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蘇宅風雲
第86章 主動示好
謝小桃抬起頭，才發現本該站在面前的男子不見了。人去樓空，她坐到矮凳上，心底生出幾分惆悵。「就這麼走了啊，不過走了也好，至少不用我去修了。」那對龍鳳玉佩一看就非凡品，哪怕是一顆小小的珠子也不是尋常之物，真要是修起來，恐怕她也沒有那麼多銀子。
蘇雲輕抿了抿唇，「有件事情，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告訴你比較好。」她頓了頓，繼續道，「在楊姨娘回來的第二天，便帶著二姐姐去跟母親賠罪了。」
蘇雲輕更加失望了，「其實也不用如此小題大做，等過段時間，大家就會慢慢淡忘這件事。」勉強笑了笑，抽回了手，「我還要去瀾寧院侍候母親，就不和你聊了。」說著，站起了身子。走到門口時，忽然又停下了腳步，「錦兒，這些日子謝謝你替我照顧娘親，她很孤單，希望你能多去陪陪她。」幾句話中儘是無奈。
蘇婉怡順勢瞄了一眼帕子上的圖案，竟是一隻貓，便是誇獎道：「這是二姐姐繡的？繡的真好看。」
「誰需要聽你這套假惺惺的話！」蘇婉婷依舊沒有原諒她的意思。
「嗯……」謝小桃笑了，「看你沒有來，我便自己起來了。」
面具男子也料到了這一點，提醒道：「是一個珠子，紅色的。」
蘇婉怡皺起了眉頭，將帕子呈到了長姐面前，「姐姐，你就看看吧，你看繡的多好。」
溫熱的氣流攢動，吹得耳廓痒痒的。謝小桃臉頰有些發燙，點了點頭，
「當然，我也是看不得你和大姐姐生疏。要是二姐姐不願意，就當我沒說好了。」蘇婉怡解釋，唇角輕揚，稚氣未脫的小臉上綻放出一道柔美的笑容，剛好掩飾住了她與蘇婉婷的陰謀。
她有些愧疚地垂下了眼帘，不敢面對男子。對於眼前這個曾出手救過她的男子，她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修好以後，我會親自送過去的。」她想要問問男子的住處，察覺這樣做不合禮數，又生生咽了回去。
「是你救的我？」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對方，卻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蘇雲綉緊了緊帕子，暗暗給自己打氣，別怕，大姐姐不會老虎，不會吃了你的。你一定要叫她原諒你。
一番梳洗之後，紅兒也端著食盒走了進來，還沒等把碗筷放穩，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竟是邁過了院子大門。
這個話題有點難以啟齒，謝小桃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卻一點也不吃驚。可以說，這件事是她計劃好的，但沒想到會進展的如此順利。
下人之間也沒什麼好的消遣，除了說一些家長里短外，便只剩下幹活
「可你拿著這麼個東西過來，只會叫大姐姐生氣，剛剛你也看見了。」說著，蘇婉怡又把帕子上的貓兒仔細地瞧了一遍，「我也知道二姐姐費了不少心力，但說實話，這隻貓的確沒有那隻波斯貓該有的神韻。」
清晨，絲絲縷縷的陽光灑進屋子，慢慢將整個房間照亮。
謝小桃的小臉立刻紅了，怒瞪了綠屏一眼，「小姑娘家家，哪有說這個的？」
啊！謝小桃下意識地低下了頭，藉著月光，看見男子腰上的佩玉，是一對紅如鮮血的龍鳳玉佩，只是其中一串上少了一顆紅珠子。
蘇婉怡無奈地聳了聳肩膀，拾起地上的帕子，將蘇雲綉拽了出去，「大姐姐還在氣頭上，我看你還是先回去吧。」
她被嚇了一跳，可還未等叫出來，就被對方反手剪入了懷中，嘴巴也被堵住了。
蘇雲綉點了點頭，「是，這是我特意按照波斯貓的樣子綉出來的，希望大姐姐不那麼傷心。」
謝小桃睜開了眼睛，見綠屏還沒有過來，便是自行穿好衣服，打開了門。恰好看見綠屏端著銅盆走了過來。
「小姐，要知道老爺可是好幾年都沒有去兩位姨娘的院子了。」綠屏又補充道，浸濕了帕子，遞了出去。
見閑雜人等都退下了，謝小桃才開口問：「姐姐想說什麼？」
「姐姐……」謝小桃裝作沒有聽懂。
蘇婉婷將就著看了一眼，便是又將帕子丟到一旁，「好？
這件事謝小桃早就知道了，而且她還知道陳玉珍好像有意放過她們母女，否則這些日子也不會如此太平。說實話，在聽說這一消息后，她也著實是吃了一驚，完全沒想到像楊姨娘那般性子衝動的人會壓住滿心的怒火，主動向陳玉珍討好賣乖。
「姐姐？」謝小桃略略有些吃驚，這大清早的，人還沒有起利索，她怎麼就跑過來了？
蘇雲輕有些失望，尷尬地解釋，「我也只是想提醒你一下而已。」她只想告訴謝小桃要多加小心，可看對方的樣子好像完全就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麼，暗暗村道，難道是我把她想的太複雜了？她只是個十歲的孩子，根本就沒有想象的那般聰慧過人？
「是。」伴著聲音，綠屏和紅兒離開了房間。
「可是，我真的是來講和的。」蘇雲綉倔強地說，不得到蘇婉婷的原諒，就不肯善罷甘休。
謝小桃心領神會，「我這裏也不需要人伺候了，你們先下去吧。」
蘇雲綉尷尬，費了好半天力氣才勉強擠出一道笑容，拿出了一方被疊的工整的帕子，在桌子上展開，「我知道大姐姐還在生我的氣，但我真的是來道歉的，希望大姐姐不要再和我計較。」
正如謝小桃想的一般，自楊姨娘攜蘇雲綉道歉以後，陳玉珍真的不打算再與她們母女計較了。不為旁的，好歹也是二十多年的主僕，也不能說翻臉就翻臉吧。只是蘇婉婷
冷漠，不喜言談，這便是面具男子給謝小桃的第一印象。
綠屏有些自責，「是奴婢太過專註聽老媽子閑聊，耽誤了時間。」
……
飽含怨氣的聲音落入了蘇雲繡的耳朵，聽得她渾身都不自在。為了綉這方帕子，她可是畫了十幾稿圖樣了，竟然被對方扁的一文不值。
與楊姨娘一樣，蘇雲綉對沫兒也是深信不疑，既然對方要自己來給蘇婉婷道歉，自然是有自己的考慮。按照沫兒的原話說：「小姐，您不能因為自己的一時怨氣，就毀了自己一輩子的幸福。」一個庶女又如何和從小就被示弱掌上明珠的嫡長女相提並論？
「大姐姐……」蘇雲綉跨進了門檻。正巧蘇婉怡也在，姐妹倆人正聊得不亦樂乎，見她來了，竟是停了下來，而蘇婉婷更是直接背過了身子。
綠屏將銅盆端進屋子裡，然後才神秘兮兮地說：「小姐，您猜昨天老爺睡在哪裡了？」
「那……」
謝小桃白了她一眼，什麼都沒有說。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只是能不能幫霜姨娘和蘇紹恢復如初就不是她能掌握的事了。
「小姐，您已經起來了？」綠屏有些吃驚。
蘇雲輕也知自己這樣做有些唐突，「錦兒，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說著，向兩邊看了看。
又是一陣風起，短暫的只有一眨眼的功夫。
「謝謝姐姐關心。」謝小桃笑著，抓起了蘇雲輕的手，「上次的事情，錦兒真的
從她撿起那顆珠子的時候，上面就有了裂痕。她本想去首飾鋪子修的，卻因為一直有事耽擱了。
蘇婉怡想了一會兒，「不如我給你指條明路吧。比起女紅來說，四姐姐更擅長書畫，你可以像她討一副圖樣出來。」
「哎呀！」綠屏也意識到了自己語言不當，但又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謝小桃，也不管羞不羞的，開口道，「奴婢去大廚房打熱水的時候聽老媽子說，昨天老爺是在霜姨娘的房中歇息的。」
謝小桃走到梳妝台前，從小抽屜里取出一隻精緻的錦盒，交給了男子。見對方打開了盒蓋，又道：「這顆珠子裂了，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多等幾天，等我把修好了再給你。」
直到後來看見綠屏端著托盤進來，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個人——楊姨娘身邊的丫鬟沫兒。那是個聰明的丫鬟，比楊姨娘、蘇雲綉都要聰明，也比她們更懂得為人處世。
一時之間，謝小桃竟是不知該同情還是可憐她了。作為一個女兒來說，非但不能在親娘身邊盡孝，還要去別的女人面前去奉承討好，也夠可悲的了。
離間陳玉珍和楊姨娘的計劃便因為一個小小的丫鬟功虧一簣。
蘇雲綉有些為難，她今日落得這步田地，完全是拜謝小桃所賜，又怎麼會去開口求對方？
須臾，耳畔傳來一個男聲，低沉的聲音並沒有想要害人的念頭。他說：「別叫，我只是來取我的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