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長風連日作大浪
第二百零六章 以德服人
見眾人一齊肯定的點頭，神情中滿是鄙夷之色，方錚一拍腦袋，彷彿剛想起了這事兒一般，恍然道：「啊！原來真是我乾的！哎呀！」
胡老三也楞了一下，見方錚抱著腦袋滿場轉圈怪叫，胡老三的面色不由浮現幾分了悟，於是他冷冷一笑，道：「哼哼，游斗之術是吧？老子也不怕你！」
眾人立即識趣的退開老遠，給場地中的二人騰出了數丈方圓的空地。
方錚見眾土匪不敢上前挑戰，不由意得志滿的大笑道：「服了，你們就老老實實認老子做二當家的！」
胡老三驚咦了一聲，接著面色凝重道：「能避開我這一拳的人不多，看不出你還有點斤兩……」
「沒錯沒錯……呵呵，你說的很正確。」方錚被誇讚得眉開眼笑，一臉春意盎然，雙手不自覺的輕輕撫上自己俊朗的面容，動作輕柔，一副珍惜自己英俊容貌的模樣，沒過一會兒，方錚忽然俊臉一紅，接著便低下頭去，不知在害什麼羞。
青龍山的匪窩空地上，兩百多名土匪站得整整齊齊，寒冷刺骨的山風呼呼的吹著，土匪們都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站在最前方，面向著他們的羅月娘和方錚。
羅月娘放開了手，瞧著方錚的神色有些古怪，低聲咕噥道：「看不出你這人倒深藏不露……」
眾人一旁看得惡寒不已，連羅月娘也皺了皺眉頭，俏臉扭向另一邊，似是不想再看方錚那猥瑣噁心的模樣了。
羅月娘鳳目一凝，俏眼殺氣迸現，正待殺一儆百，以控制場面時，方錚卻笑眯眯的伸手一攔，接著朝眾土匪笑道：「露一手是吧？也罷，我就讓你們這群沒見過世面的傢伙開開眼！」
眾土匪面面相覷，遲疑了片刻，終於唉聲嘆氣的單膝跪倒，無精打採的齊聲道：「拜見二當家！」
完了！這事兒沒法說清了！方錚心裏有些發苦。見胡老三的拳勢甚急，凌厲中隱含殺氣，方錚在眾人期待的目光注視下，不由怪叫一聲，終於不負眾望的……抱頭鼠竄。
「不行！」羅月娘硬邦邦的拒絕道：「老娘說過的話，砸在地上就是一個坑，哪能說改就改？」
胡老三大笑道：「什麼誤會，打過再說！再看招！」
回想了一下，好象事先沒說清楚，大伙兒都嚷嚷著露一手，自己是不是理解錯了什麼？
眾土匪動作一致的搖頭。
方錚見胡老三已降落在他前面，當即毫不猶豫的掉了個頭，換個方向繼續逃命，跑了幾步見身後沒了動靜，小心的回頭一看，胡老三正臉朝下趴在地上，貌似受了不輕的傷。
胡老三與方錚對視一眼，二人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敬佩，方錚敬他是條漢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敢質疑當家的決定，這人若擱朝堂上，那也是有名的忠臣，諫臣吶。
無視眾土匪的鄙夷眼神，方錚忽然表情一變，得意的一挺胸，朝著眾土匪惡聲道：「沒錯！就是我乾的！你們誰還不服，給老子站出來！老子再跟你過幾招！」
羅月娘氣得狠狠踹了方錚的屁股一腳，惡聲道：「給老娘閉嘴！」
胡
胡老三眼睛一瞪，暴烈道：「是老子說的！怎麼？說錯了嗎？」
方錚面對著胡老三，清咳了一聲，朗聲道：「聽好了，第一道題，小明的媽媽……」
羅月娘實在看不過眼了，走到場中，將跨坐在胡老三身上的方錚伸手一拎，拖開了幾步，終於將胡老三救離了方錚的魔掌。
「胡老三，你長臉了是吧？還有沒有規矩？老娘話沒說完，你幾次三番跳出來插嘴，什麼意思？」羅月娘的臉陰沉沉的，有一股山雨欲來的意味。
說完胡老三將拳式一收，拔腿便向方錚追來。
方錚被羅月娘這一踹給踹醒了，四下環顧，見眾土匪紛紛古怪的看著他，而不遠處的地上，胡老三正躺著一動不動，腦袋被揍得臃腫難看，血肉模糊。
說著一招「雙峰貫耳」，雙拳挾著呼呼的拳風，直朝方錚擊去。
眾土匪本來興高采烈的大聲起鬨，急於欣賞方錚和胡老三的這場打鬥，沒成想方錚避過一招之後，竟然掉頭就跑，這忽然而至的變故使得在場的兩百多名土匪不禁呆楞住了。場外一片鴉雀無聲，眾人獃獃的望著方錚雙手抱住腦袋，一邊跑一邊跳，嘴裏還不停的發出「哦！噢！啊！哇！」的怪叫聲。
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這是方錚歷來奉行的做人原則，眼下發生的情形，很符合這條原則。
方錚嚇得雙手急擺，連聲道：「誤會，誤會了，咱們先停下，有話好好說……」
俗話說得好，人有失手，馬有失蹄，當然，這話反過來說也行。許是胡老三眼見馬上便能抓到方錚，將他按在地上胖揍一頓，心裏得意起來，奔跑中也沒注意腳下，結果忽然被一小塊突起的小石子絆了一下……
「小白臉？」方錚聞言大喜，高興地問道：「你說我是小白臉？」
當下方錚轉身上前，先伸出一隻腳小心翼翼的在胡老三身上試探性的碰了一下，見胡老三毫無反應，仍不停的哼哼，方錚頓時大喜，兩腿一分，跨坐在胡老三身上，一把將他的身子翻了過來，右拳狠狠揮出，第一拳便打在胡老三的鼻樑上。
胡老三強忍住想暴揍方錚一頓的衝動，頓了頓，接著道：「當家的，既然您命這個小白……咳咳，這個人做咱們的二當家，想必他有過人之處，無論如何，得讓他在咱們兄弟面前露一手，也好讓咱們心服口服才是！」
胡老三則敬方錚有勇氣，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古往今來，這樣的悲壯之士實在是不多見，僅憑他這份勇氣，便已贏得了胡老三的敬佩。
土匪們的議論聲越來越大，羅月娘見狀皺眉喝道：「都給老娘閉嘴！」
說著他便一個人走到了空地中間，與方錚隔著一丈左右的距離對立著。
方錚仰天大笑三聲，接著雙手虛扶，笑道：「各位兄弟太客氣了，起來，都起來，我這人其實挺平易近人，真的……」
胡老三猛然抬頭，昂然道：「當家的，我胡老三不是目無規矩
胡老三本已被摔得哼哼唧唧暈頭暈腦，現在鼻樑上又挨了方錚一拳，頓時鼻腔內難受萬分，酸的苦的辣的，什麼滋味都有，有心反抗都使不上力了。
方錚拳腳功夫雖然不行，可逃命的腿腳功夫卻已練得非常紮實，胡老三滿場轉了好幾個圈，連方錚的衣角都沒沾著，不由勃然大怒，大吼一聲，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加快的速度，奮力朝方錚追來。
未等方錚再說什麼，羅月娘朝土匪們大聲道：「你們這群王八羔子都給老娘聽著！從今日起，這位方……方小五兄弟，就是你們的二當家了！」
方錚一邊跑一邊抹著眼淚，第幾次了？第幾次了？這是第幾次逃命了？老子的命怎麼就那麼苦吶！若早知道這群王八蛋嘴裏說的「露一手」原來是要比武，老子說什麼也不會上場呀！這群不求上進，粗魯不文，整天只知道舞刀弄槍的傢伙，害死老子了！土匪窩裡處處隱含殺機，不是久留之地，只要逃得這一次，老子說什麼都得下山！對我使美人計都不管用！
話說得很小聲，方錚根本沒聽到，此刻他像只驕傲的大公雞一般，大搖大擺，風騷無比的在空地中間站定，舉目四掃，負手臨風，一副翩翩少俠風範，傲然道：「你們誰來賜教啊？」
說著方錚還友好的向胡老三笑了笑，馭下之道，恩威並濟，一個扮黑臉，一個扮紅臉，這是常有的事兒。方大少爺向來崇尚以德服人，此時正好向刺頭兒胡老三賣個人情。
方錚邊跑邊往後瞟，見胡老三速度越來越快，堪堪就要抓到他了，方錚心中不由悲戚萬分，吾命又休矣！——為什麼說又？
鼻樑是個很敏感的器官，相信挨過打的都知道，一旦鼻樑受創，滋味非常難受。
羅月娘鳳目威嚴的掃了眾土匪一眼，沉聲道：「方小五這個二當家的有點特別，大家也看出來了，他不會武功，咱們干買賣時，他無需親自上陣動手，平日里他只需為咱們兄弟負責踩點壓盤事宜，制定計劃和路線，以及相關善後，總而言之，需要動腦子的事，便交給他去做……」
胡老三獰笑一聲，二話不說，欺身便上，衝到方錚面前，右拳直擊而出，直衝方錚面門打來。
話音未落，方錚反應極快的將身子一矮，整個身子在地上蜷縮成一團，像只遇到危險將頭和四肢縮在殼裡的烏龜似的，險之又險的堪堪避過了胡老三低空飛行的身子，任由胡老三飛過他的頭頂，最後臉先著地，摔落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清脆聲響。
胡老三在眾土匪期盼的眼神下，以昂揚的姿態走出來，結果還沒開始鬧場呢，卻被羅月娘一句話給轟了回去，不由有些悻悻然，心有不甘的狠狠瞪了方錚一眼。
可當土匪卻完全偏離了他的本性了。那是赤裸裸的以武力去掠奪別人的勞動成果，無需找什麼借口，無需
方錚一邊揍一邊教訓他：「老子，跟你，說過，有話，好好說，你他娘的，非要，跟老子，動手！你說你，賤不賤，非得，挨打，才，舒服，是吧？」
羅月娘硬生生的忍住一腳踹飛方錚的衝動，咬著銀牙，從齒縫裡迸出三個字：「你——說——呢？」
說來話長，其實這一切僅是眨眼之間便已發生了。
胡老三被摔了個七葷八素，眼冒金星，胸口悶得連氣都喘不過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嘴裏直哼哼。
方錚看得不落忍了，朝著羅月娘笑道：「當家的，你就讓他說說吧，別讓兄弟們說咱們青龍山沒人權……」
「滾回去！老娘話還沒說完呢！」羅月娘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斥道。
可現在反悔也來不及了，以羅月娘的性子，說出來的話便要做到，包括別人說出來的話也一樣，如果你做不到，她會以暴力的方式幫助你做到。
嘴上說著話，方錚心中冷笑不已，想看老子笑話？做夢！老子活了兩輩子的人了，別的不說，論動腦子，你們這群智商七十分以下的混蛋哪個是我對手？我隨便出幾道腦筋急轉彎，你們一個個都得傻眼。
一旁的兩百多名土匪就這樣目瞪口呆的看著方錚施暴，沒一個人敢上前攔阻。方才的情形他們都看在眼裡，自然知道方錚勝之不武，可是方錚將胡老三揍得不成人形，其狠勁兒已深深的震撼了眾土匪們。
羅月娘平息了孫有望的叛亂，殺了三名主謀，斷了一百多名土匪的手指，此時正是威信鼎盛之時，眾土匪聞言，立馬便停止了議論。只是望向方錚的眼神中，卻紛紛帶著不服忿忿之色。
看出來了，這胡老三是個刺頭兒。
方錚見狀嚇了一跳，哆哆嗦嗦的指著胡老三，問羅月娘道：「他……他怎麼了？誰……誰乾的？」
方錚奔跑中扭頭一看，見胡老三居然飛了起來，不由嚇得方錚大叫一聲：「我靠！太無恥了！不準用輕功啊……」
兩人相視了一會兒，忽然同時露出了笑容，接著二人一抱拳，異口同聲道：「請了！」
主意打定，方錚舉步便待往空地中走去。
上午不知哪根神經搭錯了線，忽然又決定留了下來，留下來倒也罷了，被刀疤臉的話一激，自己還答應了做他們的二當家，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瞧，這女人果然有毛病，什麼年月了，信用這玩意兒多少錢一斤？
眼睛不經意的往後一瞟，見胡老三已然追了上來，方錚嚇得魂飛魄散，嘴裏無意義的怪叫聲變成了凄厲的大叫：「救命呀！殺人啦！快
眾人聞言差點沒吐血，好嘛，把人揍成這樣，你倒成了沒事人，跟失去了記憶似的，蒙誰呢？
「沒錯！讓這小子露一手，咱們才心服口服！」眾土匪齊聲起鬨，口哨聲，倒彩聲，不絕於耳。
眾土匪心中惡寒，這傢伙到底是不是人？撿了個便宜把胡老三揍成那樣，居然還說胡老三卑鄙……
未及細想，方錚嚇得猛的往後跳了一大步，面色蒼白的結巴道：「你……你……你要幹什麼？君子動口不……」
「呃，當家的，再跟你商量商量，我做你的軍師得了，二當家的我實在是做不來呀，不瞞你說，動起手來，我鐵定是第一個逃跑的，那時亂了軍心多不合適……呵呵。」趁著羅月娘還沒宣布這個決定，方錚盡最後一絲努力，試圖說服她。
此言一出，土匪們炸了鍋似的議論開了，一個個或驚或怒或不屑的目光，紛紛朝方錚望去。
誰知胡老三一點也不領情，抬頭瞪了方錚一眼，目光中充滿了敵意。
方錚一拳下去，見胡老三也沒反抗，頓時來了精神，好整以暇的擺好了姿勢，拿著胡老三的臉當沙袋，擂鼓似的左一拳右一拳狠揍起來，直揍得胡老三鼻血四濺，閉著眼哇哇慘叫不已。
拋開自己有官有爵的身份不說，方錚覺得土匪這個職業並不太適合他。這與他一貫堅持的做人原則有關。
話剛起頭，方錚便發現胡老三身子忽然往後一退，紮下弓箭步，接著右拳伸出，左拳護心，擺出了一套少林羅漢拳的起手式。
羅月娘臉色一緩，哼道：「胡老三，看在二當家的面子上，有什麼屁話趕緊放！」
「當家的，我胡老三更不服！連武功都沒有怎麼能做咱們的二當家？」胡老三再次越眾而出，大聲反對道。
見土匪們一副猶疑不定的神色，方錚心中不禁又冷笑一聲，老子也不為難你們，出個最簡單的題你們也答不上來，小明的媽媽生了三個小孩，老大叫大傻，老二叫二傻，老三叫什麼？以你們這幫傻子的智力，估計個個都會說叫三傻……
方錚被羅月娘拖著，手腳還不甘心胡亂揮舞，嘴裏大叫道：「放開我！放開我！讓我揍死那王八蛋！說了鬥智不比武，這王八蛋太卑鄙了……」
施禮已畢，方錚雙手負在身後，傲然而立，其風度翩翩的模樣像足了翩翩濁世佳公子，玉樹臨風之儀態，可謂風靡萬千無知美少女。
方錚無辜的一攤手，你們不服我也沒辦法，別說你們了，就連我自己都不服，我是被趕鴨子上架，有意見跟你們當家的說去。
方錚悚然一驚，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指著自己的鼻子，愕然道：「難道……難道是……我？」
說著方錚指了指仍處於奄奄一息狀態的胡老三，笑眯眯的道：「……瞧見了嗎？本當家的向來是以德服人！」
方錚不是個高尚的人，這一點他自己承認，平日里干點偷雞摸狗的事兒，耍奸耍賴，坑蒙拐騙，這些都在他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他覺得這屬於生存技能，應該發揚光大。
若換在平日，被小小的石子絆一
眾土匪紛紛起鬨，附和胡老三的話。
有意見的人馬上站了出來。
「當家的，我胡老三不服！」人群中站出一名中年男子，體格不大，但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精幹老練的味道。
方錚忽然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胡老三這是什麼意思？莫非要跟我動手？可是……我沒答應跟他動手啊！我只想在智力上打敗他而已……
土匪們見方錚如此自信，紛紛驚疑互視，這小子如此鎮定，莫非他確有真本事，之前一直在扮豬吃老虎？
方錚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好象又做錯了事。
方錚哇的一聲怪叫，身子極快的往地下一蹲，堪堪避過了胡老三這凌厲的一招。
問題是，方錚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是當土匪的料，更別提還做他們的二當家了，試問一個稍有風吹草動便嚇得抱頭鼠竄的人，能當土匪嗎？做蟊賊都不夠格吧？
方錚擺了擺手，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傲然笑道：「這群土雞瓦狗，我還沒看在眼裡，放心！我能搞定！」
胡老三的身手在土匪窩裡算中等偏上，眾土匪見方錚居然能避開胡老三的必殺之招，紛紛起鬨大聲叫好，連聲誇讚方錚身手敏捷，羅月娘目含笑意，顯然她對方錚的表現也讚許不已。眾人已然萬分期待繼續欣賞這場不多見的龍爭虎鬥了。
說兩個字便揍一拳，話說完，胡老三臉上已腫如豬頭，鼻血糊了滿臉，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再也動彈不得。
眾人惡寒無語：「……」
論武力，誰都能一巴掌將方錚拍地上，可大家卻都不願意上前跟他動手，原因無它，穿新鞋不踩臭狗屎，方錚人品太差，土匪們實在不願跟這樣的人動手，贏了沒成就感，輸了……唉！輸了，胡老三的榜樣還躺在那兒呢……
胡老三左右一望，見眾人都不敢上前，不由狠狠一咬牙，大聲喝道：「我來！」
羅月娘一把扯住方錚，皺著眉輕聲道：「你行不行啊？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兒……」
人無信不立，這是她最信奉的一句話，在方錚看來，這實在是最大的陋習。大自然本就處處充滿了欺騙和陷阱，為什麼萬物之主的人類卻要守信用？簡直是有毛病！
事情到了這地步，方錚也沒辦法了，迎著土匪們複雜的目光，方錚只好故作坦然的笑了笑。
就在胡老三伸出手便能抓住方錚之時，場上的情勢又發生了變化。
眾人由方錚華麗的出場，到避開胡老三拳招的風騷走位，再到最後狼狽的抱頭鼠竄，大家都被這急轉直下，花明柳暗的情勢給弄得呆楞住了，空曠的場地上沒有一個人說話，紛紛張大了嘴巴，兩眼發直的盯著方錚和胡老三之間的你追我逃，一時卻也不知方錚這番做派是真是假。
莫非這傢伙輕功沒練到家，降落失敗了？方錚眼珠轉了轉，狐疑的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