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長風連日作大浪
第二百零一章 匪窩內訌
昨晚與她在湖邊的交談，方錚能感覺得到，她是一個鋒芒內斂，冷靜睿智，而且分明受過良好教育的冷艷型女子，像空谷的幽蘭般孤傲脫俗。
方錚欲哭無淚，我記性不好？這土匪婆子還講不講理了？你他媽把老子全忘了，現在反過來說我記性不好，……媽的！土匪就是土匪，你根本不能指望這幫拿殺人當吃飯般尋常的亡命之徒跟你來個以理服人。
原來這小娘們兒還挺有良心的，立的那些規矩簡直比朝廷的律法更人性化，屬於「盜亦有道」的典型代表，不過在這弱肉強食，惟利是圖的土匪窩裡強行立下這些規矩可不是件好事。敢上山當土匪的都是無法無天的主兒，拿殺人不當回事兒的亡命之徒，混到他們這份上，早已對自己的性命看得不怎麼重要了，只想在沒死之前盡情的享受生活，搶來的錢財拿去睡女人，去賭博，他們的眼裡只有女人和銀子，至於義氣嘛，他們不是沒有，可義氣這玩意兒能當飯吃嗎？能當女人睡嗎？說到底，這幫人內訌，本質的原因在於獲得的利益太少了。
詭異的原因來自於方錚所站立的位置。
這到底怎麼回事兒？莫非自己真碰上了傳說中的人格分裂症的病人？如此的話，方錚的處境又開始不妙了，他當然記得昨晚女匪首答應過保護他在土匪窩的安全，可這個保證是她另一種人格支配身體時所說的，現在到了白天，人格已經轉換，誰知道她現在還認不認帳？萬一人家根本就不認識他，一聲令下，眼前這一兩百號如狼似虎的土匪們，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將自己剁成肉醬，沒準還會將自己的下水洗乾淨了，炒成幾樣下酒菜……
情勢危急，方錚顧不得許多，趕緊自我介紹：「女大王，請允許在下自我介紹，本人姓方，方方正正的方，名叫小五，呵呵，方小五，既平凡又沒出息的名字，沒有親人，沒有老婆，最重要的是，沒錢。出於某種誤會，不幸被……啊，錯了，有幸，有幸被你們……接上山遊覽參觀，那個……學習貴老窩的寶貴經驗……嘎嘎……」
土匪點頭道：「正是，還請當家的定奪。」
孫有望面色抽搐了一下，隨即獰笑道：「既然當家的先撕破了臉，那就別怪兄弟我得罪了！楊大當家的說了，如果當家的你不答應入他的山頭，便要我等兄弟合力將你擒住，送上二龍山去！」
而現在屋內正大呼小叫，髒話連篇，將一群桀驁不馴的土匪們訓得跟龜孫子似的女匪首，卻根本找不出昨晚那湖邊那位絕色女子身上半分相似之處，呈現在方錚面前的，是一個崇尚強權與暴力，蠻橫無理，一言不合便血濺五步的女土匪頭子。
然而方錚的所站的位置卻正好處於敵對雙方的空地上，而且他還站在最中間，雙方所有的兵刃基本都指向了他……
接著忽然有個臉上帶著猙獰刀疤的土匪跳了出來，大聲道：「咱們青龍山開山三十多年，基業不大，卻也是當年羅老當家的帶著老兄弟們辛辛苦苦打下來
女匪首終於打破了沉默，開口道：「……你還站在這裏幹嘛？」
方錚嚇得一哆嗦，別人說剝皮什麼的，也許只是一句微不足道的威脅，可土匪窩裡的土匪頭子說要剝皮，自己最好將這句話當成真話，這看似美麗，實則毒辣的小娘們兒真有可能幹得出來。
方錚誠惶誠恐的趕緊擠了進去，嘴裏高聲嚷嚷著：「女大王，別動手，別動手！是我……是我呀！」
女匪首皺了皺眉，收回了打量方錚的目光，接著美目中凶光一閃，修長而富有力感的玉腿閃電般踹上了方錚的屁股，方錚嚇得驚叫一聲，面色蒼白的就那一踹之力，順勢趴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
方錚聞言差點感激得哭出聲來，小娘們兒！你以為老子願意站這兒怎麼著？老子是嚇得不敢動啊！
孫有望經過剛才驚險的對招之後，臉上已被嚇出了老汗，指著女匪首怒道：「當家的，怎麼說也是多年的兄弟了，你怎能說下死手便下死手？難道你便一點也不念手足舊情？」
「楊順德那狗東西，去年把老娘騙到他的山頭，事情沒談攏還想用強留下老娘，虧得老娘身手不錯，這才脫了身，今年他還好意思來拜山？你們這幫王八羔子怎麼不剁了他？」女匪首咬牙切齒道。
此言一出，眾土匪中站出了六七十個人，紛紛大聲附和，並昂然走出幾步，站到女匪首的身後，以表示他們旗幟鮮明的立場。
說著女匪首杏眼一掃，陰沉沉的看了眾土匪們一眼，土匪們有的昂然迎著她的目光，有的心虛的低下了頭，表情各有不同，複雜萬分。
女匪首一楞，她顯然沒想到這名手下居然會偏向那姓楊的人說話。
情勢已然無法挽回，兩撥人紛紛抽出了兵刃，嘩啦一下散開了，兩方人馬壁壘分明的對峙著，昨日還一起喝酒吃肉的土匪兄弟，現在卻分成了兩個陣營，一場你死我活的內部火拚在所難免。
方錚好奇的打量著她的手，發現她的手裡已空無一物，奇怪啊，她的兵器藏在哪裡？
「孫有望，你上山三年多了吧？我平日可曾慢待於你？」
女匪首接著道：「昨兒晚上老娘跟你說什麼來著？方小五分明是個假名，你他娘的居然還敢拿這個名字糊弄老娘，是不是覺得老娘收拾不了你？」
「都給老娘閉嘴，胡老三，數你笑得最大聲，是不是也想上來被老娘踹兩腳？」女匪首舌綻春雷，大聲吼道。
孫有望的話音剛落，身邊已經叛出山門的土匪們紛紛大聲附和。站在女匪首身後的死忠派們自然毫不示弱，紛紛破口大罵對方不忠不義，雙方壁壘分明，劍拔弩張的味道在前廳的空氣中瀰漫，土匪
以前方錚聽說過有一種病叫人格精神分裂，得了這種病的人同時具有兩種截然相反的人格，在特定的時間或事物的刺激下，會自然轉換。比如說白天他是個溫文儒雅，人人誇讚的謙謙君子，到了晚上卻成了飛車搶包，猥褻婦女的極品人渣，而且病人自己根本不知道另一種人格做過什麼，這情形跟鬼上身有點類似。
女匪首俏臉掠過幾分怒色，伸出縴手，不經意的攏了攏髮鬢，接著忽然朝孫有望嫵媚的笑了笑。
「誰站在外面？還不趕緊給老娘滾進來！慢騰騰的當心老娘剝了你的皮！」叫囂聲再次傳來，這回望著方錚的土匪們表情不一樣了，兇狠的目光中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
先前說話的土匪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看眾人，囁嚅道：「……當家的，其實……其實楊大當家的開的條件不錯……當家的何不考慮考慮？」
方錚冷眼旁觀，心裏嘆了口氣，老子這是走的什麼霉運啊？到哪兒都能趕上鉤心鬥角。眼前的情勢一目了然，這幫土匪竟然內訌了，而且瞧這形勢，似乎這位女匪首位子有點坐不太穩。因為方錚看到土匪中竟有一大半的人心虛的望向別處或低著頭，這些人必然是被那位二龍山的楊大當家暗中收買了的。
不用懷疑，這個王八羔子就是方錚。
方錚楞楞的舉著湯碗，心裏覺得委屈極了。你說我喝口湯招誰惹誰了？屋裡那麼多摳腳丫的，吐口水的你不管，我只是在門外小小的噴了一下而已，犯得著把我揪出來當典型嗎？再說，我跟你們又不是一夥兒的……
女匪首仰天大笑，接著眼含譏誚的盯著孫有望，冷冽道：「那你就試試吧。孫有望，別說老娘看不起你，你沒這個本事！」
當然，他知道現在不能動，再癢也得忍著，他若一動，沒準就成了前廳里的小火星，眨眼便會點燃這兩堆破壞力極強的火藥。但是……真的很癢啊……
女匪首一楞，接著勃然大怒，一腳又將方錚踹趴下了：「老娘怎會不記得你？你當老娘傻了啊？」
換了你是方錚，你會怎麼辦？
嚷完方錚已滿腦門冷汗的出現在女匪首面前，帶著諂媚討好的笑容，不停的朝女匪首鞠著躬，就像老電影里給皇軍效忠的漢奸似的。
眾土匪相互望了望，有幾個想站出來說點什麼，見到女匪首殺氣畢露的目光后，張了張口，又垂頭喪氣的閉上了嘴。
女匪首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仔細的打量著方錚，目光中帶著探詢的意味。
土匪們嘩啦一下散開后，現在前廳分為了兩半，兩方敵對的土匪各佔一半的地方，中間空出了大約一丈見方的空地，雙方人馬手中的兵刃都指著對方。
可現在的情勢實在是很詭異，詭異得連方錚都忍不住想指著天破口大罵了。
「楊順德？」女匪首美麗的大眼又微微的眯了起來，冷哼道：「那個狗娘養的東西，是不是又想招攬咱們入他的伙，進
女匪首笑了，絕色的容顏綻放出令人魅惑的笑容，令所有土匪都禁不住神情一呆。
女匪首見狀，凶態畢露的眼中閃過幾分欣慰，含笑望了刀疤臉一眼，淡淡道：「刀疤臉，老娘沒看錯人，你是個好兄弟！」
女匪首瞪了方錚一眼，喝道：「若不是老娘昨晚答應不害你性命，依老娘的脾氣，今兒非點了你的天燈不可！」
我冤吶！我冤死了！我他媽招誰惹誰了？方錚可憐兮兮的站在中間的空地上，像一隻被群狼環伺的小綿羊，無辜而惶然……
女匪首說著話，身形卻毫無預兆的飛身而起，快如閃電般直衝向孫有望，空空的縴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寒芒，直取孫有望的脖頸。
孫有望見狀大驚，雙腳連蹬，急退了十幾步，然而女匪首手中的寒芒仍步步緊逼，如同草地里的毒蛇盯住了獵物，絲毫不曾放鬆，不論孫有望如何退避，寒芒始終在他的脖頸周圍籠罩。
方錚嚇得腿腳發軟，怎麼辦？這小娘們兒還沒想起自己，瞧這模樣，多半要翻臉了……
「還有什麼？索性都說出來吧……」女匪首笑了，杏眼嬌媚的瞧著孫有望，彷彿看著心儀的情人一般專註。
女匪首沒事人一般漫不經心的攏著微微凌亂的頭髮，淡淡道：「你都已叛出山門了，怎能算我兄弟？你是知道的，對待敵人，我向來不會手軟。」
女匪首邊笑邊悠然道：「我不怪你，人各其志，我不能勉強，不過，山有山規，既然想要叛出山門，就得付出代價……」
「天燈是什……」求知慾強烈的方錚剛一開口，便見到女匪首那似乎要殺人的兇狠目光，方錚立馬識趣的閉上了嘴。
孫有望的身手也不錯，躲避退讓之下，竟然揀了個女匪首扭身踩步的空檔抽出了兵刃，接著氣沉丹田，奮力的朝前一架，隨著一聲清脆的金石相交的聲音，女匪首頓時朝後退了回去，站在原先的地方一動不動。
想象一下，兩百多把兵刃對著他，雙方大戰一觸即發，那麼首當其衝的，自然是站在最中間的方錚，也就是說，不出意外的話，他將是第一個挨刀的，這與他的立場無關，只與他的位置有關……
孫有望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自己這邊的一百多名土匪，終於咬牙道：「當家的，別怪我說話直，這青龍山確實是當年羅老當家的辛苦打下的基業，你是他女兒，女承父業咱們兄弟們也都沒話說。可當家的你立下的規矩未免也太嚴苛了！咱們這些兄弟們都是羅老當家打下基業后才上的山，求的無非是混碗飽飯，發點小財，可當家的你卻定下那麼多規矩，什麼劫財不劫命，劫財不劫色，老弱婦孺不劫，家有老人待贍養的不劫，家有妻小待哺育的不劫……
前廳的土匪們看了一出虐待戲碼，不由興緻勃勃的吹起了口哨，還有的拍著大腿哈哈大笑，彷彿這齣戲碼多好笑似的，話說這幫人的笑點可真低啊……
女匪首將眾土匪的表情盡收眼底，接著陰森森的道：「你們呢？你們是
當然，樂觀一點想的話，也許女匪首現在的作態只是一種偽裝，畢竟要駕馭這群粗俗野蠻而且武力值不低的土匪，沒有雷霆的手段，獨特的人格魅力和張揚跋扈的性格，是很難在他們之中取得威信的。
想歸想，方錚仍努力擠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結結巴巴道：「……那個，你們忙啊，我就……不打擾了，你們……呃，你們注意身體，別……別累壞了……」
朝堂上跟人斗也就罷了，沒想到在這鳥不生蛋的窮山溝里，這幫土匪為了那麼點小利，也開始內鬥起來，方錚懷疑自己是不是傳說中的霉星，走到哪兒就將霉運帶到哪兒，真這樣的話，自己勢必又糊裡糊塗的被卷進了一場爭鬥，命苦的穿越人士啊！老天爺就不能讓我消停點兒么？
前廳內沒人說話，殺氣像一雙強而有力的大手，死死的扼住了每個人的脖子，讓人感到窒息，空氣中的火藥味濃郁異常，只消一個不起眼的小火星，整個前廳就會爆炸。
一擊不中，全身而退。女匪首貌似隨意的拍了拍手，臉上卻笑得嫵媚異常，方錚心中不由一凜，這小娘們兒不是善茬兒，談笑間便出其不意的出手欲取人性命，佔盡了先機，發現不能一招制敵後，又果斷的退了回去，絲毫不曾貪功冒進，出手之凌厲，手段之狠毒，心計之深沉，實在令人不寒而慄。厲害啊！莫非這便是土匪窩裡的生存法則？
「嗯？」女匪首聞言，兩道略帶陽剛之氣的英眉微微蹙起，一瞬不瞬的盯著方錚。
她的眼睛眯得只剩一條縫，目光中露出幾分殺氣，充滿了危險的意味，可她的語氣卻愈見溫柔平緩，甚至還帶著幾分柔媚入骨的酥意：「孫有望，楊大當家的給你開出了什麼條件啊？」
方錚渾身打著擺子，面色蒼白，後背的裡衣已被汗水浸得濕透，方錚忽然覺得此刻是他穿越之後最驚險的一刻，因為他現在感覺臉上很癢，很想伸出手撓一撓……
現在女匪首正破口大罵，要求屋外噴「酒」的王八羔子滾進來。
女匪首呸了一聲，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方錚不忍目睹的扭過了頭去，太難看了！這麼漂亮的女人，居然是這副德性，實在是對美好事物的一種無情破壞……
方錚一骨碌從地上飛快的站起身，高興的道：「你還記得我？」
孫有望在女匪首的目光逼視下，艱難的吞了吞口水，額頭上的冷汗流了下來，渾身不由自主的微微抖了幾下，猶豫了半晌，終於期期艾艾的開口道：「……楊大當家的說，若當家的你肯帶著兄弟們上他的山頭，入他的伙，二龍山二當家的位子便給你留著，咱們兄弟們上了二龍山，每人先給二百兩銀子的見面禮，還有……還有……」
方錚嚇得一抖，趕緊又站了起來，溫順乖巧的站在女匪首旁邊，像個活在女王陰影下的小受受……
當家的，咱們是土匪，是山賊，不是開善堂的大財主！照你的規矩來辦，這天下
方錚心裏一緊，糟了！這小娘們兒果然是人格分裂，晚上的她認識我，白天的她卻不認識了。這可怎麼辦？土匪殺人可不會跟你講道理的，他們自己乾的就是掉腦袋的勾當，對自己的命都不怎麼看重，更何況別人的命？照她現在這種很不溫柔的表現來看，估計下一秒會命令眾土匪將自己射在牆上……
刀疤臉顯然不是個善於言辭的人，剛才說了那通話也是情勢所逼，聽得女匪首贊他，刀疤臉黝黑的面容不由微微一紅，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憨厚的咧開嘴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孫有望顯然被女匪首的表情給嚇住了，渾身哆嗦了幾下后，咬了咬牙，終於顫聲道：「……還有，楊大當家說，如果入了他的山頭，以後兄弟們干買賣可以不受限制，而且咱們兩百號兄弟得一半，他們的四百來號人得另一半……」
孫有望臉上閃過一絲愧意，搖頭道：「當家的對我沒話說，如自家親兄弟一般，干買賣分得的銀子最少，操勞得卻最多，我……我對不起你……」
眾土匪霎時又安靜下來，前廳變得鴉雀無聲。
女匪首聞言，怔忪了一下，隨即忽然哈哈大笑：「姓楊的還真大方啊，以後你們上了他的山，干買賣時便可以百無禁忌，又劫財又劫色，倒是比我立的規矩寬鬆了許多，你們胯下的鳥終於可以放開的乾女人了，難怪……」
莫非這位漂亮的女匪首真得了這種病？
方錚這會兒總算明白個大概了。
方錚聞言一楞，接著心中大喜，嘿，這小娘們兒原來沒忘呀！
方錚尷尬的站在兩撥對峙的人中間，他覺得很害怕，很想掉頭就跑，可他不敢，他現在甚至連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他的動作變成了兩方火拚的導火索和發令槍。
「你他娘的是不是記性不好？」女土匪指著趴在地上裝死的方錚，惡狠狠的道。
沉默，前廳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這時，土匪中兩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隨即其中一人站起來道：「當家的，你下山這幾天，二龍山的楊大當家的派了人來拜山……」
女匪首轉過頭掃了剩下的一百多名土匪一眼，淡淡道：「看來你們這一百多位兄弟是想換個山頭髮財了？」
其實土匪們的火拚根本不關他的事，目前而言，他對土匪窩裡的任何人都毫無好感，他們火拚傷多少死多少都無所謂，最好全都死光了，自己就可以大搖大擺的走下山去。
很難想象，一個白天不記得晚上，晚上又忘記白天的女土匪頭子，是怎麼領導這幫土匪的，瞧她對土匪們又罵又訓的，土匪們卻個個服氣得很，由此看來她在土匪之中的威信還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