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風起大越
第714章 秋後算賬
謝小桃想了想，「這個時候，她應該是在大廚房裡忙活著。」阿夏是王府里地位最高的丫鬟，尊貴得足可以和管家相媲美，除了是儲沂軒的左膀右臂外，同樣也是謝小桃的得力助手。
看著那匆匆離開的背影，連翹不免生出了幾分擔心，「小姐，您就這樣叫公主去找阿夏，怕是不好吧？」
或許是從小就與別的孩子不太一樣的緣故，在聽聞這樣一則傳說以後，小小年紀的儲沂謹便對狐仙鬼怪充滿了無限嚮往，總是希冀著能親眼瞧上一瞧，可是一直苦苦尋覓多年，都未能得償所願，如今是否真的叫他們給遇見了？
「什麼事情？」阿夏沒有想起來，抑或是根本就不記得自己曾經答應過對方什麼。
而此時此刻的阿夏正在廚房裡指點著廚娘，「粥里別放太多的糖，王爺不喜歡吃甜的。」
是我想多了嗎？謝小桃默默問著自己。
直到確定他們不會再回來了，一直躲藏在暗處的謝雨煙適才緩緩鬆了一口氣，目光仍是警惕地看著他們，暗自腹誹道：他們是什麼人？怎麼這麼晚還出來啊？應該不是什麼好人吧？幸好剛才跑得快，要是真的被他們抓住了，還真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才好。
阿夏忍不住笑了起來，「如果奴婢不送你回來，只怕你受到的懲罰更多。奴婢這也是為了你好。」
她的舉動惹來了謝小桃的注意。
「莫不是真的是遇見了鬼魅？」慎王爺儲沂謹也是同樣的迷茫，小聲嘀咕了
門外，謝小桃與連翹已經來了好一陣子了，剛好聽見大銘公主與阿夏的對話。
見著連翹一顆心都系在了阿夏的安危上面，謝小桃也只好妥協，「你若是實在不放心的話，等過一會兒，咱們就過去看看。」
「說得倒是冠冕堂皇，可你知道嗎？你害得本宮被禁足了一個月！」大銘公主揚起下巴，滿是高傲地說。
皇上忍不住笑了起來，「都說了，是狐媚，又該去哪裡找？你當真的是那麼好找的嗎？」
「你趁著本宮睡著了，就偷偷把本宮送了回來，難道不是錯嗎？」大銘公主認真地問，「何況，你答應本宮做的事情，還沒有做呢！」
連翹點了點頭，「說實話，奴婢害怕公主會刁難阿夏。」
「阿夏，阿夏！」大銘公主穿梭在榮王府的游廊里，找尋著那個叫她難以忘懷的人。自從看見了阿夏男人的裝扮以後，她的腦海里便只剩下了阿夏的影子。
「鬼魅？如果鬼魅能唱出這樣動聽的歌聲也算不辜負這等的美名了。」皇上陶侃道，好像從骨子裡並不認為他們所聽見的歌聲是鬼魅所為。
「奇怪，方才分明就是這邊傳來的歌聲啊，怎麼一路找來，竟是找不到任何人呢。」找了這麼長時間，皇上不免生出了幾分疑惑來，實在是想不通到底是什麼人會在這裏唱歌，唱著唱著偏偏又不見了。
「非也非也，本宮這一次可是得到了皇兄的應允。」大銘公主糾正
而他們的急切的腳步聲也是一下子就引起了謝雨煙的注意力，惶恐是遇見了惡人，謝雨煙趕忙閉上了嘴巴，偷偷躲了起來。
「阿夏，阿夏！」大銘公主的聲音比之前要顯得激動一些，她笑盈盈地沖了過去，「阿夏，你可是害本宮一通好找。」
謝小桃好奇地問：「公主，你來王府怎麼誰都不找，偏偏先找阿夏呢？」以前，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公主不是一向都喜歡纏著自己的嗎？
「皇上……」儲沂謹趕忙邁開了步子去追，追隨著那個在大越最為尊貴的男人，穿過密林，穿過黑夜，很快便是離著謝雨煙所呆的那一片湖越來越近。
「是這樣嗎？」大銘公主不太相信。
「那好，如果你真的找到了，朕定會予你重賞。」皇上笑著，將手負在了身後。
他又不甘心的在四周找了找，可是依然是一無所獲，無奈之下，只好離開。
「可你不覺得自己做的也有錯嗎？」大銘公主的語氣明顯比之前要柔和了許多。
「怎麼？不許本宮來嗎？」大銘公主揚起下巴反問道。
這不，才一踏進榮王府的大門，就想著先過來去找阿夏。
榮王府里正是因為有了阿夏，才使得謝小桃在最短的時間里適應了府上的生活，打點起來遊刃有餘。
「唱完了？怎麼可
……
「對啊，當時公主睡得那麼沉，連什麼時候回到王府都不知道，又怎麼可能會聽見奴婢唱歌呢？」
大銘公主不悅地叉起腰道：「哈，你還有臉跟本宮提這件事！」
「小桃，本宮什麼都不管，就問你要阿夏的人，今天要是見不到她，本宮就不走了。」大銘公主先發制人，恨不得立刻就能見到阿夏似的。
這話惹來阿夏更為強烈的笑了，她笑得花枝亂顫，「公主犯了錯，難道不應該受到點懲罰嗎？試想一下，如果當時不是遇見了奴婢，公主萬一被壞人抓走了該怎麼辦？」
經過大銘公主這樣一提醒，謝小桃適才想起一個月以前的事情。當時好像是阿夏欺騙大銘公主，要帶她去好玩的地方，結果卻趁著大銘公主睡著之際，將她送回了榮王府，交給了正在為她擔心著的皇上手裡。
謝小桃不由得凝起眉來，總覺得這個刁蠻的小公主，對待阿夏與別人的態度與別人不同。
大銘公主頓下腳步，忽然意識到是自己唐突了。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一上來就找阿夏，可她也不能就這樣告訴謝小桃，只好決定說謊，沉吟了片刻，她才重新開了口：「當然是找阿夏算賬的了。若不是她多事，本宮怎麼可能會被皇兄關了足足一個月？」是啊，距離上次公主偷偷逃出皇宮已經過去一個月的時間了，這日子過得還真是快。
「好，本宮現在就去
就在儲沂謹思慮之際，皇上已然尋著那空靈的歌聲走了起來，現如今已經是把他落下了一小節了。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儲沂謹依舊玩笑著說。
「好，那皇上可要言而有信啊。」慎王爺儲沂謹也是笑了起來。
……
這話說得在理，直到現在大銘公主仍是會記得阿夏的那份恩情，而且是感激大過於懷恨。
想到方才的「驚心動魄」，謝雨煙便是覺得幾分慶幸，同時又有幾分后怕，以至於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不敢再獨自一個人來這裏了，當然這是后話了。
儲沂謹輕輕皺了下眉頭，明白皇上這是真的動了心思，便是以玩笑的口吻道：「皇上若真是對那鬼魅好奇的話，臣弟倒是願意幫著去尋上一尋。」
找不到了那唱歌之人的皇上，在回去的時候不免有些失望。他實在是太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能把一首歌唱得這樣哀婉流轉的。
「小桃，你快些告訴本宮，阿夏到底在什麼地方？」大銘公主迫切地問。
「錯？」阿夏不解。
待她躲好以後，皇上與慎王爺儲沂謹也已經找了過來，可惜卻是撲了個空。
「阿夏，阿夏！」大銘公主仍是在叫喊著，叫喊著，跑到了大廚房這邊。
那樣可愛的模樣，惹得謝小桃在一旁忍俊不禁，「莫不是公主這一次偷偷溜出皇宮就是為了找阿夏尋仇的？」
唱歌？之前為了哄大銘公主快點回王府，
「菜要……」阿夏停了下來，轉過頭，看向了來人，在看見大銘公主那一張俊俏的小臉后，便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公主，你怎麼來了？」
「果然是不記得了，」大銘公主有些不悅地說，「一個月前，你答應過本宮要給本宮唱歌的，結果呢？」
「放心好了，依照阿夏的聰明才智，絕對不會受半點委屈的。」謝小桃十分篤定地說。何況她了解大銘公主的為人，雖然平時刁蠻了一些，任性了一些，但本質是不壞的，絕對不可能做出太過出格的事情。
這還是儲沂謹近年來第一次看見皇上這樣的失魂落魄呢。記得上一次看見的時候應該是十年以前的事情了。
阿夏趕忙搖頭，「那倒不是，只是公主這一次又是偷跑出來的嗎？萬一被皇上知道了，免不了又要責罰你了。」
「那是因為公主睡著了。」阿夏狡辯著。
「你是擔心阿夏會出事嗎？」謝小桃笑著問。
「希望如此吧。」連翹的聲音聽起來很是勉強。
「的確是有人在唱歌。」這一點儲沂謹並不否認，可他實在想不明白，這深更半夜的會有誰在這裏唱歌？一時之間，他竟然想到了小時候聽來的一個故事——傳說鬼狐善魅惑人，常在深夜唱歌，以吸引過往行人的注意力，或吸取別人精元，或食用別人的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