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大國手
第444章 沈老的分量
他當著沈老的面竟然罵王旭小畜生，這豈不是意味著罵沈老，別說他了，他的父親謝東國來了也沒這個膽子。
最吃驚的莫過於謝長江，他這邊已經放低姿態了，原本想著王旭應該會向他道歉，說兩句好話，找個借口什麼的，說當時已是氣極，下手沒分寸云云。
「爸……您給句話啊，我真的不甘心。」聽著電話的另一頭久久沒有聲音，謝長江忍不住出聲喚道。
「爸，我們這邊是沒法追究了，連老說，聰兒的傷勢很特殊，是對方用一種特殊的手法打傷的，除非打人的親自出手，要不然誰也治不好聰兒。」謝長江苦澀的說道。
「好，這件事我就交給你了，你是我們謝家的長子，千萬不能亂了分寸。」謝東國叮囑道：「對了，聰兒的情況要及時通知我，一切的前提必須是聰兒沒事，要是聰兒有個好歹，不用客氣。」
中江市局距離省人院不是很遠，小何去了大概四十分鐘左右，就帶著王旭沈冰潔一群人到了省人院。
「是啊，下班了，打算買點菜回家做飯。」張昕笑了笑，急忙向沈冰潔和楊涵打了聲招呼，邀請道：「阿姨，王旭，你們要是不忙，等會兒來吃飯吧。」
「讓我對他客氣，做夢。」謝長江冷哼一聲道：「爸，我不追究他的責任已經夠可以了，我們謝家難道就真的要低聲下氣嗎？」
在場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凡事知道點內情的都被王旭這個態度搞得有些懵。
在這樣的大前提下，謝家還不能說什麼，乖乖的認慫，就更加的憋屈了。
沈老這話一出，邊上的韓廣林臉色都變了，謝長江更是嚇得背後的衣衫都被冷汗打濕了，別看沈老這麼一句話輕飄飄的，分量可是不輕。
知情的人知道是謝家不得不低頭，是王旭的手段驚人，不知情的呢，自然認為謝家害怕沈家，而且不是一丁點的害怕。
剛剛下了車子，王旭和小何幾人正要往進走，迎面竟
如今的謝家也一樣，明面上謝家是比沈家差一些，但是在大多數人心中都覺得謝家差沈家不是很多，事實上謝家子孫心中也是這麼認為的，要不然謝聰也不會在宋金輝的利益下和王旭作對，可是這一次的事情一出來，孰強孰弱不言而喻。
謝東國是中紀委一把手沒錯，可是總歸是要換屆的，領導人總歸也是人民選舉的，同時謝家也有不少政敵，這麼一個位子，惦記的人不在少數，要是等到換屆的時候，有人來上這麼一句，把沈老的評價拿出來，謝東國想要連任恐怕就難了。
這麼一會兒工夫，謝長江已經前前後後的想了又想，什麼辦法和可能都想了，還是無能為力，要是有一絲可能，他也不願意讓王旭過來。
電話另一頭的謝東國也是半天沒有吱聲，謝長江的話讓謝東國的心也瞬間變得拔涼拔涼的，正如謝長江所說的，即便是真有人能治好，一時之間又去哪裡找，謝聰拖不起啊。
剛剛走過去幾步的王旭聽到這個訓斥聲，對方這明顯是故意刁難，眉頭皺了皺，這張昕和劉航可是他親自介紹的，走的是唐飛的路子，也算是唐飛領進去的人，在醫院也有人刁難？
沈老這一聲出口，震得謝長江耳朵嗡鳴，額頭的汗水瞬間就滲了出來，雙腿也忍不住抖動起來了。
王旭本想出聲問問，想了想自己還是待罪之身，強忍住沒問，繼續邁步走進了醫院，張昕兩人的事情還是過了這一關再說吧。
「爸，我懂了。」謝長江也不傻，謝東國那邊一提醒，他就反應了過來，急忙表態道：「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別說換屆了，領導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有人盯著，萬一謝東國偶爾犯個不大不小的錯誤，沈老的這一句評價，
當然，這麼說有些過了，總之也是手持打王鞭之類的肱骨之臣，這樣的人給誰下評論，要是被人拿出來說事，後果可想而知。
「謝長江！」謝長江的聲音落下，王旭還沒說話，沈老就猛然站起身來，厲聲喝道。
「知道了，您老放心。」謝長江再次應了一聲，這才掛斷了電話，電話掛斷之後，謝長江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氣，平穩住自己的情緒，這才向自己的妻子李思思走去，輕聲在妻子的耳邊嘀咕起來。
謝長江服軟了，王旭這邊卻不算玩，聽著謝老的呵斥聲，他委屈的道：「爺爺，當年我跟著我爺爺學醫的時候，我爺爺就有叮囑，給我立下了三不治的規矩，十惡不赦不治，為富不仁不治，日本人不治，所以……」
聽到謝長江這麼好說話，韓廣林和邊上的胡昌義對視一眼，都有些面面相覷，這謝家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這一次王旭闖的禍絕對不小，打了中紀委的領導，真要追究責任，問題打了去了，此時他能來這裏，明顯是謝家已經打算收手了，可是他小子竟然拿捏了起來。
謝東國握著電話的手都有些顫抖了，作為正國級的領導人，他考慮問題自然和謝長江考慮問題不一樣，除了謝聰本身是他的孫子之外，這事情還牽扯到整個謝家的顏面。
囂張，膽大，這兩個詞語已經無法形容王旭了，這小子可不僅僅是膽大囂張那麼簡單啊。
誰曾想這樣的話王旭一句沒說，一開口就拿出了什麼狗屁三不治，這是什麼意思，明擺著說他的兒子謝聰是十惡不赦之徒，要不然怎麼被歸類到這三不治裏面去了。
王旭不認識謝長江，不過看著對方眉宇間和謝聰有幾分相像，在聽著謝長江口中的話，也猜出了對方的身份，八成是謝聰的長輩，不是父親就是叔叔伯伯之類的。
「怎麼可能？」謝東國愣了一下，就是一聲怒吼：「
謝東國自己心中清楚，自己比不上沈老，但是其他人呢，要知道，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謝家下面也有著自己的派系和人脈。
還好，謝長江直接罵的是王旭，沈老只是躺著中槍，要不然，單單這一條，沈長江也要吃不了兜著走，一號首長見了沈老尚且恭恭敬敬，要稱呼一聲「老首長」，你謝長江倒是好膽子。
這一次的事情說穿了也是由人的說，正所謂民不究，官不追，謝家是苦主，謝家的老爺子更是中紀委的一把手，要是謝家不追究，這是就算完了，那裡輪到王旭有意見。
謝長江的臉當下就青了，差點沒忍住衝上去暴打王旭一頓，噴火的眼睛狠狠的盯著王旭冷哼道：「小畜生，你什麼意思，有種你再說一遍？」
王旭後面的話並沒有說出口，不過什麼意思在場的人都明白，謝老原本拉著的臉忍不住抖動了一下，韓廣林也有些愕然了，高學民和邊上的連森源也是滿臉的精彩，至於省人院的院長唐飛的心情就更不用說了。
聽著沈老這裝模作樣的呵斥聲，不遠處的謝長江嘴角抽出了兩下，咬了咬牙，終於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過來，擠出一絲笑容道：「沈老，您也別怪小王了，這事我們家聰兒也有不對的地方，年輕人意氣之爭，下手沒個輕重，也是正常的。」
「哼，打個招呼，不知道今天我給你們怎麼交代的嗎？」中年醫生冷哼道，一副不依不撓的架勢，厲聲道：「回去寫份檢查，要深刻，明天上班交給我。」
隨著聲音傳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醫生從不遠處走了過來，臉色拉的很長，就像誰欠他幾十萬。
沈老自己是沒有什麼職務，也沒有什麼實權，但是影響力卻非常大，本身的高度非常高，放在古代，那就是太上皇之類的東東。
「哼！」沈老豈能放過這個機
「你怎麼那麼蠢呢？」謝東國怒罵道：「既然這個責任我們已經沒辦法追究了，你又何必枉做小人，讓人記恨，再說了，你在人前大度一點，才能顯示出我們謝家的胸襟，把這件事的影響降低到最小。」
說著說著，謝東國的聲音小了不少：「而且我們不追究這次打人的事情，不代表不追究別的事情，我聽說這一次江州來了一個什麼百億考察團，也因為這麼王旭惹得考察團不滿？」
越是到了高層，意氣之爭越是要不得，但是有時候卻不得不意氣之爭，就像前一段時間王旭被獵鷹刺殺，沈老就毫不猶豫的出手，明目張胆的打壓宋家，為什麼，自然是殺雞給猴看。
有些東西私下說說倒是沒什麼，一旦擺到檯面上，那可就是大事情了，謝長江對王旭不滿，是個人都知道，剛才的大度反而有些反常，可是你再惱怒，說話也要顧忌場合吧。
沈老坐在手術室走廊邊上的椅子上，聽到動靜，翻了翻眼皮，拉著臉就呵斥道：「你個臭小子，膽子不小，打人還帶著門道，趕快進去給小謝治好了。」
「過來有點事，你們這是下班了？」王旭笑問道，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他介紹進省人院的老同學劉航和張昕。
這就好比自己這邊全力一拳打出，最後卻打在了一團軟綿綿的棉花上面，有勁沒處使，有火沒地方發。
看到走來的中年醫生，張昕和劉航的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擠出一絲笑容道：「權主任，我們不過是湊巧遇到個朋友，打個招呼罷了。」
「改天，改天再說，今天有點事。」王旭笑道，沈老在裏面等著，他也不好耽擱，和張昕兩人擺了擺手，正準備往進走，突然不願吃一聲呵斥傳來：「劉航，張昕，你們兩個幹什麼，不知道今天醫院
「沈老，我……我只是被氣糊塗了。」謝長江急忙解釋道，罵沈老，這個問題的嚴重性比起王旭暴打謝聰的性質絕對不遑多讓。
省人院王旭不是第一次來了，輕車熟路，不用小何和謝曉宇帶路，一馬當先，很快就到了手術室門口。
「爸，聰兒已經住進醫院幾個小時了，連老和高學民都不敢貿然動手醫治，即便是這世上還有人能治好聰兒，我們也等不起啊，拖得時間越久，對聰兒越不利。」謝長江嘆道。
「不甘心能怎麼辦，難道放任聰兒不管了？」謝東國嘆了一口氣，無力的說道：「長江，事已至此，你就不要糾結了，拿出一點氣度來，對那個王旭客氣一點。」
謝聰是誰，是謝家的代表，如今被人打殘了，謝家要是連一個屁都不放，王旭依舊好端端的，外人怎麼看？
謝老也微微訝異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東西，心中不禁對謝東國高看了一眼，這個時候謝東國要是還不依不撓，讓謝長江在這邊給自己冷臉色，那謝東國這個正國級的領導人就太不稱職了。
電話另一頭的謝東國越是憤怒，謝長江心中越是苦澀，要是老爺子打算息事寧人，他們謝家寬宏大量也就罷了，問題是現在不是他們謝家寬宏大量，而是不得不低頭啊。
這一點韓廣林明白，謝長江也明白，正是因為明白，所以他們才這麼凝重，謝長江才這麼害怕。
而且最最重要的一點，這次的事情謝家絕對是佔著優勢的，這不是說謝聰當時的態度沒問題，而是王旭打了謝聰這個性質很惡劣，謝聰的身份很特殊，說句難聽的，王旭打謝聰絕對不亞於他打陳國棟或者連克群。
一時間謝東國竟然有些後悔，早知道這樣，剛開始沈老接電話的時候他就大度一點，直接給沈老一個面子，不追究王旭，這樣一來，不但沈老記他們謝家一個人情，對外的影響也不會太壞，也搞不成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