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兒之我的天使》識人篇

識人篇四六 心之補完——母親

識人篇

識人篇四六 心之補完——母親

宇文松輕輕點了點頭,收起手中的那份手抄本,躺在椅子上悠然自得地望著「窗外」。
就在小雨還在為那光與影的景色陶醉之時,宇文松卻已經先一步的發現了此行的目標。他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肩膀,伸出手指向洞窟的中央……
「聖母……之島……」宇文雨似乎感悟了什麼,接著父親的話語,說了出來。
話說出獄后的那幾天,宇文松顯得非常興奮。經常出去跑,似乎是急著辦什麼手續。過了沒兩三天,就在八月將盡,九月即將到來之際,這位父親忽然拉著女兒坐上了飛機?!
她的神態是如此的安詳,嘴角的那絲笑是如此的寧靜……那身得體的夏裝與這冰雪之地形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完美組合,白裡透紅的肌膚更散發著迷人的光彩,顯得生氣勃勃!看起來,她似乎仍然活著,仍然有呼吸!她只是在沉睡……上天只不過是將她的時間永遠停住,將她最美麗的一刻……永遠留存在這個世上!
少女還是有些猶豫,不過父親的微笑卻在剎那間化解了她心中的最後一絲疑惑。恐懼,也在那雙溫暖的雙手呵護下,變得如此的微不足道!少女想了想,對父親獻上一個無比信任的笑容……
宇文松見女兒不斷環視著四周的雪景,微微一笑,對前方的那位老婦人說道:「對了老婆婆,我雖然弄清楚了很多事,但還是有一件事不太清楚。您到底是誰?怎麼會住在這裏?」
此時,宇文雨已經被四周的寂靜嚇得有些怕了。一個腳步沒踩穩,撲通一聲仰天摔在雪地之上。這一摔,是把她徹底給摔怕了。
宇文松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不置可否,道:「安心跟著。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從此不再說話。
宇文雨捧著手中的皮衣,望著那忽明忽暗的洞窟,心下早已打起了退堂鼓。一旁的宇文松似乎察覺了女兒的擔憂,笑了笑,親自幫小雨披上皮衣,紮好領口,笑道:「好了。來,丫頭,跟著進來吧,不會有事的。」
「但就在此時,那名領袖的身懷六甲的妻子一馬當先的擔當起領袖之責。那位婦女先是鼓勵所有人不要放棄,再調查全島,找到一處捕魚地點來維持生計。等到士氣終於緩和之後,再巧計騙得政府軍上岸,利用島上的地形進行有利反擊。在雙方僵持不下之時,那位婦女誕下了一名男嬰,可在臍帶剛剛剪下的那一刻,她又再次前往前線指揮作戰。只不過三百多人的部隊,竟然前後共斃敵兩千餘人。一時間,政府軍不敢再次上島,盡呼島上有名女戰神,不敢越雷池半步。」
隨著一聲汽笛長鳴,唯一的渡船在送下今天的唯一一批客人之後,靜悄悄的折返而去。宇文雨望著那漸漸消失於濃霧中的輪渡,再看看四周白茫茫的雪景,不由得緊了緊身上的雪衣,拉住父親的臂膀,滿面憂色,眼神不由得害怕起來。
飛機無驚無險的抵達俄羅斯境內的雅庫姿克,在隨後的兩天里,父女兩人又是坐火車又是做車。必要時還不得不坐雪橇。儘管此時仍然是九月,但漫天都是雪花飛舞,寒冷的剛煮好的熱可可不到三十秒立刻凍成一碗冷湯,冰封之國果然名不虛傳。
「咯吱……」
小丫頭的問題的確沒錯,因為現在,這對父女正坐在一架直飛俄羅斯的航空班機之內!
靜……孤獨而冰封的島嶼上,除了靜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的聲音……風雪已經停了,但四周也同時變得靜悄悄……沒有鳥鳴,沒有獸嚎!更何論人聲……在這由白雪所組成的世界里,唯一留下的……就只有這宛如時間停頓一般的寧靜……
「但,兵危是解了。那名婦女也因為傷重和疲睏交加,還不等離島,就留下了孤兒命隕此島。」
輕輕的一聲呼喚,只是無心之意。可就是這一聲輕呼,四周竟然回蕩起如此多的回聲?!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美,壯麗!如今,也只有這兩個詞能夠形容此地的雪景!晶瑩剔透的冰壁如同鏡子一般光滑,柔和的光芒在這裏形成了一種妙不可言的樂章!乍看之下,景色好像很簡單。但每當你跨出一步,四周的景色就會在剎那間發生變換!那些光線宛如活了一般,在你下一步跨出之前,便已編製出另一條美的讓人窒息的樂章!
「爸爸……」
宇文松敲了敲門,用中文說道:「有人嗎?我是從中國來的宇文松,前幾天曾經聯繫過的……哦,對了……」宇文松回頭瞥了一眼女兒,笑笑,繼續朗聲道,「今天我還帶了我女兒來。」
宇文雨一慌,立刻縮在父親身後。神情恐懼地望著那位老婦人。可那位老婦人好像什麼都沒看到似的,走到小屋一旁。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十月革命開始,俄羅斯局內戰況一時緊張起來。圍困『廢棄之島』的政府軍折返本土打壓革命,才解了島上的利劍部隊一口氣。」
宇文松聳聳肩,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乾脆一聲不響的緊跟老婦人,向目的地走去。同時陪著女兒,盡情欣賞四周這難得一見的美景。
原本緊摟著父親胳膊,小心翼翼行走的少女,沒過多久就被洞內巧奪天工的美景所折服。在盡情的欣賞之下,對這個冰窟的恐懼感也不由得消散無形。
「這裏……簡直太美了!」
「Виргинские島,坐落於俄羅斯以北的東西伯利亞海上,坐標為北緯75度3分,東經168度4分。屬於俄羅斯領土,陸地面積有大約8500平方公里,約合台灣島的四分之一。」
原來這間屋子依冰壁而建,正是為了掩蓋這個幾乎只容一人通過的冰窟嗎?
宇文雨臉一紅,拉著父親的胳膊使勁搖晃起來,嘴裏還不住的撒嬌:「爸爸……我不依,你又取笑我……不過,我們到底去俄羅斯做什麼呀?你還沒告訴我呢!不會……是為了去瞻仰革命烈士墓吧?」
※※※※
這位父親彎下腰,將自己的女兒橫抱起來。宇文雨真的是嚇得連眼淚都快出來了,死死摟著父親的脖子,緊閉著眼,渾身都不由得顫抖起來。
小屋內的裝飾非常簡單,除了最基本的生活用具之外幾乎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唯一算得上是現代化的東西大概就是牆角的一座衛星電話了吧?可即使如此,那座衛星電話也已顯得非常老舊,破爛不堪。很讓人懷疑到底還能不能再次使用。
這個冰窟並非人工雕琢,更像是天然生成的。開口雖然很窄,但越是往裡,反而越是空曠。冰窟里沒有燈光,但兩旁的冰壁上卻不斷的反射著光線。也不知這些光線到底是從哪裡進來,竟將這個不見日光的地方照的亮如白晝!這,也許只能暗嘆大自然的神奇造化了。
「走這裏。」
洞窟中央,矗立著一座高達十米,約莫十人合抱的巨大冰柱。一位約莫十六七歲,與小雨相貌驚人相似的少女,正合著雙眼,封在那冰柱之中……
三天後,宇文父女坐上了一艘渡船……一艘,前往Виргинские島的渡船……
老婦人沒有回頭,甚至連腳步都沒有放慢半點。她繞過一根如同水晶般晶瑩剔透的冰柱,喃喃道:「我是誰,和你來此的目的很有關係嗎?你只要知道……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連名字都不需要知道的看門人……就夠了……」
「1917年,俄國經歷了一系列的政治變化,最後爆發了十月革命。雖然以列寧為首的俄國工農兵在革命后終於推翻了資產階級的統治,但在此之前,仍然有不少人為此壯烈犧牲。」
「由於廢棄之島終年冰雪,並沒多少糧食。見此,政府軍對該島採取包圍政策。意圖消耗『利劍』部隊的意志,逼迫其投降,以套取更多革命部隊的信息資料。在一次突圍中,利劍部隊的領袖中槍身亡,頓時間全部隊陷入群龍無首,瀕於崩潰的邊緣。」
淡妝素裹,不食人間煙火。巧笑嫣然,閱不盡的人間仙境!
「其中有一支名為『利劍』的起義軍在革命爆發前被人叛變,而遭到當時政府的血腥屠殺。『利劍』部隊且戰且走,最後終於不敵政府軍,被迫上船前往『廢棄之島』,希望能夠堅守住這最後一道防線。」
宇文雨吃了一驚,不由得又退了一步……
那裡掛著一塊幾乎有人一條手臂般粗細的厚重地毯,老婦人將地毯掀開,一股懾人的寒氣立刻從內飛散出來……
宇文松滿面微笑,拿著手中的一份不知從哪弄來的資料,輕輕敲了一下女兒的頭。在惹得乖丫頭又捂著頭,嘟起嘴生氣的時候,哈哈一笑,繼續背誦著不知從哪聽來的資料——
約莫走了十多分鐘之後,這條冰之隧道終於到達了盡頭。一出隧道,一個無比空曠、幾乎有半個足球場般大小的空地躍然眼前!
宇文雨支著下巴,當聽到父親說到起義部隊陷入絕境之時,臉上盡顯擔憂之色。
就在宇文雨為屋內的簡陋擺設驚訝之時,只聽一聲輕響,那位老婦人將門重新關上。響聲雖然不大,但還是讓小丫頭驚了一下。
冰窟中透出點點光火,似乎有光源在裏面。那位老婦人從一旁的衣架上取下兩件特別厚重的皮衣,遞給宇文父女。隨後自己也取了一件,披上,當先一步向冰窟內走去。
「爸爸!好恐怖!這裏……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啊?!我……我們快點回去好不好?好不好?!」
「1789年被俄羅斯人土塔克斯基發現,確認為俄羅斯領土。由於地理位置實在太過極端,終年被冰雪籠罩,年氣溫不高於零下十度,又沒有什麼非常好的食物來源,也沒有什麼值得開發的地方,所以並不太適合人類居住,發現之後曾一度被命名為『廢棄之島』。」
宇文松沒有任何遲疑,一腳踏了進去。小雨害怕,也緊跟著走進。
「從此以後,為了紀念這位偉大的母親,人們不再稱呼此島為『廢棄之島』,而換之為Виргинские島,也意為……」
「爸……為什麼……為什麼我們會突然要坐飛機去俄羅斯呢?!」
宇文松想了想,不由得笑了起來:「算了,停了更好,省的麻煩。」
門慢悠悠的開了,可當看清門內之人的時候,宇文雨不由得又嚇了一跳!
宇文雨環視了一眼四周,再看看自己腳下的拿包降落傘……最後,看看窗外,那一覽無餘的雲海,問了一句——
「啊!爸爸……」
而宇文雨呢,一聽能夠坐飛機也是興奮莫名,沒去細想。由著興頭跟老爸糊裡糊塗的上了客機。可現在飛機飛到一半了,新鮮感下去了,她才開始懷疑起來,為這次冒冒失失的路途而感到異常擔憂……
走出不到三十分鐘,一個小小的村莊出現在父女二人眼前。儘管只有十幾棟房屋,但盡皆年代久遠。看起來「廢棄之島」的名稱,早已是名不副實了。
將女兒放下后,宇文松幫她拍去身上的白雪,道:「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快點走吧。」說著,已經當先一步邁了出去。那丫頭真的是嚇壞了,死死抓著父親的胳膊,一步也不敢放鬆地跟了上去。似乎真的很怕和父親失散,一個人迷失在這麼「恐怖」的地方……
宇文松呵呵一笑,道:「什麼事?」
開門的是一位約莫五十歲左右的老婦人,雖然她的神情略顯憔悴,但從臉型來看,年輕時必定也是一位絕世的大美人。而更讓人驚訝的是……這位老婦人的五官長相……赫然是一名黑髮黑眼的中國人!
宇文雨被這大自然的肅穆所懾服,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可沒想到,自己的這一腳竟然會陷進積雪,陷的這麼……深?
那名老婦人瞥了一眼宇文松,隨後把目光轉向一旁的小雨。她臉上的神色微微一變,但立刻又恢復正常。點了點頭,說了一聲:「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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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松笑了笑,抬頭望了望天空,內心不由得犯了個嘀咕:「奇怪了,我打聽到的消息不是說這裏終年落雪不斷的嗎?昨天聽天氣預報也沒錯,怎麼今天反而停了?」
對著這個沒事自己嚇自己的丫頭,宇文松只能無奈的笑笑。如果這種怕天怕地的樣子被那些「R曖n迷」看到,真不知會作何感想。
故事,是好故事。可對於父親為什麼要和自己說這個故事,宇文雨卻是一點也不清楚。她歪著腦袋想了想,問道:「爸……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個故事我先不去管她……可你能不能回答我另一個問題?」
宇文雨回過頭來……在這一刻,她的目光再也無法離開那裡一步!因為,她看到了一件最令她詫異震撼的景色——
宇文松哈哈一笑,道:「傻丫頭,你就跟著你爸來就好了。怎麼?到現在還擔心我把自己的乖女兒賣掉嗎?」
五六名俄羅斯人正在屋外乾著活,見到有兩位中國人到來,似乎都很詫異。說實話,宇文雨心中的詫異也不比這些人差,可能疑問反而比他們更多一點。不過宇文松卻是毫不在乎的和那些人笑笑,揮了揮手,向村莊盡頭一間倚著一座冰壁建造的小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