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隱於宅》第三卷 花落誰家

第596章 五錢紅花

第三卷 花落誰家

第596章 五錢紅花

到底是當家主母陳玉珍身邊最為看重的大丫鬟,對方都已經開了口,門房也不好隱瞞什麼,如實道:「是別人給二小姐送的葯。」
「小姐,您是來看病的,還是來抓藥的?」見著有客人上門,正在櫃檯收拾著東西的夥計立刻面帶微笑地迎了上去。
習秋更覺不太放心,從對方手中奪了藥包,一包一包打開,很快就是發現了那包包著五錢紅花的藥包。
診脈的過程安靜至極,但對於蘇雲綉來說卻是格外難熬。她是害怕知道結果的,但同時又不得不逼著自己去了解,唯有早些知道真相,才有早一步做出應對措施的可能。
看著那急急忙忙離開的背影,謝小桃只剩下幽幽的一聲嘆息。這個蘇雲綉,一定是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否則也不會走得那麼匆忙!
蘇雲綉有些猶豫,但想到這間藥鋪還算偏僻,便是撞著膽子邁步移了進去。
這樣的想法才一出來,就被習秋否定了。她想蘇雲綉就是再大胆也不敢傷害少夫人的吧?但如果不是的話,這藥材又是打算用在什麼地方呢?
「那是有什麼癥狀?」夥計仍是對著蘇雲綉展現出一臉的熱情。
「藥效猛不猛的,也要看計量,她給的計量那麼小,不會出問題的。」許大夫解釋。其實,他根本不擔心謝小桃所添上去的那味葯會出什麼問題,相反是那五錢紅花好像是有其他用途。他若是預料的沒有錯,不久之後,沉寂了許久的侍郎府又該熱鬧起來了
出於醫德,許大夫並沒有明說什麼,卻是沒有阻止謝小桃去拿夥計手裡藥方的行為。
在聽完夥計簡單的介紹以後,許大夫便是清楚自己該用怎樣的態度來面對這個還素未蒙面的病患。
謝小桃認真地讀著許大夫所寫下的方子,便是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按照方子上的內容,應該是治療氣血不調的。氣血對女人來說尤為重要,可單是一個氣血不調應該還不足以叫蘇雲綉感到害怕,非要背著人來求醫。
下午的時候,濟世堂的夥計去侍郎府給蘇雲綉送葯,因為是高門望族,閑雜人等是很難有機會進去的,所以夥計也只好將藥材交給了門房。
想到這裏,謝小桃的唇角便是挽起了一抹淺淺的笑意。她想,這應該是老天爺賜給她幫綠屏報仇的好機會。
生的什麼病,蘇雲綉自己都還沒有問出來就是被突然出現的謝小桃打斷了,然而此時的她已經沒有了再問下去的勇氣,「我還能生什麼病?無非就是些頭疼腦熱的小病而已,吃兩服藥就能好了。」
「送的葯?」習秋心生疑惑。以往府上小姐生了病都是把大夫請進府里來的,抓藥也是由專人去做,怎麼這一次蘇雲綉會是這樣的反常?出於謹慎,習秋又開口問,「送葯的人可有說這是治什麼病的?」
「那這位小姐,您先坐,我們大夫正在內間配藥,容我去叫。」夥計招呼著蘇雲綉坐了下來,而自己也是進了後院,向著正在整理藥材的許大夫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說的時候還不忘加上幾句如「那女子脾氣臭得很」之類的話。
想到這裏,習秋便是不願意再深究下去了,將藥包按原樣折好,從新交給了面前的門房,「好了,下去吧。」她想即便是現在已經發現了什麼,也要裝作什麼都沒有一般,否則只怕會打草驚蛇,就算沒有,也難保不會造成蘇雲綉被冤枉的局面。
那時候的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美好到叫蘇雲綉以為自己真的找到了歸宿,不曾想到頭來竟然是一場精心粉飾的騙局,換來了一場謊言被揭穿后的悲切。
謝小桃想了好一陣子,終於是想清楚了其中的關鍵之處——如果現在的蘇雲綉已經不是完璧之身,那一個氣血不調,的確是足以叫她惶恐好一陣子了。
蘇雲綉拒絕,「不用了,方才都已經看完了。」說著,她看向了一旁的許大夫,「大夫,勞煩你一會兒開完葯,送到侍郎府上去吧。這是酬金。」她從荷包里掏出了一錠銀子,便是向著外面走了起來,說是走,倒不如說是逃。此時此刻,她只想快些逃離謝小桃的視線。
蘇雲綉可不認為謝小桃會這般好心,畢竟因為上一次的事情綠屏至今還都沒有邁出過花槿閣的院子一步呢,雖然直到現在謝小桃都一直沒有明確表示過什麼,但她也不會相信那件事就真的莫名其妙被揭了過去,更何況如今她懷沒懷孩子,還尚未得到確定,又是如何能夠叫對方來醫治自己呢?
信步走在街上,蘇雲綉一直都端著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樣,走著走著,一塊匾額忽然映入了眼帘,上面寫著三個大字——濟世堂。
就在謝小桃目送著蘇雲綉離開的功夫,許大夫已經提筆寫了藥方,寫好以後,他將方子交給了一旁的夥計,「按著這個抓藥。」
蘇雲綉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裏碰見熟人,而且還是她最不願意看見的謝小桃,整顆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卻是故作鎮定道:「只是覺得身體有些不太舒服,所以才過來看看。」
「大夫,我這是害了什麼病?」蘇雲綉忐忑地問。
謝小桃沒有回答,而是在方子上寫了一味葯,然後又對他們說道:「待會兒送葯的時候,再幫我帶五錢紅花吧,等我空下來自然會去二姐姐那邊取的。」說完,向許大夫告了個別,便是緩緩離開了藥鋪。
門房搖頭,「不知道。」
奇怪,好端端的這個二小姐買什麼紅花啊?習秋心生疑惑,但很快就是想到了蕭綰綰,難道說蘇雲綉打算傷害蕭綰綰腹中的胎兒?
這話一出倒是提醒了謝小桃,「二姐姐這是來瞧病的?生了什麼病?嚴重不嚴重?」
「小姐這是……」
蘇雲綉將荷包小心收好,不知道怎的,忽然想起與某人分別多年後的第一次相逢。那個時候的男子溫潤如玉,優雅地幫她拾起了掉在地上的荷包,並叮囑她要好好收著,別再弄丟了。
看著謝小桃離開,夥計有些不明白地問:「許大夫,四小姐添的這味葯會不會猛了一些?」
不知想了多久,習秋的腦袋裡又是浮現出了另外一個人的影子來,是比蕭綰綰提前傳出好消息的秦柳兒,難道說這意思蘇雲綉是打算對付秦柳兒的?
過了一會兒,許大夫終於將手從蘇雲繡的腕間移開了。
「許大夫,我覺得這方子里好像缺了一味葯。」謝小桃開口,朗聲道。
這一聲吼叫夥計一下子就知道了蘇雲繡的厲害,不過他並不害怕,相反只是同情和可憐。通常情況下,對自己病情支支吾吾的,多半是害了什麼不可告人的隱疾。
……
許大夫拍了拍手,拍去了上面的細小粉塵,便是邁步朝前廳走去。走過去的時候,他也沒有同蘇雲綉多說什麼,直接要對方把手放在桌子上,準備幫其問脈。
紅花的功效,習秋並不陌生,因為之前陳玉珍懷著身子的時候,太醫就不止一遍叮囑過她不可以把這些行血的藥物給陳玉珍誤服下。為此,習秋也著實下了一番功夫來認識這些藥材。
兩人的說話聲,叫謝小桃慢慢收回了視線,她看向了許大夫,「不知道我二姐姐得了什麼病。」
習秋是這樣想的,抱著等等看的念頭,放棄了拿著藥材去陳玉珍那邊稟報。她以為這樣就可以做的不動聲色了,卻是並不清楚自己的這一切舉動都已經被他人看在了眼中,而那人正躲藏在很難被人注意的角落裡。
門房是個熱心的人,拿著葯就朝著蘇雲繡的綉禾居走去,才行至花園,就是與迎面走來的習秋撞了個正著。
「頭疼腦熱?二姐姐此言差矣,越是小的病,其實越應該得到我們的重視,否則等變得嚴重了,可就後悔莫及了。」謝小桃順著蘇雲繡的話語說了下去,卻是什麼不中聽,就偏偏選擇什麼來說,「二姐姐,你看的怎樣?要不要我再幫你瞧瞧?」
不過是短短一日的功夫,寬敞的大街上已經再也看不見昨天曾大勇遊街時的跡象了,而蘇雲綉卻是悶悶不樂的,掂量著手中荷包的分量,比她所預料的要少了很多,畢竟那幾件首飾都是她曾經用真金白銀買回來的,如今卻是被典成了死當,而且當的是相當便宜,她又如何能夠開心起來?
「缺了一味葯?煩請四小姐賜教是缺了哪位葯。」許大夫的態度十分恭謹,對待醫術,他一向都保持著那一顆求知若渴的熱忱的心。
「你這手裡拿著的是什麼?」習秋隨口問了一句。
蘇雲綉卻是急了,「我要是知道自己生了什麼病,還用到這裏來嗎?」
依言,夥計接了藥方,向著櫃檯走去。
蘇雲綉沒答,也無法回答。
「咦?還真是二姐姐啊?方才打老遠就瞧著背影像你,就抱著好奇的態度過來瞧瞧,不想我還真是沒有看錯!」謝小桃笑著說,眉宇間是一副稍稍有些驚異的模樣。
「是什麼病?」夥計又問。
蘇雲繡的神色顯得很是拘謹,猶豫了好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說出了兩個字,「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