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逆流而上
第126章 厚顏無恥
再說了，宣傳什麼，需要市委領導拍板點頭，不是誰都可以插一杠子的。
高懿宣勉強一笑道，「東方書記！」
這種宴會其實就是套路性和禮節性的，不可能大吃大喝。東方岩坐了坐，陪著說了說話，然後就借故離開。不多時，陳言兮和鄭善山也相繼離去。
「東方書記，您來了！」謝小容也主動打了招呼。
說白了，這一次的宣傳就是為了爭取高速公路的「落戶權」，自然思路很明確，向著這方面去靠。
下午要拍拍新安市比較具有特色和代表性的城市容貌，然後重點是突出新安這個老工業城市如何在改革開放中浴火重生重新激發城市活力，煥發出勃勃生機，具有打造江北省乃至全國中北部地區工業和商貿物流集散中心的發展前景。
謝小容也鬱悶地回了家，下午基本上沒她什麼事情了，採訪由彭遠征協調帶隊，她這個新聞辦副主任失去了用武之地，也插不進手去，與其留在單位上難看，不如回家去歇歇。
謝小容輕輕一嘆，向前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回身來伏在李雪燕耳邊小聲道，「雪燕，你要真想做，就找找彭遠征吧——央視記者是他請來的，現在他正在樓上陪記者吃飯，你給他打個傳呼，看看能不能想想辦法！」
李雪燕疲倦地搖了搖頭，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緊緊地守著電話。
高懿宣和謝小容出門一前一後走在走廊上，迎面就遇到了康棟與市委書記東
「好吧，謝謝了，你去忙吧，別冷落了人家記者。」李雪燕有些情緒不高地點了點頭，失望地轉身離去。
席君剛走，李雪燕還沒有轉身，就見謝小容和高懿宣臉色不好看地走出了電梯。
謝小容也覺得有些鬱悶，領導這是將她和高懿宣掃地出門，不讓他們陪客了。
「你？找我有事？」
席間，彭遠征的傳呼響了起來。
「是這樣啊……」李雪燕長話短說，把彭遠征拉到一旁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然後又急急道，「遠征，幫我們一把，日後你彭科長但有吩咐，我們雲水鎮黨委政府上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呵呵，我來找個朋友，席科長這是陪領導出席活動？」
「東方書記，陳秘書長讓我們先下去準備一下下午的採訪，您請！」
兩人一前一後進門，駱天年有些奇怪地放下手裡的報紙，沉聲問道，「雪燕，事情辦成了？」
李雪燕先是一怔，旋即羞惱起來。她萬萬沒有想到，高懿宣竟然明目張胆地欺騙她，本不是那塊料，冒充什麼大將風範啊！
反倒謝小容畢竟是工作多年的老同志，善於察言觀色，知道不能因此流露出任何的不滿情緒來，否則一旦傳到陳言兮耳朵里，她們兩個就會吃不了兜著走。別看高懿宣是省里的高幹子弟，但別忘了，陳言兮是現任直接領導，而高懿宣的父親高甑生早就退下來了。
新安
而且，看樣子，謝小容和高懿宣似乎沒有資格陪央視記者吃飯，那麼……李雪燕好看的柳眉兒緊皺起來。
見彭遠征有些為難的樣子，李雪燕有些失望，她知道彭遠征不是高懿宣，能做就是能做，不能做就是不能做，不會虛張聲勢。
李雪燕焦急地等待著，見市委書記東方岩的秘書席君走出電梯，不由笑著迎了上去，「席科長，你這是……」
李雪燕鬱鬱寡歡地回到了家裡，她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這個時候，謝小容已經有些後悔了。覺得自己不應該與高懿宣走到一起，結果高懿宣處處跟彭遠征「對抗」、卻又處處受到迎頭痛擊，而自己也附帶著一起吃了「挂面」。
高懿宣尷尬地搓了搓手，輕輕道，「雪燕，等會再說吧，市裡領導正在陪他們吃飯，等吃完飯，我再想辦法跟他們接接頭！」
康棟滿臉笑容，緊緊相隨。
高懿宣嘴角一抽，無言以對。他總不能說，秘書長陳言兮說了，讓他們退場，因為座位不夠了。
在這一瞬間，高懿宣在她心目中僅存的一點好感和好印象化為烏有，取而代之的是某種深深的憎惡。
「嗯，央視記者來市裡採訪，東方書記親自來出席宴會，領導在樓上吃飯，我稍等片刻，一會東方書記還要去省里開會，馬上就得走！」席君笑笑，「你忙吧，我得先回市委一趟，給領導準備準備下午開會的材料！」
馮康年抬
「央視記者來市裡採訪，明明是人家宣傳部新聞科的彭科長運作的，他倒是沒羞沒臊地把功勞扯到了自己身上，真是沒見過這種厚顏無恥的人！」
席君曾經跟李雪燕打過幾次交道，見到李雪燕不由訝然道，「雲水鎮的李書記？你怎麼在這？」
走到包房門口，東方岩就微微停下了腳步。康棟趕緊上前，推開包房的門，朗聲笑道，「各位，東方書記親自來了！」
雖然彭遠征沒有直接開口拒絕，但這種婉言謝絕其實也很能說明問題了。
謝小容有些無奈地擺了擺手，卻是無語。
駱天年皺眉道，「不會吧？高甑生的兒子，不至於這麼不長出息吧？」
接下來，就由康棟和彭遠征代表新安方面跟馮康年溝通，一邊吃飯一邊確定好了下午的採訪思路和採訪方向。馮康年一行人這次來新安，本就是關係促成，也無所謂採訪主題和採訪重點，基本上就是按照新安市的要求來做。所以，稍稍溝通了一下，馮康年就同意按照新安市委常委會上定好的調調進行採訪報道。
聽了謝小容的話，東方岩哦了一聲，繼續前行。
「怎麼，小高不是答應得好好的？」駱天年其實也很關心市裡的工作，就也坐下來，順口問道。
陳言兮和鄭善山帶著馮康年等四個記者一起起身來，東方岩微笑著上前挨個與馮康年等人握手寒暄，然後才坐在了主座上。
說完，高懿宣扭
因為下午要採訪，所以馮康年四個記者也沒有喝酒。市委書記東方岩親自出席，對於馮康年四人來說算是超規格的接待待遇了。由此可見，新安市委對這一次採訪報道工作的重視程度。
李雪燕愣了一下，她沒有想到高懿宣竟然是這樣的答覆。
彭遠征起身向馮康年笑道，「馮主任，不好意思，我去回個電話，幾位慢用！」
彭遠征皺了皺眉。李雪燕的想法看上去有些異想天開了，他請央視記者來是為了宣傳新安市的整體形象，這種新聞報道不會太長，頂多是三五分鐘。在這有限的時間里，如果突兀地插進一個鄉鎮的鏡頭，似乎顯得不倫不類。
東方岩笑了笑，停步問道，「小高，小謝，你們怎麼要走？不留下來陪客了？」
馮康年是奉命而來，接受了台里高層領導的指示。彭遠征能跟央視高層接上頭，顯然大有來頭。這是馮康年雖然跟彭遠征並不熟悉，但卻態度很是熱情的關鍵因素。他可以不把新安市的領導當回事，但卻不敢得罪這個與台領導有關係的年輕人。在他眼裡，彭遠征的面子比那個康副秘書長的面子大多了。
李雪燕嘻嘻一笑，「不用回了，傳呼是我打的。」
李雪燕聽到父親提起高懿宣，就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嘟囔道，「爸，他能做什麼呀，一個紈絝子弟！屁事不會做，就一
陳言兮這麼一安排，高懿宣頓覺臉面無光，羞臊地漲紅了臉，起身悻悻離去。
但李雪燕卻沒有太生氣，高懿宣為人品質如何她早就心中有數，如今不過是原形畢露而已。而反過來，她還有些欣喜，既然是彭遠征的運作，憑兩人之間的友好關係，說不準彭遠征可以幫她這個忙。
李雪燕在鎮上密切關注著市裡的動靜，聽說央視的記者來了，市委領導在新安大酒店設宴相陪、下午就會展開採訪，她就急吼吼帶車趕來，等候在酒店大堂里。
李雪燕迎了上去，興奮地壓低聲音道，「高懿宣，嫂子，央視的記者來了？你們陪他們吃飯，在飯局上一定要想辦法幫我們活動活動，爭取去我們鎮里走一趟！」
彭遠征沉吟著，抬頭望著李雪燕眉頭緊蹙的俏臉，輕輕道，「雪燕，宣傳思路是市委主要領導拍板的，這個沒法更改的。而這一次的宣傳，事關市裡的發展整體大局，有些東西不是我們想做就能做的。這樣吧，你先回家等著，我看情況，有機會就給你打電話！」
她嘆了口氣道，「遠征，我們其實也不是想出風頭，只是基層做什麼事情太難了……如今有這種大好機會，我們想盡量爭取爭取，你看看吧，能幫就幫，不能幫，我也不會怪你。」
彭遠征出了門，下到酒店一樓的總台去回電話，卻見李雪燕迎候在了電梯口，不由奇道，「雪燕？你怎麼在這？你稍等啊，我去回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