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落霞
第294章 意外落水
「秦姑娘？」又是一個突然響起的聲音。
秦楚衣無言以對，落寞地垂下了頭，整顆心卻是被愧疚漸漸填滿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小聲地說，「其實，人與人的接觸也不都是看長相的，重要的是感覺……」
呃……秦楚衣想了好一會兒，「應該，應該不是什麼壞人吧？」他應該不是壞人，否則我們又怎麼可能如此坦蕩地坐在這裏呢？
秦楚衣並不領情，打算趁著男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逃跑，哪曾想才跑了兩步，就被對方發現了。
「啊？」可能是因為對方的突然出現嚇到了秦楚衣，她的反應有些慢，「對，是在洗衣服。」
這樣的聲音才停止，秦楚衣便如同木頭一般站直在了原地。她用手偷偷抓住了裙裾，摸到的是一片濕漉漉的衣料。縱然她十分嫌棄與這個醜八怪這樣單獨相處，但對方有一句話始終說的沒錯。現在的她全身已經濕透了，就這樣貿然跑回家，恐怕不太好。
「走？」男人的眉頭皺得更加緊了，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問，「我什麼時候走了？」
男人抬起頭，有些疑惑地看著她，「你不怕我了？」
「重要嗎？」男人問，看見的卻是一張寫滿了失望的小臉，只好妥協道，「我叫影。」
「不可能，我們之間又沒有深仇大恨，怎麼可能會是仇敵呢？」秦楚衣反駁著，她又不是那些喊打喊殺的人，更不會主動招惹是非，又怎麼可能會變成對立的仇敵呢？
「是你？」秦楚衣驚愕地瞪大眼睛，整個身子都僵住了，那雙纖纖玉手也是同樣的沒有了知覺。就這樣，那件正在浣洗的粉紅色的襦裙便從她的指尖溜走，隨著流水飄向了遠處，「你想……想幹什麼？」她有些結巴地問。
不一會兒，男人抱著一摞干樹枝再次鑽進了山洞，在秦楚衣的面前生起了火，「一會兒，我出去，你把衣服烤乾了，免得著涼。」
「楚衣，他沒有把你怎麼樣吧？」謝小桃關切地問。
「楚衣！」就在秦楚衣感到為難之際，謝小桃的聲音如同救星一般恰如其分地響了起來，未等聲音落下，那小小的人影兒便如一陣風似的沖了過來，「楚衣，你洗個衣服怎麼洗到這裏來了？害我一通擔心！」
什麼？秦楚衣又是一陣錯愕，「只要……只要你不叫我看見你的臉，我就……就不怎麼怕你。」她結結巴巴地說著，其實連她自己也分辨不清楚這話到底是真還是假，因為剛剛在她發現男人不見了的時候，她想到的全是欺騙，根本就沒有想過對方是一個令自己畏懼的醜八怪。
儲沂燁揮了揮手，「秦姑娘無須多禮。」然後，向對方詢問道，「你這是在洗衣服？」
秦楚衣氣惱的用拳頭捶打在石壁上，堅硬的山石立刻就在她滑嫩的小手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啊……」秦楚衣痛苦地低吟了一聲，剛想收回手查看一下自己的傷勢，卻覺一陣勁風撲面而來，還未等反應，自己的小手便是落在了別人的手中，帶著如陽光般的溫暖。
秦楚衣停了下來，將信將疑地轉過了身子，才發現男人已經把衣服鋪在了地上。
「啊？」秦楚衣這才想起自己之前正在洗衣服的，可如今手裡面就只剩下用來洗衣的木棒了。她轉過頭，剛好看見衣服隨水流遠去而留下的那抹粉紅色的倩影。「我的衣服！」她大叫出聲，腳下一個踉
秦楚衣有些遲緩地接過了食物，細細地咬了一口，明明是很美味、很誘人的烤雞，可落在她的嘴裏卻是味同嚼蠟。
秦楚衣更加心慌意亂，「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拿你的長相……」
「你的衣服已經濕了，若是沾上了灰塵，恐怕回家也不好交代。」說完這一番話后，男人便是走出了山洞。
秦楚衣愣愣地看著他，不言不語。
她將粘貼在自己身上濕漉漉的外衣脫了下來，架在了一旁的架子上，單手托起下巴，凝視著那片熊熊燃燒著的火焰，不知不覺發起呆來。
男人挑起眉梢，看著她，反問：「你想我幹些什麼呢？」見著對方又想要起身逃跑，便是及時開口打斷道，「好了，火已經生好了，你把衣服脫下來烤乾了吧。」未等聲音落下，便是站起身子，朝著山洞外面走去。
「啪啪，啪啪……」木棍在衣服上不停拍打，發出一陣極為富有節奏的聲音。
謝小桃翻了翻白眼，但留給儲沂燁的卻是一張掛著微笑的臉。她故作乖巧地說：「王爺說的是，錦兒下次一定不會再叫楚衣單獨出門了。」
難得謝小桃沒有頂撞自己，儲沂燁便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一個轉身，瀟洒地離開了。
男人哈哈笑出了聲，大大方方承認道：「我的確不是什麼好人。」
「你到底是什麼人？！」雖然對方為自己做了這麼多的事情，但仍是無法消除秦楚衣的顧慮。她試探著問，語氣比之前要軟了許多。
男人欣喜，面上卻是沒有表露分毫，「跟我來。」說罷，轉過身子，向著前面走了起來。
她真的很討厭這樣的感覺！不，確切的說是討厭透了！
「衣服？」儲沂燁將注意力轉移到秦楚衣抱著的那盆衣服中，最上面的那一件果真是沾了不少的樹葉和泥沙，看樣子是順著河水飄了好一陣子，「原來是這樣啊，本王還以為你剛剛在河裡撿到寶了。」
「影？」秦楚衣又重複了一遍，「奇怪，怎麼會有人叫這個名字呢？」一邊說著，一邊向著前面信步走著，走著走著，便是在低淺的河水裡發現了那條被水衝過來的粉裙，「糟糕，這可是鳳姐的衣服！」說著，快步跑了過去，一把撈起了別在石頭間的襦裙。
秦楚衣這才放下心來，重新坐回到篝火旁邊，燃燒的木柴發出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明明很不好聽，卻是漸漸撫平了她躁動不安的心。
掛在男人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就因為我剛剛沒有趁人之危，所以你才會覺得我不是壞人？呵呵，在你眼中，什麼樣的人才是好人，什麼樣的人才是壞人？」
男人帶著她走到了一個寬敞的山洞中，將手中的木盆放在了地上，然後開始解自己的衣服。
秦楚衣不悅地撅起了嘴巴，把手抽了回來，「要你管！」然後質問道，「你不是已經走了嗎，幹什麼又回來？」如果不是對方的突然回來，又怎麼會撞見她那般不符合常理的舉動呢？
「我沒有怪過你，你也無需向我道歉。如果是以前，我也無法接受這樣醜陋的自己。」
既然對方不願意說，秦楚衣也沒有再繼續深究下去。
她看著男人，
男人卻不為所動，在秦楚衣正準備發出更大的聲音求救前，及時點住了對方的啞穴。
秦楚衣看著他，「就在剛剛！我最討厭別人欺騙我了！如果你不樂意陪著我，大可直截了當的說，我是不會強迫你留下來的。可你這種當人一面，背人一面的做法實在可惡！」是的，很可惡！是不是所有男人都是這樣的可惡呢？之前是榮王爺儲沂軒，如果真的不喜歡自己，不願意迎娶自己過門，為什麼不早說，非要等她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才把事情說出來，現在又是他，明明承諾過不會離開自己的，結果呢？一轉眼人就不見了！
想法才一冒出來，秦楚衣就被嚇了一跳，明明與那個醜八怪單獨相處才是一件危險的事情，怎麼此時此刻竟然覺得離開了對方的「庇護」會更加危險呢？
男人壓低聲音戲謔道：「原來你是想看看我的臉啊？看夠了嗎？」說完，他將秦楚衣放到了河邊的空地上，然後彎下身子，去幫著她撿那些不小心散落在河水中的衣服，動作乾脆利落。
是我多想了嗎？她懷疑著，向著裏面走了起來，一邊走，一邊在腹誹道，真想不到那麼一個醜八怪，心思居然比女人還細膩！
感覺？可惜，人與人最開始的印象始終都是外表，除非是瞎子，否則是個人都會在意他這張已經被腐蝕得辨認不清楚原本面容的臉！關於這一點，男人很有自知之明，「好了，別說這些了，吃東西。吃完以後，我便送你回去。」
秦楚衣癟了癟嘴巴，好像還沉浸在剛剛的那片自責當中，同時也在揣測著男人的話。以前？那就是說他不是生下來就是如此醜陋的了？想到這裏，她又忍不住開了口，「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名節……是秦楚衣在乎的。要是被謝小桃他們知道，自己三番兩次被這個男人欺負，結果會怎樣，秦楚衣不敢想象！她抬起頭，定定地凝視著眼前的男人，儘管對方的面容是如此的醜陋，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給她帶來了莫名的心安，腦海里好像有個聲音在說：跟他走吧，他不會傷害你的。
男人微微一笑，還是如之前一樣，反問道：「你覺得呢？」
「中毒？究竟是什麼毒，會把人變成這般可怕？」秦楚衣想不明白，更想不明白到底是誰會對人下這種毒。
秦楚衣下意識的用雙手護住了自己的衣襟，「你流氓！」
看著那跌跌撞撞向外面跑著的婀娜身影，男人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放心好了，我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還不會強迫別人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呢！我把衣服拖下來，也是想著叫你坐下來而已。」
謝小桃用手指蘸了一些，細細地磨攆著，心裏卻是多了幾分計較。
「告訴你，你最好不要過來，這裏離我住的地方可是很近的！」秦楚衣拿著手裡的木棍對著那男人隔空比劃著，生怕對方會向自己走近半步。「你要是敢過來，我就喊！」
秦楚衣被嚇了一跳，警覺地轉過了頭，才發現來人竟然是那個如同鬼魅的男人，雖然對方用手帕矇著臉，雖然他們只見過兩次面，但秦楚衣還是能透過那雙眼睛，識別出對方的身份。
秦
「蘇四小姐，既然擔心秦姑娘的話，就不該叫她一個人出門洗衣服。」儲沂燁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十分惹人討厭地教訓道，「害得秦姑娘為了追一件衣服不惜走了這麼遠的路！」
「那你的衣服呢？」男人突然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關的話。
秦楚衣再一次緊張起來，驚慌不已地問：「那你想幹什麼？」
作為有幸能夠親眼目睹這一「人間慘劇」的男人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他見過笨女人，還沒有見過能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的笨女人。他低聲咒罵道：「真是個笨蛋！」然後，快步走了兩步，便是把秦楚衣整個人都打橫抱了起來。
「怎麼？不好吃？」男人問。
「還好撿起來了！」她慶幸著，雙眸卻是被什麼東西刺痛了眼睛，「什麼東西？」她眨了眨眼睛，望了過去，才發現石塊接壤間有一塊綠色的琉璃石，便是伸手將其撈了出來，「這好像是佩戴在身上的東西。」而且還不是尋常人家能戴得起的那種。「怪事，到底是誰把這麼名貴的東西丟在河裡的？」
此話一出，秦楚衣適才反應過來，好像是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了。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把面前之人同儲沂軒做比較，單是論長相，兩人的差距便啻于雲泥了。
「你該慶幸，這種毒不是用在如花似玉的女子身上，就好像你這樣的美人。」男人笑著說，不動聲色地避開了秦楚衣所問出的那個敏感的問題。
「沒有啊，我們也才說了兩句話而已。」秦楚衣如實回答著，說實話她也想不通儲沂燁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她又看了看周圍，才想起再走半里地，就是採蓮奶奶遇害的地方，「想不到一件衣服竟然會飄了這麼遠，一定是採蓮的奶奶想要我們為她報仇。」
本是一句玩笑話，秦楚衣卻沒來由的緊張起來，「怎……怎麼會呢？王爺真會開玩笑！」
清澈的河流沿著蜿蜒的河道順著山腰流向山底，如同一個歡快的少女，唱著愉悅的歌。
秦楚衣忐忑，但還是乖乖地跟在了對方的身後。
「拜託，大小姐！我只是恰好路過而已，看見你正在洗衣服，便想著過來打聲招呼。」男人頗為鬱悶地說。其實，他真的是恰好路過而已，然後恰好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背影，本想著走近一些看看的，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哪曾想走近以後，就生出了忍不住想要同她說幾句話的念頭，就好像這樣，漫無目的的隨意閑扯著。
「嗯？」
看著那越走越遠的背影，謝小桃緊緊攥住了拳頭，但比起憤怒來說，她更關心一個問題——那便是儲沂燁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秦楚衣應了一聲，便是起身去撿鋪在地上的男人的外衣，才發現上面已經沾染上了厚厚一層灰塵，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的衣服都髒了，要不，我洗乾淨再給你？」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山洞，如同來時一樣，誰都沒有再開口說些什麼。男人把秦楚衣送回到河邊，「好了，就送你到這裏吧，你順著河水一直上去就能回家了。」
看著那一張兇殘到幾乎可以吃人的小臉，男人又好氣好笑地問：「你不是很怕我嗎？怎麼才找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洞外再一次響起了那個熟悉的聲音，「放心，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我在外面守著你。」
喊也喊不得，秦楚衣心裏那叫一個急，加重了粉拳揮舞的速度，不小心的，竟是把男人用來遮住一臉醜陋的帕子掀翻了。雖然之前已經見過一次了，但這一次再看，依然是那樣的可怕。她被嚇得怔在原地。
男人終於有了反應，臉上漾起來的卻是自嘲的笑容，「不用道歉，你也不是第一個因為這張臉而害怕我的。」
「真是個蠢女人，居然連自殘這種事都做出來了！」男人咒罵道，看著那擦破了皮的小小傷口，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倒是樂意一直追你回家。到時候你的家人看見你這渾身濕漉漉的樣子，恐怕你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楚了，不是嗎？」男人隨意地說，聲音聽上去卻是含著幾分警告。
男人專註地掰著枯樹枝，「你覺得我是什麼人呢？」
就這樣走了？秦楚衣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才發現對方已經離開了山洞，「喂！你就這樣走了？」不知怎的，她忽然覺得有些失落，那種感覺就彷彿是有什麼東西被人強行帶走了一般。他真的就這樣走了嗎？那萬一遇見危險該怎麼辦？
經過三年的時間，她完全已經可以應付這些生活中的瑣碎事情了。
這一句話著實是把秦楚衣給問倒了，沉吟了好半晌，才小聲嘀咕道：「我與你又不熟，怎麼會知道你是什麼人呢？反正不是什麼好人就對了。」
「那是，因為你……」可怕……秦楚衣沒有敢說出後面的話，她默默地垂下了頭，沒敢看對方的臉。她不明白為什麼每一次自己單獨一個人的時候，總會遇見這個奇怪的男人，「你來……來這裏想幹什麼？」
男人不明白秦楚衣為何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但還是如實回答道：「是中毒。」
「嗯……」秦楚衣點了點頭，總覺得應該同男人說些什麼，但又想不到應該說些什麼話，考慮了好久，適才想到了一個嚴肅的問題，「喂，你好像還沒有告訴我，你叫什麼……」
秦楚衣身形一顫，趕忙把琉璃石塞進了木盆的衣服中，稍稍穩了穩心神，才把身子轉了過去，這才看清楚來人，居然是瑞王爺儲沂燁。她驚訝地張了張嘴，對著對方行禮，「王爺……」
又過了半個時辰，男人熄滅了篝火，將被丟在一旁的木盆抱了起來，「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秦楚衣愣了愣神，「難道沒有趁人之危，還不足以說明你是一個好人嗎？」說完，便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問題問得有多麼的荒唐。
「嗯。」男人頷首，是影，鬼影的影，說完，便是腳尖一點，如同鬼魅一般快速消失在了秦楚衣面前。
啊！秦楚衣立刻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想要逃開，同時腦海里也是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些不好的畫面。她暗恨自己怎麼就那麼蠢，居然跟著一個陌生人來到這麼荒涼的地方！
秦楚衣搖頭，「不，很好吃，只是我吃不下。」她頓了頓，又道，「是我不好，我不該以貌取人。」
「原來你也要自己做這些事情啊。」就在她專註地洗著衣服的
秦楚衣也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便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她注視著男人將那件又臟又濕的衣服穿在了身上，心裏多了幾分自責與不忍，卻是什麼都做不了。
男人揮了揮手中的野雞，「餓了吧？我去給你弄些吃的。」說著，朝著山洞裏面的篝火徑自邁開了步子。
秦楚衣憤怒的把眼睛瞪得老大，似是要將面前的男人吞噬一般。
「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臉是怎麼回事？」秦楚衣壯著膽子問。
秦楚衣看了看周圍，發現自己果真是走遠了。她搖頭，「不，要是每次都走那麼遠的路，豈不是要累死？」
男人依舊沒有抬頭。
儲沂燁心頭一緊，面上卻不動聲色地問：「那為何這一次要走這麼遠的路呢？」
就在她猶豫之際，男人已經把衣服重新拾回到木盆里，除了早先被水沖走的那一件。他向著秦楚衣走了過去，「現在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是拿著這一盆衣服自己回家，二是跟我走。」他給了秦楚衣反應的時間，卻是在對方還沒有做出選擇以前，補充道，「你要是不想名節受損的話就跟我走。」
「影？」
男人這才想起來秦楚衣被自己封了啞穴的事情，手指一彈，隔空解開了對方的穴道。
突然離開了地面，使得秦楚衣整張小臉都被嚇白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又被這來路不明的醜八怪欺負了。她伸出粉拳，隨意在男人身上捶打著，「流氓！放開我！」
「洗乾淨？你一個女孩子家家，要給一個只見過三次面的男人洗衣服？就是你願意，別人恐怕也不會同意的。」男人提醒道，用一種隱晦的方式提醒秦楚衣，這種事情做不得。
「可是這裏已經快到山腳下了。你每次洗衣服都要走這麼遠的路嗎？」儲沂燁好奇地問，同時也在試探著對方。
「啊……」秦楚衣一時語塞，「是……是我不小心把衣服弄丟了，所以才一路追過來的。」她總不能告訴對方，自己是和一個叫做影的陌生男人一起走到這裏來的吧？
……
男人惡寒，才發現自己在秦楚衣心中的形象竟然是如此的不堪，「我是說你的衣服被水沖跑了！」
秦楚衣緊緊抿住了下嘴唇，因為過於用力，原本粉嫩嫩的唇瓣竟然已經失去了顏色。幾經掙扎之下，她終於還是選擇了點頭。
秦楚衣手捧著木盆，順著河畔緩步走著，最終停在了一處經常洗衣服的石階上，開始了自己洗衣工作。
半個時辰后，秦楚衣穿好了烤乾的衣服，緩步走了出去，卻發現根本沒有看見男人的蹤影，原本安寧的心湖再次變得凌亂不堪。這個人果然是騙子！說什麼不會丟下她一個人，說什麼要在外面守著她，全都是騙人的話！
男人很是無奈地聳了聳肩膀，「為什麼你每一次見到我都像是見到殺父仇人一般？」
「現在沒有趁人之危，不代表以後不會，說不定哪天你再見到我的時候，我們就是仇敵的對立身份。」男人平靜地推翻了秦楚衣的錯誤言論。
秦楚衣不敢相信地站在原地，凝視著男人脫下來的那件衣衫，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報仇？」謝小桃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難道說採蓮奶奶之死與儲沂燁有關？想著，復又把周圍瞧了個遍，終於在地上發現了幾抹不一樣的腳印，紅色的泥土還很新，應該是剛剛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