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捲土重來
第32章 女無賴
趙英說，那也行，你不用管他，就讓他餓死吧。反正跟著我也是死。
趙英在那裡站了許久，然後對我說，四十萬，一分不能少。
我已經無奈了，趙英就跟一塊石頭一樣，你怎麼說似乎都不理解，又跟倔驢一樣，她自己有自己的一套小九九，不管自己算對算錯，都是硬挺著不妥協。
我說，啥？你這個女人也真的很過分啊，一哭二鬧三上弔，有意思么？
趙英說，憑什麼就給這麼點錢？這麼點錢夠我們年倆活一輩子么？
趙英說，那就是踢皮球了？
那小男孩還真的不是一般的聽話，讓喊爹就喊爹，乾淨利落地一聲爹，那聲音清脆得好像是八月的青梨。
我說，我能管十五萬，你要是今天同意了，把你男人火化，咱們簽訂和解協議，我明天就把錢給你。但是四十萬，我做不了主。
我愣了一下，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我總不能說你去死吧，要是真死了呢？
趙英說，我不走法律途徑。我一沒背景二沒錢，官老爺會聽我說話？到時候你們一分錢都不會給我，說不上還要把我給關幾年。
保安急忙給我敬禮，也是一臉的委屈，他說，她過來之後，我請示過。公司說你現在管這件事兒，直接讓我給你送過來。你看我就送過來了……
對於耍賴的女人，你有一點辦法？
趙英站在那裡說，活不下去了，打算死。
我在門口喊道，老韓，老韓。
我把趙英
外面本來就人來人往，這面動靜還極大，我急忙跑過去，一把拉起了孩子，對站著趙英說，你幹什麼？
看到韓涵那張嘴臉我就想給一個耳光，他一臉的怪笑讓我火冒三丈，我一肚子的氣沒有地方撒，對著一旁的保安喊著，怎麼把人放進來了？你知不知道她是誰？
保安也跟著我喊了幾句，其他人這才很不情願地散去，離開的時候一個個還一步三回頭的，你們到底有多願意看老婆帶兒子上門鬧事兒這種戲碼啊。
我說，這我真的沒有辦法答應你，你看你先回去，我跟領導申請一下。
更何況我覺得趙英有點胡攪蠻纏，如果滿足她的要求的話，說不上她還有另一個要求，挾屍要價這種事兒又不是沒有發生過。
當然女人依靠自己，那也分很多種，韓紅那樣是一種，李榕那樣是另一種。
我實在是想不出另一個詞來形容了。
韓涵偏偏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了，在門口哎呦一聲，伸手就去跟趙英握，口中喊著，弟妹。弟妹！你怎麼來了？孩子這麼大了啊，小丁居然還說自己沒結婚。來，伯伯抱抱。
韓涵啊了一聲，對我說，那可是風水桌，關係到我風水的，開過光的。你要是亂來，惹了晦氣，我這輩子都倒霉。
說完
之後趙英碰了一面，覺得這個女人實在是難纏，而且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要是用功夫來比喻的話，都是下三路的招數。我知道一個女人放在這種男性社會本來就舉步維艱，她估計也沒有上過幾天學，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家裡沒有任何背景。這樣的女人能夠依靠的或許只有自己。
我說，所以呢，你自己考慮，愛進不進。
我說，那你要怎麼樣？公司現在跟你談不攏啊，你還想怎麼辦？法院沒有你想象得那麼黑暗，你這件事兒肯定能夠得到公正的解決的。
我說，這真的要申請，我做不了主。我沒有騙你，你這事兒要是能解決，我第一時間給你解決。
我說，你到底幹什麼？
我說，不能。
放在趙英這，那就是第三種了。
趙英說，他們說你能解決，現在這件事兒你管。
趙英說，我不幹什麼，我就是不想活了。娃我給你帶來了，我不能帶著娃去死吧。以後他就是你的了，娃，叫爹。
趙英站在門口，指著我讓那個孩子喊爹，這是我第一次看到男孩兒的樣子，四五歲的模樣，眼睛很大，神色有點恐慌，可是還真聽話，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然後直接磕頭，然後大聲喊了一句，爹。
我說，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趙英說，我沒有想要怎麼樣，我要去
最關鍵的是，愚昧！
我是毫無辦法。
那個小孩點了點頭，並沒有哭，他似乎什麼都懂，又似乎什麼都不懂，在那裡眨著眼睛看著我，那眼神很清澈，讓我覺得自己很齷齪。
這一聲爹差點沒有讓我哭出來！
韓涵猶豫了一下，估計也是衡量了一下真假，估計還是自己的事業重要，最終進來坐在了角落裡。
韓涵說，沒什麼，沒什麼。你看，這不也是我辦公室么？我能回來不？
我差點沒有吐血，攤上這樣的女人，你有任何辦法？我對趙英說，你在這裏鬧也沒有用，我跟你說了，公司的決定已經下來。要不然按照規矩賠十五萬，要不然你起訴。如果你想要四十萬，我們還需要討論，不可能我一句話就答應你。
我對著四周的人說，這是趙英，就是那件事兒的家屬，你們別看了，走吧，走吧。
上一次我只是在人群中看了一眼，只知道地上躺了一個死人，然後一個女人領了一個孩子。死人沒看到，女人沒看清，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趙英說，我都活不下去了，我還管有意思沒意思？我跟你說，生活早就沒意思了。要不是看著娃的面上，我早死了。
趙英說，俺男人的命要四十萬。
一聲爹讓我的寒毛都豎起來了，我說，你別鬧了行么？你鬧得還不夠么？公司賠償是有標準的，要是你一鬧就給你賠多了，那是不是每個人鬧都要賠那麼
鬼知道怎麼外面圍了這麼多人，難道剛剛趙英進來之前還在門口大聲朗讀我的罪狀？然後這麼多人圍過來才開門讓孩子喊爹？
趙英就那麼直挺挺地在我辦公室裏面站著，屋裡面有人就好辦了，她就算是脫衣服我也不怕了，她總不能說我們兩個人打算輪了她吧，更何況老韓是個人精，我無法解決的事兒，關係到他肯定能解決。
說完還是覺得心虛，探頭一看，嚇了一跳。
我對趙英說，你怎麼又跑到公司裏面鬧來了？
現在倒不是挾屍來的，這是利用自己的孩子，這一點真的讓我對這個女人完全同情不起來，就算是真的走投無路，也沒有必要如此不堪吧，我一直都覺得人應該是有尊嚴的，如果為了錢可以丟棄一切，讓自己的孩子親眼目睹這一切，那麼要那麼多錢有什麼意義？
我說，你有手有腳的，總不能靠……算了，算了，太難聽我不說了。這件事情出來，公司跟我都很難受，當然你更難受。可是公司也積極賠償了啊。你看，要不然你走法律途徑吧。說不上能多賠點。
韓涵一愣，對我說，合適么？小夫妻這麼久不見，萬一……
都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那是因為秀才沒有碰到女人，女人本來就不講理，而趙英則是另闢蹊徑，完全就是耍賴
韓涵這面轉身剛剛要走，又回過頭，我對韓涵說，你進來吧。
趙英說，那行，那我就去死。
趙英說完這話，突然就哭了，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她蹲了下去，貼了貼自己兒子的臉，對他說，他以後就是你爹了，你知道了么？
趙英就是倔，好像是一頭倔驢，站在那裡你能夠感覺到她從身體內部發出的那股倔強，就如同有一堵牆在你們之間橫隔，你無法靠近她，她也無法靠近你。
我把韓涵推了出去，把門關上，又急忙打開。
可是我真的在這件事兒里不是有過錯的那一方，不是么？我想要幫助趙英，但是我的能力實在是有限。
韓涵說，你是領導，你說了算。那啥，我就在外面，隨叫隨到。
趙英這個無賴女人我惹得起？惹不起！萬一她在我房間裏面脫光，然後喊我非禮，我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兒么？
我都要被氣死了，咬著牙對韓涵說，咱們辦公室你清楚，能當床的就你那個桌子，我看還不錯。你要是不進來，別後悔……
我這接盤的功力已經突破天際了啊，處男之身，到處背著貞節牌坊，然後就喜當爹了？
公司核定的走法院最高二十五萬，這個數我當然不能跟她說，而且給我的感覺就是說出來，她也不會滿意。
我說，你的事兒公司正在考慮解決呢，你不能再等一等么？或者，你自己降低點條件，別讓公司為難。給你錢你又不要，不給你錢你又鬧，你幹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