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靈異偵探事件簿》第七部 未來殺機

第四章 帥哥帶來的轉機

第七部 未來殺機

第四章 帥哥帶來的轉機

那是一種特殊手電筒的光亮,電筒的光經過收束,只會凝固成一束光柱,不會向周圍擴散。
我想了想,俯身推醒朱莉:「有人來了。」
目光往下,看到他手裡還拎著一個塑料袋,袋裡放著兩個飯盒。
帥哥抬眼看我,憂鬱眼神中寫著疑問。
他的身後忽然多了一個人。
剛才的談話中,得知我們的通訊工具甚至鑰匙都被收繳。
「給你們的。」帥哥把飯盒拎高讓我們看到,「你為什麼看不見了?」他還是盯著我,聲線不錯,語調毫無感情。
沒有任何工具可以告訴我們,現在外面的天色是幾時的天色,是昨日抑或明天。
但是當我看到走近的那個人時,一時間,我幾乎忘記了裝瞎子。
「疼不疼?」他的手動了一下,似乎想去摸摸傷處,但終於是沒有做成。
本來我以為自己即將憋悶而死,不過,事情發生了轉機。
房間內,因為我的泄氣已經靜默了很久,現在更是死一般的靜寂。
他為什麼這麼害怕?
我裝著四處摸索,刻意避開他伸出的手。
我想繼續扮演失明者,能夠令對手麻痹大意。
我誠懇的:「你們誤會了,他不會為我做任何事情的。黃牧星更不會。」
「你真的看不見了?」他聲音也是抖的。
朱莉呢?她或許真的睡著了吧。我哄她睡去的。
據說人在看到極度感興趣的事物時,神情會完全不一樣。我受過訓練,自問應該掩飾得很好,但是當我看到那個人時,相信自己雙眼中發出的光芒絕不應是一個瞎子能夠作出來的。
突然,一束光好像天際的流星一樣出現在黑暗裡。
如果說面前的氣質帥哥氣質像是新月,那他身後那位無疑像正午太陽一般熱力逼人。
「哦。」帥哥漫應了一聲,將手電筒放在地上,把飯盒一盒盒側著遞進窗戶。
又墜入了黑暗當中。
他說:「你搞錯了,她絕對不是黃小開的女朋友。另外那個才是。」
「黃牧星是個人物,我們要找他辦點事,但是不好接近。他對他的兒子很緊張,而你是他兒子的女友,我們想通過你和他兒子的關係聯繫上黃牧星。」帥哥用很平淡的語氣說著這些,好像在談論昨晚看的一套超爛肥皂劇的劇情。
「你為什麼要抓我們?」我發問。
這個女孩子有她的單純可愛。
那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年輕帥哥。
我摸了摸後腦那個包,「給你們的人在這裏敲了一下,我怎麼知道是誰。」
就在我以為自己的視力開始漸漸恢復的時候,光暈又一點點的消失了。
我的心驀地一軟。這平素精明的小子居然真的以為我看不見。
「給你們在腦部狠狠敲了一下,可能敲斷了視覺神經線。」我憤憤回答,同時摸摸自己的頭,那個地方起了個包,還在隱隱作痛。
帥哥怔怔的看著我。半晌,抽了抽嘴角,很不情願的動作。
氣質帥哥居然面不改色,很冷淡的說:「現在不能送她到醫院去,事情剛進行了一半。」
不是很久的後來,我的面前有個光暈出現。淡淡的,中心一點亮,蛋黃大小,往邊緣暈開去。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是暫時性失明,還真以為是太陽出來了呢。
結果他一把握住我的手。掌心有冷汗,還有點抖。他非常緊張。
她是被有毒噴霧迷倒的,而我則是頭部受到撞擊而暈迷的。
我奮力抑制自己的咬牙切齒,保持目光平視,將臉緩緩轉向他的方向,裝出一臉茫然:「我不認識你。」我希望我從來沒有認識過你。
這就是光怪陸離的人生!
幸好,很多事情都有「不過」表示轉折,即使沒有,也多半會有「後來」顯示結果。
他慢慢說:「不管是不是誤會,反正你已經在這裏了,希望你能夠幫到我們。只要你和他和好了,這樣你就仍然是他緊張的人,他的父親會為兒子出頭的。」
裝瞎子的關鍵是盯著對方某個部位就此不再移動目光,盯住眉毛就很好,盯著眼睛或嘴都比較容易冒餡。
「結果後面的香蕉就跌倒了。」
我發現自己和朱莉都忽略了這個問題。
氣質帥哥簡單的說:「抓她的時候,她抗拒,被傷了頭部,可能影響了視力。」
我的眼睛竟然真的恢復了,剛才的黑暗原來是天黑了而已。
原來,他們畢竟還是把我當成黃小開的女友了。
後者的眼睛越瞪越大,眉毛豎起,突然出手,用力扯住氣質帥哥的領子,吼:「把她放出來。」
突然發覺,失去計量工具,時間沒有任何意義。
深深吸口氣,我開始盯著他的眉毛演戲:「我是無辜的,我認識黃慕雲才不到一個月,他是我插花班的老師,我跟他根本不熟悉。對了,剛剛結束那節課,他還罵我是笨蛋,我拍桌子跟他翻臉了,還發誓以後都不會來上課。」
偏偏這個時候,這個後者,嚴格來說,跟面前這個氣質帥哥完全不同的另一位帥哥,他說了一句讓人暈倒的話。
就是這個人綁架我們兩個女子的嗎?
「前面有灘水,要邁過去。」他低聲吩咐,聲音很溫柔,隱隱一絲難過。
面前出現了日月爭輝的景象。
門打開了,那個人衝進來攙我,臉色很不好看,暗處也能看到有點發青。
我不過才瞎了半天,竟然就墮入了這種誤區。
對著這樣的人講話,總有種說得太多的冒失感。
我淡淡的瞧著他的眉毛。
難得見到這飛揚跳脫的小子這般陣腳大亂,能多看一秒都是值得。
我看她是剛睡醒腦子還不大清醒。
氣質帥哥說:「她眼睛看不見,聽不出來你的聲音。」他的語氣沒有幸災樂禍,也沒有疑惑,平淡得好像在跟餐廳的侍者說,她忘記了自己有沒有吃過這道菜。
「你認識黃牧星嗎?」他反問我。
我開始不以為意,明白髮生什麼事情的時候,不自覺的屏住呼吸。
帥哥看也不看她,對著我揚揚下巴,很明顯的示意。
事實上在這樣的景況當中,我實在也無能為力了,唯一能做的事情是盡量讓同伴放心。少受點驚嚇,保持鎮靜,那樣當出現機會的時候才能冷靜的作出判斷和反應。
我點點頭。那是僱主。
他得不到我的回應,眼睛里閃過一絲內疚的神色。握著我的手鬆開,開始小心翼翼扶著我的手肘,稍一遲疑,另一隻手扶我腰上。
他伸出一根指頭指著我。
「因為她是我的同居女友。」
我不作聲,以沉默給他壓力。
有些癱瘓的病人恢復后,依然不會走路,因為他不相信自己的雙腿。
那幾個黑衣大漢的粗暴……
「是誰乾的?」他壓低聲音,隱隱咬牙的聲音。
旁邊朱莉解圍:「她眼睛看不到了,你要做什麼?」
我在心裏發出一聲嘆息。
「他媽的,誰說送她去醫院,我只要你放她出來。」那個人惡狠狠的說:「現在你們還不相信我嗎?叫拿主意的人出來啊!我自己跟他說!」他一雙手把人家身上穿的筆挺衣服揉得一團糟。
與其說是窄小的窗戶遮蔽了我的視線,或者說是扮演瞎子使用了我全部的注意力,不如說此人的行動實在詭異莫測。
該剎那,我清楚聽到我的心臟發出一聲嗚咽,腦袋的殘餘意識是想在牢牆上一頭撞死。
帥哥沉靜的看著我。他的眼神非常沉著,宛如深夜的寂海一般,細細的波濤,低微悠長如同沉睡中的呼吸。
兩者各有千秋,但我寧願此刻我看到的是一個丑得像巫婆的侏儒,而不是這個英俊得像明星的男子。
那個人手持特殊手電筒緩緩走近。
我笑笑:「我講個故事給你聽好不好,不好笑你可以打我。」
我笑:「很冷吧。但是你剛才說的話,比這個笑話還要冷。」
我維持面無表情,心裏矛盾掙扎:要不要繼續裝瞎子?
「夏日炎炎的一天,兩隻香蕉走在路上。走在前面的香蕉突然覺得好熱,他說,好熱哦,我要把衣服脫掉。然後他就把皮給剝掉了。」我目光發直的繼續盯著他的眉毛,「你能猜到結果嗎?」
皮膚蒼白,文靜,憂鬱。
帥哥:「?」
「邵,康,柏!」我的嘴唇沒動,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看到他那一瞬間,我忽然希望自己是個真正的瞎子。
那個人一臉不置信,「怎麼可能!」一步踏前:「到底怎麼一回事?她眼睛怎麼啦?」惶急之情倒不是裝出來的。
我沒有轉頭看朱莉的表情,不想暴露她的身份。
但是在看到朱莉向我投來可憐巴巴的目光時,我的心立刻就變得像凍豆腐一樣發冷變硬還變疙瘩起來。
這番話很令我呆了呆,他那一臉認真的表情卻又不似在譏笑我。
朱莉怔怔的看著他,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她猛的撲到窗檯,雙手握住鐵枝,嘶聲喊:「放我出去!」隨即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渾身一抖,不再作聲。
「綁架一個跟某人八竿子打不上關係的女子,還不是為了去要挾某人,而是為了要挾某人的老爹!這樣七繞八拐糟糕透頂的主意,到底是誰出的?我勸你遠離他,這種人絕對是損友。」
帥哥看著我,還是那種冷靜的眼神,然後他抬了抬右邊的眉毛,沒有拿著東西的那隻手大拇指很酷的往後豎了豎,「你自己跟他說。」
我完全呆住。
春風沉醉的晚上,身側那個殷殷相扶的英俊男子,抵受不住的打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徹骨寒戰。
那麼暗的光線下,我居然還覺得他的眼睫毛長得過分,像是特地生長好使在有濃霧的清晨凝結幾顆露珠似的。
慢著,我真的只是暈迷了半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