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師》第八卷 九州為棋

第753章 絕妙的夜襲

第八卷 九州為棋

第753章 絕妙的夜襲

看了半晌,為首的兩人同時一驚,睜大了雙目,齊聲看著對方問道:「營中無人?」
這裏的「梅」指的便是乾草,當然,找不到乾草,便是乾柴也無所謂,為得只是防止士兵們交頭接耳地說話,從而驚擾了敵軍。
良久,為首的兩人對視一眼,相互問道:「現在該怎麼辦?」隨後,又同時搖頭道:「不知道……」最後,兩人同時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低下了頭去。
只是湯和禮沒有想到他們會在此處因為意見起了分歧而停滯下來,看來,侍衛不看武功密集,學起兵法,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另一人壓低了身子,伸手朝後面虛按了一下手,示意後面的人隱蔽,隨後才道:「我也覺得有些不正常,按理說敵軍今日並沒有討著什麼便宜,而且我軍現在還是佔有優勢的,他們應該小心戒備才是,怎麼能如此大意?我看其中有詐……」
不過,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兩人吵聲越來越高,後面的士兵看不下去了,上來勸阻,這個時候,不知是誰靈機一動,說道:「對面營中的守衛怎麼沒有反應?」
兩人思考一會兒后,還是決定發出信號,因為這個責任他們承擔不起,岳少安的大軍居然不翼而飛了,這絕對是個爆炸性的消息。
馬摘鈴,當然好理解,這個時候的戰馬脖子上一般都掛著鈴鐺,雙方正面交戰之時,戰馬賓士開來,鈴鐺晃動,聲音清脆悅耳,不單可以提升戰士們的士氣,而且順便欣賞音樂也是很享受的一件事……,而口攜梅,卻不是真的給一隻梅花含著,如果是這樣,那不是去劫營,而是相親。
正因為如此,他們更是異常的小心,倘若稍有疏忽,被對方發現,那麼一切便前功盡棄了。
「這個……」
另一人腦袋比前一人搖得更為厲害:「不可,不可,岳少安素有威名,必定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我還是覺得其中有詐。再說,你一個侍衛懂得什麼狗屁兵法?」
在岳少安營地的不遠處,一隊人馬悄悄靠近著,隊伍之中,每人口中都叼著一根乾草。看著這個標誌,便可以明白,這些人是來劫營的。因為這念頭,什麼都講求規矩,別是劫營也是,晚上劫營都要「馬摘鈴,口攜梅」。
一時間,多了幾百人的大營里,卻無比的寂靜,寂靜到好似根本就沒有來過人一般,所有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沒有動彈,只有那燃燒著的火把,不合時宜地發出幾聲崩裂……
兩個頭目看著眼前的一切,驚得目瞪口呆,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種情況,先是看到營中有人在動,後來發現沒人,再後來發現守衛居然是稻草,而讓它們動起來的東西,更是嘆為觀止,匪夷所思,完全地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這時,他們才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岳少安的營地之中,不過,這些人的第一反應,卻是急忙各自就位,又俯下了身子,這才靜靜地朝著營中觀察起來。
前一人皺了皺眉頭,卻沒有反駁什麼。這兩人都是湯和禮的親衛,武功不弱,因為他們平日辦事還算幹練,湯和禮才將這次的任務交給了他們兩人。
只是,這一次雙方的情形有些特殊,大理軍營距離岳少安只有十余里地,倘若帶著戰馬襲營,很容易暴露目標,故而,這次大理方面派出的均是營中的好手,不單腳程快,一個個身手也矯健,此次前來,他們不求能殺掉多少岳少安的人,只求擾亂對方軍心,以策應大軍進攻。
而得到的答案也是相同的——都是對方震驚中略帶迷茫的眼神。這一次,他們沒有再爭吵,齊齊點頭后,兩人同時揮手,直接沖入了營中。
進入營中之後,襲營的人,全部都呆在了那裡。營中空空如也,那火把下隱隱看到的守衛原來只是一個個穿了盔甲的稻草人,而在它們的腳下均有一個小車,車身被一根繩索系著,而繩索的那一頭,一直拉到軍營深處,在那裡,又有一個個圓形的機架被一匹匹戰馬拉著,而每匹戰馬的腦袋上都綁著一根木條,木條的前端是一捆新鮮的綠草。如此,戰馬一直追著草料走,而營門處的守衛也會一直按照固定的路線走著。
當然,有時候觀賞的東西也可以用於其他用途,在那光束閃過之後,戰鼓聲起,號角聲起,馬蹄聲起,大理的大軍終於出擊了,浩浩蕩蕩地直奔岳少安的大營而來……
然而,越是如此,他們便越發地緊張,在即將靠近軍營之時,為首的其中一人忍不住將口中的乾草拿了下來,有些疑惑地推了推身旁的同伴道:「你看,這營地怎麼人如此至少?」
一束火光直飛天際,炸響開來之時發出幾道漂亮而耀眼的光芒,大理城的火器還是很發達的,只不過,他們不像宋師城那樣,用在了武器上,而是用在了觀賞方面。雖然段易明後來對這方面很是重視,但是,畢竟段易明是土生土長在這個年代,思想上,見識上都有很大的局限性,別說他身邊沒有一個朱重一,便是有,也不可能製造出宋師城這樣的火器來。
「那我們襲營算是成功了嗎?」
隔了一會兒,其中一人道:「將軍讓我們襲營成功便給他發信號,我們發還是不發?」
前一人想了想,搖頭道:「我看未必,兵法有雲,虛則實之,實則虛之。不做防備,也許是岳少安未曾料到我們會襲營,也或者是岳少安想以此來疑惑我們,我們不能上他的當。我們還是趁機殺進去再說……」
是夜,岳少安營中寂靜一片,只有微弱的火光來回晃動著,隱隱間,門前幾個凋零的衛兵如同燭光下的飛蛾,看不真切,卻好似真的存在。
兩人的爭執越來越強烈,從先前的低聲說話,聲音漸漸高了起來,到後來,甚至都欲出手。顯然前一人所謂的兵法正如后一人所說,是狗屁兵法,不然的話,怎麼能在這種場合犯下如此錯誤,倘若現在岳少安的營中大軍齊出的話,他們這些襲營的,便成了被襲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