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消失不見
第511章 原則上……
「遠征同志，這不應該成為我們合作上的障礙！這樣，我代表市裡表表態，你馬上跟對方聯繫，就說我們同意，消除對方的投資顧慮！」
傅曲穎穿好鞋襪，兩人就離開了鄉村衛生室。被彭遠征扶著在雪地里走了兩步，她還是感覺撐不住。無奈之下，彭遠征只得再次背起她，慢慢向另一個方向的村口行去。
赤腳醫生有些戀戀不捨地直起腰身來，跑到葯櫥子里找了半天，才找出一瓶紅花油來，遞給了彭遠征笑了笑：「7塊錢。」
彭遠征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韓維打斷了，「外商獨資項目正好！省里去年以來，上了好幾個外資項目！華商集團願意獨資那是最好了，不用我們花錢就能起到同樣的效果，這是好事！在改革開放的大背景下，又不違背現在的經貿政策，我看行！」
「韓書記，她們提出，要搞成外商獨資項目。領導看這樣是不是……」
「是啊，韓書記，我妻子身體不好，我想回去陪她兩天，正好家裡也有點私事，需要處理。」彭遠征當然不能實話實說，打了個幌子。
韓維一怔，「私事？」
跟韓維通完話，彭遠征猶豫了一會，通過總機撥通了傅曲穎留給他的私人行動電話號碼。電話通了很久，那邊都沒有人接。
單憑這隻腳，這個在這個村莊里也算是一位見多識廣之人的赤腳醫生，就判斷彭遠征兩人不是普通人，有些來頭。
彭遠征沒有抬頭看傅曲穎的表情
彭遠征哦了一聲，也就下意識地加了點力。這麼揉搓了起來，不多時刺痛感消失，取而代之的就是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麻癢和異樣感。
彭遠征笑笑，卻是沒有回答，猶自繼續行進。
他蹲下身子以探病的姿態端詳著這隻腳，最終還是沒有敢下手去唐突佳人，仔細看了看腳踝部位，才道：「扭著腳踝了，抹點紅花油揉揉，也沒啥好辦法，只能回去慢慢養了。」
進了賓館大堂，彭遠征將傅曲穎放下，活動了一下有些麻木的雙臂。傅曲穎雖然身材修長清瘦，但她的身高擺在這裏，怎麼說也得百十多斤的樣子，這樣背著她一口氣走了一兩千米，以彭遠征的體能而言，也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彭遠征抬頭望著她：「很痛嗎？那我輕點！」
彭遠征搖搖頭，「不用。」
「嗯。遠征啊，我看既然問題不是很大，相應的立項準備，我們這邊可以先做起來……別到時候對方來投資了，我們這邊還遲遲工作跟不上，讓外商看笑話！」韓維又叮囑了幾句。
彭遠征一怔，也就接了過來。他從口袋裡掏出錢來遞給赤腳醫生，問道：「大夫，不用貼點膏藥什麼的了？」
但既然韓維這麼說了，他也不好當面反駁，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韓維沉吟了一下，「遠
彭遠征沒有想到韓維答應得這麼痛快，他遲疑了一下才又道：「韓書記，那這個項目就定位成外商獨資項目？」
彭遠征皺了皺眉，也懶得解釋。傅曲穎則俏臉一紅，卻也無所謂地承受了下去。
傅曲穎格格一笑，「你放心吧，董事局已經通過了，但是我們需要做一些項目論證上的準備。同時呢，本小姐的腳傷還沒有完全好，所以你們得再等幾天，才會有最終的結果。」
彭遠征笑笑，「韓書記，這個我已經安排人著手準備了……韓書記，其實我打電話是想跟領導請幾天假。」
彭遠征笑了笑道：「韓書記，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應該問題不大。但是，對方需要召開董事局會議研究，畢竟，對於華商集團來說，這也是一筆大投資了。」
「幫你對象揉揉吧。」赤腳醫生又重複了一遍。
他背上的傅曲穎則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口袋，摸出幾塊巧克力來，扔給了那個孩子。
赤腳醫生在一旁插話道：「得使勁揉揉啊，把淤血劃開，要不然晚上會更痛。」
「怎麼，彭大縣長，找我有事？我剛才不在office……」電話那頭傳來傅曲穎清脆而帶著些許慵懶的聲音。
「我個人的意見，爭取在
傅曲穎一怔，旋即紅著臉一笑：「不用，我自己來就行。」
傅曲穎伏在彭遠征的背上扭頭回望著那間衛生室，眸光微微有些悵惘。因為雪停了，村裡的孩子們就跑出來打雪仗嬉鬧個不停，打亂了村莊的平靜。
而十幾個孩子們一邊奔跑著互相投擲雪球，一邊好奇地打量著彭遠征兩人，有個七八歲的孩子還大著膽子跑過來問道：「叔叔，阿姨，你們是從哪裡來的？」
聽了韓維這話，彭遠征忍不住皺了皺眉。現在已經是12月中旬，2月10日過年，中間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要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里，跟華商集團敲定投資事項還要簽署協議，難度有點大。
彭遠征剛掛了電話，電話鈴聲就再次響起，彭遠征猜測是傅曲穎打回來的，果然沒錯。
韓維這麼急切，倒是出乎彭遠征的意料之外。韓維已經把這個項目當成94年鄰縣的招商引資大手筆，向市委書記東方岩做了專題彙報，有意將這個項目定為94年全市的重點項目之一。
傅曲穎俏臉緋紅，從口袋裡摸出一條錦帕來遞給了彭遠征，輕輕道，「辛苦你了，擦擦汗吧。」
上午，彭遠征處理完了手頭上的事兒，簽了幾個文件，就撥通了市裡
傅曲穎苦笑道：「還行，你繼續，我能忍住。」
一股鑽心的刺痛傳來，傅曲穎忍不住發出輕輕的呻吟聲。
……
「曲穎，我跟市裡領導彙報過來，領導原則上同意你們獨資建設經營這個項目……這是第一。第二，我想問一問，如果你們的投資意向確定下來，我方準備在春節前跟貴方簽署一個框架協議，可以嗎？」
彭遠征尷尬地笑了笑，「確定，同意。曲穎，你別跟我摳字眼，你們那邊到底有什麼動靜？」
又在縣裡呆了一天。第三天早上，傅曲穎一行人就乘車離開新安，從省城飛往京城，然後從京城飛回新加坡。
傅曲穎突然有些使小性子似地奮力將錦帕扔了過來，賭氣道：「不用就拉倒！」
彭遠征回頭掃了一眼，腳步沒有停，就此前進終於拐上了馬路。往上幾百米，就可以進景區的大院了。
接待完傅曲穎，看看最近縣裡也沒有什麼大的工作，到了年底，各項工作都在收尾階段，彭遠征就決定請假回京，趕在馮倩茹和孟霖、宋予珍三人去美國之前，陪馮倩茹幾天。
屋外的雪漸漸停歇了，而這個偏僻幽靜的村子里，不時傳來一兩聲粗野的犬吠。而在此之前，傅曲穎很難想象出這樣的情景——在這樣的地方，在一間鄉村衛生
「傅總臨走的時候跟我溝通過，她會竭盡全力促成這個項目，爭取儘快給我們一個消息。但是……」彭遠征猶豫了一下，他本來想等自己從京城回來再選擇一個時間專門跟韓維談談華商集團意欲搞獨資項目的事兒，見韓維現在問起這茬，他就決定先提一提，看看韓維的態度。
傅曲穎狡黠地嘻嘻笑著，「什麼叫原則上同意啊？你們這些官話讓人聽不懂——這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可不要勉強嘛！」
傅曲穎正在浮想聯翩不能自已，彭遠征卻鬆開了她的腳，指了指她的襪子笑道：「需要我幫忙嗎？」
彭遠征打開紅花油，倒在手心裏一些，然後猶豫了片刻，用另一隻手抓過傅曲穎的腳來，觸手冰涼而滑嫩，而那隻腳還猶自有些輕微的顫抖。
但沒有仍准，一下子落在雪地上。鮮紅包裝的幾塊巧克力在白雪地上很是醒目扎眼，幾個孩童奔跑過來，俯身搶去，甚至還發生了一點細微的爭吵。
赤腳醫生搖搖頭，「用不著，一點輕傷——要是咱村裡的人，連葯也不用抹，直接跺跺腳走兩步也就好了。可這位小姐肯定吃不了這個痛，你還是幫你對象揉揉吧。」
因為傅曲穎的腳踝扭傷，所以晚上的烤全羊計劃也就泡了湯。第二天早上，彭遠征讓馬千軍安排車來，將一行人接出鳳凰山，住進了縣裡的賓館，同時讓縣醫院的大夫來給傅曲穎檢查了一下腳部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