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哭、笑

黑衣女子面色一沉，不在言語，抬起手指，連連彎曲輕彈。

白衣女子的衣衫接連出現了幾個破洞。她面色大變，連忙加快了速度。

「廢物，都是廢物！」暴怒的完顏索氣急敗壞，桌上能扔的全部都扔了出去：「溫迪汗，該殺。裵滿更該殺！」

夜，異常漫長，幽幽涼風吹過，深秋之極，北方的寒意漸濃，燕京裡外，人潮洶湧，卻顯得份外冷清。人在多，人心是涼的，便沒有了一絲氣氛。

兩人很快便消失在了遠處……

「哈哈……」白衣女子大笑了起來，笑聲清脆好聽，然而，黑衣女子卻似乎並無心欣賞，看著面無表情的黑衣女子，她收起了笑聲，道：「你能護著他一輩子么？該死的終究要死的，百密一疏，我就不信，每一次你都能護著他，除非你與他睡在一處，不過，那個好色之徒，若是你與他睡在一處的話，恐怕很容易被他……咯咯……不知道哪個時候，你還有本事保護誰么？」

燕京城中，完顏索麵色陰沉地坐在那裡，一雙手毫無規律地敲打著桌面，觀其模樣，已然是心中怒極。

不過，完顏索此時頭大如斗，他怎麼說的全都不在意了。他現在發愁如何將香香找回來，可是，香香失蹤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如何能在短時間內找到。

溫迪汗慌忙點著頭退了出去。

完顏索看著滿頭是血的溫迪汗，依舊是一肚子的怒氣，禁不住一擺手喝罵，道：「滾——」

在他的身前地下，溫迪汗已經跪在那裡多時，卻是頭也不敢抬一下。

「陛下！」萬先生上前輕聲言道：「臣倒是覺得溫迪汗將軍所言有幾分道理，岳少安的耳目眾多未必就不清楚香香公主消息，他現在提出如此條件，很可能是為了試探我們的誠意，若是我們哄騙與他，那麼，反而不美。」

「嗤——」

「什麼？」完顏索猛然站了起來，隨即，臉色變的更加地難看：「香香早已經失蹤多時，讓我如何將人交給他？」

「是！」萬先生點頭答應，退了出去，安排具體事宜去了。

「啪！」

總之，人已死，這個答案是不可能得到了。岳少安也不會無聊到與一個死人較勁。

「你是說我大金無人了么？少了裵滿，少了溫迪汗便無人統兵了？」

黑衣女子直追著她的身影而去。

萬先生的話落在完顏索的耳中，讓他信服了幾分，沒有了先前那般暴躁，低眉沉思一會兒后，微微點了點頭，道：「萬先生所言有理，好吧，既如此，那邊這樣辦吧！」

思索良久，他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憤而一掌擊在了桌面之上，巨大的響聲使得跪在那裡的溫迪汗腦袋低的更低了。

「你管不著。」

「我知道的……」

岳少安與完顏索，本來一個是勝利者，一個是失敗者，按照常理，應該是前者笑，後者哭。然而，兩人雖然依舊是一個笑一個，只是，岳少安滿臉苦笑，完顏索卻是又哭又笑。

第一次聽到黑衣女子說話，白衣女子有些詫異，淡笑一聲，道：「我還以為你是個啞巴一般，真是難得，居然會說話。你如此護著岳少安，莫不是也喜歡上了那個小白臉？」

「嗖嗖嗖嗖……」

「站起來，你說一說，怎麼辦？」完顏索雙目瞪著溫迪汗道。

涼意陣陣，岳少安凝望著城中的燈光，心思陰沉的厲害。香香的消息，他已經知道了，其實，在他第一次從燕京城離開之後，香香的傷還沒完全好，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同時，樹林之中，有兩了雙目眼眸在凝望著他。

完顏索覺著自己這個皇帝做的實在是夠窩囊，居然讓宋人打到了家門口，而且換逼著要人。他看著戰敗的溫迪汗，不由得便將全身的怒氣發到了他的身上，若不是他作戰不力，自己怎會受到這種待遇，何苦再這裏如此為難。

完顏索看著他笨拙的模樣，心中大怒，伸手提起桌上的硯台，就砸了過去。

「岳少安看來是志在必得，若是少了這個條件，我們連談判的資格都沒有了。」萬先生的語氣雖然很是客氣，不過，話語中的內容卻是緊逼著。

誰也不知道她去了那裡，現在，岳少安終於知道了，完顏滿居然真的在離開時與說了謊話，在那種情景下，還能說出謊話來，岳少安不知道完顏滿抱的什麼心態，是為了給自己安心，還是為了他自己無憂後顧之憂。

白衣女子深深地看了岳少安一眼，又望了望黑衣女子和月夜，身影一閃，隱沒到了樹后，盡而快速的消失不見。

一雙是刺殺他兩次的白衣女子。另一雙，是保護他幾次的黑衣女子。兩人相互警惕著，同時，悄然護衛在岳少安身旁的月夜卻是緊緊注視著兩人，手已經握在了腿間匕首的手柄之上，只要對方有什麼異動，她馬上便會出手。

秋風瑟瑟，冬意漸近，身著單衣的岳少安站在營帳之前的樹林邊上，他已經下令不讓侍衛跟隨，想一個人靜一靜，如此，四周空曠，侍衛們遠遠地注視著這邊。

一連串地破風之聲輕響而起，隨著聲響，幾顆石子一閃便至。白衣女子面色一凜，身影連閃，急急而避，人影躲閃之際，漸去漸遠。

隨著硯台破裂的聲音，溫迪汗的額頭血流如注，櫻紅的鮮血一滴滴地滴落在了地面，他也不去拭擦，強作鎮定，道：「皇上息怒！微臣覺得此事應與岳少安明言。」

「皇上息怒！」身旁之人急忙勸阻著：「如今正是用人之際，若是殺了他們，誰來統兵啊……」

勸阻之人很想點頭承認這個事實，但是，雖然這事很明顯，可是，卻沒有人敢說出來，依舊低聲說道：「我大金自然是將才甚廣，只是，戰前換將，難免軍心不穩，讓宋軍有機可乘啊。」

溫迪汗渾身一顫，微微挪動了一下雙腿想要站起，卻因跪的太久雙腿發麻而又跌坐了下去。

月夜看著兩人疾速遠去的身影，鬆了一口氣，這兩女的武功之高，她一點信心都沒有，見兩人離去，避免了一場惡戰，他又悄然隱藏了身形。

不一會兒，萬先生從門外行了進來，上前先與完顏索見過禮之後，輕聲言道：「皇上，派去的使臣已經回來了，岳少安沒有答應什麼，只是答應與我們一談，但是，在談判的前提上，他要求見到香香公主！」

兩女一前一後，遠遠遁去，白衣女子忽然停了下來，回過頭來，狠狠地瞪了黑衣女子一眼：「你追著我如此之久，到底要做什麼？」

黑衣女子急追而上，手中的石子越打越快。

現在，他唯一擔心的就是香香，她既然早已經離開了燕京，可是，她又沒去找自己，現在會在哪裡呢？岳少安不敢深想，他深怕自己朝著不愉快的地方想了過去。

「明言？」完顏索怒聲，道：「明言有用么？那岳少安與香香是什麼關係，想必你也清楚的很，萬一他懷疑是我們殺了香香，還有得可談么？」

「滾滾滾滾……都給我滾出去……」完顏索怒火中燒，他娘的，一個個都說著一些屁話，將人一個個趕出去后，自己臉色慘白的緩緩坐了下去，脖子靠在椅背上，將頭揚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著這些日子瘦了整整一圈的肚子起伏下，又吐了出去，雙眼閉緊之後，似乎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