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捲土重來
第37章 家的感覺
夏瑤嘟起了嘴，看起來很不高興，可是也不太敢頂嘴。
一直到第六天，還是沒有消息，夏瑤的性格跟小寶還真的是差不多，心理年齡也沒有差幾歲，天天在房間里跟小寶瘋玩。而雪筠則穩定得多，有的時候一臉幸福地看著夏瑤與小寶打鬧，那個神色說不出來，好像真的是充滿了母性的光輝。
鬼知道小孩子的精力怎麼這麼多，體力似乎要比大人好上千百倍，小寶停了下來，過來伸手去拿飲料，雪筠咦了一聲，一把把飲料搶了過來，對小寶說，不許喝飲料，喝白開水。
兩個大娃娃湊到一起用杯子喝白開水，還竊竊私語，不停地對雪筠指指點點，雪筠怒了，一拍桌子，兩個大娃娃都消停了，一下子立正站在那裡。
這幾日我們的作息時間都很穩定，沒有一個人不回家，也沒有一個人晚回家，我知道這都是因為小寶的存在。
雪筠嗯了一聲，再然後說，小寶看起來真的是懂事兒到讓人心疼，我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小孩子會如此的懂事兒。我覺得……夏瑤現在都未必有她懂事兒。
但五歲的孩子又似乎什麼也都懂，我能夠看到小寶偶爾會傷心起來，自己坐在那裡低著頭，然後嘴裏不停地張合，似乎在喊著媽媽。
然後雪筠說，你說呢，要不要給小寶找一個幼兒園？我看小區裏面的就可以，價格也不貴。
所以我們明明給她買了一大袋子零食，她卻一動也不敢動，你給她一袋她吃一袋，
雪筠說，一個失去兒子的老人，能夠教育好孩子么？小寶多可愛呀，說真的，我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牽挂過什麼事兒，這幾天一出門卻總是想要回來。
以前三個人住著，這裏算是一個家，但也僅僅能稱之為算是。覺得是一個每天需要回來的地方，是一個可以給自己安全的地方，可是少了點什麼東西。
我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不是么。
雪筠又嗯了一聲，再然後說，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突然就要家的感覺了。真的，這種家的感覺很多年都沒有存在過了。確切點說，自從媽媽死後，就不再有家的感覺了。父親太忙又有錢，家裡面的女人來來回回有很多，阿姨叫了很多聲，可是越叫家越冷，慢慢地以前的家也就變成了一棟空曠的別墅。說真的，夏瑤畢業之後不肯上班也不肯回家，我跑過來說是照顧她順便處理一點上海這面的事務，可實際上我是羡慕夏瑤的……如果我也這樣沒心沒肺該有多好。
雪筠說，你說啊。
我哦了一聲，不好爭辯，畢竟雪筠跟我的關係還沒有需要因為孩子留不留而大鬧一場的地步。夏瑤跑累了，走過來做到我跟雪筠中間，然後對小寶說，你也
小寶也真的是高興起來了，五歲的孩子能懂多少事兒？我想這恐怕是她一輩子最快樂的日子了，如果讓她的母親領回去，再過二十年想起這幾天，會不會覺得不過是兒時的一種幻想，一場夢？
我說，我還是那個說法，孩子不能留下來。因為我們雖然有能力養她，可是畢竟不是她的親人。而且法律上不會讓我們領養她的。你懂么？
夏瑤也撇了撇嘴，神色跟小寶一模一樣。
我對雪筠說，孩兒他媽……我覺得這事兒可以商量一下，你看要不然明天看看情況再說？
沒有過孩子的人還真的是無法感受到這種牽挂，雖然小寶不是我的孩子，但非常的可愛乖巧，在幾天之內完全征服了我們。
夏瑤啊了一聲，對雪筠說，不嘛，不嘛。我還讓小寶在家裡陪我玩呢。
雪筠神色黯淡了，她說，我知道。問題是，我想要多留她幾天。
我說，男人不是狠心，是理智。你要是真的養了她，以後的問題多了去了。你結婚不結婚？將來她怎麼辦？
她不過才五歲，卻應了那句話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無論幹什麼都怯生生的不說，有的時候懂事的讓人心疼。五歲的孩子幾乎什麼都懂了，她知道自己的處境，了解我不是她爹，也知道對面那個姐姐與阿姨也不是她的親人。
我說，就算是這樣，孩子該送走也得送走啊。放在家裡算怎麼回事兒？
我咽了一口苦水，說真的，我要
雪筠一巴掌就胡在了我的額頭上，我揉了揉額頭，看到夏瑤對我呲牙笑，我對夏瑤說，你老實點，要不然一會兒你媽打你屁股。
有我這個父親在場，一切都是可以解決的。
雪筠哼了一聲，對我說，你以為我現在不是啊，我告訴你，夏瑤要是沒有人管著，三天就得上天。這個小寶你看著聽話，要是幾天不管，也得上天。所以我說嘛，得送去上學。
每天的三頓飯很準時，吃過晚飯就是夏瑤與小寶的活動時間，雪筠跟我坐在沙發上，說是看著電視，卻是看著她們。
我一看雪筠這是決定當媽了，一個媽管兩個女兒的確是有點費力，不過幸好還有我。
小寶在一旁拉著雪筠的衣服委屈地點了點頭，低聲說，我想要陪夏瑤姐姐玩。
雪筠說，你不喜歡么？男人怎麼這麼狠心。
我說，越留下去，越難受。我明天去問一下，如果找到了她的親人，我們親自給送過去看看環境可以不？實在不行，我們給留點錢。
家不光是要給你溫暖，也需要你為它牽挂，你看我們三個忙的忙，玩的玩，成功的成功，失敗的失敗，對於這個家更多的時候當成一個彼此見面與睡覺的地方。
雪筠說，你怎麼想那麼長遠？我就是說最近要是找不到她母親，就送到幼兒園，天天在家裡，孩子不是悶壞了。
我笑呵呵地過去吃了一瓣蘋果，然後
雪筠嗖一下竄起來，而我早有準備，嗖一下竄入自己的房間里，關上了門。
我啊了一聲，然後對雪筠說，你也別太難為自己了。有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是一個成年版的小寶。
我說，明天我去公安局問一問，應該找到了吧，畢竟一個星期了。而且你看，她還有親人，還有爺爺奶奶不是。
雪筠說，你都多大了，讓一個孩子陪你玩？再說了，上學之後你晚上玩不可以么？你是大學畢業了，天天在家裡胡鬧沒有人管你，不是耽誤小寶的學業了？
我說，你這是母性泛濫。
雪筠說，那怎麼辦？又找不到她的母親，我又不能把她送到福利院去。
一直到小寶住進來我才知道，少的是一份牽挂。
我等到兩個人沒了動靜，出去之後看到雪筠正在吃水果，她白了我一眼，對我說，你還敢出來？
雪筠點了點頭，眼圈都紅了，她說，有一句話我一直都沒有對你說過，以前我覺得有房子才有家，這是我的母親告訴我的。她頭半輩子顛簸流離，剛剛過上幾天好日子就去世了。所以她一直都很懊悔沒有穩定的生活。她一直以來都影響了我，讓我覺得，房子是婚姻的基礎。沒有房子的男人，那就是對婚姻沒有承諾的男人，不值得依靠。
雪筠白了我一眼，對我說，你再看看夏瑤，以前我老覺得她天天混日子，一點幹勁都沒有，夜深人靜的時候，我能夠感覺到她的孤獨與無趣。現在完全不一樣了，你
兩個人撇了撇嘴，沒敢頂嘴，哼哼唧唧地坐在了一起。
雪筠說，你們兩個都給我老實點，都坐好了，我說不許動，誰也不許動。
我知道兩姐妹不缺錢，但也真的是有點誇張，短短的五天我覺得小寶的衣服已經有超過我的趨勢了，兩姐妹還專門找出一天一起領著小寶跑出去，說是少女之間的購物日，回來的時候三個人買了多少衣服？我還真不知道，反正為了裝買的衣服，居然買了兩個皮箱回來。
我啊了一聲，然後說，你不是想要把她留下吧。
這幾日夏瑤跟小寶混熟了，兩個孩子誰都離不開誰，成了死黨閨蜜，不光小寶改口管夏瑤叫姐姐了，而且天天都是要纏著夏瑤睡覺。
小寶一住進來，完全不一樣了，這個家突然給了我們幾分責任跟盼頭。
心裏還是很開心的。
我對雪筠豎起了大拇指，對雪筠說，將來你當媽，一定是一把好手。
一直在房間里躲到夏瑤給小寶洗漱完畢準備睡覺我才出去。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有了家的感覺了。
越懂事的孩子還真的是越惹人疼，這幾天雪筠跟夏瑤也不出去亂轉了，總是有一個人在家裡陪她。而另外一個人出門回來，總是會為小寶買一點東西，要麼是衣服，要麼是零食。
小寶撇了撇嘴，看了看夏瑤，夏瑤此時此刻正拿著一瓶可樂往肚子里灌呢，看到小寶看她一愣，然後被雪筠一下子把可樂搶過去，對夏瑤說，你也不許喝可樂，做個好榜樣，喝白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