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緣深緣淺
第36章 我來了
夏瑤笑了，對我說，都挺好看的，你一穿正裝，看起來像黃渤。
夏瑤跟我出了門，我倆上了車，轉了個圈先把油箱加滿，然後找了一個商場，整整逛了一大圈，最後在夏瑤的眼光跟我的承受能力中間找了一個結合點。可是這家店的西服也是鋪天蓋地，我從來不知道那些看起來一模一樣的東西居然還有這麼多款式，甚至一個扣的位置不同，都能算一個新款。
夏瑤撲哧一下笑了，我們兩個開開玩笑，看到她的俏模樣也就覺得心裏的石頭落了下去，夏瑤的心裏是藏不住事兒的，她既然已經有心情跟我開玩笑了，這事兒估摸著也就不放在心裡了。
我說，她就是放屁，完完全全的放屁，徹頭徹尾的放屁。
可現在，我們已經無法逃避了。
我吸了口氣，夏瑤的模樣讓我心疼，最後點了點頭，夏瑤刷卡簽單，我們兩個把西服包起來，默默地走了出去。
我嗯了一聲，也坐了起來，夏瑤說，走啊，我們還要去給你買西服，你不是要成為萬眾矚目的男人么，你不是要成為焦點么，我們就來一個閃亮登場。對了，你說要不要給你拉個贊助？你這個西服穿出去，一定會成為一段時間內政商界最大的談資，那不是連帶著西服也出名了？
我對夏瑤說，瑤瑤，你別想這些了，好不好？
夏瑤搖了搖頭，低聲說，我們回酒店吧。
西服來了一件又一件，每一件價錢都讓我肉疼，我這可是
夏瑤咳嗽了一聲，對我說，走吧，我們去搶親。
我還真的是有點不明所以，她把手機給了我，我看到是藍盈發的簡訊，她說現在工作人員大部分已經上島了，明天將會有最嚴格的檢查，尤其是針對某些搗亂分子。如果我們想要上島，那麼今天會是最後的機會，因為工作人員很雜，安檢人手不夠，我們還有可能混過去。如果我們明天在過去，那麼肯定是過不了關的。
我說，可……可這事兒還是……還不是……真的……
可這件事兒似乎又不是這樣的，似乎非常非常的不對。
夏瑤說，可是我也愛姐姐，所以我也可以為她犧牲。
我想要把雪筠搶走，哪怕這件事兒千難萬難，哪怕這件事兒會讓我犧牲一切，我也想要把她搶走。
可是在我所有可犧牲的東西中，並不包括夏瑤。
我點了點頭，踩下了油門，心裏默默地喊著。
夏瑤身體後仰，雙臂平伸，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她是穿著浴袍出來的，一時間春光乍泄，讓我嚇了一跳，我連忙站了起來，調整了一下角度，咳咳，別誤會，我……
但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勸，或許藍盈就是知道了這種局面，所以才會發這樣的簡訊。
就在我還想這一夜到底怎麼度過的時候，老天爺卻
我哦了一聲，開車慢慢地在路上前行，而沉默將這段路程拉得更長。
雪筠，你等我，我來把你搶回去。
夏瑤點了點頭，我嘆了口氣，坐到了另一張床上，然後也躺了下去，看著天花板對夏瑤說，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姐姐出來的，也不需要你犧牲。
不知道為什麼會如此沉默，走了一會兒，夏瑤說，我餓了。
我說，我們又不是機器，不是計算機，不是全世界只有0跟1，我們的世界有著無數情感，也有著無數可能。雪筠的確是保護了你，的確可以為了你犧牲，但是你知道她這麼做是為什麼嗎？
我轉了幾圈，夏瑤有點不耐煩了，對我說，一個男人買衣服怎麼這麼墨跡？
可是這一夜，我們該怎麼過？
而到時候，我跟雪筠或許就都快樂了。
徐家跟歐陽家的婚姻是併購，一家的兒子跟另一家的女兒結婚是一個交接儀式，至於兒子是誰，女兒是誰，其實並不重要。我相信在看清形勢之後，無論是歐陽家還是徐家都不會拒絕這個方案，反正也是一個形式而已，一朵玫瑰換成了另一朵玫瑰，不是花匠，誰又能分辨的出來呢？
我不知道藍盈為什麼突然幫我們了，她或許想要我救雪筠，或許想要讓夏瑤救雪筠，但這個消息對於我們兩個來說，還
夏瑤把卡掏了出來，我嚇了一跳，連忙過去也把卡掏出來，卻讓夏瑤一把搶了下來。
我說，所以，你也不能這麼做，你要是這麼做了，你姐姐只會痛苦一輩子。
所幸我剛剛機智，把雪筠抬了出來，告訴夏瑤如果她替雪筠犧牲了，那麼雪筠一生都不會快樂。
也不知過了多久，夏瑤坐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對我說，喂。
我說，你不能這麼想，不應該這麼想。
夏瑤說，可是……還會有其他人痛苦的。
我嚇壞了，連忙坐了過去，在夏瑤的身旁低聲說，夏瑤，夏瑤，你別聽她胡說，她胡說的。
夏瑤說，那應該用什麼來衡量？
夏瑤說，那麼我應該怎麼去想呢？
聲音很輕，但很堅決。
我其實自己也弄得有點心煩，連忙說，就這個了，好看么？
而我們似乎一直都等待著這個時間。
夏瑤說，火鍋吧，其他的東西，越吃心越涼。
我愣了一下，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我想了想，然後對夏瑤說，你不應該為任何人犧牲自己。
我語無倫次，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頓午飯，我們兩個吃了很長時間，大家都慢慢地吃著，彼此沉默著，卻也都在偷偷對視著。
不過西服真的很漂亮，但是也真的很貴，漂亮的西服有一個優點就是無論什麼樣的人都穿得人模狗樣的。
夏瑤半天才回過神來，對我說，可是我覺
我連忙說，好，好。我們去吃什麼？
我說，你這是誇我呢，還是罵我呢？你怎麼不說我像胡歌呢？
我說，因為她愛你。
我們兩個倒是的確都有私心，夏瑤一直都說明天過去，有點一定要在最後關頭在去的意思，這種意思一直以來都表達得很明確，那就是我們兩個最後的時光，能多待一秒算一秒。
我很少想要去罵一個女人，但如果此時此刻藍盈還在屋裡，我真的給她撕爛了再從樓上丟下去。
吃完的時候已經兩點多了，我們兩個走出來，這時候還有什麼其他的性質啊，坐上了車，我問道，你還想要去哪裡么？
夏瑤說，不，藍盈姐是我認識的最聰明的女人了。她說得沒有錯。姐姐現在不快樂，你也不快樂，但如果你把姐姐搶走了，那麼爸爸不快樂，徐明哥哥也不會快樂。如果我代替姐姐結婚，那麼除了我，不是所有人都快樂了么？姐姐為我犧牲那麼多，我為什麼不能替她犧牲一次呢？
夏瑤用手向前一指，對我說，轉彎，轉彎。去千島湖。
我嗯了一聲，這個話題已經不能再深入去聊了，所以我選擇了閉嘴。
我相信此時此刻夏瑤一定有一種頓悟的感覺，之前我們任何人，都沒有意識到整件事兒還有這麼簡單的解決方法。夏瑤跟雪筠互換身份，這麼多年早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而徐明與雪筠的婚姻，並不是出於愛情，不像我對雪筠這般，如果不是你，
我說，世界上很多事兒不能用對錯來衡量，對不對？
我蹲了下去，對夏瑤的側臉說，可是如果你姐姐知道你會為了她犧牲，那麼她哪怕是死也不會讓你這麼做的，不是么？你想一想，如果你是雪筠，你會讓夏瑤替你犧牲，而你一個人苟且偷生么？你會讓夏瑤不幸福，而你去得到幸福么？
夏瑤說，為了什麼？
我跟夏瑤只剩下了一夜，明天我們將會成為平行的兩個人，不會再有情感的交集。
服務生拿走了卡，夏瑤抬頭對我說，我想要送給你一個禮物，至少……讓你看到某一樣東西的時候能夠想起我。
這個娘們，下一次讓我看到，我真的扒光她然後丟出去。
夏瑤說，可為什麼只有我不能犧牲？這麼多年為了讓我快樂，姐姐一直都在做父親想要她做的那種女兒，而我則是自由的。這麼多年，自從媽媽離開之後，姐姐一直都在保護我，任何傷害都不讓我承受。這麼多年她……她為了我犧牲這麼多年，我為什麼不能為了她犧牲一次？
我說，我估計沒有人敢掏廣告費，你想啊，這西服將來是什麼名聲？婚禮落跑專用西服？
夏瑤說，還是黃渤帥。來，刷卡。
夏瑤看到這個簡訊如遭電噬，就是坐在那裡，連手機剛剛被我搶走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夏瑤眼角的淚滑了下來，她說，姐姐她……不會讓我這麼做的……
夏瑤看著天花板，似乎靈魂出竅般，她喃喃道，可是她說得沒有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