應該考慮不是瓶子作用於某件東西，而是某件東西作用於瓶子？」
我望著康文：「你想以瓶子作餌？」
康文笑，「不過是意外，錶鏈子鬆脫了，手錶剛好掉進瓶里。」
其實我心裏還是記著他上次扮著不認識康柏，在旁邊看著我出醜。
我努力想像那個瓶子的形狀：「那個瓶子的形狀很像花瓶，也可以當酒瓶。酒？但酒不也是越醇越好嗎，不需要保鮮。」
（蘇眉嘀咕：「你不如轉世投胎做貓……」）
康柏為我們都斟上一杯酒，說：「因為我做過試驗。」他看看我們，慢慢說，「你們認為它是千年古董，甚至是什麼楊貴妃裝頭油用的器皿，對它小心翼翼，珍若拱璧。我卻不是這麼看，我覺得要看清楚一件事物，就得從多角度下手，並且要勇於實踐。」
蘇眉卻問：「你為什麼不認為是瓶子本身的價值不菲？」
我看康文一眼，發覺這個人不但頭腦敏銳，而且十分細緻，是干我這行的天才，當然，我是說如果他干我這一行，肯定比我要出色。
康柏點點頭：「你看，我把下面的刺都削掉了，
現代的科學觀點認為在水中投入一粒阿司匹林可以使玫瑰保持不凋謝達一個星期，但並不是說玫瑰的形態是靜止不變的。〗
我吸了一口氣，「你是說……？」
他轉過頭來，很認真地。
我說：「已經很有幫助，我已經相信那個瓶子並不普通，我還想不出來有那種金屬是可以隔絕磁性的，我是說表面像瓷，隔絕磁性，裏面則帶有非同尋常的強力磁性。」
哈哈，我忍笑看著蘇眉想笑又想發怒，而致臉憋得發紅的樣子，發現蘇眉好久沒有這樣的表情了。
蘇眉確實性烈如火，不想這小子一個照面就看得透徹，至於說我像礦泉水，不過說我淡而無味，我又沒有給好臉色他看，更沒有沖他笑過，不知這小子哪裡得出這結論。
康柏直跳了起來。
康柏說：「就算有，也是肉眼不能察覺的，那，已經比正常的凋謝速度慢了好幾十倍，而事實上……」他出示一支不知何時出現在他手裡的玫瑰，「在他們發現了瓶子並把玫瑰取出來后，她就開始凋謝了。」
蘇眉挑起一邊眉（這是她的絕技之一）：「你把手錶扔進去試驗？」
蘇眉叫：「現在可到哪裡找去……」
然後我就聽到了本年度最臭屁的答案，他得意洋洋地宣傳：「本人在對著年輕美貌的小姐時，通常不會採用技術性的手段，而會運用本人的人格魅力完成感召，讓可愛的小姐們自動自覺地投入我的懷抱。」
關於這點我還有疑問，他在大富翁比賽會所時，正在拒捕，為什麼不對我運用攝魂或催眠這樣簡單的脫身方法呢。
現代的科學觀點認為在水中投入一粒阿司匹林可以使玫瑰保持不凋謝達一個星期，但並不是說玫瑰的形態是靜止不變的。
原來是一台經過改裝的掌上探測儀器。
康柏說：「康文，你背著我做試驗？怎麼不告訴我？」
我沉吟：「但我們受到委託……」道義跟好奇心激烈鬥爭。
康柏掏出鑰匙來開門，一邊說：「地方不怎麼樣，是單身漢的寓所，所以亂了一點……」
蘇眉說：「但什麼東西可以放進去保鮮呢，這個瓶子這麼的小。也許只不過是插花的，你看，古人對怎麼沏茶、怎麼插花的都很講究，還寫了什麼《花譜》《茶經》什麼的。」
蘇眉已經叫起來：「怎麼有人這麼收藏東西的，自己弄丟了還埋怨別人。」
我問：「你確定這是你的那支玫瑰？」
過了一會兒，他又來疲勞轟炸，「你們喜歡吃鮭魚嗎？我平常最愛吃蒜蓉烤鮭魚、煙熏鮭魚，還有生魚片，是鮭魚製成的我就覺得美味。」
蘇眉問：「夢寐以求？難道跑出來一個仙女來滿足你的三個願望？」
我突然想起一事：「那放進瓶子內部的追蹤儀器不會受到干擾嗎？」如果放進去的儀器跟手錶一樣都壞掉，那一切後續行動都免談。我為康文的答案捏一把汗。
我止住蘇眉，問：「康柏，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
這時的康柏好像換了一個人，不再嘻嘻哈哈，也不再急躁火爆。他淡淡說出來的話，很有道理，叫我們刮目相看。
康柏叫了起來：「你想幹什麼，不是想爬上去吧……」
我沉吟：「這麼說，這個瓶子可能是用來儲存什麼東西的，準確來說，是保鮮什麼東西。」
我有點發怔：「難道玫瑰花的保鮮跟磁場有關？」
康柏喝一口酒，突然又說：「不過我發現這個瓶子雖然好像裡外都看不出來異樣，但它放在我的書房的桌子上三天了，我每天都對著它……」
蘇眉跟我同時黑臉。
我覺得有點難以置信。巴爾扎克說：「這朵玫瑰和所有玫瑰一樣，只開了一個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