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天下戰事
第397章 皇帝的秘密
柳伯南一揮手，下令所以人都退下，殿門一關，整個大殿之中，就只剩下了張先讓和柳伯南兩人。
那一絲血紅的雲彩所指的方向，似乎正是汴京城，此時的汴京城中，混戰已經接近了尾聲，鮮血染紅了城中的地面。
「不需要你保證，只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好了。」張先生又笑了笑說道：「我已經派人將我兒子送出了城外，希望你放過他……」
柳伯南眉頭緊蹙了起來，聽著張先讓的敘述，他甚至有些同情起眼前這個乾瘦的老頭來，盡然不忍心一口回絕他：「你說說看，但是，我不保證我一定能辦到。」
張先讓微微一笑，笑聲中帶著些許苦澀和滄海之感，蒼老的聲音從他的吼中傳了出來：「柳將軍，心太軟了……」
「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聽著張先讓的敘述，柳伯南輕嘆了一聲，提出了心中最後的一個疑問：「你不是一直都用太子來威脅我么？現在太子人呢？」
「柳將軍多慮了！」張先讓搖了搖頭：「我自知罪孽深重，如今又兵敗，就是逃到了金國，也是寄人籬下，不會有好臉色看的，我已經老了，不想再折騰了。」
「嗯！」月夜也是面色一怔，認真的做好了聆聽的準備。
「啊——」月夜低頭不語，神情變幻莫測，似乎在決定著什麼。
張先讓並不想與他爭論這些，依舊緩緩言道：「不過，之後還是讓我追到了他，
柳伯南看在眼中，心裏不是滋味，今日所流的血，都是大宋子民的血啊，身為同胞，卻要相殘，這是為何？他不由得將滿腔的怒放指向了張先讓的身上。
「你去給伯南帶個話，告訴他，回到杭州，在皇上面前，最好做一個啞巴和聾子。」
「啊？」月夜微驚，隨即正色，道：「是！」
「呵呵……」張先讓笑了笑：「放心，我還有求於你，肯定不會撕破臉皮的。」
岳少安抬頭看了看西邊的雲彩。雲血一般的紅，偶爾，一絲垂下的雲絲，恍如鮮血要滴落下來，讓人心情不由得有些沉重。
「你就這麼自信？」柳伯南的語氣有些挑釁的味道。
「是啊！」張先讓的笑容很苦：「我沒有柳宗嚴聰明啊。」
「總比你們這些沒有人性的人要好些！」這話似乎刺到了柳伯南的痛處，他和柳宗嚴的關係弄到這麼僵，主要的原因便是柳伯南對女人不看重，從而致使自己的母親慘死，所以，他對輕視女人的人，他生來就不喜，這也許也是促使他與岳少安能投契的一個因素之一吧。
張先讓笑了笑，道：「不是我不想殺他，是他太狠了，而且，我沒想到他居然能如此隱忍。當日城中很亂，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混穿成普通官員的衣服出逃，因為，若是不換衣服
「柳宗嚴，他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在軍國大事面前卻不會藏私，他怎麼可能參与到奪蒂之中呢，至於我……」柳伯南眉頭微蹙：「對這方面，我更是沒有興趣……」
柳伯南一時之間怔住了，是啊，若是太子交給自己，自己該怎麼辦？秘密地交給皇上么？那太子絕難活命了，若是光明正大的帶回去，朝廷不是要大亂？
守軍大批的投降，柳伯南命令善待俘虜，隨後，自己帶著一隊人馬，徑直殺向了皇宮。皇宮基本上沒有什麼抵抗，很快便衝到了大殿。
「不用想了！」岳少安輕笑一聲：「你認為，你現在知道了這麼多，皇上還能讓你安全的活著么？你護著你的只有我了。」
「柳將軍！」張先讓又咳嗽了起來，這一次，咳嗽了很長時間才停下，他喘息了一會兒，才又道：「柳將軍，老夫求你一件事。」
「呵呵……」張先讓笑了笑，似乎並不介意，輕聲道：「當然不止如此，雖然，我覺得自己的判斷沒有錯，但還是不敢大意，在各處他可能出現的地方都布置了兵力，果然最終還是讓我找到了線索，說起來，他能做皇帝正的是太正常了，其他幾位皇子都和豬一般，太子就不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柳伯南的話語中恍如不帶感情色彩一般。
張先讓坐在大殿的龍椅之上，一身龍袍，面色暗淡地看著柳伯南的人。
「你是說，當初是皇上逼你的？」柳伯南還是想不通這裏面的事情，若真是當今皇上，當初的五王爺逼著的，那麼張先讓怎麼可能放過他，讓他在京師被破之日活下來呢？他這話雖然沒有問出，但張先讓本就是聰明人，自然聽的出來他話中的意思。
「唉……」張先讓深深地嘆了口氣：「你對五皇子的了解還是太少了。當初，我幫他奪取皇位，他卻想要用我做墊腳石，換了你，或者是柳宗嚴，你們怎麼做？」
說著，張先讓搖了搖頭，長嘆一聲，嘆息聲中透出了無盡的無奈和悲涼。
夜月咬了咬唇，猛然跪了下去：「夜月但憑帝師差遣。」
「啪！」岳少安不知什麼時候手裡已經拿出一把摺扇，手腕一抖，打開了扇面，輕輕擺了擺，使得月夜到口的話語又噎了回去。
兩人一時無言，良久，岳少安長嘆了一聲：「伯南這次很危險啊……」
「何必當初？何必當初？呵呵……咳咳……」張先讓慘笑了幾聲，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忽然，他猛地提高了聲音，雙目一瞪：「我有的選擇么？五皇子太狠了……我識人
「有些話不方便說，就不要說出來了，我能明白！」岳少安搖了搖扇子，他知道，月夜先前問的問題，並不是自己想不明白，而是不敢想明白，那個皇子是誰，兩人心知肚明，但是，月夜卻是不敢說出來的，岳少安並不想為難她，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她在沒有摸清楚主子的意圖之前，是不敢隨便表態的，這個換做岳少安自己也一樣。
經過一番大戰和路上的耽擱，日色已經西沉，陽光透過西天薄雲，折射出道道紅霞，映在月夜的臉上，泛起一絲粉紅之色。
月夜咬了咬唇，正要開口說話。
岳少安伸手一扶：「以後沒人的時候不必如此多禮，你是我的人，我不會讓人隨便動你的，即便是皇上也不行！」
「不是張先讓……」岳少安擺了擺手：「我說的是皇上。」
「你是想讓我放過你么？」柳伯南冷冷地看了張先讓一眼：「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換？」張先讓搖了搖頭：「在那個時候，我還有和金兵談條件的資格么？再說，我在心裏其實還是對大宋有些留戀的。」
「是！」月夜重重地點了點頭。
「當時，你為什麼沒有用太子去換？」柳伯南提出了疑問：「在當時，大宋的太子在金人的眼中要比一個風流王爺要值錢的多了吧？」
「送到金國去了……」張先讓的聲音很平靜。
「好了，你這便去吧，早去早回！」岳少安
「是！」月夜答應一聲，轉身而去。
岳少安神色猛然變得凝重了起來：「月夜，我要交給你一件事，此事不能落在紙上，必須口述，所以，你要記清楚了。」
柳伯南眉毛抽動一下，緩步走到了他的身旁，坐了下來，淡淡地道：「他們是無辜的，我不想被別有用心的連累。」
看著岳少安緊緊望來的目光，月夜低下了頭，面帶些許尷尬和不好意思，她只覺得帝師的目光彷如能穿透人的身體，直接看到心裏，心中的一絲小聰明被看的一覽無餘。
「柳將軍，別這麼激動。」張先讓緩緩地說道：「你不覺得，我給你解決掉了一個很大的難題么？若是把人交給你，你要怎麼做？」
「你是說，是皇上他逼你的？」柳伯南眉毛一立：「你自己私通金國，放金兵入城，皇上即便當初爭奪皇位會用一些權宜之計，可怎麼可能引金兵呢？何況，他如果引了金兵，自己怎麼又會被抓到金國去？」
「你——」柳伯南霍然站了起來。
「啊？」月夜吃驚的道：「柳將軍兵強馬壯，現在城池已破，張先讓難道還能有什麼意料之外的兵力或者……」
岳少安的語氣很平淡，但是聽在月夜的耳中，卻如同驚天悶雷，皇上也不行？這句話是多麼的大逆不道，一般人，光憑這麼一句話，腦袋就能掉好幾次了，她看著岳少安的目光不由得變了模樣。
「再補一句，我不想失去他這個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