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順流而下
第190章 任命大會
咳咳咳！
唐莉莉笑著走過來也跟彭遠征握手，輕輕道，「彭主任，恭喜了。」
當著李雪燕的面，田鳴忍不住訴訴苦抱抱屈。但如果是當著彭遠征的面，他就不會說這麼多。
「您好，彭鎮長，我們來鎮里工作，還請領導多多關照。」
按照無形的規則，來雲水鎮宣布任命的是區委組織部副部長唐莉莉，排名比較靠後。唐莉莉雖然也是正科級，但有李雪燕這些副職們迎接就足矣了，彭遠征完全可以留在院中。
其實彭遠征迎的根本就不是組織部副部長唐莉莉，而是區長助理、區政府辦主任莫出海。
郝建年、莫出海、唐莉莉、彭遠征、吳明獷、施萍、匡雅嵐七個人坐在了主席台上，鎮里其他領導都在台下，而鎮機關所有幹部都出席了今天的大會，列席會議的還有各企業負責人，各村黨支書或村主任。
唐莉莉的這句「恭喜」不是因為彭遠征的兼職，而是因為彭遠征由此成為了顧區長的心腹人馬之一。從顧區長的年紀和任職經歷及其背景來看，他將來接任區委書記只是一個時間問題。彭遠征跟顧區長走到一起，將來的前途就不用說了。
李雪燕淡然點頭，扭頭而去。
褚亮站在院中，指揮著鎮里幹部布置會場，指指點點，神色振奮。彭遠征出了辦公室，站在走廊上點了一根煙，望著院中的情景。
「這就複雜了。鎮里的車輛來自不同的企業，黨政辦又沒有詳細
這個時候，他們才猛然意識到，原來彭遠征出來是為了迎接莫出海？但今天是組織部的幹部任免大會，莫出海這個區長助理來幹嘛？
李雪燕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見是彭遠征，一怔。
雲水鎮政府大院掛滿紅旗和標語，洋溢著一片喜慶的氣氛，宛若過年一般。
彭遠征陪著莫出海和唐莉莉還有吳明獷等人走進政府大院，現場頓時爆發起雷鳴般的掌聲。郝建年儘管對莫出海的到來感覺突然和意外，但在面子上，卻也保持著微笑的風度。
其實莫出海跟李雪燕也認識。至於唐莉莉，跟李雪燕更是很熟的人。
唐莉莉回頭笑著介紹道：「彭鎮長，這位是吳明獷同志，這位是施萍同志，這位是匡雅嵐同志。」
韋明喜退，季建國改任副鎮長，褚亮、黃河、閔艷、莫書屏都趁勢而起，而賈亮和季建國又被邊緣化，真正能支持彭遠征的也就只有自己了。
李雪燕沒有說話，示意他跟到辦公室。
因為彭遠征是現職的正科級幹部，鄉鎮長實職，區政府辦副主任是兼職，又是區長提名任命的區政府機關部門幹部，不需要通過組織部走程序，備個案就是了。
「唐部長，太客氣了——莫主任，唐部長，
匡雅嵐是個30出頭的女子，典型的機關幹部，區委機關里的科員。匡雅嵐對彭遠征的態度談不上熱情，但也談不上冷淡，簡單一握手然後就笑著站在了一側。
「好了，下面進入會議正題。請組織部唐部長宣布區委區政府對於我鎮黨政領導班子的最新調整任命情況。唐部長——」
李雪燕暗暗咒罵了一句，緊皺的眉頭卻是一直沒有紓緩。
彭遠征笑笑，無語。
現在的形勢明顯對彭遠征非常不利。
這就是田鳴的聰明之處了。
褚亮等人吃了一驚：莫出海怎麼來了？
李雪燕凝視著昂首挺胸而去的褚亮，好看的柳眉兒皺了起來。她掃了田鳴一眼，田鳴趕緊垂著頭走出來，壓低聲音道，「李書記。」
對於褚亮，他不想說什麼，也懶得說，扭頭走回了辦公室。
嚴格說起來，鄉鎮幹部與機關幹部稍有不同，因為環境不同。深處最基層，鄉鎮的普通幹部不像機關幹部那樣對領導的敬畏根深蒂固。在很多時候，鄉鎮領導的權威是需要實幹和日常作風一點點累積樹立起來的。
李雪燕沉吟了一下，揮了揮手，「你去吧，別放在心上，繼續去統計，完了再給他彙報。」
李雪燕慢慢也推門而出，來到彭遠征身後輕輕道，「你看褚亮這個德
郝建年清了清嗓子，抓過話筒朗聲道，「好了，大家安靜。首先，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莫主任和唐部長的到來！」
話說白了，都是顧區長的人，彭遠征的職務、級別和名氣都擺在這裏，兩人的年紀雖然比彭遠征大，但剛提拔起來，地位卻無法相提並論，兩人自然不會怠慢。
褚亮幾個人見彭遠征走出來，心裏暗暗冷笑，認為彭遠征是心虛了。
「呵呵，謝謝唐部長。」
彭遠征迎了上去，笑道，「莫主任，唐部長，歡迎兩位領導來我們雲水鎮檢查指導工作！」
莫出海本來是不會來的，彭遠征兼任區政府辦副主任，區政府下個紅頭文件就足夠了。但今天早上，顧區長指示莫出海親自走一趟。莫出海就跟組織部的人聯繫了一下，臨時決定過來宣布區政府的任命——實際上，也就是顧區長的任命。
田鳴委屈地低低道，「李書記，他讓我統計鎮里一共有多少輛車，我就統計了，其實有啥好統計的，就這麼幾輛車，除了領導們用的，就是鎮里的一輛吉普和兩輛中巴。可我報給他數目，他又說要列一個明細表，註明車牌號、使用人員、駕駛人員及產權來源。」
一輛黑色的桑塔納飛馳而至。而其後，還有一輛麵包車。
「彭鎮長好。」
事已至此，只能接受和面對現實，就看彭遠征有沒有應對之策了。
「都站著看景啊，
褚亮這麼針對他、故意找茬訓斥他，無非還是衝著他背後的彭遠征。這一點，誰都心知肚明。但如果他在彭遠征面前說了太多，就相當於讓彭遠征難堪，催化彭遠征和褚亮之間的矛盾。
田鳴一走，李雪燕就羞惱地拍了桌子一下。在她眼裡，褚亮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小人，見風使舵，毫無氣節可言。他本來是嚴康的親信，後來嚴康和郝建年卯上，他就轉向了郝建年。隨著郝建年的得勢，他也就小人得志，在鎮里橫著走，人緣很壞。
郝建年將話筒遞給了唐莉莉。
吳明獷和施萍都是顧區長點名、區政府辦出來的新提拔副科級幹部，莫出海之前的下屬。他們對彭遠征的態度明顯非常恭謹和熱情，大抵還是因為顧區長和莫出海的緣故。
狗仗人勢，小人得志！
真要撕破臉皮，人家照樣不鳥你。只是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願意跟領導對著干。
大院被「改造」成會場，大樹下是一列主席台，鋪著紅色的條絨桌布，而主席台之上則懸挂著一條橫幅：雲水鎮黨政領導班子調整任命大會。
這個時候，新任的雲水鎮副鎮長吳明獷、施萍，新任的雲水鎮黨委組宣委員（副科級）匡雅嵐，也從麵包車上走了下來。
見她這幅不咸不淡驕傲的樣子，褚亮暗暗吐了一口唾沫，呸了一聲：臭娘們，傲什麼傲？你的好日子
進了李雪燕的辦公室，李雪燕這才沉聲道，「怎麼回事？褚亮發什麼瘋？」
10月2日，上午八點半。
莫出海和唐莉莉微微欠身致意。
不成想，彭遠征卻還是迎了出來。
但是，有了郝建年的打壓，有了褚亮等人的牽制，不管李雪燕願意還是不願意，她的權力正在一點點被弱化，有被架空的跡象。
李雪燕想著，幽幽一嘆。
莫出海哈哈一笑，探手拍了拍彭遠征，又跟彭遠征熱情地握手，「遠征同志，我來純屬湊個熱鬧，今天以唐部長為主，呵呵。」
田鳴點頭領命，離開。
對於褚亮的得意忘形，李雪燕心裏當然很不屑一顧，只是她不能當著田鳴的面表現出什麼來。
李雪燕剛要跟著回去，突然聽院中的褚亮抬頭向她喊道，「雪燕同志，任命大會9點舉行，組織部的領導馬上就要到了，郝書記安排我們幾個出去迎接一下。」
掌聲響起，非常熱烈。
李雪燕、褚亮等人站在鎮政府門口迎接區委組織部領導的到來。郝建年作為區委常委，自恃級別和架子，當然不會親自出來迎接，等候在辦公室里，只等組織部的人來了，他才會下樓來。
桑塔納在政府大院門口停下，司機下來打開後面的車門，組織部副部長唐莉莉下來，旋即又笑著讓出了莫出海。莫出海是副縣，可以算是區政府領導成員，級別地位自然不是唐莉莉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