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武力之新世界》第七卷 儒家天下(修改版)

第147章 儒的虛偽

第七卷 儒家天下(修改版)

第147章 儒的虛偽

林倩的頭顱抬得很高,腰挺得很直,眼光根本沒有往兩邊斜視。她大袖飄飄地走進人群,就好象一把燒紅的刀子插進黃油,沒有人站出來和她對視,所到之處自然分出了一條通道。
第二個男人好像也是「青族」一員,只不知是什麼青。額頭上青筋跳起,估摸如果不是對方是個嬌滴滴的女人,他能一拳揍過去。臉漲得通紅:「閉嘴!誤國的是你們這些崇洋媚外數祖忘典的人!你們還有多少人記得九一八,還有多少人記得南京大屠殺,這才多少年,還有多少人記得和日本人的仇恨。你知道每年日本要吞噬掉中國多少的財富,多少的血汗,你們還成天用日本的電器,喝日本的飲料,穿日本的衣服,日本那邊哪天不惦記著吞掉中國,沒有我們這些憤青,你們就知道成天做夢!」
節點之外的世界是個熟悉的世界,熟悉到令人詫異的程度,青奮曾在這樣的地方打工過三個月,每天都面對著肯德基大叔。不錯,這正是一家肯德基快餐店!
青奮探頭看了看外面前後,果然有幾百條大漢小漢將下邊包圍得嚴絲合縫,別說兩個大活人,就是兩隻小老鼠都溜不出去。除非自己凶性大發拔出光刀殺開一條血路,否則這小女子無論如何是不可能避免與這些人照面了。
那女子倒有脾氣,反手一頓椅子復又坐了下來,斜眼看著三個男人,倒要看看他們能唱出什麼戲來。
青奮搖搖頭,自己也曾經是網路黨的一員,網上是老虎網下是老鼠,現在想起來真是可恥。
林倩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腿:「好像我這個姿勢,看上去是不是很像電視劇里日本人的坐姿啊。」
林倩坐館的地方到了,青奮看她的打扮本以為會是一個古香古色的地方,或者也是起碼符合這身衣服的地方。誰想到是個二樓小教室一樣的所在,簡直可以用簡陋來形容。對了!有點像自己曾經見過的「直銷」教室!
青奮沾林倩的光也輕鬆脫身了,走出人群仍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他想起自己小學四年級的時候第一次被大孩子搶錢的經歷。
譬如一人,字寫得很好。別人稱讚他字好,他說『只是一般』。這就是一種禮貌,一種中國式內斂的謙虛,並非他真的認為自己的字只是一般,而是一種客氣。中國文化外圓內方,內有筋骨原則外象柔軟客氣,強用外國西方那種直率的文化來比較中國式的謙虛,認為這是一種虛偽,就好比貓和狗比美,完全無從比起,更何談優劣。
「原來憤青乾的事兒就是強逼良家女子脫下衣服,然後拿出去燒給那些不明真相的觀眾看,以這種殺良充賊的方式來獲得別人的歡呼和快感。你們太可悲了,我真的同情你們。」那女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戲劇學院出來的,說同情眼裡真流露出同情的目光,老三看得好像心裏被挖了一刀。做人做到被別人這樣同情,不如死了算了!
那時候自己很瘦小,背個大書包,一眼看上去就是好欺負的對象。當時大孩子搶小孩子錢的風氣很盛,俗稱「拔毛」,這天拔毛的終於拔到了自己頭上。可笑的是自己心理早預演無數次的生死狠斗並沒有發生,在自己摞下狠話一甩書包準備動手的時候,兩個拔毛的大孩子竟然先自縮了,丟下兩句場面話自個跑了,鬧得當時的自己是哭笑不得。
漢服?和服?青奮從廁所里走出來,這下才看清那女子穿的衣服,寬袖長衫好像大蝴蝶也似,美觀是非常美觀,但以青某人的見識倒也分不出是什麼服。不過影象里和服的話背後似乎應該有個小包,依稀聽誰說過那是必須的標誌,沒有的就不是和服,也不知道是不是當真。
「嗯?」青奮聽懂了對方的話卻沒明白話里的意思,她還另有高招?
「現代人容易走極端,喜歡簡單兩分法,常常誤將謙虛和虛偽當成一回事。其實謙虛是謙虛,虛偽是虛偽,這其間有大不同。觀人觀物,不可從表象判定。
「是嗎?」青奮突然想起了原來看過小說《紫川》里的一段話,順口搬了出來:「說起來當美女也是一件很高風險的事,當英雄將那些垂涎她美色的惡人趕跑以後,美女往往需要以身相許。前門驅狼後門進虎,真的很令人懷疑那些英雄的動機!」
「撲哧哧——砰砰!」坐在一邊旁聽的青奮終於忍不住了,強憋著笑發出一陣詭異的聲響,用腦袋連連撞桌子以表達自己對這一幕鬧劇的評價。
林倩看到青奮的表情動作,微微奇怪但沒追問,只自顧解說道:「這把劍名喚『一以貫之』,是劍但更是禮器,浸染兩千年來的儒家忠恕之氣。若以古董定價論,它賣不了幾個錢,但對另一些人來說,它根本無價可估。」
四人見樓上居然還有人,只看了一眼也沒多理。那女子冷笑了一聲:「什麼憤青、文青、不明真相觀眾。中國歷代都誤國在這些高談闊論倚馬千言,靈機應變百無一用的人手裡。既然你都明明承認了這是漢服還要鹿馬不分,我今天就坐在這兒,倒要看看,哪個憤青敢來撕我的衣服!」
「我們現在不是來和你辯論的,你也少賣弄口舌,一句話,你脫是不脫?」老三是個戴眼鏡的,看同伴失利連忙把話題扭了回來。
「恩,蒙英雄見問,小女子姓林,單名一個倩字,本地人士,家父翰林學士。倩現居本省太學讀書,這會兒正要去坐館授課,不幸為宵小所劫,多虧英雄相救,敢問壯士尊姓大名?」
那何謂虛偽呢?」
老二憤青也跳出來了,「中國人就是你們這些麻木之輩太多,才會淪落到今天。」
「你不用說那些沒用的,我就這麼跟你說,不管你身上穿的是漢服還是和服,今天你要不脫下來,你都別想下這樓!」其中一個男人好像是理屈詞窮索性耍起了無賴,手一指樓梯下面:「這下面前門後門都已經堵了一百多號憤青,三百多號不明真相的觀眾,他們可不會聽你解說什麼漢服和服的區別,要你再耽擱自己的時間,我們門口的人控制不住那些憤青衝上來,會有什麼後果我可不能保證。」
說長劍其實有點不是很恰當,這「劍」雖然鑄成劍形,但一無劍鞘二沒開鋒,整體好似一塊黃銅捏成,看上去給人軟軟的感覺。更重要的是,青奮在上面沒感受到劍的「利」反而感受到一股令自己很不舒服的氣勢,不由自主退開了兩步。
看窗外日頭正是吃午飯的時間,但該熱氣騰騰的餐廳此時卻是冷冰冰,整個二樓只有四個人,三個大男人正在圍攻一個小女子,那女子身上好像穿的是戲服,四人正在爭吵著什麼。
「沒關係的。」女子透過玻璃看著下面:「所謂憤青也好,不明真相觀眾也好,大多數都只是湊熱鬧分子而已,沒什麼堅持更沒什麼信仰,動動嘴還行,要他們動手可就相當於要了他們的命了。老鼠戴上面具也不可能變成貓,領頭的人不在,青天白日大庭廣眾之下,他們沒膽子碰我一根指頭的!」
老大流氓先跳出來了,「哪來的混蛋,不長眼沒看見我們在做正事嗎?」
那三人估計還有最後的一絲廉恥,知道自己乾的事兒不地道,更沒膽子去強撕一個女人的衣服,正愁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演,旁邊突然傳來動靜,這就是台階啊!
通報過名姓,兩人依林倩所言就這麼大搖大擺下樓。林倩走在前面,青奮像個提包的小廝背著東西走在後面。果然如她所料,門口幾百號人,看著他們包圍了一個多小時的目標踏步走來之時,左右之人相互望著,好像期待著有人先站出來主事,但當發現周圍人又都看向自己時,所有人都不自然的避開了旁人的眼光。
女子的話好像只是在講述一個事實,但青奮聽在耳里卻似乎聽出一絲悲傷,只不知道她是在傷心什麼。不過既然當事人都這麼說了,自己這個配角也沒什麼好說的,提起旁邊的一個半人多高的大袋子,裏面好像裝的是一個匣子,可能是琴吧。青奮略微有點不自在,這東西給他帶來不舒服的感覺。
「我也想弄個漂亮點,寬敞點的地方啊,可惜沒錢。」林倩從青奮的東張西望中看出了他的心思,有些無奈地說道:「這是我自己搞的課堂,宣將儒家思想的。又不收學費,暫時也沒拉到贊助,只能先這樣了。」
「咦?你身手不錯啊,練過的?」看著青某人輕而易舉做掉了三個人,那女子有些驚訝的問道。青奮這才第一次看清楚了這女子的正臉,很年輕很有朝氣的一張瓜子臉,長長的黑髮挽了個和衣服很配的髮髻,五官漂亮的人見過很多,但這麼典雅的人青奮還是第一次見到。原來小玉也算是古典的清秀,但那是一種小家碧玉的氣質,眼前這人雖然身處肯德基,但渾身上下卻透出一股古雅和高貴,好像一個公主。不是日本的萌化公主也不是西歐的洋娃娃公主,而是東方古國從小浸染在禮教詩書世家,將傲氣和貴氣潛藏在謙遜內斂之下的真正大家閨秀。
曾經和眾人都討論過,若是按正常進程來說,兩年多的時間能練成一品四關的金鐘罩已經是很難得了,但若以龍氣改造的非凡之體而言,卻又顯得慢了些。其中關要應該是在龍氣的威力沒有真正得以發揮。所以青奮這次的兩百天修行,選擇的正是一個「氣之道」盛行的「隨機副本」。
「佛家消極,道家叛逆,儒家虛偽。這是常人最容易產生的念頭,也是學這三家的人最容易走進的岔路。」林倩像個古代先生一樣,端坐在幾張桌子拼湊起來,蓋了紅毯布置作高台的桌子上,開始了她的講課。
要換進入無限世界之前,面對這種氣質和自己不是一個檔次的美女,早結巴得連舌頭一起咬了,哪能像現在一樣油嘴滑舌還調戲一下對方。可見所謂的主神強化,肉體只在其次,大概靈魂和精神的改變才是最大的。
老三眼鏡文人最後跳出來了,「這麼嚴肅的事情你居然能發笑。沒心沒肝到你這種程度,還活著幹什麼,不如死了算了!」
難怪自己對它不感冒,青奮頓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自己廝殺一年多,每天二十四小時,滿心的都是殺人,沒有理由沒有原因,只有為殺而殺。雖然為求生而殺不是邪道,但時間長了卻讓自己渾身充滿了戾氣,漸漸生出沉溺於殺戮,享受于殺戮的感覺。儒雖不禁殺,但卻反對不義之殺。雖然自己現在還沒幹過這樣的事,但心氣隱約間透出的徵兆已經與這儒門的聖器相互排斥了。甚至於,自己的龍氣也受到了這不良心性的影響,導致非凡之體功效大減。
現在的這一百多號憤青和三百多號不明真相群眾和那時候的拔毛者何其相似。被搶的人都做好挨揍的準備了,搶錢的人竟然沒有打人的心理。這些以愛國標榜自己的人,在面對「漢奸」的時候居然連站出來為自己行動負責的勇氣都沒有。無怪有人說,所謂的文青、憤青都把勇氣和力氣花在網路上罵人、轉貼了,雖然不一定所有人都是如此,但就眼前看來,也十之七八了。
這類話估計這女子閨秘之間也說過,不過由一個大男人這麼說出來還是很有趣,那女子笑得花枝亂顫,好一會兒才斂住笑聲站了起來「恩,動機純良的大英雄,介意再幫小女子一個忙,送我出去嗎?」
「可惜啊,小女子尚還有些身外之物可報,無法以身相許了!」那女子也搭著話頭笑吟吟唱著台詞。
罔顧事情的真相本質,斷章取義,尋詞摘句,將自己放在一個道德的高點之上,以高高臨下的姿態獲取自我滿足感,這就是學習儒家思想最容易形成的誤區——虛偽!」
「對了,小女子,就算不能以身相許,芳名總不吝賜教吧?」
三個愛國人士舍掉那個說不過又動不得的小女子,張牙舞爪的朝「台階」撲來,至於下一步該怎麼走到時候再說了。只是……有的時候,就算是下台階也是有危險的。
「你也坐下聽一聽吧,沒事的話下課我請你吃晚飯,算是報答你相救之恩。」林倩很聰明,甚至都不用青奮開口,用看的已經把他的心思猜得差不多。一般來說平時她就算看得出來別人的想法也不會這麼接二連三的說穿。聰明是好事,但賣弄聰明就是愚蠢了。沒人會喜歡站在一個比自己聰明的人身邊凸顯自己的笨拙,就像醜女不會閑著沒事找個美女作密友一樣。不過眼前的青奮似乎是個例外,他給了自己一種大海般包容的感覺,這種程度的小聰明,他根本不會在意。
下午三點開課,漸漸的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林倩的這批學生五花八門,有好幾十歲的老頭子,也有被媽媽送來聽課的小孩子,有滿臉青春痘的女生,也有西裝筆挺的男人。三點之間竟然來了好幾十個,將這間小教室差不多塞滿了。
她又舒展開手臂,大大的衣袖張開,將自己的衣服展露在下面人眼前:「這身衣服是漢朝的服飾,我這個坐姿也是漢朝的坐姿,在現代社會並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只是個人愛好和為了符合我今天的課題而已。但假如此刻有人闖進來,指著我說,我穿日本人的衣服,坐日本人的姿勢,是個漢奸。對於有這樣的人,我是不奇怪的。因為這就是虛偽。
原來這廝是個憤青。青奮旁邊找了個位子坐下來準備看這齣戲怎麼個走法,雖然自己名字發音和憤青有點像,但他對這個好像打了雞血的族群並沒好感。
儒家?青奮腦袋上掛了個問號。雖然也聽小玉念過幾個月的書,但對儒的思想他最多的映象還是什麼迂腐、八股之類的東西。從小耳聞目睹十幾年的熏陶,一時三刻要改變過來那是不容易的。
「原來還是自稱愛國人士,可惜啊,評價一個人是要『聽其言,觀其行』,不是給自己扣上一頂憤青的帽子就可以高人一等。有些不仁不義無禮少識之輩學了兩句口號就自以為了不起,通過辱罵諷刺別人來獲得一種高高在上的道德和智慧上的滿足感,真是可憐復可笑!」女子牙齒伶俐,一個髒字不帶將對方罵了個狗血淋頭。老二本是氣血流的憤青,除了轉貼和罵人外功力有限,這會兒直被氣得血往上涌,讓青奮都擔心他下一刻會不會暈過去。
教室里除了桌椅外唯一的布置只有青奮一路上背負的那個包裹了,打開來裏面是個長長的盒子,盒子再打開,裏面竟然是一把長劍!
「不用你殺出一條血路,只是麻煩你幫我提一下東西就行了。」女子看出了青奮的心思,細言解釋道。
也不是第一個男人看自己看傻了,女子抿嘴一笑,有些調皮有些體諒,青奮這才算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臉,自我解嘲地說道:「這種情況下你不是該說,英雄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小女子願以身相許嗎?」
她是故意的!青奮苦笑,總算沒白在明朝呆了一年多,還算聽得明白。她叫林倩,本地人,老爸是教授。她是這省大學的學生,現在估摸是要去幹家教還是什麼活計。恩,我真是天才,不去考狀元可惜了。
怎麼能出頭呢?萬一被別人罵「裝B」怎麼辦?太可怕了,還是夾尾巴做人好了。