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卧龍齊魯
第114章 獠牙初露
「白知縣但問無妨，下官自當知無不言！！」張縣尉對著白清笑著說道。
看到桌子上那把似乎是燒制出來的茶壺，張縣尉隱隱的皺了下眉頭，不過卻是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既然已經來了，那麼既來之則安之，他想要看看白清到底想要幹些什麼。
看著張縣尉那一臉嘆息的樣子，白清心中冷笑一聲，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啪」的摔在張縣尉的面前：「看看吧！」
「我什麼意思，張縣尉心裏還不清楚嗎？」白清看著張縣尉，忽然走到他跟前，彎下身子，臉幾乎和張縣尉的臉貼在一起，距離不過十公分的樣子，眼睛直盯著他，然後慢慢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對著張縣尉，幾乎一字一句的吐出來：「張縣尉，我問你話呢，私自販賣軍械者，該當何罪！」
要知道自從白清來到這蒼山以來，他和白清打交道的機會屈指可數，而且到現在為止，兩個人幾次見面的場景，似乎都不是很愉快的樣子。
但當張縣尉看到白清似乎是不經意間漏出來的一枚玉佩時，臉色不由得變了又變，心理防線最終告破，一臉的死灰，站起身來，木然走到白清的面前，然後緩緩的跪下：「白知縣，饒命……」
腦海當中忽然迸出這個念頭，接著大腦當中一片清明，之前怎麼也抓不住的那份靈光，一下子被他緊緊攥住，他終於知道自己為何總是感覺到奇怪了，緣由就在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身上。
「我血口噴人嗎？但是我覺得，是不是我血口噴人，只要把這份口
「下官公務繁忙，若白知縣無甚大事的話，下官就先……」張縣尉聽到白清似乎沒什麼大事的樣子，頓時就不想再浪費時間，對著白清一拱手，就說道。
兩個人來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來，白清吩咐了一聲，一個侍衛把茶壺端上來，放在桌子上。
當他從自己手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心中有些疑惑的神色。
「這個是下官的私事，就不勞白知縣關心了！」張縣尉端起白清給他斟上的茶水，先是慢條斯理的呷了一口，眼中閃過一絲驚艷的神色，顯然是被這茶香給傾倒了，不過面對著白清的問話，他用一副輕描淡寫的語氣說道，彷彿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要是伏中找他的話，他還不覺得有什麼，但是白清這個跟他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找他，他實在是覺得有些奇怪。
面對著笑臉相迎的白清，張縣尉卻彷彿沒有看到一般，只是徑直對著白清一拱手：「下官見過白知縣，不知道知縣差人喚下官前來，有何要事？」
什麼？白清找他？
「那既然張縣尉如此說了，本縣剛好有一事不明，還望張縣尉不吝賜教！」白清站起身來，對著張縣尉淡淡的說道，臉上還帶著一絲困惑的神色。
「呵呵，白知縣說笑了，下官
「張縣尉不要這麼拘謹嘛，來來來，本縣剛好有些事，想要跟張縣尉隨意聊聊！」白清抓住張縣尉的手，對著他笑眯眯的說道。
「其實也算不上是私事，是下官府上的管家失蹤了，這幾天下官正帶著人在縣裡尋找呢！」聽到白清略帶一絲嗆人的話，張縣尉有些不耐煩的回道。
「你……」張縣尉差點噴出一口老血，抬起頭來，一隻手哆嗦著指著白清，半天說不出話來。
此時，白清臉上的每一個毛孔，張縣尉似乎都能夠看的清清楚楚，看著白清那一臉冷峻的模樣，一股磅礴的氣勢忽然從他身上散發出來，那強烈的壓迫感，讓張縣尉的氣勢頓時為止一滯，在張縣尉的眼中，白清變了，再也看不到這幾天那不務正業、一臉弱氣的模樣，跟之前比起來，現在的白清簡直就如同判若兩人一般，張縣尉心中頓時一突：「莫非這才是真正的他不成？難道之前的他都是在演戲？這廝好深的心機！」
「啪～」張縣尉手中的茶杯忽然滑落在地，發出一聲脆響，便摔得四分五裂，濺了一地，不過張縣尉卻恍若未覺一般，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白清，臉色有些難看，剛剛白清的話對他來說，恍若晴天
「哦，那就好，若是張縣尉有什麼困難，可一定要向本縣說啊！」白清見張縣尉如此說了，也就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
「這公務雖然繁重，但這活總是忙不完的，所以有時候也要學會忙裡偷閒嘛！」不過張縣尉的話還未說完，就被白清打斷，同時拽著他的手，硬生生拉著他徑直向著后衙的方向走了過去。
張縣尉強忍著心中的那份不安，將白清扔在桌子上的東西拿過來，才看了幾眼，頓時臉色大變，上面寫的，正是自己貪贓枉法、監守自盜，將縣中制式軍械倒賣給周圍賊人的口供，而最下面的落款，正是自己那失蹤了的管家的簽字畫押。
「最近幾日本縣見張縣尉總是神色匆匆的模樣，而且帶著捕快們一出門便是一天，近日常常聽到伏縣丞抱怨人手不足，不知道張縣尉這段時間，在忙些什麼呢？」白清看著張縣尉的眼睛，一臉好奇的模樣。
「哦？動用一干衙役，如此興師動眾，就只是為了張縣尉的私事？」白清抬起眼皮來，看著張縣尉一眼。
后衙當中有一處院子，雖然比不上汴梁城白清自己府邸，但是倒也算是十分的寬闊，裏面還栽種著不少的竹子、樹木和花卉，眼下還未出正月，不過已經隱隱的看到有一絲綠意盎然的樣子。
「本縣請問張縣尉，按大齊律令，為官者，監守自盜，私賣軍械者，該如何定罪呢？」白清看著張縣尉，笑眯眯的對著張縣尉說道
「一定一定，到時候還希望白知縣可別收手旁觀才是！」見白清沒有再堅持，張縣尉心中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對著白清笑著說道，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出來，他剛剛的語氣當中，也是放低了一些姿態。
張縣尉有心想要掙脫，但是讓他吃驚的是，白清這個看起來不起眼的人，居然手勁如此之大，讓他一時間竟是無從反抗，只能任由白清將他帶到了後院當中。
不過眼下白清在這個時候邀請自己，張縣尉的心中不由得有些猶豫，自己管家還沒有見到人影，不過想來想去，他還是決定去一趟，看看白清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莫非，貴府管家身上，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不成！」不過白清對於張縣尉口中的譏諷語氣絲毫不以為然，只是看著張縣尉的眼睛，淡淡的說道。
「不勞白知縣了，白知縣每日『公務繁忙』，些許小事，下官自己就可以了！」張縣尉將頭扭向一邊，淡淡的說道，在公務繁忙四個字上面加重了語氣，帶著幾分對白清的譏諷。
「這就是炒茶，現在汴梁城中最流行的東西，因為產量低，數量少，所以一年僅有的部分炒茶，也是被那些權貴們所瓜分，像山東這邊，基本上很難見識到！而且要真正發揮出這炒茶的清香，還得用這種燒制的壺才好！」白清一面倒出兩碗水，洗了洗茶，一面無恥的對著張縣尉自賣自誇了起來。
「本縣剛來這蒼山，初次為官，比不得張縣尉這樣的老前輩，若是以後本官有何不足的地方，還請張縣尉多多指
張縣尉從自己辦公的屋子當中出來，穿過幾間屋子，就來到白清所屬的屋子門口。
「呦，張縣尉過來啦！」看到張縣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白清從自己的椅子上站起身來，一臉笑容的迎上去。
「那是自然，作為下官，自然要為上司分憂，以後白知縣有什麼困惑，儘管來找下官便是！」張縣尉雙手接過白清遞過來的茶水，然後笑著對白清說道。
不過不大會兒的工夫，一陣裊裊的茶香從茶壺當中沁出來，鑽進了張縣尉的鼻子當中，頓時讓他的臉上露出一副驚訝的神色來，這是什麼茶，居然如此之香。
「縣尉府上的管家失蹤了？」白清有些驚訝的樣子，「為何不告訴本縣？本縣也好多派些人手相助，在全縣範圍內找出貴府管家？」
聽到白清這句話，張縣尉心頭猛地一跳，下意識的迎上白清的目光，看到白清臉上那似笑非笑的神色，他的心不由得狂跳起來，莫非這個傢伙，知道了些什麼？
「果然好茶，如此的茶香，下官可是從未聞到過，白知縣不愧是從汴梁城中來的貴人啊！」張縣尉不動聲色的對著白清說道，不過話語當中卻聽不到任何羡慕的語氣。
不過面對著忽然強勢起來的白清，張縣尉雖然心中有些亂，但是仍舊是毫不示弱的對著白清說道：「按大齊律令，為官者，私賣軍械，當杖四十，徙千里，刺配軍中，怎麼？白知縣怎麼會問起這個？不會是您有家人觸犯了吧，那還真是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