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九州為棋
第712章 請君入甕
「其實，我們可以不戰的。」李燦明輕聲說道：「你看看對方的將旗。」
牛青後撤了幾十里，從新安下了營寨，斥候派出去幾波也沒見東川郡城中有什麼動靜。正當他以為此次計劃失敗之際，卻傳來了出兵的消息。
「這……」烏蘇被震驚的久久不能言語。隔了一會兒，他猛地一拍大腿，道：「如此也好，既然岳少安本不在此。那麼我回去也有交代了。」
李燦明再次苦笑：「看來，我們早已經在岳少安的算計之中了，從老將軍昏迷的那一刻起，整個東川郡便被岳少安玩弄在了鼓掌之中。那岳少安可能根本就沒有來過東川郡……」
牛青笑著反問，道：「張叔，你說我們用的著退路嗎？」
「看來少將軍已有定策了。」張帆見牛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不禁問道：「只是不知，可否透露幾分？」
兩人一路行軍，心情都有些沉重。行了大半夜，終於有斥候帶回了消息，岳少安的人又撤了。
「為今之計，我們只能降了……」李燦明幽幽地說道。
張帆倒吸了一口涼氣：「在後撤三
張帆看著他這幅模樣，微微一笑，道：「少將軍一夜發愁睡不著，現在能睡個好覺了。」
烏蘇聽他這麼一說，探目而望。只見對面的主將旗幟不知什麼時候早已經換成了一個斗大的「牛」字，「岳」字大旗已經不翼而飛。
就在他們觀望之時，忽然，谷中一陣泡鳴之聲，接著，從他們後方和兩面同時殺出了三路大軍，殺聲震天而響，一排排整齊的騎兵從天而降一般，出現在了周圍，將烏蘇和李燦明圍在了中央處。
烏蘇和李燦明在天色將明的時候，終於追上了牛青。不過，等待他們的，並不是落荒而逃的潰軍，而是嚴整以待的精兵。
「可以派人來查啊……」
「真他娘的……唉……」烏蘇想大罵一聲，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罵些什麼，最後也只能嘆了口氣，閉上了嘴。
「交代？」李燦明用如同看白痴般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道：「怎麼交代
兩軍相遇的地方是一處三面環山的山谷，牛青這邊只有五千多人。面對著烏蘇和李燦明一萬五千人馬，毫無懼意。這使得烏蘇和李燦明更弄不清楚狀況，不敢貿然進攻了。
李燦明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人，苦笑，道：「你看看士兵們跑了一夜，腿都累彎了，有的人站在那裡腿都打哆嗦，這仗，還怎麼打。況且，將軍讓我們提著岳少安的腦袋回去，不然就把自己的腦袋送上，就是回去了，你又打算怎麼辦？」
如此，烏蘇和李燦明兩人帶著跑斷了腿的士兵一路朝著牛青「逃離」的方向追去，路過營盤都沒有顧得上多看一眼。
牛青正深夜瞅著睡不著，抱著一碗水灌著，聽到這個消息，差點沒把水噴出來，急忙著急眾將戒備。
「不可說，不可說……」牛青微笑著搖了搖頭，道：「張叔，看來你今夜也不用睡了，勞煩你現在通知眾將，馬上拔營，再後撤三十里。」
「你真是異想天開。」李燦明搖了搖頭，道：「我們回去說這話，他能信嗎？」
「呸——
「唉……」烏蘇呆了呆，頹然地道：「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這個……」張帆一時啞然，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烏蘇吃了一驚，詫異地道：「這是怎麼回事？」
牛青拍了拍張帆的手，道：「張叔，去安排吧。岳先生早已經替我們在暗中做了許多事，就連今日一戰也已經布置好了對策，我們只需活用便好。若是連這一點都做不到的話，我也不配做他的學生了。」
烏蘇聽了這話，也是面色大變，咬了咬牙，道：「那有如何，總得一戰吧。」
「扯那麼多幹嗎？」烏蘇面色一怔，道：「殺出去便是了。」
烏蘇與李燦明互視一眼，都有些摸不著頭腦。看著李燦明苦思的模樣，烏蘇輕喝了一聲：「想那麼多幹什麼，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追。」說著，扭頭朝著後面，道：「傳令下去，讓將士們全力趕路，一定要追上岳少安……」
李燦明眼見烏蘇如此，忍不住道：「別這麼悲觀，也許你我運氣好，岳少安還真讓我們抓住呢？」
李
「降？」烏蘇雞蛋般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你瘋了吧，我們這一降，我們家裡人怎麼辦？」
而牛青卻比他們得到的消息早，悠哉悠哉地行著路，在與他們還有四十多里的時候，已經到達了目的地，開始著手安排作戰準備了。
張帆重重地點了點頭，不再多言，返身朝帳外而去。
「這個道理，我不是不知道。」李燦明搖頭苦笑：「可你說當時我們能說什麼？你看著將軍那架勢，若是我們敢抗命，恐怕今日便該在大牢里睡了。為將者，若是死在牢里，簡直是太侮辱。我寧肯戰死沙場，也不願意住那牢房。」
牛青回笑，道：「張叔，這你就錯了。之前是發愁睡不著，現在乾脆就不用睡了。那徐大少送了兩條大魚來，我們怎麼的也待釣上來，不然怎麼對得起岳先生？」
烏蘇和李燦明帶兵連夜趕路，兩人都是滿肚子苦水。烏蘇怒氣沖沖地，道：「我說老李，剛才你在後面拽著我幹嗎？你說，讓我去抓岳少安，這岳少安是那麼好抓的嗎？大宋皇帝
烏蘇道：「那岳少安本就不在，我們自然抓不回去。那麼回去后，將軍也不能以此為借口拿我們問罪了。」
「這怎麼可能？」烏蘇睜大了雙眼。
「你看你將旗，宋師城能做一方統帥的將領中，有兩位姓牛。其中一個是岳少安的得力大將牛仁，而另一個便是他的學生，大宋老將牛宏志的兒子，牛青。也不知這是那一位，不過，不管是那一位，既然岳少安已經派出了大將，在多路進軍的時候，他必然不會在自己親來。將軍讓我們抓岳少安，可笑的是，我們連人家在那裡都不知道，如何個抓……」
「查？」李燦明閉上了眼睛，復又睜開，輕聲一嘆：「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岳少安的掌控之中，而我們對他卻是一無所知。其實，我們早已經想到，岳少安能將老將軍都下的了毒，我們這些人，對他還有什麼秘密可言。到時候將軍來查，又能查出什麼來，難道岳少安不知再施一計，讓查出來的結果變成岳少安想要的結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