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天下戰事
第417章 軍師
楊凡看著眼前的茶杯，實在是提不起心情來喝茶，不顧，既然岳少安遞過來的，他卻又不敢不接。雙手接過茶杯，楊凡仰頭一口灌進了腹中，道：「帝師，屬下當真是……」
「帝師！」楊凡幾步上前，張口欲言，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頓了一下，他還是硬著頭皮道：「金兵眼看就要殺過來了，屬下實在是難以放心啊。」
楊凡搖了搖頭：「火攻太過慘烈，殺虐太重，有些不忍而已。」
看著楊凡的模樣，岳少安輕聲一笑：「楊兄，過來休息一會兒吧，你這般走來走去，我的眼都暈了……」
「張大哥，你這是做什麼？」岳少安看著張橫道：「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養傷，等養好了傷，仗有得打。」
岳少安詢問了牛仁一遍大概的布置情況后，便與楊凡行出了帳外，又朝著下面而去。
「別說沒用的，此時，我便是你的手下，你現在就是讓我去喂馬，我也去干……」
當他知道被派到山道口建築防禦工事的將軍是一位木匠出身後，更是大跌眼鏡，不知道帝師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我這個樣子怎麼了？」
「怎麼？捨不得了？」岳少安笑問道。
「呃，沒有……」
表情悠閑的厲害，恍如金兵不是來打他一般。舊的部下都忙碌著沒有人顧得上看大帥是什麼表情，士兵們知道大帥這麼胸有成竹卻也是信心倍增，也沒有太多的想法。
聽到岳
岳少安眉頭微蹙：「老牛怎麼了？」
岳少安微笑點頭，之前去過高崇的防地，自然知道的。
岳少安本來以為牛仁此時一定忙得厲害，便命令衛兵不要驚擾，打算隨便看看就好，可沒走到帳門前，便聽到了裏面的吵鬧聲。
楊凡微微點頭：「帝師教訓的是，楊凡有些魔障了……」
雖然張橫知道牛仁是好心，擔心他的身體，可心裏卻不是個滋味，此時聽到岳少安應允，頓時心花怒放起來。
唯一看著岳少安悠閑，自己憋悶的恐怕就數楊凡了，一整日，他都跟著岳少安，卻沒見岳少安做出什麼有效的防禦手段。
「岳大哥，您來的正好。張大哥他……」
姚方剛要開口，岳少安搶先說道：「姚方，明日你只要能堅持半個時辰便好！」
抬頭看看西邊的天空，日頭已經沉落，西天的雲彩被夕陽一照，放出條條霞光，傻是好看，一抹白雲也變成了紅色，恍似一個披著紅紗的女子一般，讓岳少安不禁又想起了相隔千里的嬌美身影。
剛來到林邊，就見到士兵們忙忙碌碌抱著一捆捆的乾柴在林中穿梭著，不時，還有一些黑色的東西撒在上面。
「是！」
同時，岳少安心中還有所顧忌，楊凡是新投過來的將領，忠誠度還不可靠，有些東西也不過對他透露太多，故而，岳少安索性對他閉口不言，待到戰事一起，他便會明白了。
「收到消息，金兵估計在明日辰時左右能到。」岳少安抬頭看著遠方道：「金兵遠路行軍，必然疲憊，明日上午應當會休整半日，下午便是決戰之時，楊兄不要想太多了。」
牛仁一臉疲態，顯然今日負責全局的備戰指揮，勞心不少。
一開始，楊凡還很奇怪，那些黑色的東西是什麼，但是，迎風一嗅，便是面色一變，扭頭看著岳少安道：「火藥？」
高崇卻是滿面紅光，看到岳少安的目光掃來，興沖沖的道：「岳先生，我這裏，您就放心吧！」
張橫的眼神很是急切，甚至帶著幾分懇求之意，岳少安無奈，拍了拍牛仁的肩頭，道：「這樣吧，你讓張大哥留下來給你做個參謀，細節上的問題，你也可以有個人商量，不知出錯。」
兩人一前一後行出廳外，向前行出不遠，便來到了用大帳打起來的指揮部。岳少安交代下去后，牛仁便在這裏全權負責著。
沒等牛仁說完，岳少安一抬手，攔住了他的話頭，經過先前在帳外聽到的和現在眼前所見，他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因。
「該吃晚飯了！」
牛仁想了想，點了點頭道：「這樣也好！」
楊凡沒有發表意見，點了點頭
「來，嘗嘗這茶怎麼！」岳少安避重就輕，遞了一杯茶給楊凡，其實，並非是他對楊凡有所保留，而是楊凡一直都是傳統的戰法行家，又沒有見過那些器械的威力，如果現在和他說的話，他不一定理解，弄不好反而會壞事。
岳少安點頭示意。
「你這個樣子能做什麼？」
「楊兄，我本來以為你是一個儒雅之人，沒想到也這般喝茶，呵呵……」看著楊凡切記的模樣，岳少安也不再為難他了，便起身，道：「好吧，我們出去看看防禦工事建的怎麼樣了。」
岳少安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楊凡心思細膩，兵法韜略運用純熟，在排兵布陣上更是一把好手，只可惜慈不掌兵，他還是有些心腸太軟了，這樣的人註定只能做一個好軍師，卻不能做統帥。
「在說，你我是平級，我怎麼能指揮你呢。」
看著張橫重傷之下，還要請戰，岳少安有些動搖，自己是不是對他的處罰重了些？不過，這種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逝，他知道，現在這個時候，自己不能再被這種事困擾了，在那個時候，不罰張橫，便不足以穩定軍心，勢在必行。
即便從新來一次，他還得如此做。
此時，楊凡便什麼都明白了，他吃驚的道：「帝師，是要火攻？」
楊凡在一旁看著，他早已經知道張橫就是先前在他手下吃敗仗的人，原因也聽說了，看著張橫
「張大哥，你這不是為難我么？你有傷在身，就便添亂了，耽誤了事，我怎麼和岳大哥交代。」
「岳大哥，我這邊也沒有問題。」
「先吃飯吧。」岳少安說著邁步朝山上而去，他看似渾不在意，心中卻也是擔心的厲害，這次是完顏滿帶軍，他和完顏滿交過手，對方的手段他是知道的，開州一戰，普通百姓的悲慘如今還記憶猶新，這讓他心中不由得便有了一個念頭，不能讓完顏滿再入城了，一定要把他留在這裏。
岳少安喃喃地說著，扭頭道：「楊兄，有些事明知不可為，卻不得不為，戰爭本來就是非死即傷，你不殺人，人便殺你，做了這麼長時間的將軍，你還看不透這些么？」
岳少安微微點頭。
岳少安扇著摺扇，品著香茶，偶爾還吃上一塊小點心，彷如是在家中閑坐一般，臉上沒有一絲急切的表情。而，楊凡卻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廳外門口處，來回走動著，不時回頭看上一眼裡面穩坐如山的帝師。
聽著吵鬧聲，岳少安撩開帳簾邁步走了進來，一進門，就看到張橫爬在擔架上，被兩個士兵抬著和牛仁爭論的面紅耳赤。
又是忙碌的一天，表面上，岳少安今日輕鬆了許多，一連下了幾道命令后，便坐在山頂大廳中的木椅上品起茶來。
「謝大帥！」張橫咧開嘴笑了起來，之前張末損失近千騎兵讓他覺得抬不起頭
「我那裡添亂了，老牛兄弟，我這不是閑不住么，你也給我安排點事情做，我馬上離開。」
「有問題么？」
「對！」岳少安道：「金兵要攻山，我便放他進來，但是，半山腰這裏卻不像山道口，這裏地勢平坦，多密林，金兵可以充分將他們的兵力優勢利用起來，這個時候，我們便要借住外力了。」
岳少安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只是煞有深意的看了看楊凡。隨後，收回了目光，道：「我們還是去林邊看一看吧，小重辦事沉穩，沒什麼好擔心的，到是高崇雖然機靈，卻有時候做事不夠細膩。」
「我……」
楊凡心中明白岳少安說的沒有錯，只是，放眼一望，這綠玉叢叢的樹木就要被燒掉了，他的心中有些不舍，沒有了數的青山，還叫青山么？
接下來是朱重一，見到岳少安看過來，朱重一低下了頭，雖然跟著岳少安這麼久了，不過，在這麼嚴肅的場合下，他還略顯青澀。
「帝師手下當真是強將如雲吶……」一出帳門，楊凡便感嘆起來。
「啊？」
晚上草草吃了幾口后，岳少安便將眾人招集了起來，指揮部的大帳中，岳少安正坐中央，目光掃過了眾將的臉龐。
「如此甚好！」楊凡大感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