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被挖牆角
第602章 新書記找談話
李嵐臉色沉穩當先而行，走上了主席台。省委組織部幹部一處的宋處長也更隨其後。
周錫舜放下手裡的文件，抬頭望著彭遠征，笑了起來，「遠征同志，來，坐吧。」
彭遠征點頭繼續行去，韓維扭頭望著彭遠征敲門走進了周錫舜的辦公室，眉頭一皺，又退回了自己的辦公室，砰地一聲把門關緊。
……
車進了大院在樓前停下，彭遠征推門下車，慢慢走進了市委機關大樓，直奔三樓周錫舜的新辦公室。
省委任命來得急，東方岩也走得急。一切，都顯得有些不同尋常，在市一級領導的層面上，引起了不少猜疑。
李嵐的話音一落，全場頓時再次爆發起熱烈到極致的掌聲。市委書記升任省委領導，這對於新安市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從一個側面說明了省委對新安市工作的肯定。
整個流程算下來，大概需要近一個月的時間。
東方岩走後，周錫舜立即召開市委常委擴大會，擴大到所有副市級以上幹部的層面。會上，周錫舜說了什麼沒有口風露出來，但據說會後，周錫舜就開始找一些縣處級幹部尤其是區縣實職幹部談話。
省委任命來得這麼急，韓維倍感突然。而周錫舜市長書記一肩挑的權力格局表明，他要想當上市長，其實並不是那麼容易。
李嵐待台下的掌聲稍一平息，就朗聲道：「東方岩同志在新安的工作，省委是滿意的，中央是認可的。過去的幾年中
東方岩緩緩起身向台下鞠躬，然後坐下。
會後，東方岩馬上就命市委辦公廳以市委的名義向省委書面呈報秦鳳的辭職申請。同時，東方岩也在電話里口頭向省委主要領導作了彙報。
李嵐進行著程序化和慣例性的對於離任幹部的「褒獎肯定」與對新提拔幹部的「嘉勉鼓勵」，一番講話過後，又是東方岩的離任感言和周錫舜的就職感言。
三樓全是市委的重要領導，組織部長、宣傳部長、秘書長、黨群副書記，加上周錫舜這個新書記，整個一層樓只有一間市委辦的綜合辦公室，幾個人也是為領導服務的。
這種情況不能說沒有，但一般而言是比較罕見的。聯繫到此次省委突然來宣布任命——大概只能說明新安市長的人選，省委沒有形成統一意見，沒有決定下來。
任命大會結束以後，送走了省委組織部長李嵐一行，東方岩在最短的時間內收拾好了東西，也沒有接受市裡的送行宴會，簡單跟周錫舜等幾個市裡的重要領導碰了碰頭，然後就坐車離開市裡，匆匆去省委走馬上任了。
彭遠徵得到這個消息，暗暗沉吟著。他還沒
彭遠征依言坐在了沙發上，不過卻是欠著半個屁股、正襟端坐。就算是做樣子，在市委一把手面前，他也得做出幾分恭謹和敬畏的樣子來。
周錫舜從昨天下午開始找市裡的中層實職幹部談話，基本上都是他的心腹班底，這一點，市裡的高層都能看得出來。但彭遠征也列入了周錫舜心腹班底的大名單之內，這麼受寵，卻也讓韓維感覺有些意外。
第二天上午，東方岩召集市委常委會。沒有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整個會議前後沒有持續半個小時，就很順利地通過了秦鳳的辭職報告——秦鳳要辭職的消息早就傳開，所謂人各有志，其他常委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投反對票，一般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皆大歡喜。
出人意料的省委任命，但更出人意料的事情還在後面。
按照組織程序，還要開一次常委會審議。完了，報省委和省委組織部審批。如果省里批准，那就還要走相關的離任審計和離職手續。
彭遠征當天晚上回到市裡，又應邀去孟家吃晚飯。從舅舅孟強那裡，他也探聽出了一些新消息。說是東方岩已經跟周錫舜、韓維幾個核心領導簡單通過氣，原則上同意了秦鳳的辭職申請。
這多少有些不同凡響的味道。
「韓書記，周書記
對於秦鳳的事情，彭遠征對外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哪怕是閑談，都不參与。而事實上，他已經得到消息，東方岩正在召集他在任的最後一次常委會，其議題就是討論秦鳳的辭職事宜。
怎麼會這樣？
他本來覺得彭遠征是自己的人，結果一看如此，心裏就有些不太舒服。而回頭在辦公室難免生了幾分悶氣，就又敏感地覺得彭遠征這小子很不老實，竟然暗中搭上了周錫舜，真是豈有此理。
「根據工作需要，經省委常委會研究決定：免去東方岩同志的新安市委委員、常委、書記職務，調任省委工作。同時根據中組部的人事安排，東方岩同志將擔任省委常委、秘書長。」
台上的周錫舜也笑容滿面鼓掌，東方岩神色微微有些振奮。為官二十多年，終於成功跨過了副部級的門檻，從今往後，他便是名副其實的常委省部級高官。為官至此，也算是不虛此生了。
李嵐的話旋即結束，台下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下文」，結果卻戛然而止。周錫舜接任市委書記早已是板上釘釘，但省委並沒有同時免去他的市長職務，任命新市長，這意味著周錫舜在未來的時間里將統管新安市委、市政府工作。
「周錫舜同志政治素質過硬，大局觀強，具有很強的工作能力和改革創新精神，周錫舜擔任新
韓維一怔：「找我？」
「韓書記！」彭遠征趕緊停下腳步，笑著打招呼。
孟強則有些幸災樂禍地樣子。韓維上躥下跳，結果還是紙上畫餅一場空。雖然新市長沒有明確下來，但官場之上變幻莫測，時間一長，變數太多——韓維沒有在最合適的時間達到目的，以後的難度大增。
上任還不滿24小時——周錫舜找自己幹什麼？去市裡的路上，彭遠征坐在車裡一直在考慮，百思不得其解。
彭遠征對這裏當然不陌生，他經常來找韓維彙報工作，而周錫舜的新辦公室就在韓維辦公室的東首。彭遠征大步走過去，迎面正好遇上出門來的韓維。
「遠征同志，今天找你過來呢，有兩件事，跟你談談。你不要緊張，這不是正式的組織談話，算是我個人跟你的談心。」周錫舜笑著掏出煙來自己點上一根，又扔了一根過去，「你也抽！」
……
11點，省委常委、組織部長李嵐親臨，帶著省委組織部幹部一處的人趕到市裡，全市縣處級以上幹部大會同時召開。
李嵐清了清嗓子，沉聲道：「按照省委的統一安排和徐書記的具體指示，並受中組部的委託，我來新安宣布省委對新安市委班子調整的決定和中組
東方岩定了定神，環視台下一眾幹部，抓過話筒朗聲道：「同志們，現在開會。首先，讓我們對省委常委、組織部李部長等領導的蒞臨，表示熱烈的歡迎！」
「下面，請李部長代表省委宣布最新任命決定。」東方岩沒有說廢話，簡單直接切入了正題。
第三天上午，省委組織部突然來市裡宣布任命。省里來人，事先沒有一點風聲，就連作為當事人的東方岩和周錫舜也是在早上才得到電話通知。
市長兼任市委書記的時間可長可短，澤林市曾經出現過市委書記兼任市長長達一年半的局面——我們市裡不會這樣吧？幾個副市級幹部面面相覷，交換了一個複雜的眼神，而臉色最為複雜的其實還是韓維。
「周書記！」彭遠征定了定神，恭謹地笑道。
東方岩率先鼓掌，台下掌聲轟然響起。
司機老黃把車開得飛快，在即將駛入市委大院的時候，秦鳳幾天前的話突然回蕩在彭遠征的耳際，他眉梢一挑，心頭一動：難道真是讓小鳳說准了？周錫舜這就要趁熱打鐵，對市裡的權力格局進行重新洗牌，調整各區縣幹部，安插自己的親信？這是不是也有些忒急了一些呢？
李嵐淡然一笑，微微欠身致意。
李嵐笑了笑繼續道，「省委任命：周錫舜同志擔任新安市委書記。」
東方岩和周錫舜一左一右陪著李嵐和省委組織部的人走進市委禮堂，全場縣處級幹部起立鼓掌，掌聲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