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花落誰家
第613章 一方帕子
秦柳兒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
蕭綰綰冷冷地哼了一聲，「人總是會變的，也不可能一直無條件對一個人好。」說著，她低下頭，不自覺地撫摸起自己的肚子。這個習慣從她小產以後，還一直被保留著，雖然那個孩子已經沒有了。
秦柳兒沒有做聲，掛在唇邊的笑意卻是變得越來越明顯。
蕭綰綰則是神情冷淡，「有什麼好看的？現在侍郎府里正是亂的很，咱們又何必再去添亂呢？」
蕭綰綰又何嘗不認識這個帕子呢？她只是在好奇，為何蘇景坤的帕子會混在自己的衣服中。
這一番話中涵蓋了很多內容，聰慧過人的謝小桃一下子就猜到了什麼，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蕭綰綰，暗忖道：莫非她已經知道了秦柳兒的事情？難道這一次她的突然小產跟秦柳兒有關？
即便是這樣想的，但有些話真的不適合放在明面上來說。面對著蕭綰綰的好心提醒，謝小桃只是深情凝重地點了點頭，「嗯，謝謝嫂嫂提醒。」
蕭綰綰看了她一眼，卻是轉頭向著那個送衣服的小丫鬟詢問起來，「這方帕子怎麼會出現在我的衣服中？」如果說以前，她的衣服中不小心混了蘇景坤的衣服還情有可原，因為那時候蘇景坤是與她住在一起的，可如今蘇景坤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在她屋子裡留宿了，怎麼想怎麼都不可能會把這麼一方帕子留在這裏。
「誤會？有什麼誤會？」蕭綰綰故作鎮定地笑
歡喜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姨娘，您這是打算幹什麼？」對於之前秦柳兒主動勾引蘇景坤一事，她就是百般不理解了，如今又做出這樣的事情，簡直是……瘋狂……
謝小桃越想越覺得疑惑，便是張開嘴巴，試探著問：「大嫂，你和大哥之間好像存在著什麼誤會。」
難道不是嗎？歡喜在心裏問，卻是沒有說出來。
「姨娘……您這是打算要幫助四小姐嗎？」歡喜又問，眼神里充滿了急切，「可是四小姐不是已經說了嗎，不要您插手到這件事情里來。」
這樣的舉動更是叫謝小桃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是不是大哥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
「這是什麼？」蕭綰綰眼尖，一下子就發現了藏在衣服間的一方帕子，便是走上前去，一把將之拿了起來。
歡喜猶豫了一小會兒，「那方帕子本來是大少爺無意間落在咱們這裏的，就是害怕被別人發現，偷偷丟掉就好了，為何要吩咐奴婢去藏在少夫人的衣服中呢？」如今蕭綰綰不與蘇景坤同住，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將帕子藏在裏面是很不明智的做法。
小丫鬟認真地想了一小會兒，「沒有了。」
可惜，因為意外小產，她對那盆花就疏於管教了，以致於現在想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它已經枯萎，死掉。
很快，就驚動了侍郎府的
小丫鬟被問懵了，「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去浣衣房取衣服的時候還沒有呢。」
「沒有嗎？」謝小桃反問，「如果沒有的話，你為何會這樣對待大哥？以前，但凡他出點什麼事情，你總是第一個緊張的。」
蕭綰綰頓時覺得心寒一片，儘管她不想把這件事同秦柳兒聯繫在一起，可想到這方莫名出現的帕子，她的心裏還是不自覺地泛出了淡淡的苦澀。她想，秦柳兒一定授意歡喜，要她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把這方帕子塞進來。
「可能是早上整理臟衣服的時候，不小心收到裏面的吧。」未等蕭綰綰開口問，珠雲便是搶先一步做出了解釋。
「姨娘，您與大少爺的事情本就是見不得光的，如今您卻偏偏要惹起少夫人的懷疑，這不是擺明了在玩火自焚嗎？」歡喜顯得很是焦急，如果在放置帕子的時候，她能想到這一點，恐怕就不會同意了。
蕭綰綰頓時變得惆悵起來，只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沒用，竟然什麼事情都做不好！
「什麼事？」
歡喜卻是疑惑地皺起了眉頭，「姨娘，有件事奴婢實在是想不通。」
「好像離手過……當時府里正在鬧大少爺遇襲的事情，鬧得很是熱鬧，奴婢就和歡喜一起院子外面看了一會兒熱鬧。」小丫鬟如實道。
珠雲的目光也是被吸引了過去，對於那方帕子，她並不陌生，因為那是蘇
走進屋子后，蕭綰綰的目光落在了離著窗子最近的那盤蘭花的上面。她還記得那盆花是在自己被太醫確診是懷孕之後，親手種下的，正如同對那個素未蒙面的孩子的期待，她對那盆花也是寄託了很多很多的感情，看著它慢慢長大，生出花苞，彷彿是看見了一個孩子的茁壯成長。
沉浸了好一陣子，蕭綰綰適才回過了神兒，將視線慢慢從那盆枯萎的蘭花身上挪開，剛好看見珠雲和那小丫鬟在柜子前忙碌的身影。
夜已經深了，因為公事繁忙，蘇紹並沒有出現在這個院子。不過這樣也好，反倒是給了秦柳兒一份難得的安靜。當然，就是蘇紹真的過來了，她的身子這樣沉，也不適合去服侍他。
時間總是流逝得那麼迅速，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傍晚時分。
被那麼大的一塊碎瓦丟中了頭，其結果就是不用想也能知道。在被丟中的瞬間，蘇景坤的後腦勺上當即見了紅，高聲大呼侍郎府有刺客，有小賊！
如果現在不開始行動，她害怕終有一天，自己會因為太過安逸而忘記自己的使命。若是再等到腹中的胎兒呱呱墜地，只怕到時候想要行動，也會生出那麼一絲不捨得吧？
在送走謝小桃以後，蕭綰綰便是在珠雲的攙扶下，神情有些落寞地回到了房間，回到了那個令她時時刻刻都感覺到冰冷刺骨的地方。
……
好你個蘇景坤，我失去了孩子，終日被痛
歡喜從院子外面走了進來，「姨娘，您交代的事情已經做好了。奴婢已經偷偷把大少爺的帕子偷偷放在了少夫人的衣服中。」
這一點更是叫蕭綰綰覺得可疑。現在已經入夏，衣料薄，衣服里藏沒藏著東西，洗衣服的時候肯定能發現，自然也就不存在這一點可能了。蕭綰綰又將視線轉移到了那個小丫鬟的身上，「從你收起衣服后，這堆衣服就一直沒有離手嗎？」
何止是對不起那名簡單？喪子之痛，又其實一兩句話就能概述清楚的？蕭綰綰深深吸了一口氣，並沒有把事情同謝小桃說出來，只是勉強笑了笑，「沒有，我們之間一直都有問題。如今我沒有了孩子，他對我失去了興趣，就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說著，她拉起了謝小桃的手，「錦兒，雖然有些話並不適合我來跟你說，但我還是想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想要提醒你，以後就算嫁人，一定要選一個他的心裏有你的，別等到瓜熟蒂落以後，才知道你在他的心裏只是一個替身。」
東院。
秦柳兒紅唇微揚，展起一道柔美的弧度，極是風情萬種，「你是覺得我這樣做，會引起少夫人的懷疑？」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謝小桃道：「咱們要不要去看看大哥那邊的情況？」
可為什麼蘇景坤的帕子會出現在秦柳兒的手中？如果她不是做賊心虛的話，為何會叫自己身邊的丫鬟這麼做？
雖
看著蕭綰綰的冷靜態度，謝小桃便是明白對方這是真的對蘇景坤死了心。她仔細地觀察了好一陣子，總覺得蕭綰綰與蘇景坤之間還有其他的事情，而且蕭綰綰的心灰意冷並不像是因為小產之後蘇景坤的不聞不問，更何況她也曾聽下人說過蕭綰綰曾經有好多次將蘇景坤趕出去。
「她說的，是不叫我去插手她的事情，卻沒有說過不叫我決定我的人生。」說這話的時候，秦柳兒的神情變得無比堅定，「沒有人能左右我的想法！」
歡喜？蕭綰綰在心裏默默地重複了一遍。這個歡喜不就是秦柳兒身邊的丫鬟嗎？難道說這帕子是歡喜趁亂塞到她衣服當中的嗎？「當時除了歡喜，還有沒有其他人？」
這個時候，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是過來送衣服的小丫鬟。珠雲給她開了門，便是上前幫忙，一起整理起來。在整理的時候，珠雲還時不時的去看蕭綰綰兩眼，但對方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無心思去理會旁的。
……
「小姐，是不是之前不小心夾在衣服里的，所以沒有發現？」珠雲說出自己的猜測。
「就是因為見不得光，所以才要想盡一切辦法去曝光。」秦柳兒很是淡然地說。雖然在侍郎府里的日子過得很是舒坦，但她並沒有忘記自己進府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