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仙路》第五卷 小重山

第二十八章 我本蓬萊一飛仙

第五卷 小重山

第二十八章 我本蓬萊一飛仙

商鶴羽不知何故對靈空的冷嘲熱諷從不氣惱,點頭一笑,說道:「靈空,雖然三仙山我並未全部親眼所見,不過我所言應該不差,只因我……本是來自蓬萊仙山!」
商鶴羽畢竟身為飛仙,看法自與眾人不同,卻是說道:「如今二人之傷只能從長計議,急也無用。或許世間另有良醫可治,一切只看二人機緣,不必勉強。倒是與靈空相似之人,正是天庭之上主管南方七宿的南天官!」
「海外三仙山,方丈、蓬萊和崑崙,皆在四海之外七萬里之遙,隱沒在天地迷霧之中,地仙所不能及,崑崙仙山四周更有弱水圍繞,地仙不渡。蓬萊仙山掩映于無風無水之地,凡駕雲御風之地仙或神人,皆不能抵達。而仙山方丈則更為獨特,山高直與天齊,若無御空之能,也是斷難飛臨。三仙山遠居方外之地,繞四海旋轉不停,行蹤不定,別說地仙,尋常飛仙也是極難尋得。」
商鶴羽想起什麼,驚問:「翼軫,你親生父母一事,所謂何意?」
「正是!商兄可知方丈仙山究竟位於何處?」
靈空向前一步,一把抓住張翼軫雙手,鏗鏘說道:「翼軫莫怕,切莫灰心,有為師這個無所不能的下凡神仙在此,治好小小的雙目失明不在話下,若要再進一步,便是助你成就飛仙也不算太難之事!」
「天人雖然生而便為地仙修為,壽命十萬年,不過若是不勤奮修行,既無神通也無天福,只可安享一生清福。不過天人生而安逸,能精進勤修者寥寥無幾,終有所成者更是絕無僅有。是以天庭之上,無論天官、天仙還是飛仙,全是凡間飛升之人,而天人雖也人數眾多,多數只任尋常職務,天兵天將,或是看管天河放養天馬,又或是只是尋常天人,便如世間普通百姓一般。」
而張翼軫倒是臉色平靜,只是明眼人一眼可以看出,雙目雖是緊閉,卻已然失去神韻!
商鶴羽看了真平一眼,略一遲疑,還是說道:「你不過是地仙之境,按理說不應知曉天庭之事,不過我看現今飛仙下凡強搶神女,我這小小的泄露天機之罪,更是無人理會,索性說了無妨。……二十八星宿分東西南北四方星官,各自統領七宿,是為東西南北四天官,總領天下二十八星宿,至關重要,四天官又皆為太白金星統管。」
說到此處,商鶴羽赫然一驚,目光看向躺在床上的張翼軫,驚道:「張、翼、軫……南方七宿之中的張月鹿、翼火蛇和軫水蚓起頭之字,莫非此名字有何端倪不成?」
一直守候在張翼軫身旁靜默不語的畫兒突然開口說道:「主人師兄已經醒了,只是不願說話罷了。」
商鶴羽聽了先是愕然,隨即搖頭說道:「絕無可能,翼軫,飛仙成親者有之,成親之後生子者也有之。不過飛仙體質並非肉體內胎,是以飛仙生子也與凡人大不相同,乃是化生。所謂化生,是指化形而生,男女飛仙仙氣結合,最終化形而得子,此子生而便是地仙修為,不過體質與地仙又大不相同,又非飛仙仙體,是為普通天人之體,稱為天體之身。不論天仙還是飛仙,所生之子皆是如此,統稱為天人。」
商鶴羽此言一出,一眾皆驚!
「我也不知此寶究竟何物,不過此寶恐怕是與天帝的天地寶鑒和量天尺為同一等級法寶,來歷非凡。依此推算,翼軫親生父母定非凡人,莫說飛仙,便是天仙也有可能。只是天仙與飛仙並無凡間之子,這倒也是說不通之處。……你說親生父母留言所說,讓你前往仙山方丈尋找他們?」
「若說翼軫父母乃是飛仙,則翼軫絕非肉體凡胎。且天人體質不同於飛仙,無法突破天地界限下到凡間,是以此說應該只是山村傳言,並無真實之處。」
商鶴羽也是不知,想起當初在銅鏡之中,曾經疑心此物本是傳聞中的紫金鈸,後來雖然得知並非如此,不過也猜測到此物定非凡品,遠在飛仙法寶之上,甚至天仙法寶也有所不及,或許與傳聞中的天地自成的法寶有相似之處。不過商鶴羽苦思一番也不得而知此寶究竟何物,低頭想了片刻,才又答道:
真平自晉身地仙之後,與天地感應道交較之以前大進,對天庭之事也頗感興趣,聽商鶴羽提及,當下也將張翼軫二人救治之事暫且壓下,忙問:「南天官身伺何職?」
真平在一旁看不過去,插話說道:「靈空道長休要胡攪蠻纏,眼下還是要以為二人診治最為重要。」
商鶴羽本是一臉驚喜之意,猛然想到了什麼,卻又搖頭一笑,說道:「不過是相似而已……此人尚在天庭擔任天官,怎可下凡?再者他身為天仙,絕無可能私下凡間。」
靈空一臉失望之色,嘆道:「罷了,不與你等計較短長,信不信由你。不過商鶴羽,你且說說,天庭何人敢與我相似?」
商鶴羽定神之間,微一查看張翼軫傷勢,點頭說道:「翼軫應是無礙,白鳳公子的仙氣雖然厲害,不過當時一是倉促,二是當時他遭遇重創,無法全力施展,是以翼軫只是雙目失明,且被仙氣封閉了神識。方才我已經將其仙氣驅逐出翼軫體內,眼下不醒,應是神識正在恢復之中。」
靈空奇道:「商鶴羽,你說得倒是頭頭是道,彷彿親眼所見一般,比我還敢信口開河,不知從哪裡聽來的?」
靈空大搖其頭,說道:「大錯特錯,張翼軫此名並無特殊含義,不過是其父母偶然得之罷了。翼軫有今日修為,全仗我這個神通廣大的師傅一手調教所致。不過商鶴羽你還有一錯,便是我靈空可不是什麼小小的南天官,以我靈空之能,豈能甘居於太白金星手下,哼,忒也小瞧了我。」
張翼軫已經不止一次聽到飛仙並無肉體凡胎之子的說法,當下也只是淡淡一笑,說道:「商兄,我也並非自抬身份,非要認定有飛仙父母才如何,而是此乃太平村爹娘所言,不過當時倒也並未言明親生父母定是飛仙,只說他二人人在方丈仙山,讓我長大之後前往尋找他們……我初時也是不信,不過親生父母所留的銅鏡絕非凡品,想必商兄也是親身經歷,可否知曉銅鏡來歷?」
靈空聽了頓時一臉晦色,連連點頭說道:「說得對,說得好,是我不對,是我疏忽了,向翼軫和嬋兒陪不是了……」說著,靈空分別朝昏迷中的二人揖了一禮。
聲音落寞寂寥,無奈幽怨,曾經的坦然心性的少年不見,竟是滄桑不堪,令人聽聞之下一時心酸。張翼軫,一向淡然隨意的少年突逢此等巨故,也是再難鎮靜自若,心生凄涼之感!
張翼軫慷慨說來,卻又聲音低沉,神色落寞,眾人聽了無不心情沉重,一時無語。
戴風本來愛女失而復得,正是心生喜悅之際,白鳳公子卻節外生枝,非但要強搶戴嬋兒,卻還如此悍然出手,將戴嬋兒和張翼軫二人全然打傷,直令戴風的心情由雲端跌入深淵,欲哭無淚。
戴風一臉愁苦之相,來到商鶴羽面前,正要行大禮參拜,卻被商鶴羽扶住,卻聽商鶴羽說道:「金王不必客套,我即便不算認翼軫為主,眼下也是輔助之身,你為翼軫長輩,我受你之禮是為不當。我知你心意,戴嬋兒身中離魂之術,此法術異常刁鑽,我也只是只聞之名不知其詳,更無破解之法,是以一時也急不得,方才我也將戴嬋兒神識封閉,省得她醒來之後鬧上一鬧。不過金王暫且心安,天地之大,能人無數,總有救治之法可得。離魂術不過是令人失魂落魄,並無性命之虞。」
張翼軫卻是嘆息一聲,說道:「師傅,莫要再胡言亂語了,自家事自家知,我這兩眼全然毀去,只怕再無復明的可能。雖說修道以來,為求天道,情知有得必有所失,只是眼下諸事未了,親生父母杳無音訊,靈動掌門也不知身在何處,羅遠公未除,中土道門未凈,如此等等,我若一死還則罷了,如今卻是雙目失明,怎不令人痛心疾首,心生無力之感。」
畫兒話音一落,卻聽張翼軫悠悠說道:「畫兒,你又何必點破,且讓我多休息片刻也好,而且……醒與不醒又有何區別之有,反正眼前一片漆黑,見無所見……」
聽商鶴羽所說,戴風心中稍安,轉身又去查看戴嬋兒傷勢。戴嬋兒依然雙目緊閉,猶如沉沉睡去,只是臉色陰冷,全非正常面容,如同身處惡夢之中。
靈空卻是得意地一笑,說道:「想不到我靈空混跡凡間多年,第一次被人認出身份,了不起!」
張翼軫雖然心情落到低谷,不過憑藉控風之術,對身外環境和周邊幾人也有一個大概感應,雖然不如肉眼看得歷歷在目,卻也依稀可見大概輪廓,是以並未完全絕望。正好商鶴羽問及親生父母之事,便也不隱瞞,將他的莫名身世如數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