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武力之新世界》第五卷 連城訣

第120章 湖中比武

第五卷 連城訣

第120章 湖中比武

「打贏我兒子,你才有問問題的資格!」
「好,兩天後我還有一場比武,然後我送你回家。」雖然自己的計劃是再過幾個月才啟程,但眼下這情景也只能變動了。聽說多走動有益心情舒暢,若是小玉就這麼憋著,不到一個月就得香消玉殞了。
目標啊……看來還是只能回中原去。青奮躺在地上看著西藏的藍天白雲,自己終究不是這裏的人。
比拼內力不僅僅是看相互內力的厚薄強弱,體力的強弱,心態的優劣,環境的情況,每一分每一毫都會讓內力消耗的速度有所不同,簡單來說,越中正平和,內力的額外消耗也就越少。青奮和曼陀羅都是佛家出身,最能收拾心神,這一戰打到現在,就是他們自己也不知道最後是誰能爬出水面了。
青奮也不管他到底打得什麼主意,見人來到身前,反手刀掄半圈,一刀當頭斬下。簡單、樸實、絕殺。空氣一分兩半,金光也一分兩半。雖然只是簡單一刀,但卻將刀法穩、重、狠的精義發揮得淋漓盡致。
「曼陀羅也未見得新鮮,血刀門裡這樣的名字實屬尋常。」青奮手裡的是一把普通鋼刀,雖然陽光下精光燦燦,但也無法掩蓋這就是一把普通鋼刀的事實。
就算拋去武器空手而戰,其實也只是將兩人的差距拉近,青奮估計自己的勝算仍然不超過四成。兩人過手數招,正如自己所料,兩人最近接甚至可以說自己佔優勢的只有內力,而同樣的就「勢」而言,自己重「穩」對方重「靈」,只有造成一個比穩的態勢,自己才能把握勝算。
「金鐘罩第四關?」曼陀羅驚呼出聲,只是短短三天,誰曾想這人竟然又升了一關。青奮金鐘罩其實只達三關,但一品境界的金鐘罩會提前反應出更上一關的特質,導致曼陀羅誤認也是正常。
曼陀羅自討與對手功力只在伯仲間,殺禪雖利卻未必破得開這一夾。左足踏立刀面不動,右足足尖輕挑劍柄,竟是以足御劍之技。殺禪劍尖挽出小小劍花,若是青奮這二指夾上只怕霎時間就要成無指之人。
若是換成正常的戰場,青奮應該是直接倒在地上,但此時的戰場是湖面,他這一后倒就是摔進了湖裡,更左手死死抓著對方的手臂,曼陀羅的結局也只能是被他一起拖下水。
「隨便你安排刀山油鍋,也免不了變豬頭的命運。」小子還是笑嘻嘻,渾不在意。
「但贏了終究是贏了,說吧,你之前想問什麼問題?」
青奮、曼陀羅兩人內功修為尚淺,單純以內力難以對對方造成什麼像樣的傷害。但內力損耗直接影響內息長短,若是內力耗竭了,誰也別想再在水裡呆下去。
刀重劍輕,后發先至,一刀斬破身前,虛影破裂曼陀羅已經閃在一邊,腳踏木樁劍影飄蹤又點向了對方脖頸空門。青奮腳不動身不移,刀光轉折已成橫斬,猛砍對方腰間。
再仔細想想,其實兩人之間未必真有什麼愛情。一個身心健康的年輕男人房檐下同宿一個美貌女子,想抱上床那是出乎天性。一個弱小女子危難間為人所救,心生感激想以終身相托也是尋常。若是尋常夫妻這樣的組合已經算是不錯,但青奮情況特殊,實在不可能讓誰依託終身。只為自己一時之欲就讓別人下半輩子背個沉重負擔,也許有風流人士認為這是不留遺憾的做法,但青某人顯然沒瀟洒到這個地步,或說龜毛也罷。
可就算維持均勢仍是對青奮不利,殺禪畢竟是神兵,雖然不以鋒利見長,但仍不是尋常鋼刀可以長時間鎖住。左手與對方拆了幾招,青奮突然虛晃一招,左手五指如爪直朝曼陀羅持劍右手而去,放過對方功來到拳掌不理不睬。若是常人這是找死的舉動,就算能讓對方短劍脫手,自己的腦袋也開花了。但青奮有金鐘罩護體,正可一拼。
兩人只是比武不分生死,但拳腳無眼打起來誰也保不住對方的油皮。青奮此時只能腳一軟,整個人朝後倒去,左手復再用力,這次終於死死抓住了對方手臂處。
將刀一橫,青奮以刀面迎向了天降而來的殺禪。雖然是軟劍,但臨空而落更兼曼陀羅功力催持,仍是刺破半寸厚的精鋼刀身,劍尖急降而下直朝青奮面門刺來。刀者眼神不慌,反而雙手用力刀往上推。一尺半的劍身隨即穿過,刀面已經抵住劍鍔,殺禪劍尖離對手印堂不過半寸卻是再難進一步。
「青奮。」說話間青奮也躍上了湖北的木樁,身形沒有曼陀羅瀟洒靈動,但自有一股氣質。龍氣助學之下佛、儒兩家的經義不知不覺間已經融入了他的血液,舉手抬足隱約間已經不同凡人。
歡喜禪發乎自然,全于天道,無世俗之顧忌,無道德之約束,是密宗真性的體現。奈何這玩意終究是死物,它可以不考慮人世間的規矩,活人卻終究要想到今後的生活。
「要先熟悉一下嗎?」青奮問道。
「青奮?真是普通到掉渣的名字。」曼陀羅手指一彈,一把尺半長的軟劍已經在手,劍寬三指,上有大明六字咒,正是佛兵——殺禪。
曼陀羅右手無奈放開殺禪,左手一掌已經拍在了青奮額頭之上。三天前自己抽人耳光反而手被震得生疼那是因為沒料到對方練得這門功夫,現在有了準備,就是真的堅木也承受不住。
青奮右手持刀鎖住對方短劍,左手龍爪手探出已經抓向曼陀羅臉面。小子毫不示弱,縱然身子臨空全憑藉刀劍交鎖維持姿勢,但仍出左手和青奮對拆了起來。青奮強於徒手而弱於兵器,曼陀羅善於用劍而遜於拳腳,兩人如此比斗卻是拉平了彼此間的差距。
兩天後的比武準時來到了。武師終於與青奮第二次見面,上次只是遠觀側望,這次正面相對,相互將對方設成了目標,青奮終於又感受到了昔日在許褚身上的那份氣勢。此人不似猛虎撲食般張牙舞爪,卻給人燭龍現世竟有吞日食月之感。青奮暗運內力護住開始躁動的內息,又默誦金剛經加持心神,也不卑不亢站在原地,面若無事人一般。
好心態!青奮亦暗贊,沒有一見到自己就咬牙切齒,反而輕鬆若無事,休閑若玩笑,這方是真正的無掛礙,自己與之相比,心性還是輸了一截。
青奮苦笑一下,這到是實情。曼陀羅這小孩子顯然對這種沒什麼所謂的勝負抱持無所謂的態度,剛才雖然認真好勝,但始終無法拿出真正十成心力與自己相鬥,最後的內力比拼更是如此。更何況自己安排的場地已經是佔了地利,論起真實功夫,確實還是這小孩勝自己一籌。
曼陀羅搶回軟劍,青奮也抓回了鋼刀,眼見對方一劍罩住方圓數丈,避無可避,擋無可擋,似乎已是死局。
春末的湖水已經不如冬時那樣刺骨,但要凍死兩個內力體力皆空的人還是綽綽有餘。從旁邊取過早準備好的燒酒,半壺給自己灌下,半壺給半昏迷的曼陀羅灌下,火辣辣的感覺一直從喉嚨燒進了肚子,這時候才感覺到靈魂稍稍回到了身體。
曼陀羅的心思確實快得令人驚嘆,他採取這樣的戰法,青奮也沒多餘的選擇,兩人力灌雙足在湖底扎穩腳跟,相互的內力就這樣拚鬥了起來。
血刀門青奮的房間里,小玉已經醒來,抱著被子坐在床頭,沒有再追問多的什麼,原來明亮的大眼睛里現在全是灰色。房間的主人卻坐在一邊皺眉苦思,連兩天後的比武都先放到了一旁。
「恩,我想問的是,一個人因為某件事傷心而厭世,甚至生出死念,要怎樣才能讓這樣的人開心起來?
「也有道理!」青奮微微苦笑:「那隨我來吧,咱們的戰場不在這裏。」
刀走正劍走偏,正面刺擊的劍招極少,尤其是以軟劍使來更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若非存心小藐對方便是另有陰謀了。
這場粗淺的內力比拼只在約莫一刻鐘后便結束了。兩團黑漆漆的人影從水下浮了上來。最終探出水面的是一個光頭,他一手拖著屍體般浮在水面上的曼陀羅,一邊牙齒打顫的狗刨般向岸邊挪來。內力的比拼,青奮撐到了最後。
內力從盛到衰到枯到竭,這個過程的感覺就像等死,縱使青奮半年來多修佛法,最後關頭還是難免浮躁了起來,而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對面的小孩似乎也和自己一樣,身體在不安的微微抽動著。
「不用!這樣的陣法,只看一眼就已經記住了!」少年一躍而上湖南最長的那根木樁,身形輕巧,輕功造詣甚是不低。單足立在巴掌寬的木樁上:「我叫曼陀羅,你叫什麼。」
這句話說過,兩人又是一陣無語。青奮覺得氣氛著實壓抑,起身走去外間,臨出門時,似乎隱約聽見了抽泣聲。
「那就領教血刀門的血刀了!」場面話說完,曼陀羅首起攻勢,雖然看年紀模樣還只是一個小孩,但身形躥越間眨眼已經越過湖面,軟劍殺禪抽動間空氣中泛起呢喃般的梵音,金光閃耀處一劍已經刺到青奮面門。
一進水裡,首先就是呼吸斷絕,全仗一口內息。所謂「內呼吸」那是開玩笑的東西,人在母體內是由母親通過血液直接供氧,不是真的可以不用呼吸。除非武功練到已經不用呼吸的地步,否則就是武神下水來也一定會有時間的限制。
武師從頭到尾都在一邊抱臂看著,這時候才出聲:「這場比武算你贏了。不過只是贏在這裏,若你們是各自有為而斗,最終的結果只能是一起沉在湖底。」
武師看在眼裡,暗暗點頭。據說此子習武不足一年,能在自己注視之下心神不亂也是難得了。禪宗講究悟性,悟性越高的人成就方能越高,這人一年的修行能有如此境界,我兒與他一戰,必能有所得益。
頭望後仰,右手肘起,爭得一瞬間的工夫不是白費的。青奮放開手中刀,雖然回掌已經不及,但軟劍就在右手肘上方數寸處,這一回肘正中劍鍔無鋒之處。軟劍雖利卻是輕輕,中了這充滿真氣的一肘,激出「蒼」的一聲破空聲,竟是被青奮打得高高飛了出去。
說起來這還是這兩人學武以來的第一次拼內力,縱然修為不深,但在感覺到那股幾乎是生命力的內力在相互拚鬥下快速消失的時候,心底一絲的驚慌和恐懼還是生了出來。
常人都以為金鐘罩七關形成罩門才是最關鍵的時候,其實在第三關時,這門功夫已經決定了一個人的一生。這個等級的武功已經不單單是真氣經脈的事,更關乎心性。若前日青奮選擇是與小玉歡好,剩下一切雜事都拋諸腦後,那麼當晚他亦可封成第三關,從此就是一個瀟洒的人,因為負擔都扔給了別人。可他選擇的是放棄,雖然于第二日定下心計之時同樣封成了第三關,可從此就是一個沉重的人,因為不希望自己在意的人多受苦難,那這些苦難註定就由他來背。世界總是平衡,因果牽連相互瓜葛,你好我好大家好,哪有那麼多的好事!
「有個問題想請教……」青奮話沒說完便被武師打斷了。
《連城訣》背景是明清時代,禮教森嚴。上層的公主郡主包養面首可以當等閑,鄉下農村男女講究過日子實在,或者這方面也稍微放鬆,但小玉出身小康之家,若是按門當戶對之說,要嫁也是嫁入書香門第或是家境差不多的富戶。婚前失貞或是以寡婦身份再嫁,自個的身價那就跌了不止一個檔次。更何況老父新亡,未滿半載就與野男人苟合,要是這樣的名聲再傳出去,那就等著被人戳一輩子脊梁骨吧。
這樣的形狀已經不可能避免肉搏糾纏了,兩人快速拆了兩招,曼陀羅終於抓住一個小小的破綻,右手突破對方的防衛,二指伸出已經插向青奮雙眼。青奮頭往後仰左手抓向那隻手腕,抓是抓住了,沒曾想對方竟然還練有奇招,抓住的手臂一時好像泥鰍一樣滑膩,竟然從青奮手爪中硬穿了出去,仍是直直奔著對方眼睛而去。
可這樣一來問題就又兜回來了。小玉修行歡喜禪時因為心情大起大落而走火入魔,其實解決方法很簡單,讓她高興就行了。但真正的問題就在這裏,怎樣才能讓這樣一個人高興?
這樣的道理曼陀羅如何不知,更兼自己年齡不滿十歲而對方已是大人,氣力終究吃虧,兩人在水裡纏鬥自己定是有敗無勝。想是如此想,但一招失手手臂已經被對方鐵鉗一樣的鉗住,此人顯然擅長近身拳腳,擒拿抓打之法,想甩開談何容易。想到這裏心下一橫,手爪反抓對方手臂,內勁一吐已經形成比拼內力的局面。
曼陀羅應變神速,足尖一點鋼刀,借力急速上躥已經抓回了殺禪。揮劍下指,更夾數丈處臨空而落之力復落而下,直如天罰降臨。
「青大哥,別為難了。」小玉突然開口了:「是我自作多情太冒失了,我不會逼你的。我,我想家了。」
比武至此其實場中人和場外人心裏都有數了,二人相較,還是曼陀羅稍勝一籌,青奮至始至終只是佔了防守的便宜才打出平手的局面,但久守必失,若想挽回戰局只有奇兵出險。
再有就是水阻,水的阻力比空氣大多,以青奮和曼陀羅兩人現在的功力,在這水裡拳腳威力頓時得折去一半,身法什麼的更是直接縮為零。雖然是同樣的環境同樣的限制,但無疑這樣的地理對曼陀羅的影響比青奮更大。
青奮當然也沒安排什麼神奇的機關陷阱,戰場是一片湖面,湖中毫無規律的或長或短釘著百余根木樁,形成了一個奇特又普通的樁陣。
刀勢已老無法收回,青奮左手二指伸出,空手入白刃去夾襲來的軟劍,眼力、指力、定力皆是不俗火候。
短劍已飛厲掌已落,聽得「鐺」一聲響,曼陀羅的掌好像打上了什麼堅硬無比的東西,竟然發出這樣的動靜。
老子深沉自我,兒子卻是聰明多智。見了青奮笑嘻嘻說道:「你三天前欠了我的耳光,過了一天利息十倍,今天被我抽成豬頭,那便也是『因果報應,輪迴不休』了。」
不提金鐘罩的奧秘,再看戰局。曼陀羅一掌打落已經知道不對,自己不以掌力霸道見長,要破四關的金鐘罩必須尋其弱點下手了。他一招不中青奮已經反擊,右手探出抓向曼陀羅左手,後者連忙縮手。但畢竟人是身在半空,沒了刀劍相交的支持,又不是鳥兒還能在空中停頓,曼陀羅的身體不可阻擋的向下墜來。
做完最後一件事,青奮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了,往後面一倒,和曼陀羅兩人一個躺一個趴,睡在地上誰也沒力氣站起來了。
幾乎只在落水瞬間,殺禪繼承人終於明白對方選這個戰場的真正原因了。早先只以為他想借用樁法來限制自己的身法,現在才知道,這傢伙根本一開始就把主意打到了水裡。
曼陀羅足尖用力,弄巧行險竟然腳踏上了橫砍而來的刀面,右手彈指殺禪激飛而出仍是對準了對方的太陽要穴。
青奮成天練武沒工夫去搭理這世界的風俗,雖然對這些情況不甚瞭然,但起碼一點知道,處女嫁人一定比非處女有優勢!這樣就夠了。
「給他找一個感興趣的目標!人,必須有目標才能活下去!」武師伸手凌空一抓,掉在湖裡的軟劍殺禪竟似活物一般跳出水面落回他的手上。復又抓起兒子放在肩上,說完這話便不再多言,轉身背影已經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