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花落誰家
第561章 解除禁制
說實話，她是真的沒有把握，可還是希望對方能夠記得他們曾經定下的那個約定。
蕭綰綰溫順地點了點頭。
「喜歡剛剛那個真性情的我？」蘇雲綉幽幽地重複了一遍，不知怎的，只覺得臉頰上泛起了一片如火灼般的熱度，但她不想就這樣陷入自作多情當中，便是立刻岔開了話，「段公子，在這裏等了多久了？」
「段公子……」蘇雲綉有些吃驚，吃驚于段寒之對自己說的這一番話。她在琢磨對方之所以會這樣說，是不是在暗示自己，暗示他也對自己一見傾心？
蘇雲綉接過了酒杯，發現果真是熱乎的，頓時才發現原來對方已經來了好一陣子了。
蘇雲綉一下子就變得精神起來，幾乎是蹦著走上了台階，「段公子！」她激動地喚出了聲音，才一開口，便是意識到這樣似乎不太妥當，好歹自己也是個女兒家，總要有女兒該有的矜持才對。於是，她又趕忙收斂起那份歡喜，略顯嬌羞的重新喊了一句，「段公子，沒想到你真的來了……」
「話是如此，但錦兒不太放心把這件事交給下人去做。她說綰綰的身子才剛剛好，用藥可是絲毫都馬虎不得，一定要她親自去藥鋪里挑選。」陳玉珍開口解釋。
走出房間的時候，片片素雪從空中而降，恍如落入塵世間的精靈帶著一身的潔白無瑕以及滿心的憧憬，投入到這個骯髒不堪的世界。
虧欠？如果你覺得只是不想虧欠於我的話，那我就這樣一直對你好算了，這樣是不是你就
該說的都已經說完，謝小桃自是不願意同儲沂燁再多待片刻，隨便扯了一個理由，借故離開。
……
寒風呼嘯，蘇雲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來得勇氣，就這麼撐著一把脆弱的油紙傘從侍郎府一口氣走到了城外的留客亭。一邊走，一邊在心裏默默問著自己同一個問題：段公子會出現嗎？
「你這麼喜歡看雪？」
看著那一臉委屈的蘇婉婷，陳玉珍越發覺得當初蘇紹與儲沂燁的合作就是一個錯誤。既然是錯誤，那麼現在糾正，應該還來得及。
說到這件事，蕭綰綰對謝小桃的一絲不苟也是充滿了無限感激，「這一次，也多虧了錦兒妹妹，我才能這樣快的好起來。」
「綰綰，看在錦兒對你如此盡心盡責的份兒上，你可要快些為我們蘇家開枝散葉才是。」陳玉珍又是老生常談。
「以後，我陪你一直看雪可好？」
「有一小會兒了。」段寒之如實回答，復又關切地問，「走了這麼一路，冷不冷？先過來喝杯酒吧。你來得還真是巧，這酒也才不過剛剛溫好。」說著，他端起酒壺，親自給蘇雲綉倒了一杯。
哭了好一陣子，蘇婉婷才勉強回過了神兒，四下張望了一番，適才意識到了什麼，「奇怪，怎麼沒有看見錦兒呢？」
「如此便好。」儲沂軒的唇角浮出了滿意的笑，「上一次的事情，還來不及謝你。」上一次若不是有謝小桃安
看著謝小桃那快速離開的倉皇背影，儲沂軒的心頭閃過了一絲奇怪的感覺，既有興奮又有失落，興奮的是謝小桃在不經意間說出的那句擔心，失落的則是他們之間仍存在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謝小桃不由得意亂情迷，「沒，我又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怎麼可能會害怕？」
蘇雲綉也沒有推脫，端著酒杯，輕輕碰了過去。
「沒想到王爺竟然會這樣對待大姐姐。」說話的是蘇雲綉，想到瑞王爺儲沂燁對蘇婉婷所做的那些事情，她竟是忍不住慶幸自己能遇見一個像段寒之那樣的好男人。
儲沂軒並不關心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謝小桃口中的擔心上面，「你在擔心我？」
謝小桃晃了晃腦袋，強自晃除了那對過去的回憶，重新邁開了步子，向著瑞王府外面走去。
看著蘇雲綉前後的反差，段寒之不免笑了起來，並不介意當面戳穿蘇雲綉，「其實，我還是比較喜歡剛剛那個真性情的你。」
「蘇小姐，你終於來了。」蘇雲綉還沒有收起油紙傘，就聽見留客亭里傳來了段寒之的聲音，帶著書生的儒雅與溫和。
見著蘇雲綉喝完，段寒之又是體貼的為她倒酒，「自從上次與蘇小姐一別之後，在下是千盼萬盼，才總算是盼來了這麼一場雪。可左等右等，都不見小姐過來，原本還以為你是不
「沒想到我們竟然都是如此的忐忑不安。」段寒之笑了，笑得是那樣的好看，彷如最為溫暖的陽光，一下子就感染了身邊的蘇雲綉。他又端起了酒罈，又給蘇雲繡的杯子里倒滿了酒水，「來，為了我們都曾經忍不住的忐忑不安干一杯。」
陳玉珍但笑不語，卻在心底不忍發出了一聲長嘆。原本還指望自己的大女兒蘇婉婷也儘快傳來好消息，卻不想自從儲沂燁出事以後，他們夫妻倆的關係竟然會變得如此緊張。
想到這裏，陳玉珍便是暗下決定，打算再同蘇紹好好談談。
又過了幾日，儲沂燁終於是取消了限制蘇婉婷自由的命令。重獲自由的蘇婉婷立刻就前往了自己的娘家侍郎府。
蘇婉婷有些困惑，「抓藥這種事情，不是應該叫下人去做嗎？怎麼叫四妹妹去了？她好歹也是咱們侍郎府的小姐啊！」
陳玉珍看著膩在自己懷中不斷抽泣的女兒，心裏自是說不出的疼惜。蕭綰綰的身子才剛剛好起來，不想蘇婉婷這邊就又出了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還能不能消停過日子啊？
謝小桃不敢居功，「那其實是大姐姐無意間聽到的。我是擔心太子和王爺會出事，所以才叫琅少去通知你的。」
才一踏進門，就開始向母親陳玉珍哭訴這兩個月來的悲慘遭遇，哭得聲嘶力竭的，就連一旁的女眷也是不由得為止感到憂傷。
剛毅的聲音中流露出溫柔的氣息，亦如當
在他的話中，蘇雲綉好像隱約感覺到了什麼，卻是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出來，端起酒杯，將其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那不是蘇雲綉嗎？奇怪，這大雪天的，她不好好獃在自己的房間里，跑出來做什麼？謝小桃的心中雖有疑惑，卻是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自然不會想到蘇雲綉之所以會冒雪出來，完全是在赴當日與段寒之的約定。
蕭綰綰走到了蘇婉婷的身邊，「婉婷妹妹，你也不要難過。說不定是你與王爺之間有什麼誤會呢。」
雪，越下越大，越下越密集。很快，蘇雲綉打著傘的身影就是淹沒在了這片鵝毛大雪中。
謝小桃抬起手接了一片，看著那片小小的雪自自己的手心間慢慢融化，不知怎的，耳畔忽然浮出了一個人的聲音。
謝小桃適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也不完全是因為擔心，也是不想叫自己一直都虧欠於你。」說完這一番話后，她便立刻開口道，「王爺，我還要回去幫著嫂嫂煎藥，就先離開了。」
這樣的聲音是儲沂軒的，謝小桃甚至還可以清楚地想起當時他在說出這話時的情景——他就那樣從背後緊緊擁住了她，溫熱的氣息隨著他的聲音撲了過來，吹得她的耳輪很癢很癢。
……
給蘇雲綉倒了酒以後，段寒之好像自言自語似的，開口說道：「自從上次一別之後，原本以為過不了多久，就會與蘇小姐再次相遇在這留客亭里，沒想到竟然太過高估了上京城的雪。」在他的印
在親自幫著蕭綰綰挑選了藥材以後，謝小桃總算是心滿意足地走出了濟世堂，正打算原路返回之際，卻不想竟是撞上了一雙深邃眸子。
「嫂嫂見過有夫君誤會妻子就把妻子囚禁起來的道理嗎？若不是因為錦兒的幫助，我怕是還沒有那麼快被放出來呢！」蘇婉婷哭得聲淚俱下，原本精緻的妝容也被淚水暈花了。
謝小桃微微一怔，下意識地想要躲閃，可惜對方卻忽然開了口，「你這樣的慌張，莫不是在怕我？」
待走出去的時候，連翹還沒有出來，她也只好在府外多等了片刻，恰好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面前經過，雖然對方用油紙傘遮住了臉，但她還是很快就辨認出了對方是誰。
不管是與不是，此時此刻的蘇雲綉都決定冒一次險，權當是為了自己的未來打算，「既然當日已經答應了公子，就沒有不來赴約的道理。說實話，在來的時候，我也和段公子是一樣的想法，在懷疑你會不會來。」她想，面前之人好歹也是一個官，又生得是如此的俊逸不凡，自己若是嫁過去，日子過得肯定不會太差，至少總也好過逆來順受接受陳玉珍給自己安排的親事了！
「錦兒啊，她去幫你大嫂抓藥去了。」陳玉珍回答。自從看見謝小桃將蕭綰綰的身子調理好了以後，她對其的醫術就不再懷疑，甚至是打心眼裡開始喜歡起那個小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