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兒之我的天使》小學篇

書本四十一頁 結果?這是救人的結果?

小學篇

書本四十一頁 結果?這是救人的結果?

可是,也正因為這種感覺,更堅定了她心中的那個決心!
巴士外的喧鬧漸漸安靜,雨聲再次成為了人們耳中唯一的聲響……
柳寧月安心了。她知道,這一切即將結束……只要外面的狙擊手開上一槍,鑽入太陽穴的子彈瞬間就能攪翻他所有的腦漿,徹底結束這個瘋子所有的行動!她有些高興,轉過頭望向宇文松,想要讓他不要再緊張,拖延時間就好。可是,她轉過頭之後看見的,卻是宇文松那更為深沉,更為擔憂的眼眸……
宇文松可不想讓自己的這份工作就這麼糊裡糊塗的沒了!可也許是由於震驚過度吧,當他想再一次追到柳寧月跟前,解釋自己飛車而來是多麼多麼的不容易時,竟然一腳踏空……
宇文松在擔心什麼?他不可能沒看到那個紅點,也不可能猜想不出這個紅點所代表的意義。怎麼,難道他是在擔心警方的狙擊手打偏,誤中小雨嗎?還是怕警方不能一槍擊斃綁匪,留給他垂死掙扎的機會?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那個紅點越是凝固在綁匪的太陽穴上,宇文松的臉色就越是擔憂,片刻不停地望著小雨……
「住口!」綁匪頭子粗魯的打斷了宇文松的話,混亂的雙眼中透著殘暴的光芒,狂笑道,「別說的那麼好聽!你們可是律師,騙人說胡話這種把戲玩得最在行!想騙我?你們只要自己好,我的死活你又怎麼會放在心上?如果你真的那麼關心你女兒的話,那不如你代替你女兒當我的人質怎麼樣?!」
宇文松一時語塞。他的心中的確有著一個答案,可是他知道這個答案如果說出來,可能會被柳寧月再次嘲笑一番。所以,他沒有回答。也就是在這一刻,宇文松再次摸著小雨的腦袋,溫柔地笑了……
飛翔的子彈劃破長空,帶著奪命的任務迅速撲向自己的目標!
就這樣,這位柳小姐不說話,不移動,就連眼皮也沒眨過一下,在接下來的十分鐘里用一種不知道含有什麼意義的冰冷眼神直盯著宇文松看!是誰說被美女注視是件好事?真希望那個傢伙自己來試試看。
時間再次開始移動,剎那間飛逝的子彈已經失去了自己的目標,穿過玻璃,消失在雨夜之下。可這並意味著綁匪頭子已經逃過一劫!那五根手指所攜帶的力量帶著他迅速後退,自己的身體也在半空中飛了起來!後退……不斷的後退!甚至當他的背貼在車前玻璃上時,退勢竟然也沒有止住!
「啊?什麼?」宇文松把視線從小雨身上挪開,再次轉回柳寧月身上。
宇文松撓了撓後腦勺,站起來,笑了笑,道:「柳律師,你……那個……我來晚了一步,讓你有那種不好的遭遇,感到抱歉。」
宇文松可不管自己有沒有弄癢這個小丫頭,再次把她一把摟近懷裡,摸著她的腦袋,柔聲問道:「小雨,那些壞人有沒有打你?有沒有欺負你?他們有沒有對你做過什麼?身上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哪裡痛?來,快說給爸爸聽聽……啊!小雨,你臉上的掌印!疼不疼?疼不疼?要不要爸爸幫你揉揉?」
轟隆的雷鳴中夾雜著警車嗚嗚的鳴叫聲,警員們終於趕到,圍在巴士四周舉槍待命。逃走的孩子和老師們紛紛向那些民警敘說剛才的一切,現場一時喧鬧不停。
為了保護孩子,它們可以變得無比兇殘,無比嗜殺!暴戾,兇殘等等一切性格都會浮現出來!為了保護孩子,即使是最柔順的麋鹿也會勇敢的與十頭獅子搏鬥!
過了許久,柳寧月才終於開了「尊口」,問道:「宇文松,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你剛才為什麼要救他?為什麼還要冒著生命危險,推開那個綁架犯?」
「我怎麼不敢?!你們這一家子害得我好苦,你們知不知道!我現在在和你的男人說話,女人給我閉上嘴,滾一邊去!」
「我是說,我謝謝你。」柳寧月一邊說著謝意的話,可是眼神仍然冰冷,一字一句,幾乎不帶任何感情,「你救了我,我柳寧月恩怨分明。你救了我是事實,向你道謝是應該的。」
宇文松愣了一下,破涕為笑。他摸著女兒的腦袋,笑道:「傻丫頭,爸爸什麼時候騙過你?說過來救你的,就一定會來救你。不過你這丫頭,行動倒還真是誇張啊!」宇文松點了點女兒的額頭,繼續道,「竟然直接去救人?臭丫頭,以後這麼危險的事情不準再做,聽明白了嗎?」
漫長的呼氣聲即使在寧靜之中也顯得是如此的響亮。宇文松閉上眼,微微動了動身體,握了握拳頭。那名綁匪顯然注意到了他的行動,槍口立刻對準了宇文松,大聲呵斥。
不……這不對!
「宇文松。」
「啊……」也許是那五個字太過意外,宇文松有些茫然,還沒有多少驚訝感,「那個……柳律師,你剛才說什麼?
小雨咯咯一笑,從父親懷裡鑽了出來,雙手背在背後,笑著說:「爸爸,你弄得小雨好癢哦……」
「啊……啊?柳律師,你剛才……說……」
忽然,她發現了一個紅點?那個紅點正在綁匪的太陽穴上輕微移動?!……沒錯了,這是警方的狙擊手已經就位!這個紅點正是目標已被槍口鎖定的證據!再看看那綁匪,他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太陽穴上的異樣,仍舊在哪裡咆哮。
「謝謝你。」
※※※※
可是巴士的二層,卻是那麼的平靜……混亂中,孩子們已經逃下了車,奔赴安全之地。這裏只剩下了四個人……其中,就有一位父親,以及一位女兒……
雨停了,烏雲慢慢散開。皎潔的月色懸挂空中,用銀白色的光輝填滿了這個世界。現場的警察來來往往,控制著所有的局勢。拍照的拍照,戴手銬的戴手銬。可是,他們都沒去打攪在一旁的一對父女。現在的那位父親把女兒緊緊抱在懷裡,心中一直被壓抑的感情再也不受控制,盡情的宣洩出來。這位父親一邊哭,一邊抱著女兒不斷狂吻,生怕再一次失去似的。
一聽,邊上的柳寧月有點著慌!她很喜歡這個小姑娘,剛才看到她捨身保護自己的行動更是為之感動。她瞥了眼身邊的宇文松,站上一步,大喝一聲:「誘拐嫌疑人,你敢!我認識的檢察官也不少,只要我說幾句,就足以讓你被判處死刑!」
「爸爸,小雨相信爸爸。」
突如其來的工作危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因為自己救的太晚,讓這位小姐的胸部暴露在那些綁匪眼中的懲罰?這……這簡直是太莫名其妙了!
柳寧月心中的火瞬時就沖了上來,立刻就想不顧一切的衝上去硬搶。卻不料邊上的宇文松已經攔住了他,開口緩緩道:「朋友,我勸你別越陷越深。趁著事情還沒有鬧得更大以前收手。你的這一系列行為屬於牽連犯,並不會數罪併罰。最後檢察院只會以單一的綁架罪起訴你。而且到目前為止,你的犯罪後果並不嚴重,也沒有出現什麼人員傷亡。只要你把槍丟下,放了我女兒,主動下車自首。這就是一個可以從輕處罰的行為。我身邊的這位也許你不認識。她是大名鼎鼎的訴訟女王柳寧月,迄今為止還從未有敗過。我可以勸她幫你辯護……」
小雨吐了吐舌頭,笑著答應了。不過宇文松也看得出來,這個丫頭的眼睛完全不像是聽進去的眼神。看起來,回家以後要給這丫頭好好來個自我防範教育了。
救護車開來,這個夜晚,非常不幸運的,宇文松父女是在醫院渡過的……
靜……靜的可怕……緊貼太陽穴不動的紅點充分說明了槍身的冷靜……柳寧月捂住嘴,向後退了一步。她知道這種安靜並不意味著僵持,而是所有警方都在靜候那位狙擊手的一顆子彈……也許一分鐘,也許三十秒,也可能十秒之後,槍聲就會響起,救援行動就會宣告成功!在此之前,人們需要的……就只是等……
「乖丫頭,你相不相信爸爸?」
綁匪頭子也只是這麼隨便的一說,他壓根就沒想過眼前的這個男人竟然真的會答應?!而且,竟然答應的那麼爽快,那麼果斷?望著的這位父親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他的眼中沒有絲毫的猶豫,更沒有任何的恐懼!他……沒有看著自己手中的槍,這隻隨時都可以奪走他性命的武器竟然被他完全的無視?……他在看什麼?他在看著這個女孩?!他的目光竟然散發出溫暖,嘴角反而浮現出一絲笑意?!難道對他來說……能夠代替女兒……甚至為她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嗎?!
「呼……」
宇文松沒有理睬他的咆哮,緊閉的雙目緩緩睜開,只為了看著自己的女兒。在他的眼中,小雨也笑了,一種似乎不用說話就能夠交流的情感在父女之間迅速傳遞。看見女兒的笑容,父親的嘴角,也散發出一絲慈祥的微笑……
「可以。」
「只要她幫你辯護,我再向法官求情。這樣,你的刑期絕對不會太長……」
綁匪頭子回過神來,迅速向後退去。同時把手中的小女孩夾的更緊,喝道:「不準過來!再過來我就開槍!……嗯,很好。對,你就站在那裡……我還真奇怪,你竟然會這麼在乎這個小丫頭?為什麼呢?看你的年紀也並不算很大,只要和你身後那個女人多打兩炮,過個幾年就會有一堆孩子圍著你轉!你又何必這麼在乎這一個女孩?想想吧,孩子沒了可以再生,而你的命沒了,就算救下孩子又能怎麼樣?在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就只有自己的生命!沒有什麼東西會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宇文松愣了一下,一時間還以為自己聽錯?那個柳寧月竟然會向自己道謝?難道她是受驚過度,一時間變了性嗎?
「人,最重要的的確是自己的生命。可是,我的女兒,就是我生命的全部。」
如果有人問你,在這個世界上最兇猛的動物是什麼的時候,你會怎麼回答?是一貫稱王稱霸的獅子老虎?還是馳騁海洋的食人鯊和虎鯨?呵,也許有人會聰明一點,回答說最危險的野獸就是受傷的野獸。或者是為了搶奪食物而爭奪的野獸。
聽著這對父女那完全不知所云的對話,綁匪頭子再次咆哮一聲!質問他們剛才到底說了什麼!他的這種激動的情緒立刻透過瞄準鏡,被那位特警看在眼裡。他的手,也在下一刻……扣下了扳機……
時間……停頓了……
其實,這些答案都錯。在這個世界上,最最兇猛的動物並不意味著利爪和尖牙。保護孩子的動物,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狂暴的動物。
「收聲!」槍聲響起,子彈在宇文松的臉上劃出一道血痕,穿出車外。讓刑警們一陣緊張。綁匪頭子收回槍,望著宇文松的臉嘿嘿冷笑,繼續頂住小雨的腦袋,大聲道:「我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還真是個笑話!只要我的手中還有這支槍,你的女兒還在我的手中,這場遊戲就絕對沒完!只要帶著你這個寶貝女兒,我就註定能夠離開這個地方!嘿嘿,你的女兒長的那麼漂亮,賣到泰國去當雛妓一定能賺很多錢!我還是能翻本的!」
「就如同你所聽到的一樣。你不再是我柳寧月律師事務所的一員。明天,來事務所收拾好你自己的東西。」說完,柳寧月頭也不回,就向外走去。
這下子,宇文松算是聽明白了!他的腦子一時發漲,還沒想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麼?竟然就被柳寧月解僱?連忙追了上去,擋在柳寧月面前,問道:「柳律師,我被解僱了?為什麼?我為什麼被解僱?!」
可是……當這些動物的行為越是兇狠,越是暴虐、嗜血,這也正好證明了它們,越是愛自己的孩子……
就在宇文松對著這丫頭細細講解她那種行為的危險性,命令這丫頭不準再做那些危險事情的時候。小雨向宇文松身後挪了挪嘴,那是柳寧月。此刻她正披著宇文松的外套,目無表情地站在他的身後。
「什麼?宇文松,我為什麼要幫這些綁架犯辯……」還未說完,她的嘴已經被宇文松封住。
一件白色的襯衣在空中飛舞,如同幽靈般撲向那名綁匪!瞬時間的視線阻擋已經足夠讓宇文松的引擎馬力全開!當那名綁匪扯下臉上的襯衫之時,一聲清脆的骨裂聲立即順著他那隻握槍的手傳入他的大腦!可是,還沒等到他發出慘叫,五隻如同鐵鑄的手指已經嵌進了他的臉,巨大的力量帶著他向車頭衝去!
知道了……柳寧月知道了!當望著宇文松眼中的那抹溫柔之時,她也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她靜靜地看著,內心深處似乎被某些東西觸動了一下。一些東西碎了,可是另一些東西卻在悄悄地萌芽……不過,這種萌芽很舒服,很溫暖……她感覺到,那座又大、又冰冷的房間某處,似乎燃起了一絲淡淡的火花……
柳寧月哼了一聲,冰冷的目光彷彿從來也不曾消失過,繼續道:「為什麼?解僱你還需要為什麼嗎?一年來,你的勝訴率一直為零。迄今為止只出過一次庭,這夠不夠當作我解僱你的理由?還有,別再叫我柳律師了。你已經不是我的下級。」
最後的談判宣告破裂,柳寧月迅速思考著接下來所有的應對方法。望著綁匪手中命懸一線的小雨,她的擔憂可能並不比真正的母親要差!
宇文松掃了眼車外,道:「朋友,你已經被警察包圍了,你完了。現在,把我女兒還給我,這樣也許我可以向法庭作證,減少你的罪孽。」
「你被解僱了。」
玻璃……碎了……在那飛舞在空中的玻璃碎片之中,綁匪頭子也一起飛了出去。在他跌出窗前的最後一刻,只聽到了一句話……
「噶」的一聲……很好,這位獨立挫敗四名持槍綁匪的陰謀,救下一車孩子,卻絲毫沒受一點傷的英雄。在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之後,竟然……扭到腳脖子了?
說實話,宇文松實在是想不透眼前的這位小姐到底在想些什麼?看著那雙冷的幾乎要凍起來的眼神,他只感到一絲絲的涼氣從腳底往上竄!他甚至有一種感覺,如果在面前有兩扇門,其中一扇裏面有十個持槍綁匪,而另一個門裡就坐著柳寧月,那他可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持槍綁匪的那扇門。
對於父親這種幾乎有些慌亂的表現,小雨再次從爸爸懷裡掙脫了開來:「爸爸,放心啦……小雨已經不痛了,感覺真的很好哦……爸爸……(小雨停頓了一下)爸爸,你沒有說謊呢……爸爸真的,來救小雨了……」
宇文松拍了拍後腦勺,哈哈一陣傻笑,說:「啊……那就好,那就好。」他很清楚,柳寧月這次過來絕對不會只是道個謝那麼簡單。她的眼睛告訴自己,這位上司肯定在想些什麼……可是,她到底在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