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龍之故鄉
第十一章 祖先的歷史
我的眼睛也瞪大了，新浪的意思是說，真正的女王才可以撈出龍石，而我跟康文那天則親眼看見柯盈無法撈到龍石，就連康文也可以輕易取到，但她就是不可以，難道，柯盈不是真正的女王？
二十年前，王室的後裔被送到人類的社會學習長大，二十年後，一個年輕的女孩回到龍城繼承屬於她的王位，她就是柯盈，她在自己國家的名字是穀雨，或者，女王。
百事可樂卻一點不贊同，他搖著自己的大腦袋，笑嘻嘻地說：「不對，還有一種人是沒有辦法找到龍石的。」他得意地看著新浪，不給自己的哥哥反駁的機會，他一口氣說著：「還有一種人也是我們龍城的，但是他們的祖先跟我們的不一樣，他們的祖先屬於霸王龍。他們崇拜的龍屬於陸地上最兇猛的，因此他們的身上也有詛咒，他們的後代也永遠不能在龍池找到龍石。」
我暗暗估計了一下，應該是一頭成年大象的高度了，如果是這樣兇殘而巨大的怪獸繁衍開來，這龍城怕又會淪入一場浩劫之中了。
百事可樂：「那是好久好久前的事情了，可是大家說起來卻還像是最近的事情。他們統治著這裏，開始大量地孵養他們的祖先，也就是……那個……，它們瘋狂地繁殖，把我們善良的祖先大量地捕食，那時。我們的國家非常恐怖，他們的祖先缺乏食物，就開始瘋狂地獵食其他的動物和不屬於它的臣民。他們，他們有他們自己的語言，他們可以控制自己的祖先，但是我們並沒有這些能力，我們的祖先也沒有它們那麼兇猛，到了最後……我們的祖先和國家的臣民都被獵殺了大半。幸虧這時我們的新女王從外面回來了，她帶領剩下的臣民製造出外面的武器，重新取得統治權。但是，那時候，我們的祖先幾乎已經被全部殺光了，只剩下幾隻，也全部集中在龍池，不敢再出來陸地上……」
龍城基本上每隔十年就會
〖這根本就是恐龍們的互相爭鬥史，而匪夷所思之處卻在於百事可樂的講述中夾雜著人類的存在。人的力量夾雜在自然的爭鬥中，且還凸現了舉足輕重的地位，這超乎我的想像。〗
我笑了笑：「你是不知道是吧，在編了一個故事出來想蒙我。」
新浪的話近乎荒謬，康文明明輕輕鬆鬆就從水裡取出來兩顆，其中一顆還藏在我的口袋裡。但是，仔細想想，新浪的話又似是如非，當時，柯盈確實做出極大的努力而無法找到一顆龍石。換一個角度想想，也許是柯盈明知道自己可能當天無法自龍池裡完成任務，所以才偷偷自己去實習一下的。不然，實在無法解釋貴為一國之尊，即將即位的新女王怎麼會孤身犯險，潛到龍池裡，還幾乎賠上了性命。
「每個嬰兒送到哪裡，我們都會有詳細的跟蹤記錄的，尤其是新女王，她會受到我們的人監護的啊，王室的人每年都會出去看女王一次，看她慢慢長大的，那是不可能會弄錯的。」
我連忙拍他背脊，安撫他：「我只是好奇問問，並不是說這會發生，嗯，會怎麼樣呢？」
「我們的新女王是兩個月前從你們的世界回來的，她的名字好像是從你們世界的一個節氣中取來的，穀雨，很好聽是不是？」
門外卻有人插話：「不對，不對，還有其他人是不能找到龍石的。」卻是百事可樂那小子，他鑽進一個腦袋來，不知在門外已經多久了，也不知道聽到了多少。
「真的，聽說他們前不久才偷偷孵出了一頭小龍。不過我們的王不知出於什麼目的，居
新浪連連搖頭：「不可能的，只有王室成員才能撈到龍石，我們是不可能撈得到的。」
「為什麼？」
這根本就是恐龍們的互相爭鬥史，而匪夷所思之處卻在於百事可樂的講述中夾雜著人類的存在。人的力量夾雜在自然的爭鬥中，且還凸現了舉足輕重的地位，這超乎我的想像。
百事可樂的嘴張得很大，幾乎可以塞進一個雞蛋，他瞪著我，我朝他鼓勵地笑了一下。他一下子合上了下巴，指著我：「你真厲害！這是我們民族的歷史了。」他忽然變得有點害怕：「你都猜到了，這可不是我告訴你的。」
百事可樂露出苦惱的神色：「是呀，這是一個非常頭痛的問題。這些人，他們本性就是兇惡的，他們的存在對於我們是一個威脅。」
這些嬰兒是怎樣在外界的人類社會生存，並不是普通的百姓可以得知的，這些優秀的種子的來歷和去處，以及成長，都屬於龍城最大的機密。而每批送出去成長的孩子，每隔二十年就會被召喚回來自己的國家，在知識智力和身體都比較成熟的階段，就像麥子熟了就可以收割，她們陸續受到龍的召喚，回來自己的故鄉。
「沒有，我們的王是仁慈的，她只是下令捕殺了存活的霸王龍，並嚴禁它們的臣民收藏龍蛋和孵化，並且不允許它們的臣民收藏武器而已。」
我忍不住看他一眼，開始有點明白康文的已死了，康文繞著圈子其實就是懷疑柯盈的真正的身份。
百事可樂的臉紅了，嘴唇不甘地開了又閉，閉了又開，終於還是細聲說：「我不能告訴你。」
「那麼說，霸王龍的後代跟你們一同生活在這裏？」
「哦？」
我說：「其實，你不告訴我，我也知道。你們的國家其實分兩派人，其中一派屬於善良的龍的後代
我們在屋子外面，屋外植物累累墜墜，雖然這裏的光亮永遠不會因為時間而變化，這是一個不夜城，但是，在這樣的環境里，被這樣的植物圍繞著，我分明感覺到自己心裏的不安和懷疑正蠢蠢欲動。
康文看看我，以微笑安撫我的驚愕。轉向新浪，「難道沒有萬一么？你們試過去撈取嗎？」
我心中在大喊：「什麼目的？這簡直猜也不用猜，柯盈根本就是霸王龍的後代，她混進了你們的王室，掌握了權力，所以不會讓自己的祖先被屠殺。」可是我的臉上還是裝得非常平靜，一點信息也不敢表露，畢竟，這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而且，我們跟柯盈能取得權力也有著那麼不可推卸的聯繫。
新浪的臉色刷地變白了，跳了起來就捂百事可樂的嘴：「你怎麼可以亂說，給女王聽到就把你抓起來。」
百事可樂被悶得眼珠子亂轉，臉都憋紅了。
等沒有旁人的時候，我拉住百事可樂來問：「你那次說你們龍城的人分兩個祖先，那是什麼意思？」
康文走過去，伸手去拉開新浪，笑著說：「不說也說了，這也許是你們國家的大秘密，但是我們是不屬於這裏的人，聽見了也對我們自身沒有什麼好處，更對你們的國家沒有什麼影響。」
百事可樂吐吐舌頭：「不能再說了，這是我們國家的禁忌，哥哥們會拔了我的舌頭。」
百事可樂被我刺激得渾身抖動了一下，叫起來：「這是沒有可能的事！」
百事可樂搖著頭：「那丑東西我才不要見，比我們的祖先丑多了。而且好像比它們的
「我，我也不知道。聽老耐克說，池子里的龍石是施了咒語的，只有王室的成員才可以發現和打撈上來。」
現在我跟康文的處境其實非常危險，我們幾乎已經可以肯定，柯盈一定是有意隱瞞小丁的事情，有意包庇他，並且因為這個緣故對我們處處阻撓。我們更有一種明確的預感，我們怕是不能離開這地下城了。
百事可樂想想也是，長長鬆了口氣。
我笑：「當然，這是我自己猜到的，我也沒有必要告訴其他的人。而且我們可能沒有幾乎碰見外面的人，也沒有辦法對其他的人說呀。」
是已，我只能苦笑附和：「也對，就當建一個動物園，裏面有別的動物可供參觀，免得你們以後偶爾碰見的時候認不出來。」
聽到這句，我的心一動，真的沒有影響么？似乎隱隱約約地抓住了什麼頭緒，卻又無法梳理。
新浪的眼睛里閃閃發亮，雖然是在跟我們說著話，眼睛的焦點卻不在我們身上，而是在很遠很遠的地方進行聚焦，這小子顯然魂不守舍，他現在的表情就跟時下迷上偶像的年青人並沒有什麼兩樣。
康文的臉色也很凝重，他想了想，問了一個令我摸不著頭腦的問題：「你們是怎麼找到你們的新女王的？畢竟她在外面生活了那麼多年，要把她找出來不是很不容易的嗎？」
我卻不讓他有鬆口氣的空隙，我趁著他的心還亂，我見縫插針問了一句：「可是如果出了什麼意外，霸王龍的後裔混進了你們的王室，統治了你們，那會發生什麼事？」
新浪點頭：「是呀。」
康文又問：「如果新女王不能從龍池裡撈出龍石，那代表什麼？代表她不能即位么？」
果然，新浪聽說我們要回去，立刻就從夢遊般的神情中醒了過來，他瞪大眼睛：「除了我們選送出去的優秀
新浪瞪大眼睛看著康文，很奇怪的樣子，然後笑：「撈龍石不過只是一種即位的儀式，只要是真正的女王，就一定可以撈出龍石來呀。那根本就不用擔心的。」
想到這裏，我似乎感覺到有什麼陰謀被隱瞞著，實施著，而我與康文則無意中被卷涉進去，我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而在這些嬰兒當中，每隔三十年就會夾雜一個皇室的後裔，她的身體裏面流著王族的血脈，她是培養來繼承王位的。
※※※
百事可樂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壞，他的目光放得很遠很遠，他似乎在回憶著什麼：「聽老耐克說，一百年前，我們的國家還並不是由我們現在的王族統治的，是，是，另外、另外……」他努力著，仍然無法讓自己順利吐出那個可怕的名詞來。
我輕輕吁了口氣：「那之後，你們把霸王龍和他們的臣民都殺光了嗎？」
新浪皺皺眉頭，他似乎很討厭別人跟他抬杠，尤其是這個弟弟。他的眼珠轉了轉，眉頭又鬆開來，哈哈哈地笑：「當然了，不是我們龍族的成員自然就找不到了，就像他們。」他想當然地用手指著我們，不知者不罪，我不禁開始可憐這些從來沒有見過外面世界的人們。
我不禁暗暗嘆息，龍城裡面的人都認為自己是龍的後裔，他們的祖先是龍，是由龍進化而來的，而我們人類則認為人類的祖先是猿猴，這種對自己身世的認識顯然南轅北轍。因此無論怎麼親密友善，畢竟我們不是同宗同源的人，到了緊要關頭，我們就是「外人」。
康文的笑容也凝了凝，但仍然笑著問：「就是說，平民百姓，不是王室成員就沒有辦法找到龍石的是不是？」他的笑容很溫和，令人如沐春風，一點看不出來異樣，我暗暗佩服。
我只好笑笑，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以鼓勵他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