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隱於宅》第二卷 名動落霞

第379章 善惡到頭

第二卷 名動落霞

第379章 善惡到頭

連翹將粥放到了謝小桃面前的桌子上,畢竟畢竟的把勺子遞給了謝小桃,「小姐,給。」
「這樣其實挺好的。」謝小桃埋頭吃著粥,好像不準備聽連翹的教導。
做完這一切后,漫長的下午也已經過去了近一半。
謝小桃費了好一番光景才將那些可憐的葉子從中摘了出來,又小心翼翼的將藥材收回到了該去的位置。
「噁心嗎?無恥嗎?可人家對你畢竟是一往情深。那一晚,我們圍剿山寨的時候,在一間破屋子裡發現了他,當時的他已經陷入了昏迷,卻一直碎碎念著你的名字。」
「四小姐這是吃了太多的苦。誰家的小姐不放在深閨里好吃的、好穿的伺候著?就是咱們這裏的小姐要到這距離上京城千里之外的偏僻地方,真是苦了她們了。」這一次說話的是張嬤嬤,她嘆了一口氣,想到兩個身材都很瘦弱的女孩子,心頭就好像被什麼東西戳痛了一般,不受控制地痛了起來。
呃……琅少怔在原地,是好一陣的惡寒,他沒有聽錯吧?儲沂軒提的居然是陳家公子陳玉寒?他很是嫌棄地抽了抽嘴角,「你……你……你……怎麼好端端的,突然提起那隻癩蛤蟆?」
不說的時候還不覺得,經連翹這樣一提醒,加上粥的香氣,倒真是勾起了謝小桃的隱匿在不知名地方的食慾了。
謝小桃裝作聽不見一般,繼續埋頭吃著粥,她也想叫自己胖一些啊,可無論吃多少都還是一層皮包著骨頭。
「癩蛤蟆?」儲沂軒沒想到琅少會這樣評價陳玉寒,「他好歹也是戚川富貴人家的公子,長得也不算差,怎麼到你嘴裏就成了癩蛤蟆了?」
謝小桃差一些被嗆到,原來她在連翹的眼中就是一根小豆芽菜啊?
「嬤嬤,瞧您說的,哪有那麼嚴重啊?我們天天吃得好、穿得暖,哪裡受過一丁點兒的苦?再說了,我們之所以會來戚川,也是想為太妃盡一點孝心而已。」聽著張嬤嬤傷感的聲音,秦楚衣連忙寬慰道。
醫館,因為秋天的突然而至也是滿滿落了一層葉子,有一些甚至落在了那些正在晾曬的藥材里。
琅少是個急性子,最是見不得儲沂軒這般淡然自若的溫吞模樣,看他如此,那被吊起來的好奇心就變成了一雙肉肉的軟軟的小貓爪子,不停地抓著他的心。
琅少皺了皺眉,猶豫了一小會兒,還是決定向眾人說出實情,「聽說王爺圍剿山寨的時候,有士兵在破屋子裡發現了已經陷入了昏迷的陳玉寒,便好心將他帶了回來。」他沒敢說決定帶陳玉寒回來的就是儲沂軒,特別是當著秦楚衣的面。
「帶回來幹什麼?像那種壞蛋就應該被雷劈死!留在人世間還要浪費糧食!」連翹憤憤道,看來真的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
儲沂軒端起酒杯,淺淺地呷了一口桃花釀,看起來悠閑得很。他仰起頭,看著琅少那一張寫滿了好奇的臉,唇角微微向上揚起,綻放出一道極為柔美的弧度,香醇的酒香便隨著這樣迷人的笑意而散發出來,只是這一縷若有似無的幽香,足以醉人。
不知不覺間,謝小桃已將那碗蓮子粥喝完了,她站起身子,剛好瞧見了張嬤嬤胳膊上挎著的菜籃子,「咦?你們剛從外面回來?」
「能不急嗎?你也知道我就是這樣一個急性子。」琅少回答道,說著說著,就琢磨出了其中的不對勁,「唉?什麼叫我也對他牽腸掛肚?你說的到底是誰啊?」
謝小桃用帕子擦了擦嘴,靜靜地眨了幾下眼,「罷了,有的人縱然可惡,但始終都是命不該絕,」好比陳玉寒,好比那瑞王儲沂燁,「不過,我始終都堅信一句話——善惡到頭終有報!」她相信老天爺是長著眼睛的,絕對不會一直姑息那些壞人的。
原本綠油油的葉子彷彿一夜之間便是被瑟瑟秋風染成了黃色,又由黃色變成了乾枯的顏色。短短几日的光景,就也再找不到之前的生機盎然了。
連翹笑笑,「小姐就別取笑奴婢了,奴婢要是真有那麼好的手藝,還用天天愁著如何將小姐養得胖一些嗎?」
儲沂軒為自己又酌了一杯酒,採蓮曾經是他最為重要的一個證人,卻是以那樣一種悲慘的方式長辭人世,又豈是說忘記就能忘記的?「話雖如此,但你又怎麼能聊到自己嫁到陳家,就不會幸福快樂了?」說完以後,便沒有再多說什麼了。他用手指在酒杯里蘸了一些酒水,以指代筆,在那一張暗紅色的桌面上寫了幾個字,然後一個優雅的轉身,離開了這間不算大的閣樓二層。
一場秋雨一場寒,連日的大雨將整個縣城都洗刷得分外乾淨,可也帶來了許久不曾來的寒涼。
回去……秦楚衣陷入了沉默,好像對那座冰冷冷的皇城沒有了什麼希冀。
「一往情深?莫不是你想叫我以身相許不成嗎?」琅少氣得翻了翻白眼,「別忘了,我可是一個男人!就算我不是男人,也不可能答應那無賴的無恥的要求的。」
「好了,你們又開始欺負錦兒了。」這時,秦楚衣也是朝著他們這邊走了過來,大抵是聽見琅少和連翹的聲音,所以才想著過來幫襯謝小桃一把。
遠處傳來了一陣笑聲,旋即,換回了一身女裝的琅少便是伴著這樣的笑聲,大步走了過來,「小豆芽菜,這個形容還真是貼切。連翹,雖然你沒讀過什麼書,但說起話來還真是貼合得緊,你家小姐的確就是小豆芽菜!」
「他有什麼地方是值得我不討厭的?你大可回想一下,採蓮是被誰害得才會落得那麼悲慘的下場的!」琅少氣道,近乎是吼著將這一句話說出來的。
可謝小桃與她態度卻是相反,她可是日日夜夜都想回到那一座大越最為富庶繁華的城池,之前是一直有事情牽絆著,如今連儲沂燁的老巢都毀了,她還有什麼理由說服自己不想、不念呢?除非她可以在這裏親手了結那個人渣的性命,不過這顯然是不太可能完成的事。
秦楚衣搖頭,「不知道,好像是傷到了腿,估計是平日里作惡太多了,所以才有了報應吧?」
謝小桃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找個時間,咱們去看看採蓮吧。」
那般急切的模樣,落在儲沂軒的眼裡,則是變成了幾分好笑,他優雅地笑了起來,舒展著的眉宇更為他平添了幾分俊朗,「你急什麼啊?莫不是你也對他牽腸掛肚了?」
「可你們難道就不想回去嗎?」張嬤嬤又問,明明守孝期已經過了,可上京城那邊卻遲遲沒有安排人手來接她們回去,眼瞅著這第四個年頭就要挨過去了,叫她這位打心眼裡疼愛謝小桃和秦楚衣的老嬤嬤又如何能夠不著急、不擔心?
「哦?你就這麼討厭他?」儲沂軒歪著頭,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打量著已經氣急敗壞的琅少,唇角還勾著那一抹迷人的微笑,可落在琅少的眼中卻是怎麼看怎麼都覺得欠抽得很!
「嗯,剛剛陪著嬤嬤買了菜。」秦楚衣答,然後想到了什麼,便道,「錦兒,你知道嗎,剛剛在街上的時候,我聽說那個陳玉寒好像受傷了,現在正四處尋大夫治病呢!」
「善惡到頭終有報?」琅少低聲重複了一遍,這話竟然和儲沂軒用酒寫在桌子上的一字不差,莫不是謝小桃又有什麼新的打算了,而且還和儲沂軒不謀而合?
謝小桃微笑著接了過來,舀了一小口,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果真是香氣撲鼻,「這是你做的?」
「哎呦,你怎麼又把話說一半了?」琅少皺了皺眉頭,甚是不喜歡儲沂軒這一點兒,「有什麼話,你倒是說啊。你這樣子,不是要急死我啊?」他只想知道儲沂軒口中所說的那個人是不是想要置謝小桃于死地的人。
儲沂軒不以為然地笑了起來,「你說還能有誰?當然是那位陳家公子了。」
可有些話就算不聽,連翹也還是要說的,而且已經說過不下十遍了,「別人家的小姐都是珠圓玉潤的,就小姐你,跟個小豆芽菜似的,瘦瘦小小的。」
「受傷?受什麼傷?」謝小桃不解,心裏想說的卻是,他怎麼還活著?怎麼沒有死在山寨裏面呢?
連翹捧著一盅蓮子粥從遠處走了過來,笑盈盈地道:「小姐,喝完粥吧,你中午就沒有吃什麼東西。」
這話聽得琅少渾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了,「唉唉唉,好端端的,你提他到底想幹什麼啊?提就提了吧,可我怎麼覺得你這口吻好像是對他印象挺好的呢?要知道他可是戚川最無賴、最無恥的人了。」何止如此,在琅少的眼中陳玉寒就是一隻大大的癩蛤蟆,爬到哪裡,就噁心到哪裡。
琅少仍是余怒難消,見儲沂軒就這樣離開,也沒有說什麼挽留的話。他氣哄哄地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正準備一仰而盡的時候,剛好不經意地瞥到了上面的字,頓時愣在了原地。直到酒水全部干透了,也是沒有能夠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