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順流而下
第208章 郝建年得到區委書記支持？
掛了電話，彭遠征卻是嘆了口氣。
秦鳳立即接過了話茬，「嗯，我也是這麼想的。你這個一把手，可是要掌好舵。雲水鎮是咱們區里的經濟強鎮，也是市裡領導都在密切關注的明星鄉鎮，工作不能出任何紕漏。」
「去我辦公室坐坐？」秦鳳微笑道。
「謝謝秦書記的肯定，我只是盡職盡責，做了應該做的工作。以後我工作中有做不到位的地方，還請秦書記多多批評！」
「遠征同志，剛才我和顧區長又商量了一下，決定宣傳的思路還是再做做微調。考慮到區里整體的工作布局，顧區長建議還是從全區大局的高度，對全區發展的巨大成就進行概括掃描，進一步樹立新安區經濟強區和中心城區的良好形象。」莫出海爽朗地笑著，「你這邊，有沒有問題？」
顧凱銘想了想，就把莫出海叫過來叮囑了一番。然後，莫出海就回到辦公室抓起電話，給彭遠征打了過去。
「成，一個星期拿出這麼大的稿子，也就只有你這種筆杆子才行啊，區政府這邊可沒有這種人才。好了，遠征同志，辛苦了！」莫出海又笑了笑，就掛了電話。
「老郝啊，雲水鎮的工作一年一個台階，你的成績不小。我最近正在考慮，是不是再給你壓壓擔子，再讓你在區里分管一塊工作。」秦鳳慢條斯理地說著，隨意跟郝建年扯起了雲水鎮的工作，同時又有意無意地暗示了幾句。
「呵呵，我什
沈玉蘭給郝建年倒上茶然後就退走了，替秦鳳把門關緊。
他從來不是那種「過剛易折」的人，反過來說，他的八面玲瓏和圓潤應和都是信手拈來的。但這不意味著他會放棄底線。
顧凱銘對此比較滿意，心裏對彭遠征的讚賞又多了一分。但秦鳳的「要求」又讓她感覺很憋屈、很惱火，他心道：你tmd都要快調走了，還跟老子爭什麼成績？真tmd的不要臉！
這種事情，涉及向區委書記秦鳳的政治利益讓渡，顧凱銘當然不會親自說，而只有莫出海來當傳話筒，作為合適和恰當。
郝建年跟著秦鳳進了秦鳳的辦公室，秦鳳笑著向沈玉蘭招呼道，「玉蘭，給郝書記倒茶！老郝啊，我這裡有上好的雨墨龍井還有雲霧綠茶，你喜歡喝哪一種？」
但聽了秦鳳的話，他猛然狂喜。秦鳳這麼說，肯定是要對他委以重任了——哪怕委以重任是句客套話，那麼，只要他能跟秦書記走近一些，他在區里的地位就會大大提升。
「……」彭遠征皺了皺眉，嘴上卻很爽快地道，「行。我一定抓緊，但是最近我鎮里工作也很難，請莫主任轉告顧區長，我得需要一周的時間。」
「遠征同志啊，我莫出海。」莫出海的聲音還是比較輕柔，這人脾性溫和，說話永
他猜得不錯。顧凱銘去了秦鳳的辦公室，兩人談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顧凱銘就面帶笑容地離開，但走下樓梯，顧凱銘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郝建年的態度越來越謙卑，這種謙卑的態度讓秦鳳感到很舒服。
如果說前面還是一種隱晦的暗示，到了現在，就流露出明顯支持郝建年的意味了。
莫出海又笑了起來，「辛苦你了。」
秦鳳身材修長挺拔，大約有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基本與郝建年的身材持平。但從一個側面看過去，郝建年勾肩垂背，明顯比秦鳳還矮了一頭。
她定了定神，微笑著開始跟郝建年談話，談的多數都是雲水鎮的工作。繞來繞去，在郝建年不經意之間，秦鳳的話題就轉到了彭遠征的身上。
開完會，他正要離開區里，卻被區委書記秦鳳給叫住了。
「喂，哪位？」電話鈴聲一響，彭遠征立即抓起電話聽筒，淡然道。
郝建年去區里開會，他雖然是區委常委，但卻是一個虛職，在區委沒有實質性的分管工作，這次去區里參加區委區常委班子工作務虛會。
不要說現在，縱然是很多年以後，他在很多公開的場合里，還是對郝建年的這種做法給予正面評價。
但她旋即就又因此聯想起彭遠征對她的頂撞和「對抗」來，心頭又浮蕩起某些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羞惱情緒。
兼任了區
不過，在彭遠征看來，哪怕是為了沽名釣譽，郝建年肯在教育和公用事業上投入這麼大，也是值得鼓掌的。不管郝建年這個人如何，他終歸是為雲水鎮做了些實事。而這種在民生和教育上的「政策性投入」，一旦開了頭，就很難逆轉。
「啊，原來是莫主任。領導找我有事？」其實彭遠征早就料定是莫出海打電話過來，但在口頭上卻還是故作訝然。
秦鳳做出了請的姿勢，郝建年有些受寵若驚地笑道，「好，我正好也有工作要向秦書記彙報！」
他的眼前突然浮現起區委書記秦鳳那張明媚而強勢的面孔，無意中得罪了這個氣場強大的區委書記，接下來等待著他的是狂風暴雨還是鍋上蒸烤，他也拿不準。
他絕不會因為逢迎領導而放棄自己內心深處堅守的原則，更不會被所謂的強權壓制住。不要說他現在有京城馮家在背後撐著，就算是沒有馮家，在一些問題上，他也會寧折不彎。
又跟賈亮和黃河談了會工作，三人就散了。彭遠征靜靜地坐在那裡，等候著電話鈴聲響起。他琢磨著，這個時候，顧凱銘或者莫出海的電話應該快到了。
一碼歸一碼彭遠征絕不會因為郝建年的惡劣作風，以及因為他和郝建年之間的權力紛爭，就否認和迴避郝建年的功績。
郝建年有些驚喜也有些狐疑，他猶豫著試探了一句，「秦書記，彭遠征的工作
「老郝，彭遠征去雲水鎮干鎮長，他畢竟太年輕，又是機關幹部出身，我一直擔心他在基層穩不住。」秦鳳的笑容一斂，淡淡道，「像這種年輕同志，還需要長時間的鍛煉，老郝，你作為鎮委書記和老同志，一定要做好傳幫帶！」
「老郝？你等一下。」秦鳳走出會議室，向緩緩走在走廊上的郝建年，揚手輕輕招呼了一聲。她的聲音雖然很小，但郝建年卻立即轉身，滿臉堆笑地走了回去，「秦書記！」
尤其是他拿不準秦鳳找他做什麼，心中亦多忐忑不安。
彭遠征沉吟了一會，笑道，「沒問題，請轉告顧區長，我一定抓緊運作。」
秦鳳微笑著停下腳步擺出了要跟郝建年一起並肩行走的架勢，但郝建年如何敢跟秦鳳平起平坐，他微微落後了半步，跟在秦鳳屁股後面亦步亦趨。
可正如彭遠征所料，顧凱銘心裏再有想法，也不會公開跟秦鳳過不去。如果在這個時候，他跟秦鳳之間起了衝突、傳出兩人不合的消息，對他極為不利。
彭遠征被秦鳳找上去，早就有人向他打了小報告。而從種種的跡象來判斷，從秦鳳有些氣急敗壞的神態來分析，八成彭遠征沒有被秦鳳捏把住。
秦鳳是一個面子上很溫和骨子裡很強勢很驕傲的女領導，郝建年心知肚明。平日里，對他這個後來增補的、排
秦鳳的這句話就頗有些意味深長的味道了。
這所謂宣傳的思路，估計要進行調整了。
郝建年神態比較拘謹，他雖然也是區委常委，但實際上在區委班子里，他是沒有什麼政治地位的，其他區委領導基本上不拿他這個小字輩當回事。面對秦鳳這個區委書記，他心裏還是頗有壓力的。
郝建年不是傻子，怎麼可能聽不出來。他興奮得嘴角都有些哆嗦，彭遠征身後固然有宋炳南，但在區里，有區委書記秦鳳的大力支持，他就還有信心把自己失去的東西從彭遠征手中搶回來。
他不知道秦鳳如何去跟顧凱銘溝通，但他知道，如果秦鳳這個區委書記真是要拉下臉來壓下去，不論顧凱銘心裏有多大的想法，暫時來說也不敢跟秦鳳公開對抗。
「嗯，確定了思路，你馬上組織稿子，我讓區府辦的人配合你。最近最好是拿出一個框架來，讓顧區長審一審。遠征同志啊，我看下面的人寫稿子領導也不放心，還是你親自動筆吧，去安排人給你搜集資料，你需要什麼數據就給你協調什麼數據。」
顧凱銘隨後從會議室出來，他抬頭瞥見雲水鎮的郝建年跟在秦鳳身後上樓而去，眉頭一皺。顧凱銘是一個心思很細緻的人，他旋即就猜出了其中的一些彎彎繞。
不過，顧凱銘卻沒有多想，旋即大步離去。
但是他並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