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被挖牆角
第596章 他敢來嗎？
聽到門被敲響，曹穎的父親曹大鵬起身開門，見是彭遠征，不由長出了一口氣，笑道：「遠征來了，快進來！吃飯沒有？」
「……」彭遠征無語，探手替曹穎抹去了眼淚，柔聲道：「嗯，生活會一天比一天好的。」
董勇瞬間漲紅了臉，覺得這是縣府辦對自己赤果果的羞辱——他心裏對於王浩的怨憤，瞬間再次達到高潮。
彭遠征離去。
郭偉全冷冷一笑：「他敢來嗎？他還有臉來嚷嚷？」
彭遠征離開縣裡，回了自己家。洗了個澡，才又慢慢去了曹穎家住的樓上。這一段時間他不在新安，曹穎的病情穩定下來，已經出院回家休養。
彭遠征的語速極快。
劉芳訝然：「是嗎？這是好事啊，該慶祝慶祝！什麼時候的事兒啊？」
董勇果然沒有來。其實也不用來了，他站在王浩的辦公室里指桑罵槐地罵了這麼一通，個人認為也達到了目的。
王浩的辦公室門敞開著，馬千軍兩人走進去笑道：「王主任，彭縣長來了沒有？我們有點工作要當面跟領導彙報一下。」
四人輕輕笑了起來。
他的腳步一滯，心頭強自壓制住的火氣又滋生漫捲起來。
彭遠征不在這些日子，曹穎幾乎是寢食不安失魂落魄的。曹穎的母親劉芳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有得到確切的音訊，只得哄騙曹穎說彭遠征出了差。
不多時，馬千軍和韋明軒一前一後來了縣府機關。
彭遠征心裏輕嘆。定了定神，笑著走過去道：「我去澤林市
曹穎幽幽「嗯」了一聲，緊緊抓住了彭遠哲的手。
……
「遠征，我覺得是上天要補償你的。你從小跟孟姨相依為命，吃了這麼多苦，現在終於苦盡甘來，有了一個好的前程。我真是替你高興呢。」曹穎說著眼圈一紅，又流下淚來。
劉芳從廚房裡探出頭來，暗嘆一聲又強帶笑臉招呼道：「遠征來了啊——小穎，我就說了嘛，遠征工作忙，有空他會來看你的。」
這又是一種無形的官場忌諱了。
「沒什麼。你是縣府辦主任，又是縣府黨組成員，安排車輛，這是你的工作職責，許可權範圍之內的事情。任何人、包括我在內，都不能干擾你的工作。」
「好了，你先考慮考慮，這事兒我還要召集縣長辦公會討論一下。不過，我已經跟銘然幾個同志通了氣。」彭遠征探手拍了拍王浩的肩膀，笑著離去。
董勇緩步走進會議室，見其他副縣長都到齊了，就沉著臉走向了自己的位置。但是他驀然發現，自己的桌簽排序竟然落在了孫勝俊的後面，而之前，他是在孫勝俊之前，在縣府班子里位列倒數第三的。
曹大鵬站在一旁神色複雜地喟然道：「遠征，我聽說你扶正幹了縣長了，真是年輕有為，恭喜你了。」
其實不僅是他，李銘然等人也發現了這
曹大鵬也迴避進了書房。
嚴華掩嘴輕笑：「我估摸著，他不敢來。」
彭遠征這麼說，顯然是對他的一種「支持」了。既然連領導的專車都可以打破常規讓機關的同志公用，董勇這點無理的要求又算什麼呢？
第二天一早，他坐早班公交車去了縣裡，七點半不到就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縣府辦替他打掃衛生的小魏還沒有收拾利索，見他進門，趕緊把地一拖退了出去。
劉芳臉色發紅，百感交集，悔恨莫及。短短几年的時間，這個她看不起的窮小子搖身一變，成了一方父母官、一縣之長。如果不是當初她們兩口子的百般阻撓，或者彭遠征已經是曹家的女婿——這種反差和境遇的變遷，讓她情何以堪？
寧曉玲坐在車裡，默然等待，沒有讓司機老汪開走。她知道董勇去鬧一會，最終還是會出來的。
曹穎抓著彭遠征的手，眸光閃動，輕輕道：「遠征，你真的當縣長了？」
彭遠征停下腳步，笑眯眯地轉頭望著王浩。
王浩聽了吃了一驚，抬頭望著彭遠征。這麼大幅度地削減行政辦公經費，而且從縣府領導成員抓起，這肯定會引起一些人的抵觸和反彈，在當前的官場環境下，這遠遠比推進項目建設的難度更大。
分寸以內，他能得到領導層的同情和支持，而分寸以外，則會引起反感和抵觸。
舉例來說，董勇在
「……」
曹穎恢復的情況還不錯，無論是腦部神經還是身體遭受骨折的外傷。在曹家吃了晚飯，又陪曹穎聊天到深夜，彭遠徵才回家休息。
王浩有些興奮地揮了揮手。
「好，我們過去了。」馬千軍和韋明軒當即離開去了彭遠征的辦公室。兩人在彭遠征辦公室談了些什麼無人知悉，但縣府辦的工作人員發現兩人出門的時候，滿面紅光精神振奮腳步輕快，一掃往日的頹廢不安。
「嗯。」
也就是從這一刻起，王浩、馬千軍和韋明軒這三人就開始列席縣長辦公會和縣府班子會，一直到他們被提拔為縣長助理。
縣長辦公會原定九點召開，但因為臨時有不少部門主官來找彭遠征請示彙報工作，就又延遲到了十點鐘。
咚咚咚！
彭遠征笑吟吟地掏出煙來主動遞給了王浩一根，輕輕道：「行了，有些小事不必太放在心上，安心工作，老董那邊我去探探！」
彭遠征的辦公室里。
李銘然嘆了口氣道：「彭縣長，我們散了吧，我看他會來找上你。」
「我只是運氣好吧。」
彭遠征笑了，「他來與不來，結果都是一樣的。縣府機關上車輛緊張
走了兩步，他又停下腳步輕輕道：「王浩，以後縣府機關的用車制度可以適當變通一下。包括我的車在內，只要領導暫時不用車，上班時間可以調配給機關科室的同志使用。車是機關的，不是我們個人的。具體怎麼操作，你拿方案。」
王浩抬頭笑笑：「來了，你們去吧，一會彭縣長還要主持縣長辦公會，你們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彭遠征和李銘然幾個人散了會，走出辦公室，正見王浩臉色漲紅地站在門口。李銘然等人笑笑，走了過去。
「我就知道你是很有能力的，高中的時候我就看好你了……現在果然是出人頭地、一飛衝天——嘻嘻，你現在應該是我們班裡最出息的一個了吧？」
兩人沒有離開，只是等候在了王浩的辦公室里，因為彭遠征讓兩人留下列席縣長辦公會。
……
「彭縣長，我……給領導惹麻煩了！」王浩有些急促地道。
不多時，董勇陰沉著臉夾著公文包大步走出來，氣沖沖地上了車，一言不發。
「呵呵，今天下午剛宣布任命，我們縣裡的龔縣長去天橋區干區長。」彭遠征扭頭望向了劉芳。
寧曉玲淡然點頭，「老汪，開車吧，先送董縣長，完了送我去市裡的百貨大樓，我要買點東西，完了你就可以回來了，不用再管我。」
「另外，你先回去有個思想準備，我打算——」彭遠征沉吟了一下
所以，王浩必須要把握住一個分寸。
「遠征你今晚一定要留下吃飯，我做幾個好菜，咱們慶祝你當縣長了！一定要留下吃飯！」劉芳叮囑著，有些逃避式地扭頭又進了廚房。
因此到了最後，儘管董勇咆哮怒吼，王浩都保持著異樣的沉默。王浩坐在那裡一眼不發，任由董勇發泄怒火，前前後後大概持續了十幾分鐘。
這種事情，只要彭遠征這個一把手帶頭，有李銘然、嚴華和郭偉全三個核心領導的配合，剩下那三個副縣長，想要跳也跳不起來。
儘管是撕破了臉皮，吵了一個面紅耳赤，但王浩還是保留了幾分克制。畢竟，他是下級，董勇是縣府領導，在等級森嚴的官場上，下級無論多麼站住理，也不能太過冒犯領導的威嚴——否則，對於王浩會產生諸多負面影響。
聽到外邊的動靜，躺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看電視的曹穎撐起身來望著彭遠征，神色幽怨地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