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花落誰家
第627章 被勸出門
是啊，怕什麼呢？這個問題還真是把蘇婉婷給問倒了，她實在是回答不出來。按理說，沒有什麼能比她容貌被毀更可怕的事情了，可她還是沒有勇氣踏進那間房門。
伴著這個聲音，謝小桃緩步走了進來，「大姐姐，苦口良藥利於病啊。」她笑著對蘇婉婷道。
「大姐姐，你是擔心會被別人看見你現在的樣子嗎？其實一點兒都不難，咱們用冪籬蓋著，保管誰都看不見。」謝小桃道，「更何況，你也不想一輩子都要與這麼一條醜陋的傷疤朝夕相對吧？」
蘇婉婷不置可否。
難以接受嗎？總要比你現在的容貌更容易叫人接受一些吧？謝小桃在心裏問，當然，她也不是存心調配出來這麼難喝的葯的，因為這葯並不是出自她的手，而是由儲沂燁親自吩咐人送過來的。
「所以，大姐姐才會是現在這副模樣。」謝小桃接了話，「真是沒辦法，這個葯真的是極為苦澀啊。」
聽著那一聲接著一聲的議論，蘇婉婷甚至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若不是另外一隻手被謝小桃死死抓住，恐怕現在的她一定是抱著頭，向侍郎府里跑呢。
「好，那麼進去。」說著，蘇婉婷終於下定了決心，決定走進那間不起眼的小院。她伸出手，準備叩響大門，哪曾想手還沒有碰到門，就聽見身後傳來了一個沉穩的男聲。
「是我說的那位高人的住處。」謝小桃開口解釋，「大姐姐，別愣著了，咱們先進去吧。」
「大姐姐，這也是
半個時辰后，姐妹倆走在了上京城最為繁華的長街上，儘管有冪籬遮蓋，但蘇婉婷還是在擔心自己的醜樣子會被別人看見。她一手壓著帽檐，把頭低得不能再低了，以為這樣就可以不引起別人的懷疑，卻是沒有想過這樣的舉動完全不符合她蘇家大小姐往日的做事風格，反而是更會叫人生出好奇。
「是蘇家四小姐。」
「怕什麼？」
蘇婉婷身子一僵，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這個聲音，她並不是不認識，相反還是極為熟悉。不是別人，正是害她毀了臉的儲沂燁。蘇婉婷猛地轉過了身子，用一雙充滿仇恨的目光瞪著他，「你來幹什麼？」
「大姐姐，試試看。」謝小桃鼓勵著她。
「但這個葯實在是太難喝了。」
「大姐姐，教你一個竅門，在喝的時候憋著氣，大口灌進去，這樣就不會感到苦了。」謝小桃向蘇婉婷提議道。
「我聽說城東來了一個高人，在她手底下，連滿臉麻子的人都能變成絕世美女，我想大姐姐可以去試試。」謝小桃向蘇婉婷提議道。
只是隨便聞了一下，蘇婉婷就有種想要嘔吐的衝動。她嫌棄的將葯碗推到了一旁，「這是什麼？好難聞。」
「什麼辦法？」
「真希望睡一覺就能恢復成以前的容貌。」蘇婉婷充滿希冀
望著那座有些冷清的宅院，蘇婉婷的心中不免生出了些許的恐懼，「錦兒，我有些害怕……」
果然，在聽了對自己的臉有效以後，蘇婉婷便真的沒有那麼排斥那碗氣味難聞的葯湯了。她伸出手，接過葯碗，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還未等送入喉嚨，胃中不免生出一陣翻滾之意，「這葯太難喝了。」這簡直就是她喝過最難喝的葯了，是最，不是之一！
「啊？什麼？」蘇婉婷驚訝地站起了身子，「什麼？這還不是最難喝的嗎？」之前謝小桃送過來的湯藥她還可以喝下去，可最近的真的是越來越難喝了，如果以後還會有比今天更為難喝的湯藥，那她還不要活了？
「那……」幾經掂量，蘇婉婷還是決定去外面看一看，親自拜會一下謝小桃口中所說的那位高人，「好吧，也許那位高人真的有辦法醫治好我的臉。」
在聽說了這件事後，謝小桃大感惋惜，不過如果要是她在的話，恐怕也是不能夠有足夠的把握能說服儲沂燁進門的。
「但這葯實在太叫人難
「錦兒，我怕……」
「你還不知道嗎？聽說她的臉被毀了，已經被趕出了瑞王府，現在就只能搬回娘家住了。」
謝小桃無奈地吐了吐舌頭，「其實憋著氣喝，真的會好很多。」
「大姐姐放心，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的。」謝小桃又對著蘇婉婷認真地說。
看著蘇婉婷那痛苦不已的模樣，小丫鬟皺了皺眉頭，沒有再開口說些什麼，反正她都已經把葯送過來了，喝不喝的還要看蘇婉婷自己的心氣，畢竟毀去容貌的是蘇婉婷。
兩人才剛剛走過去，身後就傳來了別人議論的聲音，「剛剛過去的那是誰？」
謝小桃趕忙從小丫鬟的手裡遞過了果脯，「來，大姐姐，快些吃顆梅肉。」
蘇婉婷緩緩伸出了手，重新將那碗葯端了起來，在深深吸了一口氣后，便是仰起頭，猛地灌入了口中。可事實證明，喝下一碗極為難喝的湯藥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容易，儘管她努力屏住了呼吸，可還是阻止不了那股難聞的味道在自己的喉嚨里蔓延開來，「咳咳……」
「既然來了，那就快些進去吧。」
「既然是極為苦澀，那你為何還要調配給我喝？」
「大姐姐，你是害怕會失望嗎？」
蘇婉婷將信將疑，「真的嗎？」
「還有這樣的事情啊？」
蘇婉婷猶豫了一小會兒，「那待會兒你哪裡都不能去。」
蘇婉婷默默垂下眼帘，看著那碗實在提不起興
「婉婷，你的臉好些了嗎？」儲沂燁並沒有回答蘇婉婷的問題。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告訴蘇婉婷今天他們之所以能碰見，完全是仰仗著謝小桃在背地裡的撮合，「聽說這裡有個高人可以幫助人修復容顏，所以本王就過來看看，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了你。婉婷，最近你還好嗎？」
蘇婉婷不由得撫摸起自己的臉頰，摸上去還是會有凹凸不平的感覺，「這麼長的一道疤痕，蓋得住嗎？」
謝小桃拉住了蘇婉婷的手，「別怕，有我陪著你。」
「快一點的辦法？」謝小桃凝注眉頭，見著蘇婉婷重重點了點頭，便是認真地思索起來，想了好半天，終於是想到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大姐姐，辦法倒是有一個，就是只能做到表面而已，可我也不是十分有把握。」
在謝小桃與儲沂燁談完以後的第三日，對方果然是去侍郎府走上了那麼一遭，但聽說還沒有進去，就被蘇婉婷趕了出去。這些都是下人告訴謝小桃的，因為當時她正在太醫院里當差。
「用東西遮蓋住。」
「好像是蘇家大小姐。」
「小姐，可以吃藥了。」小丫鬟端著葯碗從外面走了進來，將那褐色的湯藥送到了蘇婉婷的面前。
「蘇家大小姐？那她遮著臉幹什麼？」
謝小桃微微頷首。
「嗯？」蘇婉婷疑惑地抬起了頭，映入眼帘的卻是一間小小的院
話是這樣說的，但蘇婉婷還是不敢邁出第一步。
沒有一個人能比蘇婉婷更加迫切地希望自己能恢復之前的容貌，但要出去見人，真的是需要很大的勇氣。她不想外人知道自己已經毀容的消息，但更不想一輩子都躲在侍郎府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這是四小姐給你熬的葯，對你的臉有好處。」小丫鬟解釋。服侍蘇婉婷的時間長了，自然知道說什麼樣的話最有效，她也不過是挑了蘇婉婷喜歡的說罷了。
蘇婉婷拈了一顆，塞進了嘴裏，皺著眉頭道：「錦兒，你騙我！」
「旁邊呢？」
自從上一次儲沂燁登門拜訪被拒絕以後，侍郎府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了，可這樣並不能阻止瑞王府的人帶著各種藥材過來的舉動。
蘇婉婷有些猶豫，特別是想到要用這樣一副醜陋模樣出門。
一路走來，蘇婉婷倍覺煎熬，每走一步，都要花費很大的力氣才能將腳抬起來。
蘇婉婷掏出隨身帶著的小鏡子，照了照，才發現臉上的疤痕真的是淡化了許多，但至於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完全消除就不知道了。
……
不知走了多久，身邊的人忽然停了下來。蘇婉婷仍是低著頭，卻是聽見耳畔傳來了一個綿軟的聲音，「大姐姐，我們到了。」
「可你連試一試都不肯的話，豈不是太過可惜了？」謝小桃又道。
謝小桃輕輕嘆了一口氣，「實話告訴大姐姐吧，只怕以後的葯還會比現在的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