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九州為棋
第832章 情之一字
「我不想和你說話，離我遠點。」岳少安鄙夷地看了道炎一眼，這老傢伙似乎不讓別人不高興，自己便高興不起來。岳少安自然對他沒有什麼好話。
黃衫女子輕輕搖頭，道：「一切都有命數。我們清涼觀雖不像佛門，但能得師祖恩准嫁人的卻也極少，像師姐這般有福氣的人，不知羡煞多少人了。」
道炎早已經習慣了岳少安的這種交流方式，微笑著點頭，道：「這樣的你，還正常一點，話說，你喝的可是我的酒，做人不能如此無恥，分我一點……」
「小子，失望了吧。」
清風幾度吹，痴男不曾歸。岳少安就如同是一個情痴的發青少年一般，死皮賴臉地站在前院的門前不走。守門的小道姑卻很是敬業，說不讓進就不讓進，任憑你怎不說，不行便是不行。
果然，有熟人的名字，兩未軟硬不吃的小道姑露出了詫異的目光。
岳少安的話說了出來，舒雲卻有些失落，扭過頭來，笑了笑，道：「公子請問。」
「說說，長什麼樣子？」舒雲眨著眼問道。
岳少安有些奇怪地看著舒雲，心頭疑惑，這還是昨天那女子嗎，今天怎麼像變了個人似地。
「姑娘留步。」岳少安急忙喊住了她。
舒雲看了看侍衛身上那破爛不堪已經辨認不出顏色的一副，輕輕搖了搖頭，道：「公子所指的怪蛇名喚小柔，它其實很溫順，並不傷人的，那日舒雲也只是想嚇退各位，並不是有心傷人。公子所說的人，舒雲也沒有見過……」
「這個嘛。」小道姑猶豫了一下，道：「師傅交代過，不可對男子正眼觀瞧，故而，我也不曾仔細觀瞧，只是感覺那人好似長得白白凈凈的……」
倘若他問起師祖的約定該如何是好……
「師妹，你看這個藍色花紋好看嗎？」說話的女子手中拿著一件白色的
岳少安也不知該怎麼問了，只好無奈道：「多謝舒雲姑娘了。」
「嘻嘻……」舒雲笑著，道：「師妹，你是沒有見過他，倘若你見著了他，必然會吃驚不小。我想，你見過的最好看的男子，也不一定有他好看的……」
岳少安卻看的莫名其妙。他皺了皺眉，看著舒雲不似說謊，心中暗忖，看來付寧應該沒有來過這裏。隨即，話鋒一轉，道：「舒雲姑娘，在你們清涼觀中可有一位姑娘……」說出這話，他不由得想刪自己一個耳光，清涼觀不都是姑娘嘛，因此又急忙補充，道：「我所的是一位眼睛大大姑娘，長相很是俊俏。而且精通醫理。」
「閉上你的嘴！」岳少安丟下一句話后，縱身躍下了屋頂，來到舒雲身旁后，看了看她，猜不出這女子的來意，不過，他正好有事要打聽，自然也樂的她來，便抱拳，道：「不知舒雲姑娘光臨，有失遠迎。」
「師姐無需掛懷，師祖不是已經去了永惠師祖那裡么，待到她老人家回來，定然會做主的。」黃衫女子寬慰道。
舒雲正欲說話，卻被門前的小道姑將注意力吸引了過去，扭頭問道：「他長什麼模樣？」
這一點充分地告訴我們，能隨便見證的奇迹，往往都是小把戲，騙人的。
「我……」還香師妹頓了頓，道：「我、我見過的……」
岳少安一拍腦門，自己也想不知該怎麼形容了。
「師姐無需多慮。他這般的男子，必然是多情的，師姐誠心待他，他那裡有不滿意
時間，就這麼一點一滴地過著，岳少安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兩個小道姑卻是目不斜視都不看他一眼。
「舒雲師姐出去了。去了卿素師叔那裡，你去那邊找她吧。」小道姑說著，伸手一根芊芊細指，那指頭恍如青蔥的蔥白，白嫩可愛。但岳少安卻無心觀看。失望地扭頭朝著山坡上行去。連那手指指向的青松下方几間茅草屋也直接忽略了過去。
舒雲抬頭看了看岳少安，想了想，道：「公子所說大眼睛的姑娘，在我們觀中有許多，精通醫理嘛，這就更多了。我們清涼觀便是以醫理著稱的。」
「兩位姑娘，勞煩通稟一聲，我找舒雲姑娘。」岳少安無奈下，突然想起了先前那個引路女子的名字，便利用了起來。
舒雲想了想，道：「還香師妹，我覺得還是先給他送過去為好。不然，整日穿著那破爛衣服，肯定不舒服的吧。要不你陪我去吧？」
就在岳少安離開后不久，兩個身影從那茅草屋中行了出來。
聯想起自己來之前的那個夢，岳少安的心頭一直都有疑慮，卻因昨日這女子凶的狠，故而，一直都沒有機會問出話來。現在看到眼前的人已經從一個凶婆娘轉變成了一個正常的女子，自然要抓住機會，便問道：「來之前在下做了一個夢，夢中便有那天你喚出了那條怪蛇，還有一個朋友被它所傷。故而，想向姑娘求證一下，可曾見過一個穿著這樣衣服的男子……」岳少安說著，伸手指了指旁邊的侍衛。
清涼觀別院的屋頂上，岳少安坐在那裡，手握著酒葫蘆灌著酒，破爛的衣衫被風吹起，一條條口子恍似風箏的尾巴，隨風抖動擇。道炎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看著，不時說幾句風涼話。
岳少安各種手段用盡，卻始終都不能成功。門前這兩個小道姑是軟硬不吃。即不好色，也不好財，更不好酒。
倘若……
「話雖如此，但他心裏怎麼想的，我還不知。再說，也不知他知不知道我們的事……永惠師祖也不知是否告知與他了。」捧著衣衫的女子，身著綠色長裙，正是那舒雲姑娘。
舒雲又道：「他應該不知道吧，可能是永惠師祖故意瞞著他，他連逝塵劍的名字都不知曉，肯定也不知永惠師祖當初和師祖定下約定了。」說到此處，她的臉上多出了幾分擔憂之色。
舒雲蓮步輕移，緩慢地朝著山下行去。心中卻在不住地想著，莫非永惠師祖告訴了他，不對，他應該還不知道我，不然便不會那般打聽了……對了，來時，他便說是來訓人了，莫不是便是來尋我……
「你還有臉說別人無恥？」岳少安睜大了眼睛，恍似聽到了天下最可笑的笑話。
「師姐去吧。我、我還是不去比較好……」還香師妹語氣中有些猶豫。
「對對對……就是她……」岳少安使勁地點頭。
這話所的很是輕巧，但是，在她的眉眼處，卻有幾分不為人察覺的別樣苦澀。而手捧男子衣衫的女子卻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一點也沒有察覺到。尤自有些擔心，道：「我也不知他喜歡什麼顏色……」
岳少安雙手接過：「多謝舒雲姑娘。」
他的舉動，不禁讓小道姑十分疑惑，不過，被這人煩了半晌，現在終於走了，小道姑也未加理會……
「舒雲師姐，方才有一男子來尋你。」
想著，想著，她的臉頰發燙，急忙邁步朝山下跑去。
「師姐請便。」還香師妹很有禮貌地答道。
這一句句公子叫的異常熟練，從壯士到公子的轉換也只是洗了一次臉，看來，在她們的眼中
最後，岳少安只能是無奈地坐在了大門前，等著有奇迹出現，讓他能看到心中想見之人。只可惜，奇迹似乎並不是那麼容易發生的，也不是每個人都能見證奇迹的。
風輕輕撫過岳少安的髮絲，攤開手中的衣衫，侍衛們上前幫他將舊衣服脫下，新衫穿在身上，大小剛好合適。那舒雲姑娘，倒也是個有心之人……
※※※
還香師妹一身黃衫在清風之中輕輕盪起，目光盯著舒雲遠去的背影，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搖了搖頭，邁步行入了觀中。
舒雲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卻沒有轉過頭來，心跳陡然加速了起來，不知岳少安叫住她所為何意。各種念頭在她的腦子裡飛快的轉著。
而在她身後觀望的岳少安，卻十分失望。雖然自己已經算是有了一個好的開始，可是，連續兩天都毫無收穫，卻讓他不禁又有了一些懷疑。心裏始終有著一絲陰霾無法揮去……看來，還得自己親自去探個究竟……
黃衫女子笑了笑，未在答言。
「真是沒天理啊。」道炎一副捶胸頓足的模樣，道：「我這是帶了一個什麼人過來，在外面勾引完大宋的姑娘勾引金國的勾引完金國的又勾引大理的，現在可好，連這清涼觀清靜之地的道姑都不放過……」
倘若衣衫不喜歡該如何是好……
舒雲臉色一紅，道：「我自小在觀中長大，見的男子極少，便是見著幾個也只是亘茗寺和萬尊門的幾個師兄，從來為想過，這個世間還有如此好看的男子。還香師妹，你是師祖從俗世中帶來的，你可見過？」
「這個……師姐難為我了，我說不來……」
舒雲回頭找了招手，快速地朝著山上奔去，那裡還有當日接引岳少安等人時的沉著模樣。
「王爺，舒雲姑娘來了。」侍衛的聲音將
「說得也是。」舒雲輕輕地撥弄著衣衫上的針腳，一點點地去除上面很不明顯的線頭，輕聲說道：「昨日師祖和我說，當初他和永惠師祖定下了徒弟聯姻的規矩，卻因永惠師祖收徒較晚，師傅要比永惠師祖的徒弟大出一輪年紀，故而改作了我。當時我是極不情願的，卻又不敢違抗師祖之命。哪知他竟然騙過了我，故意將自己弄的那般污穢不堪。此時想來，讓若我以貌取人的話，必然錯過了……」
「舒雲師姐？」其中一名小道姑扭過頭來問道。
舒雲輕輕點頭，俏臉微紅，微微施禮道：「那麼舒雲便告辭了。」
「一定是他了。」舒雲顯得有些興奮，回頭，道：「還香師妹，你若不去的話，那我自己去了。」
「舒雲姑娘，請恕在下唐突，我想和你打聽一個人。」
在她身旁，一個眼睛比一般人大了不少，相貌出眾，身穿一襲黃衫的女子微笑著，道：「師姐的女紅懲般的好，那裡能不好看呢。」
「那麼，沒有別的事，舒雲便告辭了！」舒雲說罷扭身便走。
兩人說著話，已經來到了清涼觀的門口。
道炎在屋頂上望著岳少安口中喃喃道：「白痴，在女人堆里找女人，那裡能說的清楚的……」
舒雲口中說著，心中卻在想岳少安話中的含義。莫不是他在暗示著什麼，在來之前便夢到了小柔……想著，舒雲的臉又一次緋紅了起來……
岳少安點了點頭。
「公子客氣了。」舒雲低著頭不敢看岳少安，頓了頓，鼓足勇氣將懷中的衣衫地上前去，道：「舒雲見公子的衣衫有些破了，特意做了一件送來，也不知公子的身形如何，只是目測做的，還望公子不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