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武力之新世界》外篇

都市小故事(六)

外篇

都市小故事(六)

夜幕降下,都市卸去了白日里遮掩的面紗。燈紅酒綠的顏色,男歡女笑的聲音,忙碌了一天的都市人這個時候才開始了屬於自己的時間。
「練武也是要基礎的,你要學力量控制得先有力量,否則控制什麼?先慢慢練肌肉吧!」話到嘴邊,青奮還是咽了回去,吐出一個中規中矩的答案。
「麻煩再問個事兒」青奮坐下又開口問道:「這個店什麼東西最好吃啊?」
這隻手與自己的有什麼不同嗎?男人疑惑的抓住那隻對女性來說略顯大了一些的手掌。觸感很柔軟,卻不同於自己女朋友的那種柔嫩,光潔的肌膚下肌肉彈性十足,整隻手泛著淡淡的紅色。
這裏上菜速度還不慢,短短几分鐘后他要的湯麵和冰淇淋就都上來了。青奮將一杯白、紅、綠三間的冰淇淋推到對面人面前:「我請你的!」
無論古今中外,修鍊肉體的破壞技必然首先從增強肌肉力量開始,達到一定程度后才談得起力量控制的話。對大多數西方武技來說,力量控制達30%就足夠了,再往上練投入的精力就開始呈倍數增加,對於拳擊等技能來說已經沒有必要,已經可以進入技能和經驗積累的階段了。就算是講究自身修為的中式武技來說,50%的力量控制也是大多數武技的極限,所以中國拳動輒小成便需要十年二十年。之後若要再提高,那花練花費的時間將以幾何倍數遞增不說,需要的更是天賦配合。
「就吃那個面吧!」他側了側頭,發現沿落地窗那側坐了一個男子,左手裡抓張報紙,右手有一口沒一口的往嘴裏挑著面。那面雖然已經拌開了,可仍可見褐色濃湯上浮著五顏六色的配菜,一大海碗細細麵條,香味直能飄到門口來。
眼前的人無疑沒必要懂這些,或者說刻意的去想這些玩意對武技進展是有害的,畢竟這又不是打遊戲,看著數據才練級。
左手看似五指操的動作其實是一套對力量掌控的訓練,力從足起至腰至肩至臂至指最後合攏,常人只看到最後五指合攏的動作卻不知道力已經在全身走了一遍。這是中國傳統的古法,現在懂這個的應該不多吧。
「這個動作我師傅閑暇時候也常做,所以我知道!」看出對方的疑慮,男人主動釋疑:「我知道這套訓練是用於加強對力量的控制,但師傅不願教我。你能教我這個嗎?我願意付學費!」
男人想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沒敢吃那份冰淇淋,只是低頭專心開始吃面。
「喔,謝謝!」青奮原來如此的點了點頭,伸手叫過服務員又要了兩份冰淇淋。
話說完低頭又要吃面,對方卻不放過他:「這樣的說法一點說服力都沒有,難道你比我肌肉更有力量嗎?」
還沒來得及細細再看,身後門口的方向猛起一聲憤怒的女聲尖叫打破了他的思考:「康仁,你在幹什麼?」
剛到這個城市就被投進看守所,然後就是山裡打轉,青奮自個也不知道這裏名吃是什麼,更不知道這個餐廳的招牌菜是什麼。比起直接叫服務員上招牌菜,青奮更願意挑自己喜歡的。
「哦,是……好的。」雖然能理解,但這種點菜方式服務員顯然不多見,反應慢了半拍這才寫下菜單退開了。
城市裡的街道上什麼都能少,唯獨吃喝玩樂少不了。挑一家看上去擺設比較精緻,客人不多不少的餐館走了進去。
「您好,請問您要點什麼?」餐廳的服務員眼裡一絲驚詫沒逃過青奮的眼睛,也許變女裝不是一個好主意,自己引起的回頭率實在太高了一點。
青奮自己練有鍛鐵成鋼的技能,可縱使拳頭上的力量可以集中,全身的力量卻仍只能控制50%左右。自己這個層次的控制可以將豆腐置於磚頭上,一拳下去豆腐不爛石頭爛,這是再高明的拳擊手也不可能做到的。蠻洲隊里無疑以紫蒼蘭控制最強,不必運什麼內力,指間竹葉揮動間便足以分金裂石,這也全是力量控制之功。至於傳說中洛奇的100%控制,那就真是傳說了。
「嗯?」青奮聞言也詫異的抬起頭。這男人拳面微有破皮,顯然是練沙包打得。雖然看不出學得散打還是拳擊,現代社會健體成風這倒也不為奇,可他能認出自己左手的動作那便有些稀罕了。
「不,不用了!」一個陌生人突然請自己吃東西,作為深受險惡教育的都市人,男人的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男人四下掃了眼,空的位置還很多,不過臨窗這裏可以看夜景有人和自己有一樣的喜好也不足為奇。他搖了搖頭,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落地窗邊的男人時而看看報紙,時而看看窗外的夜景,時而把目光轉回麵條,顯然現在他也屬於不趕時間的類型。一條紅色的影子突然立在了自己桌邊,男人本能抬頭望去,只見一個高個女子立在那裡,笑吟吟指了指自己對面的座位:「有人嗎?」
「時候不到!」
「怎麼你也這麼說,到底什麼時候才是時候?」男人幾乎發起怒來。對於現代人來說,唯一值得相信的只有自己,就算是平時信任的人,如果一件事不把話說清清楚楚,那也很可能無法得到他的支持和認可,想來他師傅的故弄玄虛已經讓這人鬱悶很久了。
「為什麼?」男人語氣里透出焦慮。
離開了學校青奮也並沒有哪個特別想去的地方,就那麼隨腳閑走,偶爾駐足看一看發生在不遠處的那些都市劇,恍惚間只覺自己彷彿是在看小說——自己的生活與「現實」實在相差太遠了,就算現在讓自己回到現實,自己恐怕也再難融入這樣的環境了。
「點都點了,這裏難道能退貨?這是你推薦的謝禮,要是不喜歡吃的話,就放那兒當欣賞吧!」青奮輕描淡寫的丟下一句便低下頭吃面,不時挖一口冰淇淋,甜咸交雜看他吃得津津有味。
兩人低頭稀里呼嚕的吃面,男人本來就只剩半碗很快便吃完了。抬頭看看對面的女生,點了點頭便想結賬走人,剛要起身突的又坐下,一臉詫異的看著對方左手手指操般的動作:「你練武的?」
一時無話,場面又靜了下來。男人依舊低頭吃著面,青奮則頭望著窗外,左手無聊的活動著手指。
當然,萬事都有例外。哪裡都少不了遊手好閒成天無所事事的傢伙,譬如某個變裝的青姓男子便是其中之一。
青奮看著對面幾乎要撲過來的紅色面孔,想了一想。這個人撐死也只是業餘愛好,不會需要靠武力混飯吃,不會需要這個來保命,更不可能將這玩意練到瓶頸,那就算現在告訴他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
「不能!」青奮回答的乾脆,低頭繼續吃面。
「呵,」青奮好笑的伸出左手:「我不比你更有力量嗎?你知道有力量的肌肉長成什麼樣嗎?」
「最好吃?」男人放下報紙想了想,腦子裡回憶起的卻是一個甜蜜的片段,於是笑著回答:「三彩冰淇淋!這裏最好吃的東西!」
吃飯的時間早已被錯過,出於初中年代的回憶,青奮對學校的飲食再難生出什麼好感,哪怕那個煮薑湯的師傅看上去很可靠也無法挽回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